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好久都沒有這么盡情地zuoai了。

    以前分明不是這樣的……如果是以前，她還在那個(gè)家里夜夜與父親交歡的時(shí)候，她對性愛是感到厭煩的，不知道從什么時(shí)候起，她對性愛的想法就改變了。

    是從遇到了魔王開始嗎？

    性格是那么輕易就能改變的東西嗎？

    那么，構(gòu)成亞萊蒂·艾凡西斯的究竟是什么呢？

    ——關(guān)于「我」，究竟有「什么」才是真正的「我」呢？

    疲倦與睡意如潮水般淹沒她，黑暗又再次將她擁抱，在半夢半醒之間，她彷佛又回到了兒時(shí)那張床，她赤身裸體坐在威斯林格的懷里，而那綠發(fā)男人輕柔地?fù)碇?/br>
    「小亞丶可愛的小亞?！?/br>
    她聽見男人輕聲呼喚。

    似乎很久都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女孩揪緊了威斯林格的白袍，在他懷里安心地閉上眼。

    「小亞……我說小亞??！」

    那聲音的清晰程度讓她愣住了。

    睜開雙眼，她正坐在艾凡西斯家寬廣的客廳里，而威斯林格正坐在她眼前的沙發(fā)上。她已經(jīng)不再是方才閉眼前六歲的小女孩，而是現(xiàn)在女高中生的姿態(tài)。

    「威……叔……？」

    被她呼喚的那男人露齒微笑。

    「??終于見到你了，小亞?！雇沽指裥Σ[瞇地說，「威叔很想你哦。」

    「這里是??」她愣愣地環(huán)顧四周，時(shí)間約莫是早晨，溫煦的陽光穿透落地窗灑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她的身上正穿著都魔院附高的制服，轉(zhuǎn)身，她可以看見父親的身影正朝客廳走來，但那僅僅只是一個(gè)「身影」，身形模糊得連臉都看不清。

    「這是夢里？」她問，威斯林格又笑了。

    「真不愧是小亞，很接近哦。」他鼓掌，又道，「只可惜，這并不是夢，這是你表意識中記憶里的某個(gè)場景，我借用了這個(gè)地方跟你連結(jié)。」

    亞萊蒂慢慢想起來，這確實(shí)是她記憶中的景象，依稀記得這是她前往都魔院附高上課的第一天，威斯林格提早來到這里，說了一個(gè)多小時(shí)的父母經(jīng)。

    而她之所以對這天還有記憶，是因?yàn)檫@天早晨威斯林格在父親正要高潮前闖了進(jìn)來丶拉炮恭喜她第一天上高中，這讓奧里洛·艾凡西斯差點(diǎn)沒有嚇出心臟病。

    「那時(shí)候很有趣吧？」

    彷佛猜中她心中所想，威斯林格撐著頭微笑。

    「人類的腦中有個(gè)叫作杏仁核的東西，能把記憶和情感做連結(jié)。巨大的聲響造成驚嚇，再搭配威叔美好的說教，記憶猶新吧？所以我才能這么清晰地連結(jié)到你?！顾ｎD了一下，笑，「不過嘛丶當(dāng)然是借用了魔皇的磐石，還有某人的力量?！?/br>
    他說得彷佛他是為了現(xiàn)在這一刻，當(dāng)時(shí)才特意過來拉炮似的。

    亞萊蒂靜靜地望著他，沒有說話。

    自從磐石覺醒那天以后，他就沒有再看過威斯林格，然而，現(xiàn)在這樣的形式是否算得上是見面，她自己也懷疑。

    「你有什么話要對我說的嗎？」她問，看見威斯林格又笑了一下。

    「小亞還是這么冷淡，說話只說重點(diǎn)，讓威叔的話匣子都打不開了?！顾b模作樣地在胸前比了個(gè)心，眨眼，「就算是這樣威叔也愛你哦～LOVE  YOU！」

