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842節(jié)
晏三合:“就是最近?!?/br> 裴笑:“會不會是因為查鄭家的案子,查得太累了?” 李不言想著她的作息:“有可能,她一天只睡兩三個時辰,還常常徹夜不睡的。” 謝知非不認(rèn)為是這個原因,“我小妹你認(rèn)識嗎?她生母呢?” “是柳姨娘,她還有一個哥哥叫謝不惑?!?/br> 晏三合看著三人憂心忡忡的神色,倒也沒有剛開始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老祖宗是誰,那么的害怕了。 “也許腦子里裝的東西太多,那些不重要的人,被我剔除出去了?!?/br> 這話,多少讓謝知非緩了一口氣。 他也顧不得有人在邊上,揉揉她的腦袋,“以后少想一些,別有一天把我們幾個都剔除了。” 李不言柳眉豎起來:姓謝的,你烏鴉嘴。 裴笑瞪眼:姓謝的,你盼著點(diǎn)晏三合好。 “不會?!?/br> 晏三合舌尖頂了頂牙齒,“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br> 慣常清冷的人,突然說出一句暖心的話,沖擊力可想而知。 尤其是謝知非。 晏三合剔除的不重要的人,恰恰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人,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澀然的。 可這話,又把那一點(diǎn)澀然壓得無影無蹤。 “那就好好休息兩天?!?/br> “我能休息,你不能。” 謝知非:“說吧,需要我做什么?” 晏三合沒著急說下去,而是再一次,鄭重地問道:“你們都確定要跟著我查下去了?” 謝知非:“必須是?!?/br> 裴笑:“確定是?!?/br> “那好?!?/br> 晏三合眼底的暖意,蜻蜓點(diǎn)水似的一閃而過后,露出了寒意。 “戰(zhàn)馬萎靡,牽扯到鄭家,皇帝把鄭家的冤案詔告天下后,一半的戰(zhàn)馬恢復(fù)原樣,另一半依舊半死不活?!?/br> 她的目光向謝知非看過去。 “而另一半的原因,我敢確定,是在老將軍的死因上面。” “咳咳咳……” 裴笑忽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了個驚天動地。 謝知非拍著他后背,想起了當(dāng)初自己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后,咳得比他還厲害。 李不言端來茶盅,遞到裴笑手上,裴笑推開,邊咳邊痛苦道: “晏三合,老將軍是戰(zhàn)死的……咳咳咳……眾目睽睽之下,這個絕對不可能做假……咳咳咳……哪來什么蹊蹺?” 晏三合嘴角浮上一記冷笑。 “承宇,你還記不記得,上回我問你的話?” 謝知非臉色發(fā)白,“記得,你問我一件事——老將軍死之前,會不會已經(jīng)知道家里被滅了門?” “所以將軍的死,分兩種可能?!?/br> 晏三合直視著裴笑的眼睛,伸出兩根手指。 “一種是不知道血案,那便是將軍百戰(zhàn)死,是行軍打仗之人該有的歸宿;另一種可能是將軍知道了血案。” 裴笑聽到這里,瞬間明白過來蹊蹺在哪里。 “他知道自己犯下欺君之罪,罪不可恕,再加上鄭家人都死絕了,所以心灰意冷,索性就跟了一起去?!?/br> “還有另一個可能性?!?/br> 晏三合眼里帶出些深沉的恨意。 “有人故意把消息透露給他,逼著他去死,或者設(shè)計他去死。兩者的區(qū)別是,一個是自殺, 一個是他殺?!?/br> “咳咳咳……” 裴笑痛苦的捂著胸,再度咳得停不下來。 這一回,沒有人來拍他的后背。 謝知非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眼里壓著惶恐和茫然。 鄭玉,字齊明。 少年家貧,靠一把鄭家刀威震三軍; 二十歲奔赴戰(zhàn)場,奮勇殺敵; 此后多次背負(fù)生死,救國家于水火之中,軍功累累,也傷痕累累。 若是自殺也就罷了,若是他殺…… 謝知非只覺得渾身的血都涼透了,咬牙道:“晏三合,你說吧,要我做什么?” “當(dāng)年隨鄭老將軍出征的,還有四個貼身侍衛(wèi),我想知道他們還在不在人世?如果在,想辦法找到他們;如果不在了……” 晏三合異常冷靜道: “三爺能不能查到永和七年那一戰(zhàn),都有哪些人出征?這其中有幾人和老將軍交好。” 謝知非強(qiáng)行按捺住自己的情緒,“這事交給我,你就在家好好休息?!?/br> 晏三合搖搖頭:“休息不了,還有一件事,需要我們幾個集思廣益?!?/br> 謝知非:“什么?” 晏三合:“我的身份,暫時不想透露給趙亦時,你們想想,有什么辦法可以掩飾過去?!?/br> 一句話,嚇得裴笑連咳嗽都止住了,剛要開口說話,卻聽謝知非道: “不是暫時,而是不到萬不得已,堅決不能透露?!?/br> “就是到了萬不得已,也不能透露?!?/br> 事關(guān)晏三合的安危,李不言半點(diǎn)都不敢冒險。 “如果他只是懷仁,我們可以相信,但他姓趙,就不得不防著一手。人心隔肚皮,三爺,小裴爺,這事咱們還是小心點(diǎn)好。” 裴笑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李不言,開始懷疑這人到底有沒有對趙懷仁動過心。 怎么防備成這樣? 謝知非卻忽然覺得李大俠這人,其實是有腦子的,只是她的腦子都用在了晏三合身上。 那么,要找個什么樣的理由,才能順利搪塞過去呢? 第832章 坦白 翌日。 謝府正門打開,前來祝壽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 往年,都是謝府三爺站在門口迎客,三爺長得俊,嘴又甜,招長輩們待見。 今年不知為何,三爺連面都沒有露,只有一個胖乎乎的小花總管,沖賓客們陪著十二分的笑。 壽宴設(shè)在中午,推杯換盞之間,戲開了鑼。 老太太雖然遺憾晏三合沒來,但看到兒孫滿堂的場景,心里也是高興的。 只是老三不知道怎么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傍晚時分,熱鬧了一整天的謝府總算安靜下來。 晚飯擺在水榭,自家人聚在一起,陪老太太吃頓團(tuán)圓飯。 奇怪的是,萎了一天的三爺突然精神了,沖席上的每一個人都頻頻敬酒,連素來不招他待見的謝不惑,也被敬了三盅酒。 事出反常必有妖。 謝不惑品著酒,目光都在謝知非的身上。 開春以來,府里根本瞧不見他的身形,這人到底在忙什么? 最后一道菜端上來,謝知非沒有任何鋪墊,就這么輕描淡寫的開了口。 “老祖宗,爹,娘,我相中了一位姑娘,那姑娘你們也都認(rèn)識,就是在咱們家住過的晏三合。” 水榭里,一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怔住,只有大奶奶朱未希的嘴角無聲勾起。 謝而立看著自家親娘明顯不悅的臉,呵斥道:“老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大哥,你不要打斷我,讓我把話說完。” 謝知非索性起身。 “我相中晏三合有些日子了,一直沒敢和家里說,一是怕傷了家中長輩的心,二是晏三合相不中我。 我這人挺混的,人家相不中我,自有她相不中的道理,只是這付出的真心,卻再難收回來?!?/br> 他把椅子往后一拉,掀起衣角,直直跪下去。 “我只有厚著臉皮求爹娘成全,求老祖宗成全?!?/br> 一片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站在門口的謝小花心里偷著樂,難怪小崽子今兒一天都心事重重,敢情是為了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