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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縱我描春在線閱讀 - 縱我描春 第76節(jié)

縱我描春 第76節(jié)

    活動沒有提前準備過這樣的緊急預(yù)案,沒有沈知言的通知,展館按照正常的時間重新開館。

    沈知言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回來了,他站在早上做開展演講的舞臺前,垂著腦袋漫不經(jīng)心地整理著自己的袖扣。

    人群慢慢在安保的指揮下從展會門口涌了進來,進門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沈知言,認識的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表情神色都有些微妙。

    “辛苦大家不遠萬里來參觀我的展會,希望我的作品能讓你們感到不枉此行,另外,我打算在次就中午在網(wǎng)絡(luò)上對本人的一些惡意造謠做一些簡單的解釋,如果您對此不感興趣,可以先行前往展會二樓進行參觀?!?/br>
    原本守在門口的記者媒體就不在少數(shù),中午出現(xiàn)了這樣一件事情,緊急聞著味道趕來的記者不在少數(shù),沈知言這回沒有拒絕媒體的介入,甚至等到在場的參觀者與媒體都穩(wěn)定了下來,他這才清了清嗓子。

    “很抱歉中午占用了公共資源,給大家?guī)聿簧俚呢撁媲榫w,其實對于這件事情,我在當年就應(yīng)該做出相關(guān)解釋,然而一直拖到現(xiàn)在,是我的失誤,借著這一方小小的講臺,也算是一次簡陋的記者發(fā)布會,我會采取網(wǎng)絡(luò)直播的方式,對此次事件做出澄清說明……”

    他褪去了以往那分吊兒郎當?shù)臉幼?,單手捏著話筒,眼尾微微上揚,琥珀般的淺褐色眸子繞著場下掃了一圈,沒有熟悉面孔,神色各異,留在一樓的大多數(shù)人也都是奔著他上午的黑料而來,看好戲的人不在少數(shù)。

    “但是有一個原則性的問題,我沈知言呢,過去二十六年,有一半時間呢都是白郁聲,也就是我現(xiàn)在的女朋友陪著過來的,甚至在我最孤獨的那段時間,身邊也只有她一盞燈,不管是過去,還是將來,我的愛人有且僅有她一位,所以懇請大家,以及網(wǎng)絡(luò)上的各位,不要惡意揣測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br>
    ——

    “哥,在這!”

    白朔行剛下飛機,還沒有完全從機場出口走出來,就聽見了白郁聲甜絲絲的聲音。

    他給自己的手機鎖屏,一張臉冷得比外面零下的溫度還凍人。

    大概是他這個年紀的男生火氣都旺,白郁聲整個人都裹成一個球了,白朔行卻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藏藍毛衣外套,內(nèi)搭加絨襯衫與馬甲,原本蒼白的皮膚也因為溫度的原因,泛著一層薄薄的淺粉色,添了幾分,顯得倒是沒有之前唬人了。

    他睨了白郁聲一眼,不如說是在打量她有沒有受傷或者受委屈,看到人完全沒事,反而還咧著一張嘴沒心沒肺地笑著,白朔行冷哼了一聲,直接略過白郁聲,昂首闊步往出口走去。

    “哥,你理理我嘛!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白郁聲倒也沒有覺得被拂了面子,一路小跑著,追著白朔行的后腳跟在后面不住地絮絮叨叨著。

    “不敢當,你白郁聲還會犯錯嗎?這聲哥你要不然還是叫給別人聽?”

    “那怎么行!難道你在外面有新meimei了?不要我這個meimei了?”

