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尚公主后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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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城門外等候多時的竇翊也開始強行入城。 魏眠并不直接出面,而是一直讓燕云城守正與竇翊交涉,然而這會兒城中的□□已經(jīng)不是守正三言兩語能夠解釋得清的。 眼見城中□□愈盛,竇翊也不在遲疑,下令進城。 守正被暗處魏眠的視線盯著,嚇出一身白毛汗,抖著膽子沖城外大喊:“竇翊,你要造反嗎?” 竇翊抬眼盯著守正,冷笑一聲,“如今誰不知曉,靖南王趙瑧已反大慶,我就算要反,反的是亂臣賊子趙瑧!” 守正一個激靈,大喊道:“竇翊,無兵符不得私調(diào)燕云城守軍,你難不成要抗旨不遵嗎?” 他此言一出,頓時讓竇翊遲疑起來。 見他遲疑,守正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然而城中□□未止,竇翊仍然隨時都有可能會強行入城。 守正一臉虛汗望向魏眠。 魏眠心中冷哼一聲,自暗處邁出一步,“關(guān)城門?!?/br> 接連兩道命令,注定會在城里城外造成軒然大波。數(shù)千百姓蜂擁而上,不顧生死,朝著城門而去;城外,竇翊帶兵嚴陣以待。 傳信兵來來回回,傳遞著各處消息。 因魏眠的命令,城中守軍已經(jīng)開始格殺百姓,無數(shù)人的鮮血將地染得一片血紅。 城門外,竇翊緊盯著城門,身邊數(shù)位副將不住進言道:“將軍,不要再遲疑了,下令進城吧!” 便是在此時,城墻之上,有守城兵探出頭來,朝下大喊一聲:“竇將軍,接兵符!” 盡管聲嘶力竭,卻仍能聽得出,那是女子的聲音。 然而話音未落,一個小小的東西被那人從城墻之上拋下。 不等竇翊下令,他身邊已有數(shù)位副將朝著那被拋下之物快馬而去。 而竇翊陳兵之后,亦有人望著城樓之上,撕心裂肺喊道:“阿暖!” 此時,策馬而去的副將剛好將那物接到手中,來不及多想,他舉起那物朝竇翊大喊道:“將軍,是兵符!” 竇翊不再遲疑,下令道:“攻城!” 左右先鋒立馬率兵而出,朝著還未來得及緊閉的城門快馬而去。 竇翊留在原地,還未來得及下第二道令,便有人自后而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救阿暖!” 目眥欲裂,悲痛欲絕。 竇翊卻差點跌下馬去。他瞪大眼睛望著來人,“陛下!” 趙琦握在他手臂的手指猶如鐵鉗,面對竇翊滿心疑惑與震撼,置若罔聞,只是緊盯著城樓之上,眼眶發(fā)紅,聲音嘶啞,“求你,一定要救阿暖!” 第72章 安息 有城中百姓相助, 守軍攻城勢如破竹。 眼見燕云城百姓蜂擁至城門處,致使城門無法關(guān)上,而城外守軍士氣大盛,如潮水一般從城門涌入, 魏眠便知曉, 燕云城他是守不住了。 但他臉上卻并未有多懊惱, 又瞧了一眼攻城守軍。只見在繡著“竇”字的虎紋墨色旗幟之前, 又豎起一面更為巨大玄黑旗幟,金線龍紋為底,上繡著“大慶”二字。 大慶以“玄黑”為尊,軍中豎玄黑旗幟,除了安國公主, 便只有大慶皇帝。 而安國公主的旗幟,上繡著的是“安國”二字。 魏眠微微皺眉,招來副將問道:“竇翊軍中為何豎起玄黑旗?”話音剛落,便聽見竇翊軍中整齊劃一的聲響震天響—— “陛下親臨,誓死跟隨!” “奪回燕云,一雪前恥!” 