    亞萊蒂勾起淺淺的微笑，這反而讓威斯林格愣住了。

    他僵在原處，瞪大雙眼注視著少女的表情，隨后，威斯林格輕聲嘆息。

    「小亞??變得真多啊?！顾嘈Γ笱隹可仙嘲l(fā)的椅背，「只靠威叔一個(gè)人沒辦法讓你變成笑口常開的女孩子??感覺很受傷呀！」

    「受傷什么？」亞萊蒂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露出了微笑，她很快又蹙起眉，露出平時(shí)冷漠的表情，「不管誰來，我都不會變成笑口常開的女孩子。」

    「哦！那可就難說了哦！」威斯林格重新振奮起來，「我想想??如果愛情的魔王或是生命的魔王在這里，你可能就會變成生命充實(shí)的女孩子了吧？」

    聞言，亞萊蒂擰眉，「什么意思？」

    「啊??也可能不會？很難說呢?！鼓腥朔瘩g了自己的論點(diǎn)，摸摸下巴，「總之，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這個(gè)階段了吧？比方說??嗯?！顾擅畹赝ｎD了一下，「在某個(gè)魔王的面前，自己會突然性情大變??之類的？」

    威斯林格的提問讓亞萊蒂攢緊拳頭。

    她想起了在維爾連斯的城堡里的自己。

    「威叔說中了？說中了吧！」男人興奮地眨著眼，身子向前傾，滿心期待地望著亞萊蒂，「想知道原因？遇到不懂的事情就發(fā)問才是好習(xí)慣哦！問嗎？」

    「那就問吧。」亞萊蒂平靜地說。

    「哎呀？竟然不是『無所謂』或『不想知道』？看來小亞真的遇上煩惱了！傷腦筋！」威斯林格笑吟吟地躺回椅背上，一點(diǎn)也沒有傷腦筋的樣子，「好了，那么該從哪里說起才好呢？小亞還記得小時(shí)候給你講的『魔皇創(chuàng)世』的故事嗎？」

    亞萊蒂點(diǎn)點(diǎn)頭，她記得并不是很清楚，但這么做可以省掉不少威斯林格的嘮叨話。

    「好了，那么問題來了！」威斯林格舉起食指，一副老師的模樣，「為什么魔皇要?jiǎng)?chuàng)世呢？來，請魔皇回答，一丶二丶叁！」

    「???！?/br>
    「噗噗——失敗！」

    面對不發(fā)一語的亞萊蒂，威斯林格鼓起臉頰，幫自己的即興益智問答節(jié)目配音。他這副蠢樣亞萊蒂已經(jīng)看了十幾年，早就習(xí)以為常。

    「雖然我很想公布正確答案，不過很可惜，沒有正確答案。」威斯林格聳肩笑了笑，手背優(yōu)雅地托著下巴，看起來似乎稍微正經(jīng)了點(diǎn)，「這是創(chuàng)世以來的大哉問，除了魔皇以外沒有人能夠解答，所以呢??咳哼！」他停頓，煞有其事地清清喉嚨，才又繼續(xù)說下去，「我們有了一個(gè)假說，想要請你聽聽看?！?/br>
    「假說？」

    「沒錯(cuò)，精確來說，是將近兩萬個(gè)假說，不過我篩選出了一個(gè)可能性最高的?！剐揲L的手指指向少女，威斯林格笑得彎起眉眼，「答案就在你身上，小亞。」

    「??我身上？」

    亞萊蒂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卻什么異狀也沒看見。

    「呀！真可愛！當(dāng)然不是實(shí)體的身上羅！」威斯林格笑嘻嘻地說，「正確來說，是這個(gè)假說在你的身上間接得到了證實(shí)哦！從你出生的那一刻開始。」

    「我出生？」

    「你覺得——自己為什么會沒有正常人的情感呢？」

    威斯林格的提問讓少女睜大了雙眼。

    「……?！?/br>
    「是因?yàn)閵W里的虐待和強(qiáng)暴？是因?yàn)楦改改魂P(guān)心？」威斯林格說著，慢慢地閉上雙眼，「因?yàn)榭诳诼暵曊f愛你的威叔總是不救你？還是因?yàn)槟闾煨怨缕?？?/br>
    威斯林格不間斷的提問讓亞萊蒂答不上來，她剛想開口，男人就睜開了眼睛。

