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600節(jié)
天地寂寂,三人也寂寂。 朱家的男人打小學風水算命,鬼鬼神神的事情聽說過很多。 世間能人很多,有開天眼的,有通陰陽的,也有專門捉鬼打鬼的…… 但像今兒這樣雪天出圓月,圓月中沖出一只烏鴉的事情,回想起來,還是膽戰(zhàn)心驚。 天象,往往是某些大事的預兆。 “哥。” 朱遠昊吸一口凜冽寒氣,“晏三合是解心魔的人,月亮和烏鴉會不會是她召喚出來的?!?/br> 相傳,朱家祖師爺最鼎盛的時候,就能召喚日月。 朱遠墨看了老三一眼,“晏姑娘的本事,還不到那個份上?!?/br> 一旁,朱遠釗欲言又止。 “二哥,你想說什么?”朱遠昊問。 朱遠釗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這趟五臺山之行,晏姑娘有個怪異的地方,她不怕冷,東臺頂上那么冷的天,她都是一身單衣?!?/br> 這事,朱遠墨也發(fā)現(xiàn)了。 不僅這一處怪異。 還有一處讓他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在那丫頭身上,看不到她的正邪。 做他們這一行的,看人的第一眼,先看面相,再感覺氣場。 就像她身邊跟著的李不言。 這姑娘整體面相不錯,只是兩條眉毛太濃了些,命運怕是有些波折。 氣場是讓人舒服的,靠近她沒有丁點不適,可見這人的根是正的,氣是正的。 晏三合不是。 明明臉就在眼前,卻像是蒙了一層霧,感知不到她的命運。 氣場就更不用說了。 很淡,淡的幾乎感覺不到。 這些話,朱遠墨從前放在心里,此刻也不會和兩個弟弟說。 “少議論別人,先想想眼前?!?/br> 說到眼前,朱遠釗有話要問。 “哥,就像你說的,化解反噬、天罰,一靠施咒布陣,二靠風水局,你怎么判斷出咱們爹一定用的是風水局?!?/br> “施咒布陣是二流風水師做的,一流的風水師都是做風水局?!?/br> 朱遠墨:“爹比著一流還高出一大截,想找出來只怕沒那么簡單,先來祖墳看看吧?!?/br> 這話翻譯成人話是:他也沒把握。 這不是自謙的話,論天賦,自己比爹差一點,而且所有的本事都是爹教的。 如果,爹有心瞞一點,光這一點,都夠他朱遠墨鉆研個十年八年了。 所以干他們這一行的,都是傳承。 父傳子,子傳孫,一代一代的沒有私藏,家業(yè)才能維持。 “歇夠了,干活吧!” 朱遠墨站起來,從懷中掏出羅盤。 “東南,南、西南位歸我;東、西兩位歸老三;東北、北、西北三位歸老二,好好找一找,一寸都不能放過。” 朱老二、朱老三一聽這個安排,就知道大哥是在用八運飛星圖先找一找。 這找,可不是只找?guī)资?,得往外走出十幾里?/br> 天光大亮時,三人渾身乏力地回到了墳塋中間,身上的大氅已經(jīng)濕透,皂靴上都是泥漬,腳冷得跟冰渣子似的。 朱遠墨:“老二,怎么樣?” 朱遠釗搖搖頭。 朱遠墨:“老三呢?” 朱遠昊也搖頭。 朱遠墨深深嘆了口氣,“我也一無所獲?!?/br> 第597章 鳥籠 朱遠昊一聽連大哥都沒找到,手指指下面。 “會不會這個風水局做在下面?” “不可能?!?/br> 朱遠墨斷然否定。 做風水局,尤其是在自家祖墳,是一件非常險的事情,一個不慎,連祖墳原來的氣運,都要改變。 更不用說挖開地墓了。 這個找不到,那個不可能,朱遠昊急了:“那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 朱遠墨渾身說不出的累,往石頭上一坐,眸子木然地看著遠方。 “老三,如果你是爹,你會怎么做?” “我……” 朱遠昊啞然。 他只是個二流風水師。 如果他要用一個女人化解掉反噬和天罰,只會施咒布陣。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首先要有那女人的畫像,然后對著畫像燒半根紫色的香,和自己的貼身物品。 燒到一半時,還要讓那女人喊出自己的名字。 然后,再燒那女人的指甲毛發(fā),燒出來的香灰放進香囊,讓那女人隨身帶著。 第二步是做試驗。 自己割破手指,如果那女人能感覺到痛,兩人就共運了;如果不能,則還要重復第一步。 第三步,對著畫像燒剩下的半根香,還有那女人的指甲毛發(fā),同時喊自己的名字,最后把剩下的香灰放進香囊里,讓女人隨身帶著。 這便完成了全部的轉換。 至此后,一切反噬到自己身上的厄運,都會被轉移到那女人身上。 爹和娘朝夕相處,做這些很方便,可問題的關鍵是…… 爹比他聰明很多啊! “如果是我?!?/br> 朱老二握了握拳頭,冷然道:“我就用陣做個籠,把娘困住?!?/br> 朱遠墨猛的抬頭,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朱老二。 看了好一會,他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又往山頂看過去,然后一骨碌爬起來。 “趕緊上山。” “大哥!” 朱老三神色微變:“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上山再說!” 朱遠墨大吼一聲,急匆匆地往山上走去。 兩兄弟不敢耽擱,趕緊跟過去。 雪天爬山,真真是要了三人的命,但就算是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朱老三,也不敢多哼一聲。 爬到山頂,三兄弟就跟死過去了一樣,倒在雪地里喘著粗氣,喉嚨里都是血腥味。 等緩過那股勁兒,三人相互攙扶著爬起來,一步一步往最頂處走去。 這山的最頂處,朱遠墨來過一次。 當時祖父去世,棺材選了吉時落葬,落葬的第二天,按京中規(guī)矩兒子、孫子要來墳前送飯。 爹就帶了他來。 送完飯,燒完紙,爹說天氣不錯,去山上瞧瞧吧。 到了山上,爹背手站了好一會,站到他腿都麻了,才說下山。 那時候他還沒開始接觸陰宅,也不懂好壞,只覺得從山上往下看,山峰連綿不絕,湖水一片碧色,視野說不出的開闊。 他還清楚的記得爹站的位置。 “就是這里?!?/br> 朱遠墨指指面前的大石:“爹就是站在這里看的,老二,老三,快,快把我扶上去?!?/br> 朱老二用袖子撣撣石頭上的雪,和朱老三一左一右,扶著大哥爬到大石上。 朱遠墨站穩(wěn)了,沒有急著去看,而是緩緩閉上眼睛,等心跳慢慢趨于平穩(wěn),再睜開眼。 眼前,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真真是天公不作美。 如果天氣好一點,應該能看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