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祟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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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點,他扣動了扳機。 槍口迸出燦爛的火花,靳非澤漆黑的眼眸像被點燃了一般,似有烈火叢生,卻看不出半點溫度。子彈呼嘯而來,那一瞬間姜也的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最清晰的一個是老太爺曾對他說如果靳非澤殺人犯罪,一定會被學(xué)院人道毀滅。一念閃滅,來不及斟酌那么多,當(dāng)姜也反應(yīng)過來之時,自己已經(jīng)擋在了靳若海前面。子彈打穿了他的腰部,腰間劇痛無比,半個身子瞬間就麻了。 他看見靳非澤驚訝的眼神,火焰在靳非澤的眼中熄滅,取而代之的是鮮紅的血色。那家伙恐怕這輩子都沒這么驚訝過,眼睛睜得大大的。 “為什么?”他似乎在說。 腰部太痛了,視野逐漸模糊了起來,姜也也聽不清他的聲音。周圍好亂,人影紛紛,全聚在他身邊。姜也有點擔(dān)心靳非澤繼續(xù)殺人,竭力睜開眼,去尋找他的影子。太亂了,一張張模糊的臉閃過眼前,都不是他,姜也找不到。血帶走姜也的意識,他強撐著一口氣不暈過去,心里頭越來越急。下一瞬間,他被擁進了一個懷抱,靳非澤身上的熟悉氣息籠罩住了他。 靳非澤一雙手都抱著他,他終于確定靳非澤不再繼續(xù)殺人。心里安定了下來,黑暗飛速侵入四肢百骸,沒過多久,他就失去了意識。 第68章 后方無人 耳畔響起子彈的呼嘯,姜也下意識想,靳非澤又在干壞事?他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太歲村的吊腳樓里,幾個穿著軍綠色馬甲的雇傭兵各自據(jù)守兩側(cè)破舊的木欞窗,漆黑的夜色里火光乍現(xiàn),緊接著是子彈呼嘯而來。彈雨把吊腳樓打得簌簌落灰,所有人都蹲趴在地上,時不時向外射擊。 江燃回頭,視線落在身后的一個年輕女人身上。她穿著白色短袖黑色長褲,衣服上被荊棘割破了好幾個口子,臉也烏漆嘛黑的,還沾了別人的血。盡管她這副落魄的模樣,姜也還是認(rèn)出她來了——是姜若初,他的mama。 “誰讓你過來的!”外面的炮彈聲太響,江燃不得不抬高聲音,“我已經(jīng)警告過你,不要走出營地!” 姜若初吼回去:“你們屠了一個村子!” “屠???”江燃摁著她后腦勺,逼迫她低頭埋向一個倒地的村民。那村民的腦袋已經(jīng)沒了,頭發(fā)絲一樣的黑色菌絲從脖子裂口伸出來,搖曳著探向上方,距離姜若初的眼睛只有幾寸遠。姜若初抓著江燃的胸口,竭力不倒下去。江燃在她耳邊道:“告訴我,他是人嗎???” 姜若初不自覺發(fā)著抖,硬撐著保持鎮(zhèn)定,“他們到底是什么東西?你們又到底是誰?” 姜也透過姜若初的眼眸看見自己的模樣,那是一個極端冷酷版本的他自己,眼神仿佛被嚴(yán)霜凍住,沒有溫度。江燃說:“你的膽子很大。跟蹤我們五六天了,還不放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后面嗎?你以為是誰把你帶回營地?在叢林里還能睡著,我該說你是心大還是沒腦子?我早就警告過你這里很危險,只有我們辟出的營地是唯一的安全點?!?/br> “你們是鬼嗎?我在那副大紅棺材里看見了你們的尸體,”姜若初謹(jǐn)慎地問,“你們是鬼魂特種兵?” 江燃不咸不淡地笑了一聲,“我們暫時是人,今天要是被神夢結(jié)社逮住我們就是鬼了。” “那我看到的是什么???” “你之前沒喝死藤水,大概是碰到了什么,被影響了。那是你的幻覺,姜教授?!?/br> “胡說!我明明……” 姜若初伸手往兜里掏,試圖掏出她撿到的手表,可她摸了個空,口袋里空空如也。不對,她明明記得,她撿到了一個滴滴叫的手表。手表憑空消失了。 這時,江燃的對講機響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江燃,我們被包圍了?!?/br> “向禁區(qū)撤退?!苯脊麛嘞铝睢?/br> “你認(rèn)真的?去那種地方我不如現(xiàn)在自殺來得痛快?!?/br> “我們不會待很久,不一定會困在里面。” 江燃從軍用馬甲的小包里取出電話,撥打了一串?dāng)?shù)字。電話通了,對面?zhèn)鱽硭朴腥魺o的呼吸聲。江燃道:“你說過,我可以向組織提任何要求,只要你們能做到。”