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版boss重歸無限怪談后 第228節(jié)
他們當(dāng)然知道此刻何思在遭遇什么。 這樣安靜又吵鬧的矛盾時刻,在老公寓樓日日夜夜循環(huán)上演,所有家人都清楚307里發(fā)生了什么,但他們似乎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無法插手,無論是當(dāng)下的規(guī)則還是曾經(jīng)的現(xiàn)實,他們只能旁觀,不置一詞,直到扭曲的現(xiàn)實在沉默中徹底崩塌。 回到203房間后,祁究按照自己擬定的計劃,再次撥通尋人啟事上的電話號碼。 可這次“嘟——嘟——”的聲音響了足足二十秒,最后還是沒人接聽。 祁究握著手機的手指漸漸收緊,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計劃中只要有一環(huán)出問題,那么就得全盤推翻重新進行計劃。 祁究又撥打了一次,足足等待了十五秒后,電話那端終于有人拿起聽筒:“喂,請問還有什么事嗎?我說過別給我們來電話了。” 電話那端的秦瑞蘭記得這個來電顯示的號碼,就是剛才打電話過來想要提供失蹤兒童線索的陌生人。 她本來不打算接聽的,因為何想的事已經(jīng)“畫上句號”了,jiejie也說過,要向前看,過去的就過去了。 但在這樣寂靜的夜晚,在何思壓抑的哭泣中,某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在她的紙做的胸腔里蠢蠢欲動,它甚至錯覺這層紙殼之下流淌著血液,屬于人類的guntang的血液。 鬼使神差,秦瑞蘭拿起了話筒。 “抱歉,再次打擾您了,請問可以給我們失蹤孩子父親的聯(lián)系方式嗎?”祁究猜測對方已經(jīng)沒有耐心跟自己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 秦瑞蘭明顯愣了一下,反問:“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孩子父親的聯(lián)系方式?” 祁究用一種公正平和的語氣回答說:“事實上,我們正在調(diào)查何成威先生與何想失蹤案的關(guān)系,所以希望您能夠配合我們。” 其實這個說法漏洞百出,放在現(xiàn)實層面,調(diào)查案子的人不可能沒有嫌疑人的聯(lián)系方式,但這個理由足以唬住記憶和認知斷片的紙人。 “你們…你們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秦瑞蘭咽了口唾沫,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緊繃,她小心翼翼發(fā)問,緊張之中似乎還有一絲不可言說的期待。 祁究:“抱歉,您作為其家人,我們暫時不能與您透露?!?/br> “這樣啊…”秦瑞蘭只是稍微沉默一瞬,而后爽快地給出何成威的電話號碼:“0077-0803307,你們撥打這個號碼可以聯(lián)系到他?!?/br> 說完,秦瑞蘭掛斷了電話。 順利將何成威的聯(lián)系方式弄到手,祁究按照對方給出的號碼撥了過去,一刻也不愿意耽擱。 好在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請問有什么事?” 從電話那端傳來何成威的聲音,以及他身后小女孩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 看電話順利接通,祁究立刻朝等在走廊上的林沛瀾比了個成功的手勢,對方會意,以最輕的腳步朝公寓三樓走去。 祁究用公事公辦的語氣道:“何先生你好,我們現(xiàn)在正在調(diào)查何想失蹤的案子,希望你能配合調(diào)查?!?/br> 電話那端的何成威明顯一僵:“怎么回事?誰報警了嗎?” 祁究反問:“您女兒失蹤了,報警不是很合理的cao作嗎?” “是、是…請問是誰和你們報的案呢?”何成威明顯慌了神,聲音發(fā)顫。 祁究:“何成威先生,我們沒義務(wù)回答您這些問題,我們需要和您這邊了解何想的情況。” 