    噫……白郁聲只感覺身上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說實話從小到大她就沒用這個調(diào)子與白朔行說過話,再說兩個人見面的次數(shù)本來就不多,也沒什么機會讓白郁聲去撒嬌。

    白朔行猝不及防頓住腳步,轉(zhuǎn)過身,抬手擋住了白郁聲往他身上撞的腦袋。

    “喲,這不還知道你白郁聲是我白朔行的meimei嗎?我還以為你早就忘記了呢?!?/br>
    白郁聲捂著腦袋,只是笑。

    “還有這個?!卑姿沸邪咽种刑嶂亩Y盒丟了過去,“今年的生日禮物,從滬市直接飛北城,來得急,有點簡陋,你湊合著收吧?!?/br>
    說完就扭過了頭,再也沒看白郁聲一眼。

    “嘁……”白郁聲有些眼熱,她抱著手里的禮物盒,掂著有幾分重量,往年白朔行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看上去是為了應(yīng)付自己meimei生日隨便送的禮物,但實際上卻是最用心,最符合白郁聲心意的。

    “傲嬌得跟什么似的?!?/br>
    ——

    白朔行主要發(fā)展地區(qū)在滬市,白家雖然在北城有成立分公司,但他一個人慣了,不習(xí)慣再麻煩家里,這會兒他站在飛機場大門門口,等著下一輛出租車開過來。

    白郁聲朝著沈家的車招了招手,讓車子開了過來。

    “哥,攔不到車嗎?上我的車吧。”

    白朔行撇了一眼那輛純黑添越,“你的車?”

    “呃……”白郁聲撓了撓臉頰,“沈……沈老爺子的。”

    “出息?!?/br>
    白朔行緊了緊自己的外套,抬腳往添越后面停著的那輛出租車走了過去。

    “師傅,載人嗎?”他叩了叩車窗,等著出租車司機將窗戶降下來。

    出租車師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車窗外的男人雖然臉黑得嚇人,但骨子里那份卓然的氣質(zhì)是騙不了人的,這是個大客戶,師傅降下車窗,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洋溢著熱情,“帥哥您去哪???”

    白朔行頓了一下。

    他看見微博熱搜的時候腦子一熱就買了最近的這趟航班跑到北城來,但實際上如果不是白郁聲主動跑到他眼前的話,他根本不知道白郁聲與沈知言他們兩個在哪。

    “呃……您稍等。”

    出租車司機探著腦袋看了一眼路邊指示牌,“哎,那您可得快一些,這邊限停兩分鐘哈!”

    白朔行直起身,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舟車勞頓,他本來就已經(jīng)有些累了,眼眶里也泛上了幾絲紅血絲,他轉(zhuǎn)過身,看到了依靠在純黑添越邊上打著哈欠的白郁聲,頗有些惱。

    “白郁聲?!?/br>
    “哎,來啦,哥您說。”

    “地址?!?/br>
    白郁聲打開出租車后門,率先鉆了進去,在靠近右門的地方乖乖坐了下來,“師傅,市美術(shù)館,謝謝您?!?/br>
    白朔行:……

    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距離這輛車在這停靠已經(jīng)接近兩分鐘,左右等不到其他出租車,他也不磨蹭了,跟在白郁聲后門抬腳上了車。

    ——

    這會兒是下午剛好開工的時間,機場高架上沒什么車,一路暢通,路邊沒什么植物,就算偶爾見到不高的灌木,葉子也差不多掉干凈了,冬日的北城,看上去有些空寂。

    車內(nèi)外的溫度差凝在車窗上,霧蒙蒙地一片,邊角滲著細小的水珠。

    白郁聲閑著無聊,在玻璃窗上滑了一個豬腦袋,旁邊配字bsx。

    被畫成豬的本人支著腦袋,完全沒有要管白郁聲的意思,他閉目養(yǎng)神,眉眼間盡是疲憊。

    “說說吧,你和你那位相好的事情。”

    他話還沒有說完,白郁聲就掏出她自己的藍牙耳機,對著他的耳孔就塞了進去。

    “自己聽?!?/br>
    沈知言的聲音本來就很有辨識度,再加上他在正式場合講話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帶上一點之前在北城生活時潛移默化的強調(diào),平仄有序,娓娓道來的時候有一股說不出的沉靜感。

