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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除你的執(zhí)念[快穿] 第601節(jié)

    趙丁沒聽清后面那句話,以為她對這個(gè)姓犯疑惑,便說:“是,奴才保和范縣趙家村人,我們村子里都姓趙,偏偏服軍役來了京城,那些官老爺一聽到我姓趙就對我十分不待見?!?/br>
    寄娘問:“怎么不待見?”

    趙丁說:“守城門的時(shí)候,我這人性子直,誰違反規(guī)定在城門口橫沖直撞我都要攔一攔,有的人被攔了也就罷了,有的就要大鬧,承恩公的公子、信王、兵部尚書齊大人幼子,這些人都是不知悔改的,而且一聽說我叫趙丁,就立刻變臉,喊了家丁要打我,信王還說,‘上一個(gè)姓趙的這么攔我,全家都化成灰了,你這個(gè)姓趙的又算得了什么!’”

    寄娘握著杯子的手一緊,沒忍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屋內(nèi)眾人從沒見過她如此動怒,連忙跪下:“主子息怒!”

    寄娘咽下一口氣,沉聲說:“你們起來,不關(guān)你們的事?!?/br>
    趙丁也嚇得跪下,聽到這卻猶豫不敢起來,他覺得這很可能關(guān)他的事。

    寄娘也讓他起來:“也和你無關(guān)?!彼徚艘豢跉?,繼續(xù)問,“他們這樣打你,你還一而再再而三阻攔這些權(quán)貴?”

    趙丁理直氣壯地時(shí)候:“城門不大,來往百姓那么多,他們騎著馬橫沖直撞,一不小心就會踩死人甚至造成人群混亂踩踏,我不阻止,死傷了百姓他們又不會賠償,老百姓多苦!”

    寄娘臉上的怒氣徹底消失,甚至有了一些笑影兒:“是啊,老百姓多苦。”

    趙丁聽到她的認(rèn)同,松了一口氣,確定自己沒有犯錯(cuò)。

    “趙丁,你家中可還有親人,想回家去嗎?”

    趙丁想了想,說:“我家兄弟多,我來服軍役也是因?yàn)榧抑兄挥形椅闯杉?,沒有后顧之憂,我在明牌上已經(jīng)是個(gè)死人了,如果主子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派遣我,若是用不上我,可否讓我在這里的當(dāng)一個(gè)護(hù)院?我攢一點(diǎn)錢,寄給家里就成,免得回去給他們添麻煩。”

    寄娘點(diǎn)頭:“你若是想留下,我的確需要你幫個(gè)忙?!?/br>
    趙丁一喜,立刻跪下:“不敢,主子對奴才有再生之德,奴才聽候主子差遣?!?/br>
    寄娘說:“救你是舉手之勞,這事不必再提了。以后你為我辦事,也和管家一樣,領(lǐng)該得的月錢?!?/br>
    趙丁感激不已,粗獷的臉上滿是動容。他雖然是個(gè)粗人,但是從小生長于底層,他能感受到別人對自己的態(tài)度,即便是管家也會有居高臨下的語氣,但寄次妃幾乎沒有,仿佛只是和他商量,詢問他的意見。

    “奴才愿意,主子您盡管吩咐?!?/br>
    寄娘笑笑:“起來吧,上前來,聽我細(xì)說?!?/br>
    寄娘讓趙丁去京城及周邊行走,遇到被強(qiáng)權(quán)逼迫、無家可回、走投無路的人便暫時(shí)救下,記下他們的遭遇,能幫則幫,幫不了就將人救回來。

    “過段時(shí)間,我在附近蓋一個(gè)救濟(jì)堂,你救回來的人就過這個(gè)明路。”

    趙丁不懂其中深意,以為寄娘就是單純幫助落難的人,一邊感動,一邊拍著胸脯表示自己一定全力以赴做好這件大善事。

    寄娘知道他魯莽,叮囑:“京城權(quán)貴多,你身份又有問題,救下人便可,不許擅自亮明身份擅自為人出頭,把人帶回來,我自會根據(jù)情況處理?!?/br>
    趙丁忙點(diǎn)頭:“奴才知道了,奴才一定不給主子惹事?!?/br>
    寄娘頷首,讓他去找管家,領(lǐng)一份出門辦事的銀錢。

    趙丁走了,寄娘的心情卻并不好,她口中念著“信王”,想著這人的生平。

    信王是老皇帝的弟弟,是先帝的皇叔,當(dāng)年老皇帝被俘,信王作為一起出征的人卻逃了回來,而且是帶著有生力量逃回來的,把自己貪生怕死不去支援說成戰(zhàn)術(shù)性撤退。

    趙建炎等大臣對此十分不滿,建議先帝對信王臨戰(zhàn)脫逃進(jìn)行懲罰,先帝削了信王的王位,貶他為國公,地位可謂是一落千丈。在先帝期間,信王可謂是夾著尾巴過日子,曾經(jīng)的奢侈瀟灑半點(diǎn)不敢有。

