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951節(jié)
“因為我說了,估計也沒有人相信?!?/br>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問題……你應(yīng)該去問他?!?/br> “他要殺你們,我還能想得通,他要殺謝五十……” 裴笑咬咬后槽牙,“我死都不信!” “你信不信,事實都擺在那里。” 李不言恨得咬牙切齒,“我真是眼睛瞎了,竟然還會對那種人心生好感,我呸!” 這話,聽得裴笑心里五味雜陳,不知道是傷心多一些,還是慶幸更多一些。 “小裴爺!” 李不言上前一步,逼視著他:“說,在三爺和那鳥人之間,你到底選擇誰?” “我……” “我什么我,給姑奶奶痛快點?” “你……” 裴笑被逼問得頭發(fā)都要冒煙了。 姑奶奶,你長沒長眼睛啊,小爺我都巴巴的等在半路了,還問什么問。 “明亭?!?/br> 一直沉默的謝知非突然開口:“我知道他為什么要殺我?” “為什么?” “一是我離而他去;二是……” 謝知非深吸口氣:“這些年,我替他做了很多的事?!?/br> 離開他,意味著背叛; 做了很多事,意味著知曉他很多的秘密。 “最重要的一點,他以為我為了讓謝知非跟著我遠(yuǎn)走高飛,就把殺死嚴(yán)喜的真兇告訴了謝知非。 晏三合聲音十分平靜。 “于是他就猜測,謝知非會不會把把謝道之的死,歸根于他身上?會不會伺機(jī)報復(fù)? 皇室中人,寧肯我負(fù)他人,也不愿他人負(fù)我,寧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這三個原因,才是趙亦時動殺機(jī)的真正原因。” 小裴爺?shù)哪樕呀?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告訴了謝五十,就等于告訴了我,那他為什么不對我……” “因為你對他還有用?!?/br> 晏三合:“因為你留在京城,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謝知非跟著我遠(yuǎn)走高飛,就等于是脫了韁繩的野馬?!?/br> 所以。 如果我跟著他們走,他連我都要殺? 一股寒意爬上了裴笑的背,他身子晃了晃,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是有淚涌出來。 他從丁一嘴里聽到這事,心里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安頓好京城的事,他慌著慌忙的趕來,等在半路就是想問個究竟。 每個人都有很多面。 他很清楚懷仁在他們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一面,并非他的全部,但總有幾分兄弟情深在里面。 卻沒想到,這點兄弟情份在懷仁那里,只是他和謝五十一廂情愿的笑話。 “別哭,小裴爺?!?/br> 李不言拍拍他的肩,“就當(dāng)被狗咬了一口?!?/br> 不安慰還好,一安慰,裴笑的眼淚流得更兇了,止都止不住。 他沒跟著謝五十他們離開京城,除了爹娘的原因外,也有趙懷仁的因素。 謝五十走了,懷仁就剩下他一個好兄弟,日后懷仁受了委屈,還能和他說說;遇著事,還能和他商量商量。 世人都說,坐上皇位就等于孤家寡人。 他想有他在,懷仁總不至于真活成個孤家寡人。 “明亭,你真的不必傷心?!?/br> 晏三合無聲冷笑。 “你只要想一想他是什么人,身上流的是誰的血,就能明白他為什么小小年紀(jì)就要算計鄭家? 也能明白他連謝知非都?xì)⒌暮菪膹哪睦飦??但凡他心慈手軟一點,他都活不到現(xiàn)在?!?/br> 一句“活不到現(xiàn)在”,不僅讓裴笑醍醐灌頂,也讓謝知非靈臺清明。 大位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比的就是一個誰更狠。 晏三合見他們臉色稍稍緩過,又道:“而且現(xiàn)在也不是傷心的時候,咱們得想想對策,下面一步該怎么辦?” 裴笑一聽這話,趕緊抹了抹淚。 “晏三合,忘了跟你說個事兒,昨兒個別院來了好些個人,他們都夢到你有難,地底下的祖先說要他們來幫你一幫?!?/br> 謝知非驚了,“都有誰?” 裴笑:“朱老大,季海東,韓煦,薜昭,慧如師太?!?/br> “還有我!” 李不言上前一步:“剛剛我在車?yán)锎蛄藗€盹,夢到了我娘,我娘說晏姑娘有難,要我在邊上幫襯著?!?/br> 她醒來還覺得奇怪,娘怎么知道晏三合有難,莫非她在另一個世界能感應(yīng)到。 “晏三合,我們這些人都是你幫過的?!?/br> 裴笑點點頭:“也就是老和尚說的因果?!?/br> “算不得因果,只是他們欠我的?!?/br> 裴笑突然想到自家舅舅在解心魔前,答應(yīng)幫晏三合做一事,頓時明白了所謂的“欠”是什么意思。 就在這時,晏三合突然嘆了口氣,“這樣一來,我的計劃就得變一變了。” 什么? 她已經(jīng)有計劃了? 三道視線齊唰唰向晏三合看過去。 第942章 齊心 是的。 晏三合有計劃了。 謝知非沉默一路,她想了一路。 辦法很簡單,皇帝放走她,太子要她死,很明顯太子是連皇帝的話都不放在眼里了。 堂堂帝王豈能容忍太子如此忤逆? 她只要回京把自己遇險的事,想辦法告訴皇帝,拼一個魚死網(wǎng)破,趙亦時自然而然吃不了兜著走。 “如今這么多人牽扯進(jìn)來,這個辦法行不通?!?/br> 晏三合:“我們在明,趙亦時在暗,別人不說,只說一個韓煦,他韓家堡幾代人經(jīng)營,才有了今天的局面,我不能害了他。” 李不言忽然想到了一樁事。 “晏三合,你還記得在東臺頂上,老和尚讓咱們?nèi)巳ヌ梦?,朝菩薩磕三個頭,每人許愿替天下百姓做一件事?!?/br> “我想起來了?!?/br> 裴笑:“他讓我修路修橋,捐款放糧;讓李不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讓你什么都不要做,就是造福天下蒼生?!?/br> 晏三合如何能不記得。 她不僅記得,還能悟出這話里的深意。 皇帝和太子本就不和,太子養(yǎng)了那么多的私兵,可見他對那張龍椅勢在必得。 天家無父子。 可以想象,這又將是一場血流成河的皇位之爭。 一個大家族,如果整天內(nèi)斗,斗則生亂,亂則生敗,敗相叢生,這個家族早晚完蛋; 于家如此,于國更是如此。 更何況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興,百姓苦; 亡,也是百姓苦。 這世上又得多多少個珍姐兒,多少個陸時的娘,多少個周也,朱青? 晏三合抬起頭,對上謝知非的眼睛,苦笑道:“看來魚死網(wǎng)破是不可能了,可能的也只剩下一個逃字?!?/br> 謝知非點點頭:“以他的本事早晚上位,一旦位置坐穩(wěn),騰出手來就會清算,確實不能硬碰硬的對上?!?/br> 裴笑更愁了,“可天大地大,咱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李不言眼睛微微亮了一點:“小裴爺這是隨口一說,還是打算和我們仨一道亡命天涯?” 裴笑被她這么一提醒,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是“咱們”兩個字,驚得半天沒能出聲。 是因為被趙亦時的所作所為寒了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