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你的執(zhí)念[快穿] 第4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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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朱其成外頭沒什么事,早早回了家,一邊興沖沖地?fù)Q下外袍,一邊和周逸芳說:“夫人,明日我沒事,我們出去踏青?” 說著,手伸過來握住了周逸芳的手,輕輕捏了捏。 周逸芳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把他的臟衣服遞給丫頭,回身正視著他說:“正好,今天夫君歸家早,我也想和夫君好好談一談?!?/br> 朱其成微愣,腦中想了一圈也不明白是為了什么事,妻子這么嚴(yán)肅? 夫妻二人坐在窗前床榻上,窗外是淅淅瀝瀝的春雨。 周逸芳給他沏了一杯茶,又慢慢給自己倒上:“年前年后,爹娘開始催促我們給大郎生個弟弟。” 朱其成笑著點頭:“大郎三歲了,的確可以再添個弟弟meimei?!?/br> 古人按照虛歲算年齡,大郎過了年,正是三歲。 周逸芳神色不見笑:“我今日想和你說的,正是這事。夫君,在大郎沒有被正常對待前,我不想生?!?/br> 朱其成徹底愣住,茫然地看著周逸芳,不懂她在說什么。 周逸芳:“大郎才三歲,若家里只有他一個孩子,他不會知道爺爺奶奶甚至父親的偏心是什么,不會知道長輩們的冷落是什么,但是一旦有了弟弟meimei,他就什么都知道了。孩子心智不成熟,感受到高低落差,難免心生嫉妒難過。若他因此移了性情,豈不是真讓假道士的話應(yīng)了驗?殊不知,正是他害了我們一家,讓我們骨rou離心?!?/br> 朱其成神色不是很好,有些心虛但更多的是不解:“我們怎么會偏心?芳娘這樣說是否太過武斷了?我也有姐妹,當(dāng)初姐妹在家時,父母從不曾偏心偏疼,如今到了孫輩,更不會如此?!?/br> 周逸芳:“若是尋常,我自然相信爹娘,但大郎不一樣,為什么,你心中當(dāng)比我清楚?!?/br> 朱其成立刻否認(rèn):“有何不同?” 周逸芳直直看著他:“若無不同,為何大郎三歲了還沒有一個名字,上到主子下到仆人,人人都喊大郎呢?” 朱其成張口結(jié)舌面紅耳赤。 “我……我想等這次大郎生辰再起……” 周逸芳無所謂,只說:“我不是不愿生,只是,至少得等夫君對大郎毫無芥蒂吧?” 朱其成訕訕。 這人的確是個溫柔的好人,周逸芳直言不諱,他也聽進(jìn)了這番話,開始對母子倆產(chǎn)生愧疚之心。他默認(rèn)了周逸芳的要求,夜里各自平躺在床上,不再有任何逾矩。 第二天,一家三口還是去踏青了。 大郎還是那個活潑的樣子,到了郊外就滿地跑,摘花捻草,招蜂引蝶。他是見過毛毛蟲變成蝴蝶的小孩了,看到蝴蝶就更加青睞,一路追著翩躚身影跌跌撞撞,笑聲滿溪畔。 朱其成的心情放松下來,看著這樣的兒子忍不住產(chǎn)生了疼愛之情,腦中盤算起兒子的大名。 正玩著,溪邊又來了一戶人家,馬車停下,下來的是朱家大姑娘,朱其成的親jiejie朱v。 他們也是一家三口,朱v夫妻帶著五歲的女兒。 “阿成,弟妹!”朱v下車后看到弟弟弟妹,立刻驚喜揮手打招呼。 第424章 大善人6 朱v嫁在當(dāng)?shù)兀紶枙е畠夯啬锛?,周逸芳和這個大姑子相處不錯。游玩見到關(guān)系親近的親戚自然是驚喜不已,兩家人自然而然合在一起,周逸芳和朱v攜手說話,朱其成和妹夫坐在溪邊垂釣。 兩個小孩也是,朱v家的寧兒提著裙子去找大郎玩了。 朱v看著花叢中的兩個孩子,笑著問周逸芳:“什么時候給大郎生個meimei?這個時候正好,meimei出生時,大郎正好去學(xué)堂啟蒙了,你也不會太累?!?/br> 周逸芳笑笑沒有回答,問她:“今天怎么只帶了寧兒出來,老二呢?” 