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 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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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塵駭然,死命掙扎,“你們要干什么?放開我!放開我!” 恐慌似萋草瘋長,她有預感,自己的下場將會不堪設想。 正絕望間,院門大開,就聽有人喝喊,“都不準動!” 白雅塵陡然心喜,可在瞧見來者后,眼里的希翼就跟被瞬間撲滅的火種,成了死灰一片…… 是裴陸。 身后跟著警員。 白雅塵也忘了掙扎了,腿一軟,如果不是有保鏢拉扯著,她就會癱倒在地。 秦勛的臉色難看,他沒料到裴陸的行動會這么快,不但能想到白雅塵身上,還跟著他前后腳趕到了這里。秦勛見眼前這幕也驚了一下。 湯圖是跟著一起來的,在裴陸查到岑詞的通話記錄后,她的心就驀地揪住了,與此同時墜入莫大的恐慌和不安里。 她看見秦勛懷里的岑詞,一路上的不安就應驗了。 沖上去驚聲問,“怎么回事?怎么受傷了?” 眼前已是不可控的場面,秦勛無暇估計,岑詞還在流血,他就甩了句,“白雅塵動了刀子?!本o跟著掃了裴陸一眼,趕忙抱著岑詞上了車。 一句話也就解釋了眼前局面。 湯圖只關心岑詞的情況,見狀緊跟著秦勛一同上車。 秦勛一走,兩名保鏢都自覺地松了手,白雅塵失去了支柱,這一下真就癱坐在地。良久后才反應過來,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外沖。 被竄天猴他們一把扯住。 白雅塵跟瘋了似的大喊,“不能走!你不能走!回來!” “老實點!”竄天猴喝了一嗓子。 奈何白雅塵壓根聽不進去,兩眼都快瞪出來了,一改過往優(yōu)雅的形象。她就死死盯著院門口的方向,不停地喊,回來!回來! 最后的嗓音近乎尖細。 裴陸喝了一嗓子,“帶走!” 竄天猴用了點手勁,這才把白雅塵帶上警車,別看挺弱不禁風的女人,真是歇斯底里起來勁還不小。 岑詞受傷,裴陸沒法扣著秦勛,但他的兩名保鏢還在。只是,裴陸有強烈的預感,能被秦勛帶到這里的人,又能讓秦勛放心留下來的人,絕對不會乖乖配合他的套話。 果不其然,當裴陸問話時,兩名保鏢的回答很統(tǒng)一,“秦總擔心岑醫(yī)生的安危,一路跟著來的?!?/br> 扯淡的回答! 如果真是一路跟著的話,那岑詞這一刀能挨上? 其實裴陸心里明鏡的,他能起疑的事,秦勛也能起疑,他能查到的事,秦勛也能查到。秦勛這次可未必是沖著解密來的,他十有八九是,滅口! 不管用什么辦法,讓白雅塵閉嘴。 如此看,裴陸更有理由相信,周軍絕對還活著,就在秦勛手里。 兩名保鏢能這么口徑一致,不用想都是秦勛授意的。很顯然,秦勛是有恃無恐了,他不會想不到他能起疑。 “一并帶走?!迸彡懨睢?/br> 等上了警車,裴陸給湯圖打了電話。湯圖沒接,許是沒顧得上。 他沒再繼續(xù)打,收好手機后陷入沉思。 白雅塵這是,要魚死網(wǎng)破? ** 秦勛親自開車,近乎一路狂奔,找就近的醫(yī)院。 湯圖坐在后座,一個勁給岑詞按住傷口。血浸濕了岑詞的衣衫,湯圖的手也都沾了血,不停地在抖,她覺得冷,人血明明是溫熱的,可她覺著岑詞的血是涼的,能一直涼進她心里去。 她恐慌,不停地叫岑詞的名字,防止她的意識渙散。 岑詞也算是在硬挺著,一手還在緊緊攥著湯圖的胳膊,頂著腹部的疼痛,一遍遍問湯圖,“我是戚蘇蘇……為什么,我要是戚蘇蘇?” 湯圖驀地紅了眼眶。 等到了最近的醫(yī)院,岑詞被送去搶救時,她輕飄飄地落了句—— “所以,所有人都希望我去死是嗎?” …… 在搶救室門外等著的時候,湯圖始終在想岑詞的最后那句話,每每想到心里就揪一下,然后眼眶會紅,再狠狠壓住鼻腔里的酸楚。 秦勛始終僵站著,打從岑詞進了搶救室后,他就寸步未動,始終盯著搶救室上方的燈。 湯圖盯著秦勛的背影。 孤冷、僵硬,又有教人不寒而栗的危險。 良久后,湯圖沖著他的背影,低低地問一句—— “如果裴陸晚到一步,你要對白雅塵做什么?” 這是家不大的綜合醫(yī)院,這個時間病人不算多,尤其是搶救室這邊,除了偶爾進出的護士,整條走廊就只有湯圖和秦勛兩個人。 岑詞被推進去之后,走廊就陷入一片死寂。 直到湯圖開口,嗓音雖很低,卻足以能令秦勛聽得清楚。 秦勛良久才轉過頭。 湯圖被他的眼神嚇得一激靈,這哪還是平時溫雅紳士的風骨,他的那雙眼,近乎都能殺人了。 他說,“白雅塵捅了小詞一刀,她想殺人滅口,所以湯圖,你覺得我要對白雅塵做什么?!?/br> 這個回應,比正面回答還來得震撼。 湯圖后脊梁森冷一片。 