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祟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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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昂愣了,“那是誰?” 依拉勒又看向霍昂,“阿昂,這種時候不要開玩笑,就是你吧?!?/br> “我發(fā)誓,”霍昂豎起三根指頭,“要真的是我,我一輩子硬不起來。” 昨晚誰都沒有起夜,那外頭的腳步聲屬于誰?周遭的空氣一下子凝滯住了,沉默無聲蔓延,每個人的心里都壓了塊石頭似的。 白念慈沉聲道:“從今晚開始,大家輪流守夜?!?/br> 說完,大家動身出發(fā)。半個小時之后,他們在溪水邊發(fā)現(xiàn)了糞便和方便面袋子,應(yīng)該是沈鐸的隊伍遺留的垃圾,這說明他們這條路走對了。又行進了兩個多小時,他們遙遙看到了村寨的大門。目測路程,應(yīng)該還有五百多米。霍昂在前方舉起拳頭,示意隊伍停下。 霍昂過來檢查姜也的口腔和皮膚,“沒事了,可以松綁了?!?/br> 靳非澤問:“之后還能我喂你吃飯嗎?” 姜也冷漠地說道:“不能?!?/br> 靳非澤一臉遺憾,“真可惜。” 姜也看到依拉勒開始扎營,問霍昂:“我們不進去么?” 霍昂說:“白教授說,我們不進去過夜,只白天進去。先扎個營,等會兒放無人機進去轉(zhuǎn)一圈?!?/br> 他打開手提電腦,地圖上顯示他們五個人的位置紅點,各自的心跳血壓都正常。霍昂打開另一個箱子,啟動無人機,遙控它進入村寨。遙控器屏幕上顯示出里面的場景,沿著山坡立著許多破敗的木頭高腳樓,密密麻麻擠在一塊,彼此之間以馬頭墻分隔。村子只有一條街,街道沿坡向上,非常泥濘。臨街有一些商鋪,招牌七零八落。 姜也心想,這附近應(yīng)該有個考古工地,是他mama當年來的地方,也是沈鐸隊伍的營地,那工地在哪兒? 霍昂cao縱無人機,試圖飛進一個高腳樓看看內(nèi)部情況。然而,所有高腳樓都封門鎖窗,根本進不去。 “奇了怪了,我剛剛明明看到有炊煙?!被舭旱吐曊f。 “難道真是鬼?”依拉勒道。 霍昂不理解,“鬼需要吃飯?” “視角轉(zhuǎn)一下,”白念慈忽然說,“往左轉(zhuǎn),你看那個窗戶后面,是不是有個人影?” 霍昂依言轉(zhuǎn)動視角,一座爬滿爬山虎的高腳樓進入屏幕。二樓的萬字窗欞之后似有個人影,靜悄悄立在窗前,面朝著無人機,一動不動。無人機緩緩靠近那窗子,攝像頭聚焦,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 那是個立在高腳樓里面的稻草人。 這稻草人真是奇怪,誰會把稻草人放在屋里? 無人機拍了它半天,沒有看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于是轉(zhuǎn)向飛往別處。四下轉(zhuǎn)了一圈,皆不見人影,這是個已經(jīng)荒棄的村寨。 “怎么樣,要不要進去?”霍昂放下遙控器,“再不進去就天黑了?!?/br> “等等?!苯裁碱^緊鎖。 “還等?”霍昂納悶道,“小姜你要是怕你待在營地里等我們,我們進去搜查,順便幫你找你mama?!?/br> 白念慈和藹地說,“小也,有什么想法就直說,我很重視你的意見?!?/br> “在我們之前,已經(jīng)有好幾撥人進去了,”姜也數(shù)了一下,“我mama一撥,沈老師一撥,光我媽那撥人就不止十個,沈老師和他的手下少說也有五人,但就剛才無人機拍到的景象,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近期有人活動過的蹤跡。走路會有腳印,吃飯會有垃圾,排泄會有糞便,里面什么也沒有,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依拉勒點點頭,“感覺就像是……他們都憑空消失了。” 霍昂不耐煩,“想這么多有什么用?還不是得進去看看再說。說不定他們都藏在屋子里,大家都特別講衛(wèi)生,建了個簡易廁所排隊拉大便?!?/br> 白念慈點點頭,“好,現(xiàn)在是下午三點,我們進去走一圈看看,太陽下山之前出來?!?/br> 大家輕裝簡行,霍昂往腰后插了把滿彈匣的手槍,又背了把ak-12突擊步槍。依拉勒的裝備也差不多,白念慈帶著他的攝像機。姜也看到靳非澤也背了一個包,里面什么裝備也沒有,塞滿了山楂糕。 作者有話說: 姜也:你吃山楂糕上癮? 靳非澤:我對你最上癮。 