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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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果不來呢?”流景挑眉,“能直接祭祀嗎?” “不行的,冥域某些方面比凡間還迂腐,尤其是廟祭一事上,若她不來,那些鬼臣就算身死,也絕不會讓帝君進沒骨冢。”舍迦口干舌燥解釋完,才發(fā)現(xiàn)流景只顧著盯著帝君看,根本沒認真聽,他頓時一陣無語。 高臺上,非寂臉色陰沉,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鬼臣們提心吊膽,生怕他不顧規(guī)矩直接沖進去,唯有貍奴還算冷靜,陪非寂站了片刻后低聲勸道:“帝君,回去吧,塵憂尊者今日怕是不會來了?!?/br> “本座既然來了,就沒有回去的道理?!狈羌琶鏌o表情,瞳孔黑得駭人。 “帝君想硬闖?”貍奴為難地看了鬼臣們一眼,“可那樣一來,他們定是又哭又跪,場面太過難看?!?/br> “無妨,誰敢反對,就殺他上下五代,碎其身體裂其神魂,讓他們這輩子都不敢再說廢話?!狈羌诺?。 正準備大力勸諫的鬼臣們:“……”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貍奴自然不再勸說,直接取了祭祀玉簡來。 非寂看著手心里多出的玉簡,余光突然在碑林的人群中、捕捉到某個做賊心虛的身影,他頓了頓握緊玉簡,當即感知到里頭除了經(jīng)文,還有一大堆蛇尾爬行的痕跡。 他:“……”總算知道自己為何一覺醒來渾身乏累了。 平日最忠心的鬼臣見他停下腳步,以為他心生動搖,連忙壓低聲音勸說:“帝君,塵憂尊者不肯來,一是為了下您的顏面,逼您放出非啟閻君,二是知道您的脾性,即便她不來也會強行進入,如此一來便等于傷了臣子們的心,她也好趁機離間。” 非寂的一縷神識還在玉簡里,面無表情感受自己昨晚究竟在里頭爬了多少遍。 “帝君,臣知道您委屈,可為了大局考慮,還是再讓她得意一回,等到將來您有了冥后,她就是想來也來不了……” 看完玉簡,非寂從早起便生出的煩躁,此刻已經(jīng)被無語沖淡,理智也重新回歸。 他清淺抬眸,準確從下面烏央央一堆人里找到某人,流景立刻望天,堅決不和他對視。非寂也不惱,只是冷淡地看了貍奴一眼,貍奴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后立刻燃起明火。 下方眾人一看到火把便紛紛張望,試圖找出塵憂尊者的身影,而非寂直直盯著流景,直到她忍不住看向自己時,才面無表情說了句:“過來?!?/br> 流景:“?” 第18章 碑林和高臺相隔十丈遠,非寂的聲音不大,卻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人群聳動,紛紛好奇他在與誰說話。 “……你覺不覺得,他好像是在叫你?”舍迦遲疑開口。 流景滿眼滄桑,繼續(xù)望天。 舍迦看看非寂看看她,再看看她看看非寂,確定了:“就是叫你呢?!?/br> 流景嘴角抽了抽,還未開口說話,旁邊的小黃便嗤了聲:“癡人說夢?!?/br> “你什么意思?”舍迦皺眉。 小綠拉了拉小黃的袖子,小黃卻不以為然:“高臺是沒骨冢的延廊,你當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她不過是個侍女,帝君怎么可能叫她過去?!?/br> “為什么不能?”舍迦還嘴。 