    「都不是，小亞?！顾穆曇艉艹?，「都不是。」

    亞萊蒂沒有回話，握緊了拳頭。

    「威叔記得很清楚哦，你出生的那一天根本沒有哭，醫(yī)生和奧里都急壞了?！鼓腥苏f著，半瞇起眼，陷入了回憶，「我們花了很多力氣想讓你哭，以為你有什么先天性疾病，但是你很正常，當(dāng)我們發(fā)覺的時(shí)候，你已經(jīng)在自立呼吸了。」說到這里，威斯林格露出人父一般溫和的微笑，「在你長大的過程中，不管是餓了還是摔著了，你都沒有哭過，當(dāng)然，你也沒有笑過，而且那時(shí)候奧里還是把你當(dāng)寶貝疼的呢?！?/br>
    「我??」亞萊蒂抿起唇，「那是因?yàn)??沒有必要哭，也沒有必要笑。」

    「為什么哭跟笑會有必要性呢？」

    威斯林格立即反問，亞萊蒂語塞。

    「想哭的時(shí)候就哭，想笑的時(shí)候就笑，這是人類很正常的反應(yīng)，而你卻沒有。」說著，男人微笑起來，「很簡單，小亞——因?yàn)槟惚緛砭蜎]有?！?/br>
    亞萊蒂不語，只是靜靜地聽。

    「有一種假說是，魔皇是一種幾近『虛無』與『無限』的存在?！顾卣f下去，「本身什么都沒有的祂想知道情感與欲望，才創(chuàng)造了七七四十九個(gè)魔王?！?/br>
    「既然沒有，又怎么創(chuàng)造？」亞萊蒂反問，威斯林格卻搖搖頭。

    「趨近于無限的東西就等同于無，無限龐大多樣的情感等于沒有情感，所以才需要抽絲剝繭分類，而我們??」他撫上胸口，向眼前的少女低頭，「??就是在十萬七千多年前被禰分類出來的??『情感與欲望的結(jié)晶』?！?/br>
    亞萊蒂說不出話來，威斯林格抬頭凝視她，勾起了微笑。

    「對于本身為『無』的你，我們就像有回巢本能一樣，獻(xiàn)上自己的情感與欲望?！鼓腥死^續(xù)說下去，「換言之，除了我們魔王，還有像我們一樣特別的存在以外，沒有任何人事物能激起你的情感?！?/br>
    想起方才性高潮的快感，亞萊蒂抿起唇。

    說不震驚，是騙人的。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開始認(rèn)知到了何謂重要的事物，但卻突然被告知，這些情感其實(shí)不屬于她自身。當(dāng)她好不容易以為自己抓到了什么，卻被宣判自己原來從未擁有過。

    「那我……」亞萊蒂緊握拳頭，「我作為亞萊蒂·艾凡西斯的存在呢……」

    「這個(gè)就要問你自己了，我們親愛的創(chuàng)世主?！雇沽指衿^一笑，「明明能夠以大魔王之姿君臨宇宙，卻偏偏要在這個(gè)星球上以初心者的身分誕生，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br>
    威斯林格的回應(yīng)讓亞萊蒂咬緊下唇。

    「我是亞萊蒂·艾凡西斯，是你從小養(yǎng)大的小亞，不是魔皇?！顾痤^，瞪視著眼前的男人，「不要用對魔皇的方式對我說話。」

    「好丶好，是我不應(yīng)該，畢竟你是威叔最喜歡的小亞啊?！雇沽指裥Σ[瞇的表情絲毫沒有因少女的警告而變化，「我就只好繼續(xù)等待你的成長吧?！?/br>
    「什么意思？」