第25章 樓中木偶 一行人踩著泥濘的小路進入村寨,一路上雜草叢生,蜿蜒蔓延出來的灌木叢枝葉牽著人的衣角。姜也回頭,看見林中深處,劉蓓一襲紅裙,遙遙凝望著他。村寨無比寂靜,連鳥叫也聽不見,單聽得大家軋軋踩在泥地里的腳步聲。 他們進了一處吊腳樓,門窗都鎖著,霍昂喊了幾聲有人嗎,無人回應(yīng),便直接破門而入?;鹛晾浼?,墻角放著金漆剝落的木頭神龕,香爐里積著早已冷掉的爐灰。吊腳樓完全用木頭搭建,墻面是豎條木板搭成的板壁,上有星星點點的黑色霉斑,像長了瘡似的,十分難看。 依拉勒讓大家戴上口罩,“這屋子發(fā)霉太久了,吸多了這里的空氣會中毒?!?/br> 白念慈靠近那神龕,神龕周圍的霉點子比別的地方多一些,他連拍了好幾張照片,道:“你們看,這神龕和我們之前在林子見過的一樣?!?/br> 姜也蹲下身觀察,神龕里依舊空無一物。 霍昂咂舌,“他們信仰的到底是什么?空氣?” “你們?nèi)]去過祈年殿?”白念慈問,“祈年殿是明清兩代帝王祭祀的地方,它只供奉一個神明——天帝。他是諸神的首領(lǐng),是我國本土宗教地位最崇高的神明,相當于神明里的皇帝。然而,祈年殿并沒有他的神像,連畫像也沒有,只有一個寫著他名字的牌位。即使是路邊的土地神也會有個泥塑雕像,而作為地位最高的神祇,他竟然只有一個牌位?!?/br> 霍昂很捧場,問:“為什么?” 白念慈盯著地上的神龕,道:“其實不光天帝沒有形象,我們很多本土經(jīng)典和傳說中的東西都沒有形象。老子描述‘道’,‘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簡而言之,道恍恍惚惚,無形無狀,他也不知道‘道’是個什么樣子。他還提到一個‘太初’的概念,‘太初有無,無有無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表示無有形體的混沌狀態(tài)。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沒有形狀,摸不透,抓不明。小也,你mama在論文里說太歲村的神秘信仰可以追溯到兩千年以前,那么它比天帝、道、太初產(chǎn)生的時間要早上許多,天帝信仰、道的概念很可能是它的變種。如果是這樣的話,并不是人們不給天帝建造法身金像,而是他根本就沒有形象。同理,這個神龕也是這樣,它或許就是個無形的神明?!?/br> “說這么多,太歲村到底信仰的是什么神?沒有樣子,總得有名字吧,”霍昂問,“該不會叫空氣神?!?/br> 依拉勒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太歲村,當然是太歲?!?/br> 霍昂在神龕面前拜了拜,“太歲啊太歲,請讓我一夜暴富!” 依拉勒踹了他一腳,“不要丟人現(xiàn)眼。” 姜也到處觀察,忽然發(fā)現(xiàn)靳非澤不見了。他喊了聲:“靳非澤!” 靳非澤從樓上探出頭來,“我在這兒。” 姜也蹙眉道:“你別亂跑,和大家待在一起?!?/br> 靳非澤歪歪頭,“上樓算亂跑嗎?” 霍昂拍拍姜也,“沒事,樓上樓下我都看過一遍了,沒什么怪東西。” 姜也爬上樓梯,樓上非常陰暗,條紋窗欞全部用木板封著。櫥柜里放著鍋碗瓢盆,被蜘蛛網(wǎng)封著。姜也推開一扇木門,里面似乎是個臥室,靠墻放著一張上下鋪的木制小床,墻上貼了許多兒童簡筆畫,上面畫了兩個拿著手槍的小孩兒。姜也拉開書柜抽屜,里頭有一盒蠟筆、兩把破舊的玩具木頭手槍,一些軍械雜志,密碼本,還有本日記。他翻開日記,紙張已經(jīng)發(fā)黃,字跡歪歪扭扭。 ——“弟弟躺在床上,好久沒有說話了。以前我總是欺負他,強迫他幫我洗發(fā)霉的臟衣服臟褲子,現(xiàn)在我要對他好一點,讓他快點好起來?;蛟S我真的要想辦法離開村子了,村子里沒有好醫(yī)生?!?/br> ——“越來越多東西發(fā)霉了,我討厭發(fā)霉的東西。” ——“弟弟身上變得硬梆梆的,阿媽說他是太歲的子民,遲早會醒過來。阿媽真迷信,弟弟肯定是生病了,我要趁阿爸阿媽去找唄麾的時候,偷偷把弟弟帶走,去大山外面找醫(yī)生?!?/br> ——“今天晚上就行動!我一點也不害怕,我有槍,我可以保護弟弟!” 姜也往后翻,一片空白,日記不再有下文。 靳非澤走到他身邊,“發(fā)現(xiàn)什么了?” “這個房間住了一對兄弟,霉菌病席卷村莊,弟弟死了,哥哥帶著弟弟的尸體逃出山村。”姜也撫摸著日記,“不知道有沒有成功。” “失敗了?!苯菨烧f。 “你怎么知道?” 靳非澤拿起抽屜里的玩具手槍,“槍還在。一個孩子離家出走,不會不帶走他最重要的東西?!?/br> “或許他不止一把槍。” 姜也說完,也沉默了。圖畫里的兄弟一人一把手槍,現(xiàn)在這兩把都在抽屜里放著,還結(jié)了蜘蛛網(wǎng),他們可能真的失敗了。