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642節(jié)
朱遠墨神色如驚弓之鳥,“三爺,沖誰來的,沖誰來的?” “沖我和明亭?!?/br> 謝知非拍拍他的肩安撫道:“朱大哥穩(wěn)住,不要自己嚇自己?!?/br> 朱遠墨身子往后一仰,手不停揉著心口。 他是真被嚇到了。 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謝知非索性就把話說開。 “以朱大哥的聰明,想必也應(yīng)該猜出來了,我和明亭都是太孫的人。” 朱遠墨點點頭。 小裴爺領(lǐng)著他去見太孫,當時他就猜出來了。 “如今的朝爭,是太子和漢王之爭,也是太孫和漢王之爭?!?/br> 謝知非:“窺視我們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漢王的人。” 朱遠墨又點頭。 “漢王的人既然已經(jīng)跟到這里,朱大哥和我們的關(guān)系只怕瞞不住?!?/br> 謝知非頓了頓:“但我相信,漢王只知道我們走得近,并不知道朱府內(nèi)里發(fā)生了什么?!?/br> 朱遠墨一聽這話,神情又緊張起來。 萬一漢王派人查他們朱府內(nèi)里發(fā)生了什么,那豈不是…… “晏三合走之前叮囑我說,讓我們想辦法給漢王找點麻煩,省得他一天到晚閑著沒事,專盯著我們。” 謝知非:“朱大哥,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你有什么好法子?” “陰招,損招統(tǒng)統(tǒng)拿出來?!?/br> 小裴爺嫌棄謝知非說話太溫和,“真要被他盯上了,咱們統(tǒng)統(tǒng)完蛋,你信不信?” 祖宗規(guī)矩,朱家家法…… 在一府人的生死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朱遠墨沉吟片刻,就下了決心:“我讓他生場病,拖延七天時間?!?/br> 謝知非和小裴爺對視一眼。 生病好。 生病就抽不出空來害人。 七天? 能讓他們暫時緩口氣,再想想別的招,也能讓朱遠墨把朱府里的人該警告的警告,該清理的清理。 謝知非還有些不放心,“朱大哥,這算害人,害人要不要付出代價?” “要,但這已經(jīng)是最輕的?!?/br> 朱遠墨苦笑:“真正害人的代價,我也背不起?!?/br> 話音剛落,朱青從墻上跳下來,一把掀開簾子,“爺,半里之外,有馬疾馳而來。” 都這個點了,誰沒事會夜里疾馳? “就說我來看風水的?!?/br> 朱遠墨忙跳下車,“你們趕緊回。” 謝知非哪能扔下朱遠墨先走,“明亭,你在車上坐著不動,我下來看看?!?/br> 這一看,所有人都驚了。 疾馳而來的竟然是朱府三爺。 朱遠昊跳下馬車,白著一張臉沖過來:“大哥,宮里剛剛有人來傳訊,明日午后請大哥入宮面圣。” 朱遠墨腿一軟,連連退后數(shù)步,若不是朱三爺扶住了,竟要摔下去。 謝知非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白天他還說朱家這會在風口浪尖上,陛下那頭怕是瞞不過,得想好了說辭。 哪知,事情竟然來得這么快! “朱大哥?!?/br> 謝知非不由替朱遠墨揪了一顆心:“宮里這么晚傳出口訊,你可得一定要小心應(yīng)對!”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br> 朱遠墨嘴角牽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三爺,我們先回去。” 謝知非目送他們離開,掀起車窗上車,還沒坐穩(wěn),只聽小裴爺?shù)溃?/br> “他要應(yīng)對陛下,你要應(yīng)對你爹,我要應(yīng)對我爹,謝五十,怎么一轉(zhuǎn)眼,咱們都走進了死胡同?!?/br> 謝知非的笑,比朱遠墨的還要難看。 就是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他才又躲到別院來。 …… 這一夜,有人魚水之歡,有人開懷暢飲,有人飛奔趕路,有人徹夜難眠。 人類的悲歡,一點都不相通。 翌日。 重華宮的宮女、內(nèi)侍遲遲等不見王爺起身。 眼看早朝要遲了,為首的宮女大著膽子掀簾一看,發(fā)現(xiàn)王爺面色潮紅,一摸額頭,燙得嚇人。 宮女趕緊叫來王妃。 王妃又命內(nèi)侍趕緊去太醫(yī)院找人。 數(shù)名太醫(yī)匆匆趕來,一個個輪流把了脈,都說是夜里著了涼。 一查,才知道王爺夜里行完房,又被叫去書房議事,這涼怕是在路上著的。 漢王妃一邊讓太醫(yī)開藥方,一邊派人進宮回稟陛下。 陛下的口諭是在午時左右,由宮里內(nèi)侍親自來傳,一同而來的,還有陛下賞下的幾味珍貴藥材。 漢王妃見了賞賜,心中頗有幾分得意。 王爺一個小小的著涼,陛下不僅派人來,還賞了東西,可見陛下是當真把王爺放在心尖上的。 而此刻,欽天監(jiān)監(jiān)主朱遠墨,正忐忑不安的等在御書房外。 陛下已經(jīng)用過午飯,正在小憩。 隨著年歲增大,陛下小憩的時間也由原來的一刻鐘,變成現(xiàn)在的小半個時辰。 就在朱遠墨快凍僵的時候,小內(nèi)侍請他進去。 朱遠墨趕緊再理了一遍官袍,跨進了這世間萬千做官的人擠破了腦袋,都想走進來的御書房。 跪地; 見禮; 禮畢; 沒敢起身。 朱遠墨從懷中掏出奏章,高舉過頭頂。 內(nèi)侍接過奏章,捧到御案上。 永和帝展開一看,竟是封丁憂文書。 “陛下?!?/br> 朱遠墨哀聲道:“臣父、臣母先后過逝,臣悲痛萬分,無心朝事,只想替生父、生母守孝三年?!?/br> 永和帝并無動作,也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這位年輕的欽天監(jiān)監(jiān)主。 第638章 過關(guān) 帝王一眼過來,就能讓臣子瑟瑟發(fā)抖,何況還是長時間地盯著朱遠墨看。 朱遠墨渾身的冷汗涔涔而下,里衣很快濕透。 就在他覺得快撐不住時,高位上的人這才開了口。 “聽說,你母親并非病故?” 朱遠墨忙抬頭回話。 “臣的母親按理還能再活,只可惜她與我父親恩愛一生,白頭鴛鴦失伴飛,誰復挑燈夜補衣,母親她……” 他流下淚來:“她不吃不喝數(shù)日后,隨他而去?!?/br> 皇帝掀眼看了內(nèi)侍一眼。 內(nèi)侍忙道:“回陛下,民間有傳言,恩愛夫妻一個走了,另一個三年之內(nèi)必走無疑?!?/br> 皇帝笑笑,“難得,難得?。 ?/br> 朱遠墨心里一腔苦楚說不出,又怕自己露了馬腳,索性伏在地上,哀哀道:“請陛下恩準臣的丁憂。” 皇帝沒有接話,而是問道:“聽說你父親的棺槨,放在了廟里?” “回陛下,正是?!?/br> 朱遠墨:“我爹這輩子泄漏了太多的天機,棺槨需擺在佛門里,聽上七個月的佛音,才能入葬,否則就會家宅不寧,子孫不安?!?/br> 皇帝哼一聲,“他替朕觀天象,測兇吉,xiele什么天機?” 朱遠墨只覺心跳如擂,深吸一口氣,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應(yīng)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