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沒錯,這是組織對你的承諾?!?/br> 江燃深吸一口氣,道:“我要立刻撤退?!?/br> 電話那安靜了三秒鐘,仿佛有一個世紀(jì)那么長。 “兩個小時以后,撤退直升機會到達太歲村西北三公里外。祝你好運?!?/br> 江燃掛了電話,拍了拍姜若初,道,“手放我背上,跟在我身后,我走你走,我停你停,不要探頭?!闭f完,他大吼,“掩護我!” 兩個雇傭兵同時踢開門,一邊射擊一邊往外走。江燃舉著槍,帶著姜若初從他們身后撤離。他們交替射擊前進,有落后的雇傭兵被擊中腹部倒地,江燃頭也沒回,繼續(xù)前進。姜若初以為他沒有發(fā)現(xiàn)隊友倒地,大聲提醒他:“后面有人倒了!” 江燃回頭,姜也以為他要救人,誰知他瞄準(zhǔn)那名雇傭兵的腦袋,一槍爆頭。 姜若初愣住了,“你在干什么!” “他沒救了?!?/br> “那你也用不著殺了他!” 江燃冷冷地說道:“我必須確保他已經(jīng)死了?!?/br> 他們在另一座吊腳樓和其他隊友匯合,姜也看見一個高挑的黑衣女人,正單膝跪地為自己的fm沖鋒槍換彈鏈。江燃在她身后單膝跪地,示意姜若初躲在他們倆中間。 “清點人數(shù),報數(shù),1!”江燃道。 所有人報完數(shù),一共15個人。江燃回頭看姜若初,“你為什么不報數(shù)?” 姜若初懵然問:“我也要報?” 江燃道:“記住,我們一共16個人。還是老規(guī)矩,手抓緊我背后的帶子,無論你遇到什么都不能松手。我要蒙住你的眼睛,下去之后我沒有說睜眼不能睜眼,聽懂了嗎?” 江燃給姜若初蒙上遮眼布,爾后姜也看見江燃和其他所有人都戴上了一種類似于夜視儀的東西。戴上這種儀器之后,姜也的視野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他幾乎看不清楚前面有什么,只能模模糊糊看清楚腳下的路。 他給姜若初的腰上扣上登山扣,帶著她一起跳入一個洞口,剩余所有人跟著他們一起下降,排成一列進入隧道。 進了隧道之后,世界好像瞬息之間就安靜了。原本窮追不舍的神夢結(jié)社失去聲音,他們深入隧道,和入口拉開了距離。 姜也記得,這就是他和靳非澤掉進去的地方。那時候劉蓓蒙住了他的眼睛,他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摸黑前進?,F(xiàn)在江燃戴上了特殊夜視儀,依稀能辨清前路,不至于兩眼一抹黑。但是視野里很多地方自動打上了馬賽克,打著馬賽克的地方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著。如果揭去馬賽克,便能看清楚那些東西了。姜也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強烈的渴望,他想要摘下夜視儀,親自用rou眼去看看那些東西。 似乎有人真的這么做了,隊伍盡頭有人發(fā)出癲狂的笑聲:“好美??!好美啊!你們快摘下夜視儀看看啊——” 姜若初什么也看不見,十分沒有安全感,著急忙慌地問:“發(fā)生了什么?” “哪個白癡摘了夜視儀?”姜也聽見那黑衣女人罵道,“快斃了他?!?/br> “你們?yōu)槭裁床豢??快摘了!給我摘了!” 后方忽然響起一連串爆竹似的槍響,江燃摁著姜若初蹲下。 好幾個人發(fā)出慘叫聲,有人大喊:“我的夜視儀壞了!” 當(dāng)時靳非澤砸自己的手,把自己砸得失血昏迷,姜也只覺得他在發(fā)瘋自殘,沒想到他是真的為了保護姜也?,F(xiàn)在回想起來,姜也心中五味雜陳,靳非澤是個十足十的惡魔,但有的時候似乎也沒那么壞。 江燃舉起槍瞄準(zhǔn)前方,夜視儀的自動瞄準(zhǔn)ai在他的視野里標(biāo)識出一個紅點。江燃瞄準(zhǔn)紅點,射出一槍,那癲狂的聲音戛然而止。 江燃厲聲道:“第二次清點人數(shù),報數(shù),1!” 這次姜若初知道要報數(shù)了,喊了聲2。底下人接二連三地報過去,數(shù)字停止在13。江燃沉默了,這才下來多久,他們一下子折損了三個人,還有個人失去了夜視儀,只能像姜若初一樣當(dāng)瞎子。 “傷亡率太高了,還繼續(xù)往前走?”那黑衣女人問。 “進來就沒有回頭路了,走!”江燃重新開始向前移動,再一次叮囑姜若初,“跟緊我,不要摘眼罩。”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姜若初問。 江燃沒有回答,她身后的黑衣女人代他答了。 “你聽說過平行世界么?不同的世界就像橘子瓤一樣相互擠壓,同時存在。