他猜測他們不止一把槍,只是他不愿意相信兩個少年葬身這孤寂的大山。他們上四樓,這里有個上鎖的房間。靳非澤敲了鎖,兩人進里面瞧。里頭堆了很多雜物,一股腐朽的木頭味。 他們又去另一間吊腳樓查看,白念慈不停地到處拍照,走得慢,姜也一直沒有找到他mama的蹤跡,心里有些急躁。他分明記得,在注射了黑水以后,他看見mama走進了這處村寨。而且不止他mama一個人,還有許多面孔陌生全副武裝的男人,那些男人呢? 霍昂踹開第五間吊腳樓,喊了聲:“有發(fā)現(xiàn)!” 姜也趕過去,便見樓里靠墻放了六個背包?;舭赫蜷_其中一個檢查,里面放的都是壓縮餅干、水壺、毛毯,還有一些沒洗的臟內(nèi)褲。背包上落了灰,看起來在這里放了有段時間了。 “他們?yōu)槭裁磿酉伦约旱谋嘲??”依拉勒猜測,“難道他們也遇到了我們之前在林子里遇到的那種怪物?他們打不過,選擇逃跑,為了減少負重,把包給扔了?” “不,”霍昂搖頭,“這些背包擺得很整齊,不像是為了逃跑減重丟下的。” “干糧只吃了兩天的量,從墨江村到這里,差不多就是兩天的路程,”姜也臉色凝重,“他們剛剛進入太歲村,就把包丟棄在了這里,什么也沒帶,去了某個地方。” “包里沒有急救包,”依拉勒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這些包被遺棄在這里,八成是因為他們的主人已經(jīng)死了?!?/br> 白念慈喊了他們一聲,“你們過來看,這是不是彈痕?” 大家都走過去,他指著一面板壁,上頭有幾個漆黑的小圓坑。 “的確是彈痕,”依拉勒道,“我們猜得沒錯,小姜mama的隊伍很可能遭遇到了什么東西。” “不不,”霍昂搖頭,掏出個放大鏡細細查看,“這彈痕不是最近的,起碼有好幾年了。你看痕跡上面有木頭腐敗的跡象,腐敗的程度和周圍差不多,這一定要彈痕形成之后經(jīng)過一段時間才有?!?/br> 找到這一個彈痕以后,他們又在其他許多地方找到了其他老舊彈痕,有些吊腳樓里甚至有霰彈槍破壞過的痕跡。依照彈痕的分布情況,這里一定發(fā)生過一場慘烈的戰(zhàn)斗,可是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尸體。 待得越久,越覺得這里古怪。姜也跟著霍昂和依拉勒里里外外看了半晌,沒發(fā)現(xiàn)半個腳印。這四周都是泥巴路,若是從這兒經(jīng)過,應(yīng)該會有點痕跡才對。然而無論是姜若初還是沈鐸,這幫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丁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霍昂提醒大家:“大家最好還是集體行動,待在彼此的視野范圍之內(nèi)?!?/br> 他剛說完,靳非澤就自己上了三樓。 霍昂:“……” 依拉勒拍了拍姜也,指了指樓上,攤了攤手,臉上很是無奈。姜也一下就知道靳非澤那混蛋又獨自行動了,他向來我行我素,怎么高興怎么來,姜也也很無語。 姜也上了樓,道:“你不要離開大家的視線,依拉勒和霍昂人好,不說你,你自己自覺一點?!?/br> “結(jié)隊行動真麻煩,”靳非澤笑道,“不如我們自己行動吧。” 姜也直接拒絕,“不行?!?/br> “可我不想聽他們的話,”靳非澤神色幽怨,“我為什么要聽一些白癡的指揮?” 姜也:“……” 他下意識看了看樓梯,幸好其他人還沒上來,聽不到這家伙的惡劣言語。他知道這家伙的本性,看起來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實際上腦子有病,心腸惡毒。 姜也深吸了一口氣,問:“你要怎么樣才肯配合?” 靳非澤溫柔地微笑,“你知道該怎么讓我聽話?!?/br> 他的話點到為止,姜也一下子就知道他腦子里藏著哪些齷齪的想法。姜也的眼眸瞬間變冷,鋪了寒霜一般,冷聲道:“讓你服從指揮,是為你的安全著想。既然你一心要作死,我不攔著你。” 說完,他轉(zhuǎn)頭查看這一層,忽地僵住了。這里似乎是個祭臺,中間放了個一個與人等身高的無頭木偶人。那木偶人被捆在木柱上,一副受刑的樣子。身上刻滿了繁復(fù)的花紋,還有一些樣式非常古樸的文字。 白念慈爬上來看見祭臺,神情十分激動,“看來這就是你mama在論文里提到過的祭品了。你看這些符號,這是古彝族用的文字。” 依拉勒也上來了,見到那木偶人,神色瞬間變得蒼白。 霍昂罵道:“cao,又是這邪門的鬼東西,我和依拉勒之前在緬甸遇到過。白教授,別他媽瞎拍了,這東西邪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