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658節(jié)
拜師學會鬼門十三針; 救下太孫后,入太子府; 太子事敗后全身而退,不知所蹤十多年; 最后,魂歸故里。 這條時間線里,最模糊的是她不知所蹤的十幾年;而最關鍵的,是她在太子府的幾年。 晏三合思忖半天,“我聽明亭說,她其實是被老太醫(yī)趕出去的?” 狗兒子! 裴寓又想打人,想想當著晏姑娘的面,還是算了。 “關于這件事,只有沈老爺子最清楚,別的都是傳言。有說是被逐出家門,也有說是她自己要走的,真真假假的,弄不清?!?/br> 他停了一會,又道:“她是沈家獨女,老太醫(yī)夫婦對這個女兒千寵萬寵,真要逐出家門,也是不到萬不得已?!?/br> 女子學醫(yī)術; 出門游歷四年; 搬出府另住…… 種種跡象表明,沈杜若就算哥不喜,嫂不愛,爹娘對她確是寵的。 晏三合:“她走后沈家是個什么情況?和當今天陛下的關系如何?” 裴寓眼皮一顫,又灌了自己一盅酒。 “晏姑娘,按著沈杜若的性子,說她和巫咒案有關,我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但……” 話,生生卡住了。 裴寓喉結上下滑動幾下,欲言又止。 “裴叔,你只管放心大膽的說?!?/br> 謝知非看出他的猶豫,“出了這個門,你說了什么,我們都不記得?!?/br> 晏三合:“三爺?shù)脑?,就是我的話?!?/br> 裴寓咬咬牙,豁出去了。 “前頭也說過了,老太醫(yī)四個兒子,和沈杜若比起來,差了點。其實這話摻著水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br> 這也不足為奇,五個手指頭都有長短,更何況人。 但這沈家和別家不同,五個手指頭,只有一根手指頭特別長,別的手指頭都特別短。 晏三合:“沈太醫(yī)的四個兒子,都不行?” 裴寓:“不是能沉下心來鉆研醫(yī)術的人。” 晏三合:“沈家四個兒子現(xiàn)在呢,也在太醫(yī)院?” “老大,老二在太醫(yī)院混著?!?/br> 說起這個,裴寓肚子里燒出一把火。 “整天就知道溜須拍馬,跟貴人們搞好關系,一點實事都不干,他娘的還混得風生水起,走到哪里都比老子要吃香。” 晏三合:“都什么官位?” 裴寓冷笑一聲:“沈家老大是副院判。” 謝知非見晏三合皺眉,忙道:“簡單來說,是太醫(yī)院的第三把交椅,裴叔的頂頭上司?!?/br> 小裴爺替他爹打抱不平,“論資排輩,我爹應該在他之上?!?/br> 這下,晏三合清楚了,沈家老大醫(yī)術不怎么樣,資歷也不怎么樣,卻生生壓了裴寓一頭。 “沈老二呢?” 裴寓:“在生藥庫?!?/br> 小裴爺解釋:“生藥庫專管藥材的采買,買誰家的藥,多少錢買進來,都在沈老二手里捏著,油水多得嚇死個人。” 晏三合:“依我看,沈家四兄弟不是不行,是很行?!?/br> 裴寓一個白眼翻出天際。 “行到眼睛里只有金的銀的,行到被人戳脊梁骨,行到沈老太醫(yī)一輩子的好名聲,都快被他們敗掉了?!?/br> 醫(yī)者仁心。 他們哪來的仁心? 兄弟倆聯(lián)起手來,打壓有本事的太醫(yī); 采買的藥材不是這個有問題,那就是那個有問題; 整個太醫(yī)院,被這沈家二兄弟攪得烏煙瘴氣。 晏三合想著小裴爺在馬車上的話,問:“他們上位的靠山,是當今陛下嗎?” 裴寓瞪了晏三合一眼,心說姑娘哎,這種事兒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偏偏晏三合不放過他,“裴太醫(yī),你給我一句準話,是,還是不是?” 當今陛下那是咱們能議論的嗎? 裴寓趕緊拿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飛快地寫下一個:是。 晏三合:“在今天之前,你一直認為沈家飛黃騰達的原因,是仗著祖宗蔭庇?” 裴寓:“我也想不出龍椅上那位,這么護著他們的理由,只能認為是沈家的風水好,祖上積德。” 晏三合:“你剛剛猶豫,是覺得這份蔭庇太過了?” “何止過?。√t(yī)院好幾位太醫(yī),不止一次聯(lián)名上書,彈劾沈家兩兄弟,奏章從來都是石沉大海。” 裴寓一聲長嘆:“陛下也算一代名君,怎么能這么放縱呢。” 第654章 明朗 “我覺得吧,事情很明朗了?!?/br> 小裴爺手指在桌上點點,示意大家伙用心聽他下面的話。 “褚言停的懷疑沒有錯,事情就是沈杜若干的。她是那一位安插在太子府的暗棋,為了安插這個人,還特意弄出個毒殺案。 她在太醫(yī)府幾年,利用醫(yī)術取得了太子妃和太子的信任,關鍵時候給了太子府致命一擊。 事發(fā)后所有人都死了,她被那一位特赦,自覺在京城沒有立足之地,只好遠走高飛。 沈太醫(yī)年輕的時候,肯定和那一位有很深的交情。 而沈太醫(yī)就只有這一個女兒,為了補償,好處就落在了沈太醫(yī)的四個兒子身上,所以那一位對沈家的事,睜只眼,閉只眼?!?/br> 說完,小裴爺自己都佩服自己,腦子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靈光。 “前因后果的確說得通?!?/br> 晏三合純黑的眼仁直直盯著小裴爺,“但有一處不通?!?/br> “哪一處不通。” 小裴爺不甘心。 久未開口的謝知非淡淡道:“以沈杜若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研究醫(yī)術的性子,為什么同意做暗棋?” 晏三合沖謝知非輕輕地眨了一下眼:聰明。 “簡單?!?/br> 小裴爺:“不是她爹沈太醫(yī)逼她的,就是那一位逼的。” “我倒覺得還有一個更深的原因。”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李不言。 李不言托著下巴,“她不想嫁人生子,不想過尋常女人的一生,正好可以利用這樁事情,遠走高飛,做她喜歡的游醫(yī)去?!?/br> 顯然,李不言的話更合情合理一些。 一個想要自由,一個想要上位,兩人一拍即合。 裴寓感嘆:“也難怪這些年,沈家絕口不提沈杜若?!?/br> 晏三合:“你們也不議論?” “牽扯到那樁案子,誰敢議論?” 裴寓指指自己的腦袋:“還是保著小命要緊。” 謝知非看著晏三合,“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四九城的高門里,還有我謝三爺不知道的人物,這沈杜若真的挺神秘的?!?/br> 確實神秘。 晏三合在心里做了個記號,拿起茶盅,朝裴寓舉了舉。 “裴太醫(yī),今晚的事,你就當陪我們晚輩喝了一頓酒,酒醒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哎啊。 這是要把我撇開。 裴寓這回沒有端起酒盅,而是看了兒子和謝知非一眼。 “晏姑娘,這兩個傻小子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上捏著……我們都老了,沒別的盼頭,就盼著孩子們能好好的?!?/br> 這話,說得晏三合心里一緊,“我會小心。” 話音剛落,有敲門聲。 “爺,是我?!?/br> 是朱青的聲音。 謝知非忙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