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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貪嬌靨在線閱讀 - 貪嬌靨 第31節(jié)

貪嬌靨 第31節(jié)

    沒得到首肯,照纓也不敢貿(mào)然進入房間。

    畢竟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 雖然這位表面上溫柔恬淡好說話, 實則脾氣比誰都大。

    她低著頭, 挑了能講的說了:“王爺掛念王妃,特地吩咐奴婢今日帶您去逛逛。”

    不以為然地“哼”了聲,荊微驪一只手拿著銀簪在鏡前比劃:“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他了。”

    緊咬著下唇,越想越氣,最后直接兇巴巴地將簪子拍在桌子上,骨子里好不容易藏起來幾天的乖張反骨全被激發(fā)出來。

    既然不回來,他明明可以昨晚派人來跟她說一聲的,也不至于她為了那檔子事沐浴更衣后苦等到后半夜。

    而現(xiàn)下,別說沒了攪弄風(fēng)月的心思,且一看見圓鏡中倒映出來的憔悴姿容,她只恨不得把那人捶到墻上再罵上半個時辰。

    照纓不懂她心里的憋屈煩悶,只能看出來自家王妃很是氣憤,又想到那位吩咐下來的事,她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說:“王爺還說了,您今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買什么買什么,有他給您撐著,就算是把七街九巷全盤下來都無妨,只要您高興?!?/br>
    “只要我高興,就什么都行?”身形一頓,里屋的人緩緩回首。

    眼看有戲,照纓忙不迭點頭,重復(fù)道:“什么都行!”

    荊微驪勾唇一笑,即使還未上口脂,亦然是風(fēng)華絕代之姿。

    她坐回梨花圓凳上,眉眼彎彎:“既如此,那本王妃要看你穿裙子?!?/br>
    照纓:“……”

    你們夫妻倆倒也不必這么掛念我。

    —

    被迫換上一身翠色蘿裙,照纓渾身不自在地帶著荊微驪走入一家胭脂鋪。

    這家落霞閣也算是荷京遠近聞名的鋪子,大大小小的貴女、婦人們都時常來挑選,甚至傳聞早些年,還接到過不少宮內(nèi)的訂單。

    只是無人知曉,落霞閣的少東家其實是京中最光風(fēng)霽月的裴少戈。

    游走于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呢浖芮?,荊微驪隨手拿起幾個試了試色,隨即興致缺缺地放下。

    看得出,她沒多大的心思逛。

    但這可苦了就跟在她身后兩步遠的照纓,畢竟那位吩咐了,要把王妃哄好。

    說得倒是簡單,可這得怎么哄呢。

    照纓砸吧了下嘴,滿臉的沒脾氣。氣人她擅長,打人她也擅長,偏偏就這哄人,自小就是一大苦手。

    正想得為難呢,前面挑胭脂的倩影忽地駐足回頭:“照纓jiejie,你可知王爺昨夜做什么去了?”

    照纓吞咽一口,道:“進宮去了,陛下說有要事相商?!?/br>
    “是嗎?”荊微驪佯裝驚訝,略微浮夸地捂住嘴,語調(diào)上揚:“可我昨日怎的聽到耿唐提及質(zhì)子府和城衛(wèi)?”

    照纓眉尾一抖,心頭竟浮現(xiàn)幾層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見她開始以沉默應(yīng)對,荊微驪也不著急嚴刑逼供,只姿態(tài)慵懶地重新轉(zhuǎn)回去,素手觸及一盒蓋上雕了鴛鴦的胭脂,慢慢品著質(zhì)地與色澤。

    見她不再盤問,照纓松了口氣,錯過了少女某種一閃而過的狡黠。

    畢竟釣魚,還是不能急,得循序漸進。

    她如是想著。

    這不,僅僅只在落霞閣里逛了兩圈,照纓就扛不住她軟硬并施的態(tài)度,乖乖照了。

    不自在地撓著下頜,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其實也沒什么,只是王爺非讓我們瞞著,說怕您憂心?!?/br>
    不滿地甩過去一眼,荊微驪催促她快些說。

    “昨晚城衛(wèi)的人一口咬定在霍公子府上搜出來了與啟國密涉的信函,霍公子不認他們就要強闖,王爺想?;艄樱沙切l(wèi)的那幾個也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竟然跟王爺動起手來?!?/br>
    荊微驪蹙眉:“他可傷著了?”

    照纓連忙搖手,緊跟著解釋:“就憑城衛(wèi)那幫嘍嘍,再來一百個怕是也過不了王爺三招,之所以徹夜未歸是刀劍無眼,竟傷到了城衛(wèi)的副指揮使,那人哭哭啼啼地在質(zhì)子府耍了一夜的無賴,還把事情鬧到大理寺那里,今兒個上朝還惡人先告狀參了王爺一本。”

    越聽越心驚膽寒,明艷的小臉也變得皺巴巴。

    指腹不自覺用力,悄然間,便將掌中的帕子攥得不成型。

    沒有心思再買胭脂,荊微驪坐上馬車回了王府。

    剛下馬車,便一眼看見等候多時的耿唐,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問得也直白。

    “王爺可回來了?”

