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攤兒上的東西，哪里能跟馮德樓的比?！?/br>
    楊東搖搖頭：“關(guān)關(guān)你說錯了，美食么，好吃最要緊，什么御廚后人，祖?zhèn)髡信贫紱]用，必須好吃才行。”

    “可不是么，咱們做貸款的也是這樣，只看招牌沒用?！瓣P(guān)涵之意有所指：”也不能指著大戶來咱們銀行貸款。說句實在話，人家大戶人家也不缺咱們這點貸款?！?/br>
    楊東覷關(guān)涵之一眼：“你想說什么？”

    關(guān)涵之微微一笑：“我想說什么楊叔你知道的?！?/br>
    楊東嘆氣：“你想放貸款給中小企業(yè)這事兒不好辦，萬一壞賬太高，咱們也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上面不會給政策。”

    “不試試怎么知道？只要資質(zhì)審核嚴(yán)格，出不了什么問題。更何況，上面想促進經(jīng)濟發(fā)展，增加就業(yè)，靠大企業(yè)是不夠的，還是得靠中小企業(yè)，咱們該出政策扶持扶持。”

    關(guān)涵之名校金融專業(yè)畢業(yè)，家里又有人脈，畢業(yè)就進了云海商業(yè)銀行，因為工作負(fù)責(zé)能力突出，今年上半年被調(diào)到城南分行當(dāng)經(jīng)理，負(fù)責(zé)貸款業(yè)務(wù)。

    怎么說呢，這小半年按部就班開展工作，跟其他分行相比，不好不壞吧。

    關(guān)涵之可不是那種靠著長輩照顧就混日子等死的人，一直想著怎么開拓業(yè)務(wù)，把路走寬一點。

    她想發(fā)展中小企業(yè)貸款業(yè)務(wù)，想法是好的，但是副行長和行長都不同意，都說風(fēng)險大。

    說白了，就是不想擔(dān)責(zé)。

    關(guān)涵之她爸和行長楊東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關(guān)涵之和楊東關(guān)系處的也還行，就一直想爭取他的支持。

    快到上班時間了，關(guān)涵之最后說一句：“就跟賣生煎包的那個小攤兒一樣，人家有本事，有能力，就缺資金做大做強，咱們幫這樣的企業(yè)一把，對企業(yè)，對咱們分行都好?！?/br>
    “楊叔，我爸從小跟我說你們年輕時干的那些大事，你們基礎(chǔ)打好了，我們年輕一輩總不能就躺在你們肩膀上啥也不干吧，坐在這個位置上，總要做點什么才對得起這份工資。”

    深諳過猶不及的道理，該說的都說了，關(guān)涵之扭頭就走了。

    去辦公室的路上關(guān)涵之還在想，她把她爸早上教她的話說清楚了吧。

    她爸說，楊叔心里的熱血還沒冷，給他時間考慮考慮，他肯定會同意。

    “關(guān)經(jīng)理，天河外貿(mào)公司的老板過來了?！?/br>
    “請進來?！?/br>
    關(guān)涵之喝了口水，進入工作狀態(tài)。

    果然，不出關(guān)涵之她爸所料，十一點鐘行長辦公室的人過來請關(guān)涵之過去。

    關(guān)涵之微微一笑，機會來了。

    和云海商業(yè)銀行隔了一條馬路一條綠化帶的商業(yè)街里，賣早餐的小攤兒走了一大半，賣快餐的小攤兒占據(jù)了原來的位置。

    “大姐，您還不回去休息？”

    孫大姐擺擺手：“今天準(zhǔn)備的油條還沒賣完，我再等等?！?/br>
    除了油條沒賣完之外，孫大姐也想看看這個小姑娘中午的生意怎么樣。

    那么貴的生煎包，居然都賣完了，孫大姐隨便算了算，估計這小丫頭早上賣生煎包、賣蒸的包子，估計都賣了五六百塊錢吧。

    眼紅，羨慕啊！

    除了羨慕這個小丫頭之外，孫大姐也羨慕在這里上班的人，真有錢??！五塊錢一個包子，真是瘋了！

    五塊錢都夠買五六斤大米了。

    不值??！

    這會兒中午了，鐘愛把小攤兒擦干凈，把紗布蓋著的涼面、雞絲和各種配料都端出來擺好。

    商業(yè)街另外幾家賣涼面的也關(guān)注著鐘愛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

    他們的涼面賣兩塊錢一份，加豆芽加青菜另外算錢。來買涼面的基本上都要加五毛錢蔬菜，所以一般賣兩塊五一份。

    鐘愛賣四塊錢一份的涼面，他們倒要看她賣不賣得出。

    她要賣得出去，他們明天也提價！

    這會兒還沒人來，鐘愛先拌了份雞絲涼面自己吃。

    自己吃就別摳搜了，雞絲放得多多的，豆芽也沒少放，幾乎是一半雞絲蔬菜一半面，吃起來鮮香麻辣且口感豐富，非常不錯。

    “小meimei，我來還你的盤子。”

    鐘愛站起來：“你太客氣了，還幫我把盤子洗了?！?/br>
    關(guān)涵之笑道：“你的生煎包好吃，還幫我大忙的?！?/br>
    一盤生煎包能幫上什么大忙？

    關(guān)涵之沒有多解釋：“你做的涼面看著不錯。”

