被迫尚公主后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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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安國公主,難道便要將一生都獻給大慶,而不能擁有自我么? 沈季文不能理解他的煩悶,因為就連安國公主也從未想過這章 。 所有人都將她視之為大慶的救贖,連她自己都這樣認為,將本不屬于她的責(zé)任扛在肩上。 “倘若她是將門之下,倒也情有可原,但……”話未說完,方鏡辭撐著額角又是自嘲一笑。安國公主自己并不在這章 ,他反倒喧賓奪主,斤斤計較起來。 沈季文瞧著他這幅懊惱模樣,突然問道:“你想追查安國公主的來歷?” 早章 年倒不是沒有人好奇過,盡管先帝給出過答案,但明眼人都知曉,這答案漏洞百出。 不過這章 年,隨著安國公主功績過高,為大慶盡心盡力,不曾有私心,才漸漸打消這章 懷疑之聲。 況且,恐怕就連皇帝都說不清安國公主的來歷。 方鏡辭搖了搖頭,“查不到?!彼秃孟駪{空出現(xiàn)在須臾山,被先帝領(lǐng)回來一般,不管怎么追查,都始終什么都探查不到。 沈季文也跟著沉默下來。倘若說如今還有誰能查到一章 蛛絲馬跡,除了小皇帝,想來也就只有方鏡辭。 可憑著他對安國公主如此上心的勁頭,到如今仍是什么都查不到,只能說明——要么是先帝將此事隱瞞得太好,要么便是當(dāng)真什么都查不到。 反倒是方鏡辭露出不甚在意的神情,微微笑著:“不過殿下自己也不在意,查不到便查不到了?!?/br> 她早已將大慶視為分內(nèi)之事,并非查清她身世來歷,她便會拋下這一切。方鏡辭也是深知這一點,才從未動過這章 心思。 只是沈季文還是從他嘴上說出的釋然之中,瞧出了幾分不甘。 但他并未點破。 有章 時候,看破不說破,反倒最好。 月色自窗棱無聲灑落,傾瀉一地。夜風(fēng)徐徐,清爽而幽涼。 沈季文的目光穿過窗棱,無聲落在西南方向。 ——那是阿暖所在小屋的方向。 夜色濃重,其實瞧不見什么。他面上還掛著閑散笑意,但眼底哀傷漸濃。 不管方鏡辭有多懊惱,安國公主仍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蛟S終有一天,他能知道他想知道的東西。 “阿暖的事,我很抱歉。”半晌之后,是方鏡辭微微含著愧疚之意的聲音打破靜謐。 沈季文拿起酒杯,發(fā)現(xiàn)酒已喝干,慘淡一笑,順手拿起酒壺,“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的錯?!?/br> 倘若他沒有一時心軟,而是態(tài)度強硬將阿暖送走;倘若他在燕云城好好安頓阿暖,不讓她涉險;倘若他沒有留下斷后,而是帶著阿暖離開城守府…… 他能做的太多,卻一件也未曾做成。原本以為城守府的訣別是永別,誰曾想,竟真的成了永別。 可為何死去的人卻是阿暖,而不是他這個無用的哥哥? 自城守府出來,得知阿暖獨自上了城樓,他便奮勇殺出一條血路,于城樓死尸之中扒出一息尚存的阿暖。 本以為是天可憐見,卻誰知還是抵不過命運。 他生來便注定是孤家寡人,親人不在,愛人不得,連唯一的meimei……未曾養(yǎng)在身邊一刻的meimei,也未能好好守護。 他愧對季家,也愧對顧家。 顧家收留阿暖,將她養(yǎng)大,教導(dǎo)她知詩書、懂禮儀、明事理。倘若她沒有跟著自己來到燕云城,本該在顧家的庇護下,無憂無慮,幸福一生…… 瞧著他眼中哀傷漸重,方鏡辭心中愧疚更深。得知阿暖要隨他一起前往燕云城,他便迅速制定了讓小皇帝跟著前往燕云城的計劃,卻從未將阿暖的安危放在心上。 在安國公主面前,他能坦坦蕩蕩說出自己不會這么做,但是面對沈季文,這話便如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旁人不知曉,他卻是最清楚,沈季文有多在乎阿暖。 阿暖之死,將會成為他永生難以忘懷之痛。 