說起不到一歲的小兒子,朱v長長嘆了一口氣:“在他祖母那呢,孩子還小,不方便帶出來玩,家婆不放心?!?/br> 周逸芳知道朱v的婆婆特別寵孩子,當(dāng)年對寧兒就是如珠如寶,寵溺非常,如今對大孫子恐怕更變本加厲地當(dāng)眼珠子養(yǎng)了。 她了然地拍了拍大姑子的手:“的確還小,大郎那時候我們也不怎么帶他出門?!?/br> 朱v嘆氣,豈止呢,連她這個親娘想日日親香都不容易。 兩人說著話,看著景兒,就有些走遠(yuǎn)了,待想轉(zhuǎn)身回來,孩子那邊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大哭聲。 是朱v家的寧兒。 “哇――”哭得好不凄慘。 朱v和周逸芳對視一眼,提起裙子往回跑。 哭的是自己的女兒,朱v跑得更拼命一點,一趕到,就立刻蹲下身扶著哇哇大哭的女兒焦急關(guān)心:“怎么了寧兒?” “娘――”看到娘親過來,寧兒哭得更傷心更委屈了,眼淚水不停往下淌,指著站在前面的大郎控訴:“他打我!娘,他打我,好疼!” 朱v立刻檢查她的臉:“打你哪兒了?” 寧兒哭:“打我臉嗚嗚嗚……還想咬我……” 周逸芳緊接著趕到,聽到這話立刻看向兒子,就見到兒子被奶娘扶著,小臉通紅,氣鼓鼓地瞪著寧兒。 她問奶娘:“奶娘,怎么回事?怎么打起來了?” 這時,兩家的男人也趕過來了。 朱v丈夫一聽女兒被大郎抓了臉,緊張不已地抱起女兒仔細(xì)看她的臉,夫妻兩個都想起了朱家那個留疤的丫頭。 同樣想到這事的還有朱其成,他先去查看外甥女的臉,但朱v夫妻正圍著女兒哄,插不進(jìn)手,他又皺著眉頭看向兒子。 此時,奶娘正在回周逸芳的話:“兩位小主子撲蝶玩,寧姑娘捉到了一只蝴蝶,歡呼起來。大郎湊過去看,因為個矮看不見,就有些急了,估摸使了力氣拉寧姑娘的手。寧姑娘不設(shè)防,手一松,蝴蝶跑了。寧姑娘氣得跺腳,拉著大郎讓他賠蝴蝶,大郎不理,兩人就吵起來了,奴婢想上去勸,還沒勸開,兩個小主子就拉扯著打起來,大郎抓了寧姑娘,寧姑娘把大郎推倒在地上?!?/br> 周逸芳走到大郎身邊蹲下,往他身后一看,果然看到后背掛著雜草泥土,顯然摔過了。 她拍了拍衣服,問兒子:“大郎疼嗎?” 大郎鼓著腮幫子依舊氣恨地瞪著寧兒,聽到娘親問話用力一搖頭,繼續(xù)瞪寧兒。 周逸芳沒想到這還是個記仇的倔小子。 那邊寧兒哭得怎么都哄不住,朱v夫妻沒看到女兒臉上有什么傷痕,心中松了一口氣,卻又心疼不已,眼看著女兒哭得快要厥過去,臉色不太好地對著弟弟弟妹告辭:“阿成,我們先帶寧兒回去了,小孩子打架不可避免,你們別怪孩子?!?/br> 話雖這么說,但顯然心中有著怨氣,言語間認(rèn)定了大郎欺負(fù)jiejie。 周逸芳也說不出話來,若是的確如奶娘所說,大郎先出手,是他們理虧。 朱其成陪著jiejie姐夫上馬車,一路對著外甥女又哄又許承諾,寧兒一邊哭一邊說“不許騙人”,總算讓幾個大人的心情稍微輕松了一點。 等到朱v一家走了,周逸芳他們也沒心情踏青了,朱其成讓下人收拾東西,周逸芳抱著兒子上車,所有人都靜悄悄的,幾乎沒什么聲響。 朱其成站在車外,望著溪面出神,直到能出發(fā)時,才平靜地上了馬車。 這個功夫,周逸芳粗略檢查了兒子身上,沒發(fā)現(xiàn)什么傷痕。這個結(jié)果既讓她松了一口氣,又有些心頭沉悶。 孩子打架,即便自家孩子錯了也不過一件小事,賠禮道歉,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這事情放到大郎身上,卻沒這么簡單。 尤其,被打的還是朱家大女兒的孩子。 而大郎,還有前車之鑒。 朱其成低聲問妻子:“你依舊覺得,這是一件普通的小事嗎?” 周逸芳反問:“難道不是嗎?” 朱其成看著妻子:“泰山大人育人無數(shù),娘子從小耳聞目濡,難道不曾聽說一句話‘慈母多敗兒’?!?/br> 周逸芳:“正因為我從小耳聞目濡,所以見過太多孩子在學(xué)堂打架,但又有幾人成年之后為非作惡了?” 