說話間,祁究看向梳妝臺的方向,原本放在臺面上鏡子消失了。 他的視線上移,他并不是個聽話的“孩子”,并沒有按照許民新的叮囑遮住那幅詭異的蠟筆畫,他一瞬不瞬地看向畫面上那團黑影,似乎非常喜歡“游戲之夜”的扮演游戲。 與此同時,接到祁究信號的林沛瀾趁何成威接電話分散了注意力,將祁究交給她的字條、梳妝臺小鏡子、被水浸泡過的手帕從307門縫遞了進去。 老黃歷上只說了今日不宜串門,并沒有禁止客人偷偷摸摸從門縫里塞東西。 躲在屋角瑟瑟發(fā)抖的紙人何思揉了揉眼睛,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從門縫底塞進來的東西,而后趁爸爸接電話不注意,小心翼翼挪到門邊,撿起被塞進來的東西和那張字條—— 「別害怕,待會燈熄滅后在房間里輕哼《不存在的朋友》,記住將鏡子對準(zhǔn)你父親的方向,手帕也想辦法放在他身上」 短短兩行字,讓展開紙條的何思整個人顫了顫。 她用余光悄悄看了眼還在打電話的父親,而后輕手輕腳將對方塞進來的東西藏好,字條直接被她搓成一團吞進肚子里。 * 203房間內(nèi),收到林沛瀾傳來的完成信號后,想方設(shè)法忽悠何成威的祁究終于可以掛斷電話,比起秦瑞蘭,何成威這種有一定社會地位的衣冠禽獸并不好忽悠,祁究只能保守行事,防止因為自己的言行導(dǎo)致對方起疑、任務(wù)失敗。 好在林沛瀾的動作足夠快,成了紙人的何成威反應(yīng)也沒這么迅速。 這一邊,被莫名其妙掛斷電話的何成威立刻變了副嘴臉,一改剛才他和調(diào)查人員對話時客客氣氣的模樣,臉色變得陰沉暴戾,嘴上咒罵不斷。 可就在他對莫名其妙的電話發(fā)泄不滿時,房間天花板傳來電流不穩(wěn)定的“滋啦”聲,他不解地抬頭看去,罵罵咧咧道:“住這種老房子真是晦氣,大過年的電路也不消停——” 何成威還沒罵利索,突然“啪”的一聲響,房間里所有燈都熄滅了,登時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怎么回事?我們房間里的燈不可能突然熄滅的……!”何成威當(dāng)然清楚昨晚晚會上宣布的規(guī)則—— 「請不要關(guān)燈入眠,燈也不會無故熄滅,如果出現(xiàn)燈不甚熄滅的情況,請在兩分鐘之內(nèi)找到房間里多出來的人」 因為這條規(guī)則不僅僅適用于那群客人,同樣也限制著回歸老公寓的他。 “誰?是誰在我們的房間里?是不是多了個人?!”何成威雖然是個回家的紙人,但它恐懼的情緒卻不比尋常人類少。 何思手持鏡子站了起來,悄悄將濕手帕塞進何成威的外衣兜:“爸,別害怕,屋里只有我們兩個人?!?/br> 熟悉的鋼琴旋律從二樓彌漫而來,202房間內(nèi),祁小年對著琴譜彈奏那曲《不存在的朋友》。 老公寓隔音差,203又沒關(guān)窗,祁小年的彈奏聲彌漫在公寓的每個角落,覆蓋住原本少女絕望又壓抑的抽泣聲,只剩下緩慢哀傷的旋律,和雪絮簌簌落下的聲音。 雪好像越落越大了。 何思蹲坐在房間角落,她舉著鏡子發(fā)出輕靈的笑聲,而后跟隨祁小年彈奏的旋律,輕聲哼唱那首《不存在的朋友》—— “丟手絹,丟手絹,輕輕地放在多出來的小朋友后面,大家不要告訴它,快點快點藏起來,客人們和長輩都害怕它,需要在兩分鐘內(nèi)找到他,否則客人和長輩就要瘋啦,瘋了的長輩和客人會用血漿污染這個游戲之夜,走廊上是他們干枯的身體和濕漉漉的衣服……” 何思的歌聲越來越清晰,和笑聲混在一起。 何成威看不到一點兒光亮,可他卻能聽到何思漸漸靠近的腳步聲。 紙人為什么會有腳步聲呢?房間里多了個人嗎? ——誰?誰?誰! 何成威已經(jīng)沒有余裕去思考這個問題了,或者說,他不敢去思考。 “輕輕地放在多出來的小朋友后面,大家不要告訴它,快點快點藏起來,客人們和長輩都害怕它……” “看,我的爸爸就瘋掉啦,嘻嘻嘻,瘋掉啦!” 淚水從何思臉上啪嗒啪嗒落下,作為紙人的她面部被淚水浸濕。 但她濕漉漉的臉上,露出了最天真的笑容。 第212章 年(31) “爸爸為什么這么害怕?祂是我們不存在的好朋友啊,祂在這里出生,祂在這里長大,祂是我們最忠誠的玩伴,嘻嘻嘻,祂說不要感到害怕,祂會幫助我們啊……” “嘻嘻嘻,我的爸爸在害怕,嘻嘻嘻,我的爸爸要瘋掉啦!