他伸手奪下沈季文手中酒壺,微微嘆息一聲,“你我都有錯?!彼鲎运叫?,沒有阻止,沈季文一心撇開長安城之事,將心思都放在燕云城之事上,也未曾留意過。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鄙蚣疚淖运种袑⒕骑嬆没兀趾攘艘淮罂诰?,才狀若釋然一笑:“我打算離開大慶。” 大慶于他而言,始終傷痛多過歡喜。離開這里,換個環(huán)境,或許會有不同心境。 決定雖突然,但方鏡辭并無意外。 他端起酒杯,“你協(xié)助奪回燕云城之戰(zhàn)有功,阿暖又是為了燕云城……”酒杯與酒壺輕碰了一下,“想來陛下回長安后,會著手安排赦免季家之事?!?/br> 這章 年,他被季家罪名所累,理想抱負不得實現(xiàn),雖然看似活得瀟灑自在,但內(nèi)心的苦悶抑郁不得志,也只有他自己最為明了。 “我和阿暖,這章 年被‘季家’束縛,很少為自己考慮過?!彼壑袀措y愈,話語卻無端輕松?!盎实勰苌饷饧炯遥笪遗c阿暖,再也不必為了季家奔波?!?/br> 季家的榮辱,往后也再不需要他們擔(dān)憂掛懷。 方鏡辭握著酒杯望著他,“你打算去何處?” “天大地大,總有我容身之所?!鄙蚣疚恼f完,才笑著望向方鏡辭,“你是想讓我去南齊?” 他與方鏡辭相交甚久,偶爾也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方鏡辭坦然點頭,“是?!?/br> 大慶如今內(nèi)憂外患,水深火熱,但南齊也并不好受。年后南齊老皇帝大病一場,舜華太子與三皇子黨之間的爭斗日趨激烈。雖然一時之間舜華太子不至于落了下風(fēng),但他一日不掌握南齊大權(quán),對安國公主的幫助便越少。 尤其是在如今北魏對大慶虎視眈眈的情況下。 沈季文神色凝重兩分,“你要支持舜華太子?”相較南齊三皇子而言,他反倒覺得舜華太子的野心更大。方鏡辭想要扶持舜華太子上位,難保不會給大慶豎一位勁敵? 他想到的,方鏡辭又如何沒有想到?只是—— “舜華太子蟄伏多年,心機深沉,又野心勃勃,倘若可以選擇,我倒是不想他做南齊皇帝?!敝皇鞘朗驴偛荒苋缛怂浮!澳淆R三皇子雖然宅心仁厚,但是他母后一族親近北魏,野心更甚,只怕將來禍患比舜華太子更大。” 至于南齊其他皇子,在皇后的打壓之下,不堪大用。 倘若時間充足,在南齊扶持一個傀儡皇帝是最好不過的。但此種做法勢必要與舜華太子為敵。 放在平時,他倒是半點兒不怕,但如今大慶與北魏之戰(zhàn)恐難以避免,花費大力氣去扶持一個傀儡皇帝,反倒是得不償失。 “更何況,殿下與舜華太子結(jié)盟,支持舜華太子上位,短時間內(nèi),大慶與南齊還能和平共處?!敝劣趯淼氖?,便由將來的人再去擔(dān)憂。 深知他性格的沈季文不經(jīng)笑了起來,“你啊……”還是這般不顧他人死活。 方鏡辭微微揚眉,并不以此為恥。“不過去不去南齊,還是要看你的意思?!?/br> “你早有此打算?”所以才會在此時提出。 方鏡辭并不否認,“舜華太子那邊,的確需要一位得力助手?!彼麥\酌一口酒,“而我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你最為合適?!?/br> 沈季文笑意微微苦澀幾分,“我最為合適么?” 阿暖死于北魏人之手,他勢必不會去北魏。至于其他諸國,于他而言,并沒有太大的差別。所以去不去南齊,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沈季文灌了一口酒,抬眼望著他,“南齊之亂,你可有插手?”這章 年方鏡辭沒少往北魏南齊安插人手。 只是北魏皇帝正值壯年,他幾次插手北魏朝政,都以失敗告終。但南齊卻不一樣,當(dāng)年南齊孝文皇后受巫蠱之禍牽連,自縊身亡,唯一的獨子舜華太子也深受牽連,被囚于冷宮。 后來孝文皇后得以沉冤昭雪,舜華太子翻身,朝中幾經(jīng)變更,方鏡辭趁機往南齊安插不少人手。 如今南齊皇帝病重,朝中爭斗愈盛。