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780節(jié)
“對!” 晏三合:“小裴爺答應(yīng)吳書年的,我答應(yīng)謝知非的?!?/br> “那不就得了?!?/br> 李不言一聳肩:“管他是不是老皇帝的心魔,先查了再說,回頭苦主找上門來,你多問他要點東西。” 不等晏三合說話,李不言冷哼一聲,“你要做的事情,不能因為三爺?shù)娜詢烧Z,就打消了念頭。” “和三爺沒有關(guān)系?!?/br> 晏三合眼神有一絲微妙,“這個心魔牽扯到先帝,很險,他擔(dān)心是對的?!?/br> 李不言撇撇嘴,不以為然:“朱家的心魔也險,當(dāng)天二奶奶就一尸兩命了,你還預(yù)感到自己會死,現(xiàn)在不也好好的。” 不一樣啊,傻丫頭。 鄭家的血案,因我而起! 晏三合并不多說,拍拍手上的灰,“走吧,我們下山?!?/br> 剛到山腳下,謝知非不知何時趕來了,身邊跟著朱青。 四目對上,謝知非則走上前,聲音溫和:“昨天夜里,京營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晏三合抬頭看他。 “一夜之間,三大營和太仆寺的馬都萎了,找不出任何原因,如果非要說個緣由……” 謝知非一頓,又道:“是因為一匹老馬死了,那老馬從前的主人是鄭玉老將軍,步六一直養(yǎng)著它,所有馬的萎靡,也是從步家軍先開始的?!?/br> 晏三合眼睫狠狠一顫。 這時,朱青圍過來,低聲道:“晏姑娘,我仔細(xì)觀察過,那些馬不是病了,更不是什么瘟疫,就是傷心,從神態(tài)能看出來?!?/br> “萬馬同悲?” 晏三合脫口而出的話,讓邊上的三人都驚了一下,尤其是謝知非,血液狂奔了起來。 萬馬同悲? 悲的是誰? “萬馬同悲,指向鄭玉老將軍;鄭家墻塌,指向鄭家。再聯(lián)想到先帝喪鐘不鳴,新帝喜鐘不響……” 晏三合的聲音十分平和,“謝承宇,看來這個心魔不小??!” 謝知非瞳孔驀然緊縮,沒由來的想到了朱遠(yuǎn)墨的一句話:關(guān)乎國運! “誰的心魔?”他問。 晏三合捏了捏鼻梁,壓低聲音一字一句: “鄭家的祖塋我剛剛看過了,沒有開裂。如果太子有這個本事,就讓他想辦法去皇陵看一看,是不是老皇帝的,也不好說。” 她忽的笑了笑,“但這心魔的走向,似乎有點不死不休的意思,你看呢?” 我看? 我能看到什么? 謝知非抬頭,凝望著天際的白云,忽然覺得老天爺好像伸出了一只大手,要把這世間所有的秘密,都從泥里給扒出來。 “晏三合?!?/br> 他低下頭,將目中的擔(dān)憂一絲不露的斂入心里,“今天晚上,懷仁想見一見你?!?/br> 晏三合迎著謝知非的目光,沉默很久,終是點了一下頭。 …… 永定河兩岸雖然燈紅依舊,卻十分的安靜,沒有人敢在先帝的喪期,出來找樂子。 船舫離開碼頭,趙亦時脫掉大麾走進來,目光不動聲色的從李不言身上掠過。 謝知非和裴笑站起來,一個替他沖茶,一個替他挪椅子。 四方桌前,晏三合端端正正地坐著喝茶,連眼風(fēng)都沒朝太子殿下看過去。 裴笑朝謝知非擠了下眼睛:神婆最近怎么又高傲了一些? 謝知非舌尖刮著后槽牙。 那是高傲嗎? 那是人家輩分高。 趙亦時在晏三合對面坐下,“沈沖,給李姑娘搬張椅子?!?/br> 空氣突然靜止。 李不言從善如流地接話:“殿下,我是坐累了,剛剛站起來?!?/br> 趙亦時放在桌上的手指捻了捻,“如果站累了,一會再坐下?!?/br> 李不言:“好!” 邊上,正在倒茶的裴笑嘴角抽搐了一下。 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余光瞄一眼趙懷仁,也覺得這人礙眼。 人家姑娘都拒絕你了,你還湊上去關(guān)心什么關(guān)心? 就不能當(dāng)人家姑娘是空氣嗎? “小裴爺,茶漫出來了?!?/br> 裴笑一驚,“哎啊,我眼花了?!?/br> “我來吧!” 沈沖從他手上接過紅泥小爐,“小裴爺去坐?!?/br> 裴笑一言不發(fā)坐下,一抬頭,發(fā)現(xiàn)謝知非和晏三合的目光,都朝他看過來。 看什么看? 有什么好看的! 裴笑低頭喝茶,余光瞄向身后站著的人,心頭跟千針百抓似的,總覺得難受。 “晏姑娘?!?/br> 趙亦時開門見山,“想來很多事情,承宇都已經(jīng)和你說過了?!?/br> 晏三合這才看趙亦時一眼,“該說的,都說了?!?/br> 趙亦時:“我想求晏姑娘一件事。” 求? 晏三合:“你說?!?/br> 趙亦時:“請晏姑娘在暗中幫著查一查鄭家的案子?!?/br> 這話一出,除了晏三合外,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從先帝的棺槨有異響,到鐘不響,到墻倒,再到現(xiàn)在馬出問題……很有可能都與鄭家的案子有關(guān)?!?/br> 趙亦時語氣真誠而柔和。 “陛下命我領(lǐng)三司徹查鄭家的案子。三司的人我信不過,但我信你,信承宇,信明亭,還請晏姑娘不要拒絕我。” 晏三合面色平淡:“為什么找我?” 趙亦時:“因為晏姑娘是解魔人,解魔就是破案?!?/br> 晏三合:“若是我拒絕呢?” 第770章 一諾 趙亦時神色頗有幾分為難,沉吟半晌,道:“那我不介意跪下來再求一求晏姑娘?!?/br> 晏三合目光一偏,朝謝知非看過去。 謝知非臉色發(fā)白,捏著茶盞的手,暗暗用勁。 這一幕,何等熟悉。 當(dāng)初明亭的舅舅季陵川也是跪在晏三合面前,求她出手解季老太太的心魔;還有水月庵的庵主慧如。 難道說…… 這個心魔在用另外一種方式,往前推進? “跪就不必了,聽聽我的條件吧。” “晏姑娘請說?!?/br> 晏三合的目光仍然在謝知非身上,“我只有一個要求,此刻船艙里的人,包括我在內(nèi),請你護我們周全?!?/br> 沒有人瞧見謝知非的眼睛,猛的一亮。 只有晏三合瞧見了。 是的。 她不想死。 母親叮囑過的,要好好活著,開開心心的活著。 娘也說的,要她平安喜樂。 眼前的趙亦時也作一身書生的打扮,眉眼之間也有清風(fēng)明月,他與先帝趙霽,應(yīng)該不是同一類人。 她想賭一賭。 趙亦時也沒料到,晏三合會提這么一個要求。 “晏姑娘是怕……” 晏三合忽然站起來,走到窗戶邊,夜色如水,水中一輪彎月,兩岸光影流動,多好的光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