而后戰(zhàn)鼓響徹云霄。 戰(zhàn)鼓臺上, 一人身著五爪金龍袍,束著發(fā), 未戴冠,雙手緊握鼓槌,震天響的鼓聲激勵著守軍攻城。 鼓聲歇, 則吶喊聲起。 此起彼伏,慷鏘有力,激昂著每一個大慶將士與百姓。 原先被壓制的城中百姓奮勇反抗,不畏生死, 很快,固守城門的亂軍節(jié)節(jié)敗退。 魏眠不再遲疑,下令退出燕云城。 然而卻已來不及,聽見大慶皇帝親臨,城中原先還聽令于魏眠的燕云城軍也跟隨百姓奮起反擊,北魏軍雖有數(shù)萬,但是在城內(nèi)城外兩面夾擊的情況下,甚至全身而退都變得艱難。 魏眠身邊親衛(wèi)殊死反抗,勉強與隊伍匯合,這才護送著他從西城門倉皇逃出。 跟著進城的數(shù)萬人,轉(zhuǎn)眼便已剩下身邊數(shù)千人,魏眠心中憤恨,咬著牙回頭望了一眼燕云城,下令道:“取道荊至谷,我們?nèi)ザㄔ瞥恰!?/br> 定云城在燕云城東南方,并非逃離燕云城最佳選擇。 副將不解,問道:“將軍,我們?yōu)楹尾换貣|平城?”東平城乃是北魏邊境城池,距離燕云最近。 魏眠微瞇著眼,又瞧了一眼燕云城——那里,依舊殺聲震天,他手下數(shù)萬將士為了護送他平安出城,正在城中與大慶軍殊死拼搏。 “倘若是你,會不會提前派人守在燕云城去往東平城的必經(jīng)之路上?”所以他不能回東平城,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如今定云城仍是靖南王趙瑧管轄,北魏與趙瑧有合約在先,他們?nèi)〉狼G至谷,再返回北魏,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不曾想到。當他們剛剛進入荊至谷,便聽見山頂有落石襲來。 魏眠與手下將士駕著馬四處躲閃,勉強才躲過落石,便又有如雨箭矢從天而落,密密麻麻,根本不留活路。 有人站在山頂之上,望著下方幾乎無力反抗的北魏軍,不由得嫌棄道:“區(qū)區(qū)北魏賊寇,也敢在我大慶土地之上橫行,就算是天借的膽子,如今也得拿命來償還!” 他身側(cè)另一人廣袖儒衫,方巾束發(fā),微皺眉道:“方鏡辭不是說要抓活的么,你這樣放箭把人全都搞死,要如何交代?” 先前說話那人滿不在乎,“殿下說過,十二騎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得讓敵方全軍覆沒,方才不辱沒了十二騎威名?!闭f著,白眼一翻,“再說了,方鏡辭是誰?他說什么便是什么,我十二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十一展眉一笑,盡顯儒雅之色,“說得是極?!?/br> 十二摸著下巴故作同情:“就是有點兒對不起九月,害他在燕云城去往東平城的必經(jīng)之路白等一場?!毖鄣酌骰位蔚男覟?zāi)樂禍,哪里有半點兒“對不起”的意思? 十一看破不說破,悠悠瞧著山腳下已接近尾聲的戰(zhàn)役。 燕云城中,趙琦剛一進城便滿城搜尋阿暖的蹤影。守在他身側(cè)精兵被他一一派遣出去,最后只留下一個小將跟在身側(cè),不管他說什么,都滿面抗拒,死不離開。 趙琦滿心焦急,也顧不得問罪于他,在滿目瘡痍之中竭力尋找著。 城中死傷太多,到處都是傷員尸體,趙琦慘白著臉一個個查看著。明明是暑氣熏蒸的日子,可他手腳冰涼,臉色白的幾乎沒有血氣。 跟在他身邊的小將見他模樣,于心不忍,張口勸諫道:“陛下……” 話還未出口,便被趙琦沉著眸色瞧了一眼。 小將也是戰(zhàn)場上風(fēng)里來雨里去,自認為見慣了殺伐,還從未見過趙琦如今這般宛若死人的眼神。