小黃嘲笑:“那讓她去啊,看她上了高臺之后,帝君是殺了她,還是讓她執(zhí)掌明火。” “去就去,”舍迦冷笑一聲,扭頭晃了晃流景的胳膊,“jiejie,去!” 流景:“……”謝謝你啊。 高臺之上,非寂說完那句‘過來’之后便不言語了,好整以暇看著還在裝死的女人,雖然臉上依然沒什么表情,但周身氣壓明顯沒那么低了。 他的視線直接又明顯,竊竊私語的碑林漸漸安靜下來,每個人都順著他的視線搜尋他看的人,不知不覺間就看向了流景。小黃心里打鼓,小聲嘟囔一句:“湊巧罷了,這里這么多人,怎么知道帝君看的是她。” 流景從望天默默變成看地,腦袋恨不得低進塵埃里,讓所有人都找不到自己。舍迦看到她這么努力,突然同情萬分:“你是不是干什么缺德事了?” 流景看向他:“我沒有。” 舍迦安靜與她對視片刻,恍然:“果然是干缺德事了?!?/br> 流景:“……”只是哄著小黑蛇進玉簡里爬了一夜,算什么缺德事。 高臺上,貍奴已經(jīng)準備好火把,舍迦盯著熊熊燃燒的火焰看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時間表情突然微妙。 沒等他開口提醒,非寂便又一次開口:“滾過來?!?/br> 從‘過來’到‘滾過來’,明顯是耐心耗盡的意思。 流景躲無可躲,滄桑地嘆了聲氣:“兔子,記得給你祖宗我收尸?!?/br> 舍迦欲言又止,默默看著她朝高臺走去。 碑林內靜了一瞬,隨即人群像流水一樣分開兩側,硬生生擠出一條寬闊的路來。小黃驚疑不定地看著她一步步走遠,終于腳下一軟跌坐在地,小綠等人驚呼著趕緊扶她。 身后傳出一小陣sao亂,流景卻沒有回頭看熱鬧,默默往高臺走的過程中想了八百種狡辯方式,結果一走到非寂面前就只剩下一句:“帝君我錯了?!?/br> “執(zhí)火?!狈羌泡p啟薄唇。 碩大的火把遞了過來,流景下意識接住,下方頓時傳來一片抽氣聲。 流景這才意識到自己接了什么,看看后退幾步假裝無事發(fā)生的貍奴,再看看一臉淡定的非寂,她果斷就要把麻煩的火把扔出去—— “放肆!”角落里一個白胡子老頭怒道,“小小婢女也敢接明火,是活得不耐煩了嗎?!還不趕緊放下!” 流景頓了頓,準備往外扔的手又收了回來,乖巧地對他笑了笑。 老頭:“……” 非寂唇角勾起一點弧度,抬眸看向緊閉的石門:“開門?!?/br> “帝君不可??!向來廟祭都是由冥域最尊貴的女子執(zhí)火,您怎能隨便找個婢女來,這樣實在是對祖宗不敬、對塵憂尊者不敬?。 崩项^仍執(zhí)迷不悟。 先前一直沒敢吱聲的幾人也紛紛伏地痛哭,吵吵嚷嚷好大一場鬧劇。 貍奴聽得煩躁,當即呵斥他們:“先前帝君要硬闖時,怎么不見你們來勸,眼下找著執(zhí)火人了,你們一個個倒是話多了,也不知你們究竟是怕對祖宗不敬,還是怕塵憂尊者不快。” “臣、臣等也是為帝君考慮啊!冥域從有廟祭的千萬年來,從未有過婢女執(zhí)火的道理,臣等若是今日讓帝君成了此事,日后如何面見先帝君們!” “帝君三思,帝君三思?。∏胁豢蔀榱酥靡粫r之氣,就置祖宗禮法于不顧啊!” 鬼臣們苦口婆心,大有跪死在高臺上的陣勢,流景作為被討伐的對象,雙手拿著火把緩緩打了個哈欠,一回頭就看到非寂正盯著她,手里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掂著玉簡。 不必問,看他表情也知道,玉簡的事徹底敗露了。 流景輕咳一聲,默默磨蹭到他身邊,壓低聲音解釋:“帝君,真不是我故意糊弄,是您昨夜化蛇之后死活要幫忙,我沒辦法,只好隨您了。” 非寂安靜與她對視,在其余人看不到的角度,單手將玉簡折成兩段。 ……沒修為了還這么兇殘?流景:“帝君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饒了我吧!” “將功補過?!狈羌泡p啟薄唇。 什么意思?