你可以這樣理解,我們從我們的世界掉進了另一個相似的世界?!迸苏f,“我們不屬于這個世界,這里有些東西我們不能看,看了就瘋?!?/br> “這里這么危險,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 “被神夢結(jié)社逮住更危險,他們會在你身上做實驗,讓那種東西在人體降臨??偠灾?,目前來說,進入這里是最好的辦法。這里的空間、時間都和外面不一樣,還記得江燃之前讓你研究的棺木漆畫里的符號嗎?那里面其實有一張地圖,按照地圖走,我們就可以離開這里,到達江燃安排好的撤退點。” “哪種東西?”姜若初聽得云里霧里,“我聽不懂?!?/br> “不懂也沒關(guān)系,你只需要知道這里是連接太歲村和撤退點的隧道,我們在抄近路,順便躲開神夢結(jié)社的襲擊。只不過你要記住,保護好自己的小命,千萬不要死,就算死也要到外面死。死在這里,你將永遠不會獲得安寧?!?/br> 姜若初放棄理解,問了一個對她來說更重要的問題,“你們到底是誰?” 女人笑了兩聲,道:“我們是國家安全機關(guān)的編外人員,哪里有臟東西作祟,哪里就有我們。我們追蹤一個叫‘太歲’的東西很久了,外面追殺我們的神夢結(jié)社,就是太歲的信徒?!?/br> 姜若初大概聽懂了她的意思,如果是六天前,姜若初一定會覺得她在招搖撞騙,但現(xiàn)在她親眼目睹了那些可怖的未知東西,多年來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岌岌可危。 姜若初道:“你們看起來不像好人?!?/br> “你這話說得要精準(zhǔn)一點,江燃是個混蛋,但我絕對是個好人。姜教授,我有預(yù)感,我們會成為很好的伙伴?!彼牧伺慕舫醯募珙^,“很高興認(rèn)識你,我叫阿爾法?!?/br> “好了,閑聊時間到此為止?!苯及呀舫趿嗟角懊妫斑€記得你這幾天破譯的漆畫符號吧,那些符號指示了一條路線,就是在這個地方安全行走的路線?,F(xiàn)在我們面臨一個岔路口,我們從南面來,走的一直是直線,前面一條路向北,一條路偏西。告訴我,走哪條?!?/br> 姜若初很崩潰,“漆畫有28幅,每一幅的符號都不一樣,我的確破譯了一些,那些符號也確實描繪了一條神秘的朝圣之路。但目前為止我的研究結(jié)論大多是推測,你讓我怎么回答你?” 后方又響起亂哄哄的嘈雜喊聲,緊接著是一聲槍響。 江燃的對講機響了,“遇敵!遇敵!” 阿爾法大聲問:“什么東西?” 后面的人大喊:“不知道,媽的全是馬賽克,快找條路帶我們跑!” 江燃臉色不改,氣定神閑道:“姜教授,我們的命就看你了。給你三秒鐘,三秒鐘后告訴我答案。如果你給不出,我就選左邊的路。” “為什么是左邊?” 阿爾法已經(jīng)開始向后射擊了,姜也聽見子彈劃過耳邊的聲音。 “我的幸運方向是左。”江燃道,“一、二……” “走右邊?!苯舫跽f,“左邊的路通往端坐在高天的神明,不過我覺得,你們應(yīng)該不想遇見神,畢竟漆畫里所有覲見神的人都失去了頭顱?!?/br> “你說得對?!苯及醋χv機,“所有人向右側(cè)通道撤退!最后重復(fù)一遍,向右撤!” 江燃踏入右側(cè)隧道,姜若初抓著他的馬甲跌跌撞撞地跟著。阿爾法正要跟上,忽然聽見后方有人去了左邊隧道。她大喊:“右邊,走右邊!” 那些人還是往那兒走,她正要去拉人,被前面的姜若初一把拽住。 “不要叫他們了,叫不回來的?!苯舫鯘M臉冷汗,“按照壁畫的意思,死者會追隨神明的呼喚,去往不可知的圣堂。走那條路的都是死人了。” “別嚇我,我很柔弱的?!?/br> “怎么了?”江燃聽出阿爾法話里的不對勁。 阿爾法頓了下,說:“我后面沒人了,全跑左邊去了?!?/br> 江燃臉色一沉,道:“第三次清點人數(shù),報數(shù),1!” 姜若初:“2。” 阿爾法:“3?!?/br> 后方果真沒有再傳來報數(shù)的聲音。 進來不到半個小時,除了他們仨,其他人都死光了。雖然江燃什么也沒說,姜也仍是感受到江燃心頭的沉重,好似有一座鐵山壓在胸口,悶悶的難受。江燃正要說繼續(xù)走,忽然聽見他們后方傳來一個尖細的嗓音,好像有誰捏著嗓子說話。 “4。” 第69章 祝你好運 阿爾法反應(yīng)極快,迅速朝后射擊,姜也聽見隧道那端黑漆漆的陰影里傳來尖利的慘叫聲。那究竟是什么東西?可惜即使透過江燃的夜視儀,他也看不到那是什么,只能看到一團不斷顫動的馬賽克。幸好姜也當(dāng)初落入隧道的時候沒有遇見這種東西,姜也什么也看不見,靳非澤半殘,兩個人根本對付不了,完全是刀俎上的魚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