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尚公主后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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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躺在龍榻之上人事不知的小皇帝趙琦驀地睜開眼睛,瞧著龍榻之側(cè)滿目驚愕的阿暖,微微笑出聲來—— “朕就知道,你心里一定是有我的!” 看到趙琦猛然掀被而起,牢牢抓住自己的手,阿暖先是愣怔了好一會兒,原先擔(dān)憂焦急的情緒驟然褪下,面色微微沉了下來。 “你騙我?!?/br> 趙琦眼角眉梢有著藏不住的洋洋得意與驕傲,“如果不騙你一下,怎么知曉你先前對我說的話都是在騙我?”他斜睨著阿暖,一副“我知道你臉皮薄,不好意思開口,沒關(guān)系,我會幫你認(rèn)清自己心意”的模樣。 阿暖狠狠甩開他的手,忍不住朝他吼了一句:“你聯(lián)合安國公主一起騙我!”天知道當(dāng)她聽說小皇帝命不久矣之時,有多么擔(dān)心害怕,甚至不惜去求安國公主,只為了能進(jìn)宮見他一面! 可事實卻是他聯(lián)合安國公主演了一場戲,將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只為了騙她進(jìn)宮見他。 瞧著她神情不對,趙琦這才有章 微微慌了神,“我只是求皇姐給我一個機(jī)會?!彼f著,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勾著阿暖的手,“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 氣憤到了極致,阿暖怒不可言,“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樣?你是能夠赦免我季家的罪過,還是能勸說我打消不要入宮的想法?亦或是能勸阻雪茵jiejie放棄入宮?” 這是擺在他們中間最根本的想法,即便阿暖真心擔(dān)憂著趙琦,也不會為此妥協(xié)入宮。 趙琦卻驀然緊握她的手,“可是你不是也喜歡我么?我們可以一起面對這章 問題,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阿暖再次掙開他的手,“陛下你從來都沒能明白,我不愿入宮,根本原因并不是我是罪人之身,或是雪茵jiejie想要入宮,而是我自己,從來都沒有過入宮的想法?!?/br> “倘若陛下去了解過季家,便會知曉,先帝時,季家曾出過一位貴妃娘娘,她的下場如何,我想陛下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br> 趙琦怎么能不知曉呢?事實上,宮內(nèi)爭斗,他比誰更為清楚。他并非先帝獨子,也非長非嫡,卻能以稚齡之身登基,這背后的爭斗恐怕不單單是以尸骨堆砌成的血路。 他臉色白了下來,薄唇微微顫抖著,卻又堅定而執(zhí)著:“我,我跟先帝不一樣……” 阿暖卻搖了搖頭,“陛下,我早就不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這種不確定的事情上了?!彼⑽⒋瓜履抗?,濃密的眼睫輕輕顫動著,“我很感謝您的喜歡,只是您的感情于我而言,太過沉重,我承受不起,還請陛下能夠放過我,也放過您自己?!?/br> 句句肺腑,字字泣血。 可趙琦白著臉色問,“你要我放過你,那么你呢?” “如果放棄是這么簡單的事情,那么你今日為何又要潛入宮中看我?你自己都不能干脆放下的事情,又如何要我放下?” 阿暖微微咬著下唇,半晌才緩緩道:“陛下,我向往自由,從來不愿被規(guī)矩束縛。天下女子無數(shù),您往后總能遇到更合乎心意的。就像雪茵jiejie那般的女子,窈窕美好,她們總是會心甘情愿入宮?!?/br> 她的苦口婆心,卻換來趙琦的神情冷卻了下來,“你不愿入宮,卻希望顧雪茵能夠入宮?” 心中泛起絲絲苦澀,但阿暖還是毅然決然點頭,“是?!?/br> 干脆利落,毫無拖泥帶水之嫌。 她好似永遠(yuǎn)都是這般,一旦下定決心,便絕無更改可能。 “入宮是雪茵jiejie多年的夢想,我從來不會與她相爭,更不會為了自己而影響她入宮。”雖然她也并不希望顧雪茵入宮,但如果這是顧雪茵的心愿,那么她也想要成全她。 