第259章 記憶是活過的證據(jù) 白雅塵再次接受警方審訊,而這一次因為岑詞的受傷,白雅塵在周軍、沈序乃至跟沈序有關的實驗項目等案件上就變得被動。 她跟警方強調(diào)她從頭到尾都沒想殺岑詞,是岑詞捅傷了自己。竄天猴審訊的她,喝了一嗓子,“岑詞受傷的事明晃晃擺在那,想查清楚也不是很難,你說你沒想殺岑詞,那周軍呢?還有至今都下落不明的沈序,你可千萬別說你手上沒沾著血!” 白雅塵冷笑,“周軍的死跟我有什么關系?” 把竄天猴懟得臉色挺難看的。 裴陸進來了,直截了當跟白雅塵說,“如意算盤沒打好,周軍還活著?!?/br> 能很快地審訊周軍,這還源于秦勛的配合。 在帶走他兩名保鏢后,裴陸就有預感,以秦勛的性子必然會有后續(xù),他也不是那種能把自己人丟警局里不管不問的主兒,否則他手底下的人這么忠心耿耿是為了什么。 果不其然,在審問保鏢時,兩名保鏢的回答仍舊一致—— 第一,他們只是聽從秦勛的命令,一路跟著岑詞,至于原因是什么,他們不得而知。而之后秦勛會要求他們做什么,他們也不清楚。 第二,他們能為警方提供周軍的下落。 很干脆利落地把兩人給摘出來了。 因為秦勛很清楚,警方一旦出現(xiàn)在白雅塵住所時,那有些事可能已經(jīng)順藤摸瓜猜得七七八八了,倒不如交出周軍,將幕后黑手繩之以法。 他們按照保鏢們給出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周軍。 周軍倒是恢復得挺好,在面對警方審問時也不再像從前那樣躲躲閃閃,只是,他反復問警方一個問題—— “為什么戚蘇蘇能做得到,我的微微就出問題了呢?” …… 這許是超出了白雅塵的承受范圍,又或者這是繼岑詞之后的又一打擊,裴陸這話落下后她怔愣了許久,緊跟著就跟發(fā)了瘋似的,不停喊,不可能,不可能! 裴陸就由著她抓狂,一直等到她跌坐在椅子上,再也無力大喊大叫的,他才淡淡開口—— “說吧,事情一件件地說,反正你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 ** 岑詞命大,術后第二天醒了,歸功于秦勛送醫(yī)送的及時。 只是這次的傷比以往都要重,少不了一年半載的靜養(yǎng),而且養(yǎng)得還都是表面?zhèn)at(yī)生查房的時候說,“這刀子進得深啊,外傷好養(yǎng),內(nèi)傷難好,以后要多注意調(diào)理了?!?/br> 這都說動過一次刀子那就是傷了元氣,這岑詞不但是挨了刀子,也動了手術,元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補回來的。 湯圖都快跪地給醫(yī)生磕頭了,能撿回命就行,只要活著,一切希望就都在。 又跟裴陸商量預訂一位營養(yǎng)師,好好調(diào)理岑詞的身體。 裴陸對此沒意見,不僅營養(yǎng)師,像是專職保姆他也要考慮選一位了。以往岑詞怕家里吵,再加上平時在家待著的時間又短,所以沒請什么人來家里做工,現(xiàn)在不同了,在一段時間里,至少她都要待在家里好好調(diào)養(yǎng)。 岑詞被推出來送進病房后,湯圖就趕緊去給裴陸回了電話,告知了岑詞的情況。 裴陸問她,岑詞意識清醒嗎? 湯圖明白他的意思,很嚴肅地說,裴陸,她現(xiàn)在身體狀況沒辦法配合警方問話。 裴陸嘆氣,“湯湯,她是你朋友也是我朋友,我也會擔心她的安危?!?/br>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湯圖說著嗓音有點哽,“覺得她太苦了。裴陸,她真的是一個很不容易的姑娘,你一定不能放過白雅塵?!?/br> “放心,我會查到底。” 岑詞醒了后就一直沒開口說話。 秦勛和湯圖都在病房,她卻視而不見,也像是聽不見別人的話,包括醫(yī)生的。就只是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湯圖交代了任曉璇一些事,這段時間診所就先不接診,所有客戶都走預約程序,岑詞的客戶能轉到她這邊的就轉過來,不愿意轉醫(yī)生的可以申請退款理賠。 凡事交代清楚后,任曉璇擔心地問她,“湯醫(yī)生,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湯圖說了句沒事,“就是未來一段時間岑醫(yī)生要休假,她身體不大舒服??傊龊每蛻舻陌矒峁ぷ靼?。” 結束通話后,剛推門進病房就見秦勛站起身,跟岑詞溫柔說,“我先回去給你取點換洗衣物。” 岑詞無動于衷的,整個人毫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