瘋掉啦!” “爸爸,新年快樂,現(xiàn)在禁止燃放煙花,祂說這多無趣啊,所以,爸爸,我們來玩?zhèn)€游戲吧,嘻嘻嘻,請你變成我們今晚最驚喜的煙花!” 紙人何思的笑聲在鋼琴曲里彌漫,五官扭成一團的何成威終于看到了些微光亮,他眨了眨眼睛,可下一秒,他發(fā)現(xiàn)原本蹲在角落的何思不知何時來到了他面前,何思手中拿著一面鏡子,鏡面正對著他。 “滴答,滴答——” “爸爸,游戲的時間到了哦,你好像沒有找到我的好朋友呢?!?/br> “因為你們叫祂,不存在的朋友,祂不喜歡這個名字?!?/br> “啊啊啊——!” “晚安,爸爸。” …… 兩分鐘很快過去。 隨著“咯吱”一聲響,銹掉的307房門被緩緩?fù)崎_,明明是紙人居住的房間,卻彌漫出一股濃稠的血腥味,血味并不新鮮,像存放已久且沒有得到妥善保存的血漿,腥甜味徹底散掉了,只剩下令人作嘔的發(fā)酵腐敗味。 原本空蕩蕩的三樓走廊盡頭出現(xiàn)了一具干癟的紙人,雪光將懸掛的紙人影子拉長,斜斜地投在走廊地磚上,一晃又一晃,像是生命最后的兩分鐘倒計時,秒針“滴答、滴答”向前移動。 風(fēng)似乎比先前更大了,將細雪簌簌吹落入走廊內(nèi),也將虛掩的門吹開。 307房間的燈重新亮起來,從半掩的門透出燈光,照亮這具隨風(fēng)搖曳的干癟紙人。 借著燈光不難發(fā)現(xiàn),紙人的嘴里塞了一塊手帕,手帕濕透了,正“啪嗒啪嗒”不停往下滲水,原本白棉布手帕如今變成了紅色,不甚鮮亮的暗紅。 何思已經(jīng)停止了歌唱,但從203房里飄來的鋼琴聲卻在持續(xù)。 306的房門同樣打開了,秦瑞蘭從門后探出來個頭,當(dāng)她看清懸掛在走廊上的干癟紙人后,立刻躬身拿起門邊的黑色垃圾袋,朝搖搖晃晃的紙人走去。 “啊呀,大年初一晾衣服也就算了,這衣服也沒擰干,嗒嗒嗒往下淌水,走廊上的瓷磚一積水就滑腳,小孩子在這里打打鬧鬧很容易跌倒,這多沒功德啊……” 秦瑞蘭念著和許太太差不多的臺詞過來收衣服,可說著說著,她似乎沒忍住咯咯咯笑了起來,“但是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此時何思已經(jīng)將鏡子放好,她神情恍惚地走到門邊,倚靠在門廊上看對方收衣服的舉動:“外婆,mama什么時候回家?” “這畜生一走,你mama很快就能回家了,我女兒很快就可以回家了…”秦瑞蘭咯咯咯的笑聲越發(fā)分明,“很快很快,你mama就會回到我們身邊,一切都會結(jié)束?!?/br> “我們的生活會走回正軌,因為噩夢結(jié)束了。” 秦瑞蘭一邊念叨著,一邊將懸掛的紙人從晾衣桿取下來,她抽出晚上那邊大剪刀,一下一下將已經(jīng)被紅色不明液體染透的紙人剪碎。 秦瑞蘭面色平靜,但她的動作幅度非常大,手上的狠勁仿佛在肢解一具尸體。 接著她仔仔細細將剪過的紙人碎屑收進垃圾袋里,和之前在飯桌上剪碎的喪衣收在一起。 現(xiàn)在它們都是黑塑料袋里的垃圾了。 * 所有玩家都收到了系統(tǒng)的提示音【恭喜各位旅人順利完成許太太交代的主線任務(wù):拯救小女孩何思,獲取任務(wù)獎勵:許太太為客人求的「禁忌護身符」一份】 【「禁忌護身符」使用說明:可以消除一次因為觸犯當(dāng)日禁忌帶來的不良影響,使用后自動失效】 “林主播,到底怎么回事?我們今晚做這些究竟……”之前提出質(zhì)疑的玩家一臉疑惑撓頭,原本絞盡腦汁想辦法完成解救何思的任務(wù),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完成了,要說不高興是假,但并不妨礙他們感到困惑。 林沛瀾聳聳肩:“既然npc和鬼怪可以用規(guī)則殺死我們,那反過來,我們不也可以用規(guī)則殺死他們嗎?” “隔壁那個看起來高中生樣子的玩家,利用昨晚第四條「關(guān)燈」的規(guī)則,弄死了家暴的紙人何成威,何思自然就得救了?!?/br> 質(zhì)疑的玩家云里霧里:“說是這么說沒錯,可他是如何布局好這些的,又是怎么確保一定可以成功?畢竟要執(zhí)行計劃的前提可太多了…” 看起來簡單的任務(wù),背后要收集的信息非常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