    “大家都知道,我并不是北城人,我從小在臨夏長大,白郁聲是我的鄰居小姑娘,從我四歲開始,第一次認識這個小姑娘,到十八歲意識到自己原來對她的感情叫做喜歡,到如今二十六歲我終于有機會,將她介紹給你們所有人,人生大半載,并不是網(wǎng)絡(luò)上幾句師生齷齪關(guān)系就能否定我的所有愛意,誠然,在白郁聲尚且在校就讀的階段我任職臨夏美院的代課教師,確實是我思慮不周,此次畫展結(jié)束,我會辭去學(xué)校工作,維護正常的教學(xué)秩序……”

    “關(guān)于我與裴小姐的事情,因為父母工作關(guān)系,我被我爺爺沈林生接到北城進行生活與學(xué)習(xí),在高中的時候才與裴小姐相識,裴家與我爺爺沈林生交好,裴小姐也會經(jīng)常來拜訪我爺爺,幾年前的那幾張照片確實如同裴小姐當年所說,是有人惡意借位拍攝,沈裴兩家已經(jīng)聯(lián)姻更是空xue來風(fēng)、無稽之談,出國進修,也只是為了避免當年網(wǎng)絡(luò)上的流言蜚語影響到我的家人,影響到裴小姐未來的演繹生涯,更是為了避免因為我個人因素而可能對我愛人帶去的負面影響……”

    “我只是一個藝術(shù)家,原本對于這些無中生有的謠言我完全可以選擇視而不見安心創(chuàng)作,大可以像之前一樣做好公關(guān),再出國進修一段時間,但是這一次我并不想這樣,涉及到我愛人的聲譽與未來,我認為不能就此姑息,我會就這次謠言源頭的賬號進行上訴……”

    “我希望媒體與個人能夠?qū)⒅攸c放在我的畫作,而不是放在過度關(guān)注我的私生活上面……”

    “筆墨丹青,是為了創(chuàng)作,是為了抒發(fā)胸臆,并不是為了染黑一個人的清白,甚至成為惡意攻擊他人的利劍?!?/br>
    “我總是會想,白郁聲對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是無邊暗夜中的燈火,是貧瘠荒漠中的一眼甘泉,總覺得這些比較俗套,所以我拿起筆開始作畫,想她的時候就會畫一副,也許當時無關(guān)風(fēng)月,但如今我驀然回頭……”

    沈知言抬手,指尖正對的方向是畫展宣傳廣告上大大的【遇·生】兩個字,字是他親筆寫的,蒼勁遒挺。

    “她是我筆下世間萬物的歸屬與靈魂,是我心間最孤傲的風(fēng)?!?/br>
    作者有話說:

    第63章 完全敗露

    沈知言一共也就講了十來分鐘的話,白朔行只聽了前面一半,直接把白郁聲硬塞到自己耳朵里的藍牙耳機給捏了出來,丟還給了白郁聲。

    “哥,怎么不聽了?這講的不是挺好的嗎?”

    白郁聲握住他丟過來的藍牙耳機,耳機上面的感應(yīng)燈閃爍了兩下,應(yīng)該是誤觸到了,她耳朵里的半只也沒了聲音。

    白朔行抱著兩個手臂,仰著腦袋繼續(xù)假寐。

    “聽他怎么夸你怎么愛你是嗎,rou不rou麻,又不是夸我,我聽什么?”