    現(xiàn)在的老皇帝卻是個(gè)奇葩,明知道親弟弟丟下自己逃了,但是因?yàn)楹抻H兒子,不知道怎么被信王一哄——可能是信王在捧老皇帝上位這事上下了力氣吧,老皇帝又恢復(fù)了信王的爵位,還十分寵愛他。

    綠玉見主子郁郁不樂,怕她身子骨承受不住,絞盡腦汁想哄她開心,和暖玉兩人互相使眼色,商量怎么轉(zhuǎn)移寄娘的注意力。

    最后,綠玉笑呵呵地開口:“主子,聽說云山下有好大一片荷塘,是云山道觀挖的,道觀還允許周圍百姓去摘花挖蓮藕,也有很多人過去賞花,現(xiàn)在正是賞花的時(shí)候,我們?nèi)デ埔磺迫绾???/br>
    寄娘回神,看著目光灼灼望著她的兩個(gè)丫頭,因?yàn)樾纳裨趧e處,她一時(shí)沒意識到小丫頭是擔(dān)心自己,以為她們想去玩,不好讓她們失望,便說:“想去玩?行,那就去看看吧?!?/br>
    綠玉暖玉一聽,立刻高興起來,興致勃勃地準(zhǔn)備東西:“太好了,我把遮陽傘茶水點(diǎn)心都帶上!”

    “我準(zhǔn)備換洗衣裳,萬一被湖水濕了裙擺……”

    寄娘看著她們忙碌,搖頭失笑。

    下人們效率非常高,沒一會兒,一行人就出了園子往云山下去了。

    本朝信佛,道觀有些冷清,不過云山道觀在當(dāng)?shù)氐目诒畢s不錯(cuò),大概是山上的道長對百姓十分友善,山下人家有什么邪祟需要做什么法事,道長一般不收錢,收了錢也很微薄,是大家承受得起的;不僅如此,山下的荷塘以及荷塘中的魚苗都是道士們弄的,但道觀允許百姓來采摘。

    寄娘到荷塘的時(shí)候,正好看到好幾個(gè)小道士坐在船上從荷塘深處出來,綠玉好奇,伸長了脖子朗聲問:“小道長,你們是去摘荷花嗎?送我們幾朵好不好?”

    暖玉阻止:“不好吧,他們肯定是領(lǐng)命過來摘花,少了豈不是讓他們挨罵。”

    幾個(gè)小道士的船正好到她們跟前,聽到這話就笑:“女施主多慮了,道長只讓我們摘三朵,我們多摘了許多,勻一些給各位不妨事?!?/br>
    寄娘福了福身:“多謝各位道長?!?/br>
    三人見這位貴婦人行禮,連忙起身回禮:“女施主多禮?!碧袅诵螤钭詈?,開得花型各不一的三朵荷花送給她。

    寄娘親手接了,輕聲詢問:“我瞧岸邊不少人在捕魚,這荷塘的魚兒怎么樣?我們不和道長爭口糧,可以捐一些善錢,嘗一嘗貴觀的魚兒?!?/br>
    為首的小道士嘆息著搖頭:“夫人怕是要失望了,這幾年,魚塘的魚苗撒下去就被撈完,今年更是,魚兒還沒長大呢,就幾乎沒了?!?/br>
    綠玉指了指岸邊:“那怎么還有這么多人來撈魚?”

    暖玉也說:“怎么能把魚苗撈走呢?多少要等魚兒長大啊,這不是欺負(fù)道長們有善心不計(jì)較嗎?”

    另一道士說:“不怪大家,我們師父說,百姓日子過得難,才等不及魚兒長大,很多年前,荷塘里的魚兒長得又肥又大,都沒人來撈,還要?jiǎng)诶畚覀儙熜謱Ⅳ~兒撈起來送給周邊百姓呢。”

    “啊……”暖玉驚嘆。

    綠玉問:“那是多少年前啊?”

    小道士:“十幾年前吧,那時(shí)候——”

    話沒說完,就被另一個(gè)制止了。

    “各位施主,我們要回去了,各位在此游玩愉快,若喜歡什么盡快采摘,不用捐錢?!?/br>
    寄娘讓綠玉掏出一錠銀子:“就當(dāng)我給這荷塘的魚苗錢吧,借貴道觀之手做一做善事?!?/br>
    和幾個(gè)道士分別,一行人往荷塘側(cè)邊的觀景亭走去,綠玉還在糾結(jié),十幾年前大家的日子過得真有那么好?那是什么時(shí)候?她印象里,自己從小就吃苦受窮。

    寄娘沒說話,捧著荷花想著心事,一直走到了亭子邊。

    里頭已經(jīng)有人了。

    施牧正低頭看著石凳上的人寫字,察覺到有人過來微微抬頭,詫異發(fā)現(xiàn)竟然是寄娘,眉頭微皺擋在了石凳上的人面前,看著她們緩緩走到近前。

    走近了,他才看到寄娘一身月白羅裙,手捧荷花,雙眉微蹙,像極了家中那盞美人宮燈上的美人,看得人心角微微一塌。

    “無斁,好巧?!彼鲃映雎?。

    寄娘抬眼,眼中同樣閃過詫異:“施公子,真巧,又遇見了?!?/br>
    施牧說:“的確巧,這地方,一般貴人很少踏足?!?/br>
    寄娘笑,看著他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擋著的人:“施公子不就來了。”

    施牧自嘲,帶著玩笑:“我算什么貴人呢?”