朱其成搖搖頭不再說話。 周逸芳也不說話了。 她話出口也覺得怪得很,明明的確是這個理,可是說出口,卻有一種溺子母親包庇兒子的感覺。 一家人開開心心回去,心情低落地回來,唯獨(dú)大郎是個沒心沒肺的,生完氣,躺在奶娘懷里呼呼大睡。 朱其成回到家就去了書房,他心情不好,言兩語就可能與周逸芳吵起來,索性避開。 周逸芳坐在屋里出神,有些心神不定,卻又不知道為何這樣。 答案在傍晚的時候揭曉了。 朱v的婆婆萬老夫人鬧上了門。 萬婆子是個厲害人物,但非常護(hù)短,疼兒子疼兒媳,所以朱家才愿意把女兒嫁過去。到了下一輩,萬婆子疼孫女仿佛別家疼大孫子,事事寵事事順,鄰里有名。 可想而知,朱v抱著哭哭啼啼的女兒回家后,萬婆子是什么反應(yīng)。 朱家二老卻是十分實在厚道的人,他們原本不知道外頭發(fā)生的事,朱其成也想瞞下不說。但是他們沒想到萬家老夫人會直接鬧上門。 與朱家人的厚道不同,萬婆子嘴皮子很刻薄,張嘴就把大郎的批命說了出來,鬧著要朱家給一個說法。 “我家寧兒哭得幾次厥過去,睡夢中還在驚懼抽抽,我養(yǎng)她養(yǎng)到這么大,不敢讓她磕著碰著,結(jié)果就出去玩一趟,就被人害成這樣!” “你們養(yǎng)的好孫子!明知道是個禍害還放出來,我養(yǎng)孫女養(yǎng)得小心翼翼,你們是知道自家惡人不吃虧,所以根本不管教是不是!” 朱家二老被罵得面紅耳赤,又氣又羞愧,只能不斷賠禮道歉。 周逸芳被叫過去,什么話還沒說,同樣被萬婆子劈頭蓋臉攻擊了一遍。這事情大郎先動手便是錯,面對苦主,她也說不出“不過是孩子打鬧”的話,在萬婆子嘴里,寧兒回家后還遭了許多罪,周逸芳想起那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張開嘴又閉上。 只是說別的都可以,扯到大郎那個批命她就不樂意。 “親家母心疼寧兒我們也心疼,您怪大郎我們理解也會教訓(xùn)他,但是那些捕風(fēng)捉影的話,大家都是親戚何必說話這樣難聽?大郎如今不過歲……” “歲怎么了!歲看到老!現(xiàn)在能把大兩歲的表姐打成這樣,以后是不是還要?dú)⑷肆?!這個挨千刀的喲!我們怎么會攤上你們這門親戚――”又哭又鬧又唱又打。 朱老夫人制止周逸芳:“你不要再火上添油了,你兒子是親兒子,別人女兒也是親女兒?。 ?/br> 周逸芳張張嘴,竟說不出話來。 朱其成一直沉默,這時出聲:“萬老夫人,您希望我們怎么做?這次的事的確是犬子做錯了,我們愿意承擔(dān)一切責(zé)任。” “溺子如害子,我知道你們朱家家風(fēng)清正,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家,既然如此,歲小兒犯了錯,也要受懲罰!我要你們打那個小畜生個板子,負(fù)責(zé)我們寧兒此后所有醫(yī)療費(fèi),確保她安然無事才算了結(jié)!” 說到這,萬老夫人還特意看了一眼周逸芳強(qiáng)調(diào):“我已經(jīng)看在他年紀(jì)小的份上,只要求個板子,如果換成大人,至少十板子!” 朱老夫人連忙說:“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寧兒之后的所有醫(yī)療費(fèi)補(bǔ)品,我們家都會負(fù)責(zé),寧兒也是我的外孫女,就算不負(fù)責(zé),我們也會照顧的?!?/br> 周逸芳捏緊了手:“娘,大郎這么一個小身板,如何受得住個板子?” 萬婆子立刻接上說:“今日受不住板子,焉知日后會不會挨十板子,五十板子,甚至上砍頭臺?” 周逸芳蹭地站起來:“萬老太太!” 萬婆子毫不理虧地瞪過來。 周逸芳看向自己的公婆,氣憤不已:“爹娘,哪有不足兩周歲的孩子挨板子的?是你們不要這個孫子了,合起來找個由頭除掉眼中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