流景面露不解,正要追問,旁邊鬼臣便撲通一聲跪了:“帝君啊!” 流景:“……”懂了。 她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痛哭流涕的幾個鬼臣:“哭哭哭什么哭,一把年紀了還跟孩子似的,害不害臊???” “你……” “我什么我,我執(zhí)火怎么了?”流景冷笑一聲,“我問你,冥域最尊貴的男人是誰?” “當然是帝君!”鬼臣吹胡子瞪眼。 流景斜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帝君?。克亲钭鹳F的男人,我是他的女人,妻憑夫貴,我執(zhí)明火有問題嗎?” “你不過是個侍女,也敢自稱是帝君的妻?”鬼臣立刻反駁。 流景與他對視片刻,揚唇:“是呀,不行嗎?” “噗……”貍奴沒忍住笑了一聲,趕緊繃起臉。不得不承認這女人是很氣人,但當她氣的是別人時,還是挺有意思的。 鬼臣被流景理直氣壯的態(tài)度噎得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就是說破天,也是個身份低賤的婢女,想執(zhí)明火可以,先做了冥后再說吧!” 流景立刻一臉期待地看向非寂。 非寂迎著她的視線手指一捻,原本兩截的玉簡就變成了四截。 “……什么冥后不冥后的,我才不稀罕,能跟在帝君身邊就心滿意足了,”升官失敗,流景面不改色,繼續(xù)回懟鬼臣,“你若非抓著冥后的身份不放,那我們從別的地方掰扯掰扯,我且問你,帝君先前身中情毒,是不是我救了他?” “是又如何?” “我救了他,就是他的救命恩人,這一點你認不認?”流景又問。 鬼臣不知她打什么主意,但還是點頭承認:“你救了帝君,該賞?!?/br> “那可不是賞不賞的問題,救命之恩大過天,我于帝君而言就是再生父母,她塵憂尊者一個繼母能執(zhí)明火,我這再生父母就不行?”流景理直氣壯。 貍奴:“……” 鬼臣:“……” 碑林里的所有人:“……” 舍迦面無表情,已經(jīng)想好該怎么幫她收尸了。 在場所有人被她的邏輯震得目瞪口呆,流景趁機朝貍奴抬了抬下巴:“愣著干嘛,開門。” 貍奴立刻將一道令牌推入石門卡槽,天空風云驟變,轟隆隆一陣雷聲之后,沉重的石門緩緩開啟,流景拿著火把先一步進門,一回頭看到非寂還在外頭,立刻開口道:“帝君快來?!?/br> 非寂神色淡淡,緩步走了進來。 石門緩緩關閉,被懟懵了的鬼臣們回過神來,當即又要扯著嗓子喊。 “帝君近來真是脾氣越來越好了,”貍奴在他們開口之前涼涼道,“若是換了從前,某些人還沒開口,尸體就已經(jīng)硬了?!?/br> 鬼臣們:“……” 貍奴冷笑一聲,將鬧事的幾人記在心里,打算等廟祭結束再一一算賬。 砰——石門的最后一點縫隙也關緊了。 云霧繚繞中,流景舉著火把湊到非寂面前,略微照亮前路:“帝君,我剛才表現(xiàn)如何?是不是將功補過了?” “你將功補過的方式,就是占本座的便宜?”非寂反問。 流景一臉無辜:“吵贏了就行,不必在乎過程?!?/br> 非寂無視她朝前走去,流景朝著他的背影揮了一下火把,換來他涼涼一瞥后立刻老老實實跟了過去。 沒骨冢外頭的石門和碑林雕欄玉徹很是壯觀,里頭卻甚是普通,煙霧繚繞的荒原,只有直直的一條大路,路的兩側依次立著兩尺高的石碑,每一座石碑上都刻著一個有功之臣的名字和生平。 流景百無聊賴地跟在非寂身后,手中的火把燃得熱烈,照著非寂清瘦孤高的背影,仿佛永遠不會熄滅。 不知走了多久,煙霧逐漸散去,一座通天碑出現(xiàn)在眼前,非寂盯著碑上最下方的名字看了片刻,隨手將裂成四瓣的玉簡丟在碑前,又將她手里的火把拿過去丟進香爐,轉身便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