    寄娘也回,語氣自嘲卻比他更認(rèn)真:“我又算什么貴人?”

    施牧看著她,說不出話來,一時(shí)不知道該怎么讓人離開了。

    寄娘神色露出了然:“看來是我們來的不巧,打擾施公子了?!彼⑽⑿卸Y,側(cè)身準(zhǔn)備離開。

    每個(gè)人都有自己不想為人知的事情,寄娘知情識趣,沒有窺探之心,縱然心中好奇也不過是暗自記在心里,明面上不能讓人下不來臺,所以她真心實(shí)意地打算走了。

    施牧手動了動,人定在原地看著她轉(zhuǎn)身要走的身影沒有出聲。

    “并無打擾?!?/br>
    寄娘剛側(cè)過身,一個(gè)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

    “小子見過夫人?!?/br>
    施牧和寄娘全都詫異地側(cè)身看過去,看著消瘦的少年從施牧身后走出來,站在邊上對寄娘行禮。

    “司徒墨?!”寄娘意外無比。

    聽到她準(zhǔn)確喊出這個(gè)名字,這次換少年驚詫了。

    而施牧,他的臉上沒有最詫異,只有更詫異,整個(gè)變化就是不停更新詫異驚訝的程度,直到聽到這個(gè)名字,手忍不住捏成拳。

    第573章 錦繡堆33

    司馬墨也沒想到,眼前的貴婦人會認(rèn)識他,少年人想得很簡單,以為施牧見了熟人為難,想著反正也沒什么人認(rèn)識自己,不如直接大方站出來,隨便編個(gè)理由便揭過此事。

    但一聽到對面的人準(zhǔn)確叫出自己名字,少年的手和施牧一樣,下意識握緊了。

    寄娘站在臺階下,看看施牧,又看看司馬墨。

    她讓下人等在外頭,自己一步一步走上亭子。

    施牧和司馬墨都無聲地看著她。

    寄娘走到少年面前,盯著他瘦瘦高高的身子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上,打量了一番,這才開口:“大皇孫出宮了?這身布衣……是特意喬裝還是?”

    司馬墨還抱著蒙混過關(guān)的僥幸,張口說:“我不是――”

    施牧打斷,迂回地問:“無疚何稱他為大皇孫?你認(rèn)識大皇孫?”

    寄娘似笑非笑地看過去:“施公子,你莫不是想說,你不認(rèn)識大皇孫,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

    施牧:“我必須認(rèn)識嗎?你也知道,我空有功名卻一天都為上朝為官,平日里閑云野鶴無所事事,怎么會知道皇家的子孫是什么模樣?”

    寄娘一聽,頓時(shí)雙手交叉在腹前捧住荷花,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那施公子今日為何帶這位少年來這個(gè)亭子,又為何――”她瞄了一眼石桌上的大字,“教一個(gè)陌生少年寫字?”

    施牧不慌不忙回答:“我是前兩日在街上偶遇少年,正見到他行俠仗義,覺得他是個(gè)好孩子,又聽到他一心向?qū)W卻沒機(jī)會好好讀書,便心存憐惜約了人出來,準(zhǔn)備定期教他一二?!?/br>
    這話說得沒有半分破綻,寄娘也看不出真假,她去看更為稚嫩的少年,少年趕緊低下了頭,怕自己拖了施牧的后腿。

    寄娘見狀便笑了:“施公子說是這般便是這般吧。”

    施牧望著她,在原地站得一動不動,沒有往日半分風(fēng)度,仿佛忘記了請她坐一坐的事。

    寄娘索性繞過施牧,自己在石桌一邊坐下,坐下前,亭外的綠玉眼疾手快地跑進(jìn)來給她鋪上了墊子,又匆匆福身跑出去不打擾他們交談。

    這個(gè)突兀的動作一下子沖淡了亭子里緊張的氣氛。

    低頭的少年看到這一幕心中詫異,心想這么熱的天,這位夫人怎么還要軟墊,不熱嗎?

    這時(shí),寄娘正好和他說話了。

    “大皇孫,你可能對我沒印象,我卻是見過你的,最近一次便是五月初五端午宮宴,我是曄王府上的次妃,帶著府上大郡主坐在前排?!痹偻弦淮危闶窃鞯谝淮芜M(jìn)宮,跟著娘親逗了逗還在襁褓中的司馬墨。

    司馬墨聞言,頓時(shí)全身緊繃,臉色發(fā)白,忍不住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