他明明年紀與自己相仿,眼底卻漆黑一片,死氣沉沉。 小將被瞧得心涼,吶吶跟在他身后,不再言語。 不知他們到底尋了多久,邊上有穿著盔甲的小兵猛地竄了出來。 小將一個激靈,擋在趙琦身前。刀還未拔出,便被身后的趙琦一把拉開,急急問道:“可有阿暖的消息?” 來人垂著眼眸不與趙琦對視,只是輕聲道:“陛下請跟我來。” ——竟是清麗婉轉(zhuǎn)的女聲。 正是趙琦跟了一路的月姑娘。 月姑娘說罷,也不等趙琦反應(yīng),抬腳朝著一邊走去。 趙琦沒有半點兒遲疑,緊跟著她的腳步。 小將在蒙圈片刻后,想起將軍的吩咐,遂疾步跟了上去。 月姑娘在滿地傷員與死尸之間來回穿梭,拐了幾個彎后,到了一處稍顯隱蔽之所。 趙琦抬頭瞧了一眼,發(fā)現(xiàn)月姑娘帶他來的是一處不甚明顯的醫(yī)館。他一把抓住前頭的月姑娘,急急問道:“阿暖,她怎么樣了?” 月姑娘卻不答話,連頭都不曾回,“你進去便知道了?!?/br> 她說著,止步于門外,抬手推開了門。 趙琦望著打開的門,卻猶如瞧見一張血盆大口,只待他進去,便會粉身碎骨。 他自問不是膽小之人,這會兒卻抖如篩糠,怎么都邁不開步子。 小將瞧了瞧始終低垂著眉眼、站在門邊不動分毫的月姑娘,又瞧了瞧站立不動的趙琦,張了張口,還未說話,便瞧見趙琦雙手緊握成拳,大步進了屋。 他連忙跟了上去。 屋中滿是雜亂的藥材,有一個小火爐正咕咕煮著藥,滿室充斥苦澀之味。唯一的一張方榻之上躺著一個嬌小的姑娘,著一身深色衣裳,臉色慘白,容顏灰敗。她身前,跪坐著一個青年,滿身血污,連頭發(fā)上都是干涸的血跡,可他卻顧不得,只緊緊握著榻上小姑娘的手。 “……我……有沒有……幫到你?”榻上的小姑娘撐著口氣問著。 背對的那人神色瞧不見,語調(diào)滿是溫柔寵溺,“有?!?/br> “那就……好?!毙」媚锬樕下冻鲂θ?,“我總算……為你,為大慶,做了事……” 只瞧見那人繃得僵直的脊背瞬間塌了下來,頭微微底下,抵在握著小姑娘的手上。不過片刻,又抬起頭來,“阿暖,你一直……為我做了很多。” 阿暖緩緩搖了搖頭,失了血色的唇蠕動兩下,卻什么聲音也沒有發(fā)出。 瞧見這一幕的趙琦微微抖著唇,只覺全身寒意颼颼,半晌才發(fā)出一聲輕微到幾不可聞的聲音,“……阿暖?” 守在榻前的人猛一回頭,瞧見他時,眼中迸發(fā)出絲絲亮光。而后回頭望著阿暖,輕柔道:“阿暖,是陛下來了。” 趙琦三步并作兩步到了榻前,在沈季文讓出的地方半蹲而下,望著榻上阿暖灰敗容顏,還未開口,淚先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阿暖面容灰暗憔悴,瞧見他,卻還緩緩抬起手,而后被趙琦一把握住,“我?guī)慊亻L安找太醫(yī)!”心底慌亂幾乎無可言說,他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勸誡著自己:要鎮(zhèn)定,不要慌。 阿暖閉了閉眼,睜開后極緩極緩地搖了一下頭,“雪茵姐……她會是……好皇后……” 淚意模糊了視線,趙琦握著她的手拼命搖頭,心底慌亂如麻,“我只要你!” 阿暖無力笑了一下,“你是陛下……不要……任性。” 趙琦幾度哽咽,泣不成聲,明明淚水模糊了視線,卻還是緊緊盯著阿暖。 “只可惜……我還沒有……親眼……安國公主……在戰(zhàn)場……” 阿暖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低,終至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