    耿唐行禮頷首:“王爺在書房,不許我們?nèi)ゴ驍_?!?/br>
    聽完這話,荊微驪頭也不回地就朝書房走去。后面是阻攔不及干脆就不攔了的耿唐,以及笑得一言難盡、滿臉看戲的照纓。

    書房中。

    荊微驪暢通無阻地進來,一轉(zhuǎn)頭就瞧見側(cè)趴在桌案上小憩的樊封。

    他還是昨日穿的那身墨色衣袍,不過比起先前分開時,男人眉宇間卻是緊緊皺著的,盎然心緒不寧。

    想起他的處境,荊微驪心房一顫,登時便軟爛得一塌糊涂。

    靠近得步子輕又緩,最后在距離他只有一腳之隔的距離停下。

    她微微俯身,打量著那張棱角分明,好似天神刀刻斧鑿的面龐。

    一個沒忍住,手指就伸出來,小心翼翼地在他臉頰上碰了一下。

    “好軟……”她驚喜地低吶一聲,話剛脫口便意識到失言,趕忙又捂住嘴,還掩耳盜鈴似的左右環(huán)顧,生怕被人瞧見這一幕。

    確定四周沒人后,她才再度彎下腰,摩拳擦掌地想要再戳兩下。

    可這次不同,沒等指尖碰過去,那雙漆黑如潭的眸便兀地張開,如一只大蟒,死死黏住她。

    幾乎是瞬間,袖口被死死拽住,她驚呼一聲,被人不由分說地拉進懷里,還被迫□□坐在他腰前。

    而罪魁禍?zhǔn)灼钟X得不夠,溫?zé)岬恼菩膿е?,讓其依偎得更近,近得尋不出半點縫隙。

    荊微驪嚇傻了,一個字也蹦不出來,大著膽子去看男人的臉,也只對上一雙算不上清明的瞳孔。

    漆黑的波月潭中,映著她的面孔。

    只有她的。

    心尖一軟,荊微驪下意識揪住了男人胸前的衣料,一面皺皺巴巴的不知名花紋被她團進手里。

    不等她抗拒地說什么,厚重的酒氣壓上來,而躲避不及的她則是只能皺著眉頭承受他炙熱的吻。

    宛若一團暴雨敲在稚嫩的花蕊上,后者任由廝磨啃吮,三兩下就便被折騰得沒了力氣。這個吻,裹著男人至暴至烈的愛意。

    偏偏好勝心被挑起來,荊微驪也不愿每每都在這事上被他壓一頭,思緒百轉(zhuǎn)千回地醞釀后,還是趁著唇齒間攻防交替的功夫,悄摸地試著反擊。

    破碎的低吟斷斷續(xù)續(xù)傳出,令人分不清這是抗拒還是邀請。

    男人似乎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小心思,難以察覺的一滯后,隨即轉(zhuǎn)為成更猛烈兇狠、不知憐香惜玉的攻勢。偏偏后者自以為能跟他打個攻防戰(zhàn),便較勁兒般迎上去,但這人來勢洶洶,她完全不是對手。

    生了厚繭的大手也不安生,起初還穩(wěn)穩(wěn)扶著她的腰,但隨著二人逐漸交雜、混亂的氣息,它像條游弋的魚般滑上來,竟是不加收斂地逼近少女的領(lǐng)口衣襟。

    鎖骨周遭覆上一面溫?zé)幔G微驪瞪大了眼睛,連忙抽身:“這里不行!”

    她突兀的一聲銳利,打斷了這場旖旎。

    也拉回了男人酒后的模糊理智。

    當(dāng)深邃的瞳孔恢復(fù)清明,他才終于有機會看清懷里的嬌嬌終究被自己欺負成了何等模樣。

    珠釵歪七扭八地于發(fā)髻間倔強□□,好似下一刻就能掉落,散亂的發(fā)絲因劇烈的晃動垂落而下,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襦裙的胸口處,遮住了荼蘼艷麗的芍藥。

    少女口脂早就暈染開,還沾染著瀲滟的水光,好似春日晨起的花兒,怎么看都勾人。

    視線緩緩下移,最后落在她肩頸處的牙印上。

    那是他留下的。

    懊惱地捂住臉,樊封暗慨道不過是喝了幾口天仙醉,自己竟然就將夢中景與現(xiàn)中人弄混了。

    他嗓音喑啞,眸光細碎:“對不起,又讓你不舒服了?!?/br>
    這是他第三次同她說歉了。

    想到這兒,荊微驪噘噘嘴,有些不滿。

    她的手還搭在男人胸口上,赤色的蔻丹與滿身玄色靠在一處,格外顯眼:“那王爺又怎知,我不舒服?”

    樊封一愣,有些不知所錯。連帶著摟住她腰肢的手都不自覺緊了兩分。

    目光不由得晃動,起初停在她眉宇間,再然后到了發(fā)燙發(fā)紅的耳垂,最后才是被他咬得都微微發(fā)腫的唇。

    喉間一緊:“所以,阿驪這是在告訴本王還可以有下次?”

    他問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猜錯,將她驚擾得振翅飛走。

    只是因為過分的擔(dān)驚受怕,反而沒有注意到懷中人眼里一閃而過決絕。

    “若王爺方便,我們今晚……”

    最后幾個字的音量實在是太弱,即便是常年習(xí)武的樊封也沒聽仔細,他皺起眉頭,不自覺“嗯”了聲,調(diào)調(diào)微揚。

    深吸一口氣,荊微驪昂起小臉,凝聚起莫大的勇氣重復(fù)道:“我們,圓房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作為親媽,我一邊想大喊“驪驪他是夜不歸宿你不能這么慣著他!”一邊又想說“我嗑的cp終于要do了!”

    —

    第31章 露水緣

    ◎欲壑難填,情愛更如此◎

    入夜時分。

    樊封剛沐浴完, 在臥房等得心臟燥亂。

    腦中、耳邊盡數(shù)是心上人白日里于他懷中說出的話,明明是嬌滴滴、羞怯怯的軟語溫存,打到他這里, 卻是字字奪人性命的削骨刀。

    心房亂顫, 他索性也不等了, 披起外袍朝另一件沐室,也是荊微驪在用的那間走去。

    左右也是得了首肯的, 今夜從誰開始、如何開始又有何差。這些時日他擔(dān)憂最多的,無不是怕嚇到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