    「以你現(xiàn)在這個(gè)階段，威叔多說你都會生氣。」威斯林格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不會繼續(xù)透露其他情報(bào)，「接下來的事情你就親自去體驗(yàn)一番，威叔接下來還有一個(gè)重要的見面會，而且這個(gè)力量的主人也快醒來了，畢竟我只讓她睡兩分鐘嘛。」

    「什么意思……」亞萊蒂瞇起眼，卻注意到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威叔？」

    「對了對了，最后再給一個(gè)親切的忠告哦！」

    眼前的空間有如漩渦般扭轉(zhuǎn)起來，與熟悉的黑暗揉合淡去，一片模糊的視野中，威斯林格逐漸遙遠(yuǎn)的聲音卻有如午夜般的鐘聲一般清晰地敲入腦中。

    「小心——不要睡著了哦?！?/br>
    亞萊蒂猛然自夢中驚醒。

    她掙扎著睜開沉重的眼皮，手腳的知覺與控制權(quán)慢慢回歸大腦，她感覺到熱水的溫度和結(jié)實(shí)的手臂，隨著視野逐漸恢復(fù)清晰，她看見畢斯帝正摟著在浴缸里的她，亞萊蒂伸手觸碰他的手臂，注意到畢斯帝已經(jīng)變回人的模樣了。

    「醒了？」畢斯帝柔聲問，「能動嗎？能自己洗澡嗎？」

    亞萊蒂點(diǎn)點(diǎn)頭，畢斯帝松了口氣，將肥皂塞到她的掌心，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肚子餓不？我去煮點(diǎn)宵夜。」他輕柔地?fù)嶂鴣喨R蒂的發(fā)，「你沒吃晚飯，餓壞了吧？」

    「還好……」少女疲倦地回答，「現(xiàn)在幾點(diǎn)？」

    「半夜叁點(diǎn)了?！顾f著，撐著浴缸的邊緣站起身，「我和奇路斯精神都很好，大概是從你那里分了什么魔力之類的？我隱約有這種感覺就是了?！?/br>
    亞萊蒂沒有回話，她的腦袋仍在發(fā)暈，手腳也十分沉重，外頭傳來洗衣機(jī)按鈕被按下的聲音，她試著越過畢斯帝的雙腿往外看，沒有看到什么，但畢斯帝注意到了她的視線。

    「我讓奇路斯去打掃和洗床單了，你的床單都濕了，而且都是那味道，今晚就去我的床睡吧?！鼓腥藦澤砟罅四笏哪橆a，「我去把湯熱了，洗完澡出來喝?！?/br>
    「……嗯?！?/br>
    亞萊蒂應(yīng)了一聲，畢斯帝轉(zhuǎn)身離開了浴室。

    聽著外頭傳來奇路斯和畢斯帝的交談，少女在浴缸里陷入了恍惚，她想起了方才暢快淋漓的性愛，盡管疲倦，但她的身體卻告訴她，她十分享受那種舒服的快感，然而，這又讓她間接想起了剛才的夢，夢里的威斯林格說，她那些微小的情感波動都是由魔王所獻(xiàn)上的。

    她之所以會喜歡性愛，也是因?yàn)閦uoai的對象是yin魔魔王。

    亞萊蒂泡在熱水里的手緊握成拳。

    沒有這回事。

    只是威叔一如既往的胡言亂語罷了。

    因?yàn)椋绻@是真的——她對喬托的感情又算什么？

    思及此，喬托·迪歐在咖啡廳里冷漠的態(tài)度又浮現(xiàn)在腦海，亞萊蒂感到胸口一陣疼痛，她縮起身子，將臉埋入雙膝之間。

    那時(shí)候，喬托想說的到底是什么……？

    他們兩人雙手緊緊相系的時(shí)候，他看起來那么痛苦，卻只有自己單方面在傾訴。想起喬托離去前的那個(gè)眼神，亞萊蒂難受地咬緊下唇。

    到底要到什么時(shí)候，才有辦法分擔(dān)他的煩惱呢？

    （待續(xù)）

    ==========

    首?發(fā)：pо18s?
?c?m(ω?
?
1⒏ νi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