    女孩將耳機塞進自己的耳朵里,重新把網(wǎng)絡(luò)直播給打開,“我倒是覺得,您真的生氣的時候比您平時看上去好相處多了?!?/br>
    確實,之前的白朔行總給白郁聲一種拒人千里之外,能用幾個字解決的事情就不可能會說一句完整的話來浪費時間的冷漠人物形象,甚至完全不夸張地說,對于從前的白郁聲來說,白朔行這個哥哥確實就是一副兇神惡煞,人狠話不多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在北城待了這么幾天被潛移默化了還是因為什么緣故,白郁聲這會兒說話也不自覺帶了一點北城的腔調(diào),她自己聽著倒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在白朔行看來就好像她在陰陽怪氣似的。

    他重新睜開眼,眼中原本已經(jīng)化去的鋒利這會兒又慢慢盤旋了上來,甚至比之前更冷了幾分。

    “也行,過一會兒讓您真正見識見識什么叫好相處?!?/br>
    他也學(xué)著白郁聲的腔調(diào)嗆了回去。

    “嘿?您說什么?”

    白郁聲還在調(diào)試耳機音量大小,倒沒怎么聽清楚白朔行在說什么,卻無端感到背后一陣發(fā)涼,明明是零下的寒冬天氣,她額頭上卻冒了一層薄薄的汗。

    ——

    沈知言基本將這件事情包括當年的事情都解釋清楚了,但仍然有不少記者堵在一樓門口,遲遲不愿意散去。

    “沈先生,您能確保這些信息都屬實嗎?畢竟只有您一個人的說法,而且對當年為什么不出面解釋這件事情您也含糊其辭,您能給我們做出相關(guān)解釋嗎?”

    幾家報社的記者一窩蜂涌到了舞臺前面,長.槍短炮差不多要懟到沈知言的臉前。

    他倒也不惱怒,也沒有要往后退縮的意思,只是淡然地笑了兩聲,多留意了幾眼那位記者所屬的報社logo。

    “首先,我能夠確保我下午說得句句屬實,但確實如同你說的,只有我一個人的說法,并不具備相應(yīng)的公信力,晚些時候我會整理一些資料,在網(wǎng)上公示,至于后面這個……”

    他停頓了一下,鏡頭面前確實能將一些動作行為給無限放大,一瞬間的回避,在日后也許就能成為別人揪著不放的細節(jié)。

    “后面這個我來解釋吧?!?/br>
    美術(shù)展館大門被再一次推開,女人踩著細高跟,妝容精致,就連頭發(fā)尖的弧度都像是刻意安排過的,紅唇微抿,氣場冷艷逼人,外邊零下的溫度,身上卻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藏紅色風(fēng)衣。

    裴意摘下墨鏡,揚唇朝著所有在場的記者笑了下,凜冽的寒風(fēng)砸在門上碎成了幾瓣,又撲簌簌地往門內(nèi)摔,撩起了她單薄的衣角,她近些年的事業(yè)雖然蒸蒸日上,成了娛樂圈中的當紅小花,但比剛出道那會兒瘦了太多,好像下一秒整個人就能被吹走了似的。

    “要是只有沈知言一個人的說辭還不夠的話,加我一個怎么樣?”

    美術(shù)館內(nèi)的記者面面相覷,都有些出乎意料。

    但記者總歸是記者,見不得自己比任何一個同行反應(yīng)慢上一步,長鏡頭與收音器瞬間調(diào)轉(zhuǎn)了一個方向,直直地朝裴意的方向釘了過去。

    “當年的事情,從最開始就是我一手策劃,那張曖昧的借位照片,還有后面那條意思模糊的聲明,后面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不是當時的我能控制的?!?/br>
    “當時沈知言沒有做出及時回應(yīng),也是因為我的懇求,沈知言這個人吧……”

    裴意高昂著腦袋,目光越過人群,落在了沈知言身上,熱意灼灼,“他就是太為別人著想了?!?/br>
    “我甚至還特地跑去臨夏,向他的幾個初中同學(xué)求證,他初中那會兒,對誰都是一個樣子,從來沒有說對哪個姑娘有特殊關(guān)照的,看上去比誰都冷淡,但這顆心卻比誰都,高中的裴意,多驕傲一個人啊,卻能屢次為了他,放下自己的身段,甚至用自己的未來職業(yè)生涯來讓他妥協(xié)。”

    “所以當時是您威脅沈先生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