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700節(jié)
這人明明看到了她,卻沒有叫喊,就這么讓她這個刺客,在眼皮子底下溜了。 李不言見晏三合的目光看過來,趕緊又補一句,“別問我啊,我反正到現在還糊涂著?!?/br> 沒看你! 看你身旁的小裴爺。 “明亭,你覺得是敵、是友?” 小裴爺擰著兩條濃眉,陷入深思。 是敵? 這人站在漢王陣營,替他出謀劃策,妥妥的不共戴天; 是友? 他放過了李不言,使得自己的身份暴露。 “說不上來,我也糊涂了?!毙∨釥斖nD了一下,“但我覺得這人有點邪門。” 晏三合追問:“邪門在哪里?” 小裴爺:“他會用曲子催眠,光這一點,就邪門?!?/br> “還有一點也邪門。” 李不言:“大過年的,一個人站在黑漆漆的庭院里,連燈都不點一盞,跟個鬼似的?!?/br> “既然分不清是敵、是友,那就先查了再說?!?/br> 晏三合看向謝知非:“三爺,覺得如何?” 謝知非:“也只有這樣?!?/br> 裴笑托著下巴:“用的是假名,難查;人在漢王府,難查;從哪里入手?” 晏三合:“彈琴!” 謝知非:“彈琴!”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晏三合:“這世上會彈琴的人,本就不多?!?/br> 謝知非:“會彈琴的男人,更少?!?/br> 晏三合:“他彈琴的樣子,十分的行云流水,應該是個高手。” 謝知非:“高手才會催眠?!?/br> 晏三合:“他不會對牛彈琴,那首曲子應該有用意。” 謝知非:“你記得那曲子?” 晏三合:“聽過的部分,肯定記得。” 李不言一拍掌,一臉激動道:“下面,我們花錢找個會彈琴的,懂琴的人,仔細打聽打聽,順便找出那首曲子?!?/br> “不用花錢?!?/br> 謝知非:“我恰巧認識一個?!?/br> 李不言:“誰?” 第694章 小花 謝知非目光向丁一看過去。 “立刻回謝府一趟,把謝總管請到別院來,讓他把床底下的寶貝帶著。” “謝總管?” 那個一身白花花肥rou的死胖子? 李不言心說這太離譜了,“會彈琴,還是會彈棉花???” 謝知非:“彈琴!” 李不言愣好一會,才回神道:“三爺,給大俠解個惑唄!” “這個惑我也想知道?!?/br> 謝知非朝晏三合遞去一個無奈的眼神。 “潑也撒過,逼也逼過,死活不肯開口,但我知道是為了一個女人?!?/br> 什么樣的女人? 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 聽說這死胖子挺愛逛勾欄的,別是勾欄里的妓女吧? 李不言也朝晏三合看過去:“一會他來了,你問問唄!” 晏三合:“不是你說的,要尊重別人的隱私? 李不言一臉淡定:“謝小花不是別人,他是自己人!” …… 很快,自己人的謝小花抱著一尾七弦琴,走進花廳。 何止是李不言,就連晏三合都覺得這一幕有些辣眼睛。 人家彈琴是十指纖纖,這人呢? 用十只豬蹄子彈? 謝小花一進門,心里那個忐忑啊,咋的都“含情脈脈”看著他呢。 “三爺,你叫老奴來……” “不是我叫,是晏姑娘叫?!?/br> 謝知非上前把琴接過來,擺桌上,“晏姑娘請你彈一曲,彈好了,晏姑娘有賞?!?/br> 賞? 可不敢! 謝小花陪著十二分的笑,“彈琴給晏姑娘聽,真真兒是老奴的福分?!?/br> “即是福分……” 晏三合故意把臉一板,“那就請小花總管說一說,這琴你是如何學來的?” 謝小花一怔,發(fā)懵地看著謝知非。 咋的?。?/br> 晏姑娘想吃蛋,還想管一管這蛋是怎么從老母雞屁股里面鉆出來的? 謝知非故意不接他的眼神,而是掀開眼皮瞄了李不言一眼。 李不言拔出軟劍,往桌上重重一拍:“謝總管,我家小姐問話,你有一說一,有二說二?!?/br> 謝小花:“……” 小裴爺撥動著茶蓋,“李姑娘的劍可不是吃素的?!?/br> 謝小花:“……” 黃芪晃著腳:“快著呢,削個腦袋,跟削蘿卜似的。” 謝小花:“……” 丁一搖搖頭:“花總管,你就從了吧!” 謝小花:“……” 謝小花正想嚎一句“李姑娘,老奴賣藝不賣身啊”,卻見晏三合黑漆漆、冷冰冰的目光向他看過來。 謝小花撲通跪倒在地,“晏姑娘非要老奴說嗎?” 晏三合抱著臂,冷冷回了他五個字:“起來,坐下,說!” 土匪都沒有你霸道! 謝小花委屈的從地上爬起來,坐了半個屁股,眼神慢慢虛空起來。 …… 他是安徽府人,爹生了病,娘跟別的野男人跑了。 八歲的時候,家里鍋蓋掀不開,眼看爹快餓死了,他跑去燒餅攤,搶了兩個燒餅,扭頭就跑。 不想一轉身,撞上人,摔了個狗吃屎。 燒餅攤攤主追出來,拳頭正要落下,那人從懷里掏出一文錢,免了他挨打。 那人,正是長他幾歲的謝道之。 燒餅拿回去已經涼了,爹的身子也涼了。 話本子里都是小姑娘賣身葬父、葬母,他想他一個半大的小子,少吃一點,手腳勤快一點,應該會有人要吧。 還真有人要。 一個清秀的婦人買了他,說他兒子身邊缺個書僮。 到那婦人家一看,婦人的兒子正是給他付錢的清秀少年,就這樣,他改名謝小花,跟在了謝道之的身邊。 他原來的名字叫:茍小花。 謝家也不富裕,但比起他們茍家來,那就是天上、地下。 謝道之去京城讀書,為了省錢,主仆二人住在一戶人家后院的房舍里。 那戶人家只有主仆三人,主子是個坐輪椅的年輕婦人,據說是因為不守婦德,被夫家打斷腿后流放到了這里。 為了貼補家用,才把后院空的屋舍租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