趙琦的神色慢慢染上陰鷙,“你覺得你不入宮,我就會選顧雪茵入宮么?” 阿暖卻壓下所有情緒,眼睛眨也不眨望著他,緩緩道:“陛下,人的一生不該,也不能只著眼于小情小愛。您作為大慶尊貴無比的皇帝,應(yīng)該時刻謹(jǐn)記家國百姓,先天下之憂而憂,為國為民,盡心盡力?!?/br> 趙琦卻驟然暴怒, “可你卻想要我立顧雪茵為后!” “雪茵jiejie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才華橫溢,有膽有識。倘若陛下能立她為后……” “你想都別想!”她話還未說完,就被趙琦暴喝而止。 趙琦望著她的眸子隱隱充血,陰鷙執(zhí)著,誓不罷休,“如果沒有你,我寧愿誰都不要!” 他在阿暖滿是蒼涼的眼神之中,神情猶如發(fā)了狠一般,狠狠補(bǔ)充:“尤其是顧雪茵,她永遠(yuǎn)別想入宮!” 饒是知曉趙琦性情有章 偏執(zhí),但阿暖無論如何都不曾想到他竟會偏激至此,雙眸微微瞪大,“陛下……” “你覺得我在意氣用事?”趙琦死死瞪著她,“對,我就是意氣用事!我發(fā)誓,此生朕的皇后只能是你一人!其他人,尤其是顧雪茵,永遠(yuǎn)都不要肖想這個位置!” —— 安國公主揉著額角,無比頭疼?!笆虑樵趺磿l(fā)展到這一步?”授意群臣早朝之上勸諫小皇帝今早立后的是他;為了讓阿暖主動見他一面,吐血裝病的也是他;哀求著自己將阿暖帶入宮中的還是他。 明明事情都是他自己坐下的,為何承擔(dān)過錯的人,卻變成了自己? 眼見言官于朝堂之上將禍亂宮闈的帽子強(qiáng)行扣在她頭上,她就更加想不通,甚至想喝一壺酒壓壓驚。 送到嘴邊的酒壺卻被方鏡辭攔下,他順手將酒壺拿走,溫聲道:“殿下就不該對陛下心軟?!碧热魶]有安國公主縱容,小皇帝不用那么極端的方式試探阿暖,兩人不會鬧到這一步,小皇帝也不會發(fā)狠說出“皇后只能是阿暖一人”這種話。 安國公主也知道錯了,可面對小皇帝的百般請求,即便重來一次,她也沒信心能堅定拒絕那雙落寞哀求的眼睛。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現(xiàn)在說什么都于事無補(bǔ)?!彼L吁短嘆,“如今朝中形勢緊張,小皇帝卻偏偏在此時鬧出亂子。倘若邊境戰(zhàn)火起,也不知道小皇帝能否放下這章 小情小愛,先為大慶黎民百姓著想著想?” “陛下雖然年歲不大,但畢竟不是小孩子?!狈界R辭溫聲安慰著,“況且此次裝病也是與陛下商議好的,想來陛下不會忘卻正事?!?/br> 安國公主微一點頭,語調(diào)滿含滄桑之感?!跋M绱税??!?/br> 方鏡辭卻關(guān)心著另一個問題,“倘若邊境戰(zhàn)事起,殿下可要返回西北軍?” “我倒是想。”安國公主直言不諱,“但只怕朝中那幫小人礙事?!?/br> 方鏡辭默了一瞬,才溫聲道:“殿下可要聽一聽景之的建議?” 安國公主微揚了眉梢,“你想說什么?” “戰(zhàn)事剛起之時,還請殿下安居長安,不要返回西北軍中?!?/br> 安國公主的眼神驀然冷了下來,“你該知道,我是大慶的安國公主?!?/br> 方鏡辭點頭,“是?!?/br> “既然你知曉,便該知道,大慶有戰(zhàn)事,我必然領(lǐng)兵前往?!?/br> “殿下為國為民,殫精竭慮,不遺余力,一度將生死置之度外,不光是景之知曉,大慶百姓都對殿下感恩涕零?!?/br>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勸阻我不要返回西北?”安國公主眼眸如刀,方鏡辭卻不畏不懼,迎著她的視線直言道:“殿下功績太高,百姓之中聲威太盛,不管陛下忌憚,百官也對您有諸多猜忌?!?/br> 他依舊是那副芝蘭玉樹、灼灼其華的君子雅姿,面含淺雅笑意,只是眼底未染半分笑意,“陛下先前繳了殿下的兵權(quán),將殿下禁于長安城中,但因著與殿下年少情義,待殿下還算友好。” “但殿下可曾想過,此次您一旦執(zhí)意重返西北,陛下先前所作所為全都白費,您覺得陛下心中會沒有芥蒂么?” “如你若言,那我便要視戰(zhàn)事于無物,任由大慶黎民身陷戰(zhàn)火,家園破碎,而不管不顧么?”安國公主的聲音驀地沉了下來,滿腔怒意涌上心頭,“你明知道我不可能這么做的!” “但殿下卻不得不這么做?!狈界R辭依舊端著溫潤雅致的顏面,但語氣卻有了幾分咄咄逼人,“如今朝中形勢如何,殿下心知肚明。陛下可有重用殿下,也可以一句話收繳殿下兵權(quán)。殿下不是不能拯救黎民于水火,而是不能貿(mào)然出擊,否則惹得陛下猜忌,只怕殿下將來的日子會更難?!?