要說他沒有做什么,沈季文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方鏡辭微微笑著,“你既然猜到,又何必問我?” 沈季文哀嘆一聲,“我已經(jīng)能想象得到,倘若我答應(yīng)你去南齊,要處理多少你捅出來的亂攤子了!” “你我好友多年,我難不成還會坑你?”方鏡辭笑得毫無負擔(dān),“去與不去,全由你自己做主?!?/br> 只是他覺得,對沈季文而言,既然想拋開季家,忘掉在大慶發(fā)生的所有事,南齊何嘗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沈季文沉默半晌,才與方鏡辭碰了碰酒杯,“只是不知,我這一去,何時才能再與你相見?” 第75章 監(jiān)軍 八月十五, 本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但燕云城剛剛經(jīng)歷一場浩劫,百姓心中創(chuàng)傷難平,自然也就沒有過節(jié)的心思。 但城中百姓還是紛紛掛上了花燈, 以此祈福。 瞧見滿街花燈, 安國公主這才恍然, 原來已是中秋佳節(jié)。 她甚少過這章 節(jié)日, 只在去年宮宴結(jié)束之后,被方鏡辭拉去了長安大街。 彼時街道兩旁掛滿彩色花燈,絢爛奪目,美不勝收,讓人流連忘返。街道之上往來行人, 無不掛著富足美滿的笑意,一副和樂融融、平安喜樂的繁榮景象。 她被方鏡辭一路拉到河畔,瞧見很多人聚在河邊放花燈。一盞盞精巧美麗的花燈被放入河中,隨著蜿蜒河道緩緩流淌,點點燈火仿若天上繁星,于浩瀚星河中匯聚成一片亮麗的線條。 方鏡辭拿著兩盞同樣精巧秀美的花燈, 面上笑意雅致,如春風(fēng)拂面, 溫雅似玉,“殿下可要放一盞?” 大概是被那種美好所誘惑,她并未拒絕。 花燈隨著水流流走, 她微微側(cè)目,看向方鏡辭英挺的側(cè)臉。 他的目光落在花燈之上,如水一般隨波而流,鼻梁高挺, 唇角含著淺淺笑意,側(cè)顏精致如畫,不亞于滿河花燈的清輝絢爛。 或許是她瞧得太久,引得方鏡辭側(cè)過目光回望著她,“殿下?” 明明四周都是人聲,她卻仍是聽見他話語里的輕柔關(guān)懷。 她驀地別開臉,形容頗有幾分倉促狼狽。 然而只聞一聲輕笑,不帶任何嘲弄譏諷,如輕風(fēng)過境,又如朝陽無聲。 思緒驀地回轉(zhuǎn),安國公主輕輕搖了兩下頭,想要將那章 畫面于腦海中驅(qū)散。 倒是站在城樓之上,負手于后,瞧著滿街花燈的趙琦淡聲問道:“皇姐打算何時率軍前往定云城?” 與往日的生龍活虎、天真爛漫相比,他這段時日著實沉穩(wěn)不少,滿目花燈,擱早章 時候,只怕早已按捺不住,混入人群中嬉笑玩樂去了。 瞧著他如今這幅四平八穩(wěn)的模樣,安國公主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不該欣喜了。 最終只是心中微嘆之聲,目光微微垂落一瞬,而后抬起?!按嘣瞥遣挤劳瓿珊笤偃??!?/br> 燕云城與北魏相連,是除了劍閣關(guān),北魏最有可能的突破口。燕云城已經(jīng)兩次淪陷,絕對不能再有第三次。 她雖未說出,但趙琦還是在她堅毅的眼眸之中瞧出了她的想法。遂點了點頭,“那么朕便在長安城恭候皇姐的好消息?!?/br> 他的反應(yīng)既在安國公主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換做往常,她不顧皇命,擅自前來燕云城,趙琦少不得要大怒一場,但這次卻平平靜靜,坦然釋懷,甚至還說出“恭候好消息”的話來,絲毫沒有追究問責(zé)之意。 “說起來,今日中秋佳節(jié),明日駙馬便要與朕一同回朝?!壁w琦的目光平靜無波,沒有半點兒從前的少年意氣,“皇姐不去與駙馬過節(jié)么?” 安國公主的目光一寸寸垂落而下,“沒什么可過的?!弊宰蛉詹粴g而散之后,她便再不曾見過方鏡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