    鐘愛點頭：“很好吃。”

    關(guān)涵之一下笑了，這個姑娘說話不像是一般商家吆喝，她說好吃就非常讓人信任，是真的好吃。

    “那給我來兩份，我?guī)Щ厝コ?。?/br>
    “行?！?/br>
    鐘愛跟其他人一樣準(zhǔn)備了塑料袋裝涼面，方面人家提回去吃。關(guān)涵之不喜歡塑料袋，跟鐘愛借了兩個盤子端回去。

    “哎，姐，你等等，盤子你明天早上再還給我吧，中午賣完我就回去了?！?/br>
    “行，明天早上我再來買你做的生煎包?！?/br>
    關(guān)涵之走了，鐘愛坐下端起她的涼面繼續(xù)吃，剛吃一口，又來生意了。

    兩個姑娘合買一份涼面，她們買完涼面又去對面的小攤兒上買快餐。過了會兒，她們倆跑過來一人買了份涼面帶走。

    鐘愛的涼面好吃，大部分人都被價格攔住了，不過只要嘗試了，這群不差錢的顧客就會再次光顧。

    出于對涼面的信任，有些人順手買一份泡椒鳳爪。

    下午一點左右，鐘愛的涼面賣完，泡椒鳳爪也賣完了。

    鐘愛歡樂地收攤兒回家。

    今天開了個好頭，等有了回頭客，明天就可以多準(zhǔn)備點過來賣。

    完成新手任務(wù)指日可待！

    第8章

    午后的陽光格外熱辣，嫩黃色的樹葉尖兒被曬得打蔫兒，嘶鳴了一個夏天的蟬也沒有那么愛哼哼，聲量都小了。

    這樣的天氣，在屋里睡午覺，簡直不要太舒服。

    陸長柏的臥室在二樓，睡醒午覺后坐在窗臺那兒出神，看見那個小丫頭頂著一張曬紅的臉從樓下院子外面的青石板路上經(jīng)過。

    好像還哼著歌，笑著，小三輪踩的很快。

    有什么值得開心的事？

    她打開院門，騎車進屋，又關(guān)上院門，扯開搭在三輪車上的紗布，把車上的鍋碗瓢盆卸下來。

    這時候他才看清楚，她早上去擺攤了。

    陸長柏皺眉。

    她的父母在干什么，讓一個高三的學(xué)生去擺攤賺錢？

    他在二樓居高臨下，看她在院子里歡快地跑來跑去，整理東西，又洗洗曬曬，然后人不見了。

    半個小時后她又出來了，換了身衣服，剛才身上穿的那一身洗了掛在晾衣繩上。

    陸長柏收回眼神不再看。

    “長柏，下來喝茶?！?/br>
    樓下外婆叫他，陸長柏站起來，丟開手里當(dāng)擺設(shè)的書，不緊不慢地下樓。

    “少放點，少放點，小愛就送給我這么點，不節(jié)約喝不了幾次了?！痹S立人心疼快見底的茶葉。

    金秋白了他一眼：“放這么點茶葉，泡出來有味兒？”

    “總比喝完了喝不著強?！?/br>
    陸長柏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茶葉：“隔壁送的那種茶葉？”

    “對，小愛搬過來那天送的。”許立人感嘆：“好茶葉呢，這茶葉要是拿出去賣，碰上懂行的，價值千金也不為過?！?/br>
    泡茶，分茶。

    茶碗里冒出白煙，氤氳的茶香在空氣中流轉(zhuǎn)。

    “外公如果實在想喝，找她買一斤也未嘗不可?！标戦L柏抿了口茶，微燙的茶湯在嘴里滾了一圈，咽下。

    “也不是沒想過，就是不知道該出什么價錢。而且小愛那丫頭實誠，我怕她不收錢?！?/br>
    “還剩下多少茶葉？”

    “二兩吧?！?/br>
    陸長柏唔了聲：“給我一兩?！?/br>
    許立人立刻跳腳：“想都別想，我自己都不夠喝。你個小兔崽子，都知道從你外公嘴里搶吃的了，白養(yǎng)你了?！?/br>
    金秋眼睛一橫：“我外孫要點茶葉怎么了？瞧你那小氣樣兒?！?/br>
    許立人就跟被針戳破的氣球一般，一下蔫兒了。

    陸長柏笑起來：“外公，不是我喝，給我爸送去，問他買不買。”

    許立人立刻想明白了，一拍大腿：“還是你小子心眼兒多。行，分一兩給你爸送去?！?/br>
    前幾年商品房政策開始實行的時候，陸長柏的爸爸下海搞房地產(chǎn)，幾年下來賺的盆滿缽滿，在云海市也是排的上號的有錢人。

    陸長柏的爸爸農(nóng)民出身，平生沒什么愛好，結(jié)婚后為了和愛喝茶的老丈人搞好關(guān)系，經(jīng)常一塊兒喝茶，慢慢地也成了老茶鬼。

    有了錢后，他爸變本加厲地到處買好茶葉，幾千上萬的茶葉也買過不少，云鼎茶這么好，他爸肯定不會錯過。

    不過，這么熱的天，叫陸長柏去給他爸送茶葉？

    陸長柏給他爸辦公室打了個電話，一個小時后他爸的秘書過來拿茶葉。

    江秘書來拿茶葉，另外送了很多進口的水果蔬菜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