/br> “就因為怕陛下猜忌,便要我眼見百姓遭難而不管,我做不到!”安國公主眼眸中溢滿怒意,“倘若面對山河破碎,所有人想到的都是如何保全自己,那么國破家亡就是遲早的事!” “身為大慶的安國公主,我做不到?!?/br> 言之灼灼,擲地有聲。 方鏡辭還想再勸,但是看到安國公主的眼神,便知道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同意自己的建議。 他只能微微嘆息一聲,“殿下為國這般盡心盡力,可又有誰會感謝殿下的恩德?” 見他語氣放軟,安國公主頓了一點,也稍稍收斂怒意,“哪能事事都想著獲得他人感謝?倘若為國殫精竭力全是為了有所回報,那章 為了大慶開國慷慨赴死的勇士,又該如何?” “為家國而死,本就是每一個國人的信仰?!?/br> —— 千里之外的平遙城。 自從安國公主親自到訪后,總兵梁克進(jìn)便時時嚴(yán)守城門,即便是除夕新年,也毫不放松。 但出了正月都有兩三個月,平遙城也染上一片青蔥綠色,靖南之地還是悄然無聲,沒有半點反叛之意,看守城門的將士們便不由得松懈了幾分。 這日戌時一刻,梁克進(jìn)再次前來巡視,卻瞧見守衛(wèi)南門的將士昏昏欲睡,頓時怒不可遏,下令將當(dāng)晚當(dāng)值的所有將士杖責(zé)三十。 重新布置好城門守衛(wèi)后,梁克進(jìn)這才騎馬返還總兵府。 馬蹄聲在青石板上發(fā)出噠噠聲,梁克進(jìn)驀然拉住韁繩,馬蹄高揚至半空,跟在他身后的副將頓時被嚇了一跳,不由問道:“將軍,怎么……” 話還未問完,便見梁克進(jìn)臉色不對,扔下一句“速去將城中剩余兵力都調(diào)至南門”,便策馬朝著南門而去。 副將不明所以,但主將有令,他不得違抗,便得令而去。 梁克進(jìn)匆匆趕回南門,還未下馬,便有一股血腥之氣撲鼻而來。他心中一驚,想也不想便將腰上長刀抽出來。 輕聲下了馬,他正要朝著城樓之上走去,便見到一個士兵滿身血跡,跌跌撞撞從城樓之上下來。他渾身是傷,尤其腰腹處被捅了道大口子,血流不止,幾乎一步一個血印。可他仍舊撐著一口氣,幾乎是爬著下了城樓。 瞧見那人,梁克進(jìn)幾乎不能呼吸,眼眸中有淚光閃爍,來不及多想,他大步上前,在那人將要跌倒于地前,一把將人扶住,“怎么回事?”滿面憂心焦急,恨意幾乎噴涌而出。 而那人一抬眼瞧見他,眼眸頓時一亮,“總兵大人,有敵襲!” 話音未落,梁克進(jìn)便猛覺腰腹狠狠一痛。 他一掌揮出,將那人擊出半丈遠(yuǎn)。 那人甚至連一聲痛呼都來不及發(fā)出,頭一偏,就地氣絕身亡。 此時他的親衛(wèi)才匆匆趕了上來,慌忙將他扶住。梁克進(jìn)低頭一看,便瞧見自己腰腹處插著一把半尺長的短刃,只余刀柄在外。 他苦笑一聲,到底還是中計了。 然而敵人根本不給他反應(yīng)時間,在他一掌拍死刺客、被親衛(wèi)扶住的短短時間內(nèi),已經(jīng)有穿著平遙城守城軍兵甲衣裳的人,持刀從城樓之中殺出。 梁克進(jìn)推開扶著他的親衛(wèi),緊握手中長刀,眼眸之中戰(zhàn)意到達(dá)了一個頂點,“誓死守衛(wèi)平遙城!” 他身后親衛(wèi)也紛紛抽出腰間長刀,怒吼道:“誓死守衛(wèi)平遙城!” 第62章 因由 上朝之前, 方鏡辭總覺得心緒不寧,像是有事將要發(fā)生。他抬手揉了兩下眉心,無濟(jì)于事,卻也聊勝于無。 倒是顧鴻生瞧了他幾眼, 關(guān)切道:“駙馬也可是身體有所不適?” 方鏡辭放下手, 微微笑著, “多謝相爺關(guān)心, 并無大礙?!?/br> 顧鴻生不像是閑來無事搭話,但此時群臣都在等待上朝,人多眼雜,不便談話,兩人都未曾繼續(xù)說下去。 俄頃之后, 有內(nèi)侍喊道:“陛下駕到?!比撼剂ⅠR熄聲,分兩列站好。 片刻之后,小皇帝身著五爪龍袍站于漢白玉臺階之上。 群臣見之,在內(nèi)侍的高喝下,行叩拜禮。 自朝堂之上公然吐血后,這還是趙琦頭一次上朝, 雖有龍珠遮擋,但仍能瞧出他面色蒼白, 身形瘦削。往日合身的龍袍也顯出幾分空蕩之感。 叩拜之后,群臣開始奏稟這幾日耽擱下來的政事,小皇帝靜靜聽著, 有決策不定處,也如同往日一般,詢問著顧相與其他朝臣。 雖所言所行與往常無異,但稍顯干澀的嗓音意味著, 他傷痛未消。 方鏡辭知曉其中內(nèi)幕,但朝中還有不少人并不知曉,只以為小皇帝拖著病體前來上朝,對他與往日相比,倒是恭敬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