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517節(jié)
晏三合心頭一驚:“你會死?” 朱遠墨:“是,畫完第三道符,我就會死!” 死寂! 讓人呼吸都喘不過來的死寂! 小裴爺都聽傻了。 不是他不明白,是這世道變化太快。 一眨眼,晏三合的血成了唐僧rou,而朱大哥還有六個月的命可活? 這,這,這…… 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兒? 李不言收起軟劍,沖晏三合抬了抬下巴,干脆道:“我不攔,你作主?!?/br> 晏三合眼錯不眨地看著朱遠墨,“你甘心?” 甘心為了朱家,連自己的命都賠上? 朱遠墨:“沒有別的路,我只有賭一把?!?/br> 賭晏三合的聰明; 賭父親并不真的想讓朱家死絕; 賭自己的運氣,沒有那么差。 “你的命對我毫無用處?!?/br> 晏三合輕輕闔了一下眼睛,“但我愿意陪你賭一把。” “晏姑娘……” 朱遠墨又驚又喜,喉結(jié)用力滑動幾下,竟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是朱家人,他為朱家死,死得其所; 但晏三合不是,她…… “不要浪費時間了,干活吧?!?/br> 朱遠墨死死的看著晏三合,轉(zhuǎn)過身用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淚,然后彎腰磕頭。 三個響頭磕完,他一字一句有力道:“晏姑娘,從今往后我的這條命就是你的?!?/br> 不等晏三合說話,朱遠墨從地上爬起來。 “晏姑娘,跟我來。” …… 夜色中。 晏三合跟在朱遠墨的后面,她身后是小裴爺,李不言最后。 一行四人,都沒有提燈籠,就這么在黑暗中走著。 越走,就感覺朱家的那些燈火,離他們越遠。 “畫符作法,要在秘境,秘境在屋子的東北角,這里除了爹和我們?nèi)齻€兄弟,沒有人能進來,連老總管都不行?!?/br> 晏三合:“這宅子從前呢?” 朱遠墨:“家主一代又一代,但秘境從來都是這里,一直沒變過?!?/br> 雖然身邊一個欽天監(jiān)高人,一個神婆,一個大俠,可小裴爺心里還是有些發(fā)怵。 “朱大哥,為什么這一路黑漆漆的連個燈都沒有?” “燈是明,與陰相克?!?/br> 朱遠墨朝身后看一眼,“晏姑娘,小心腳下,這一段都是碎石路,不大好走。” 李不言一聽這話,把小裴爺往身后一擠,手扶在晏三合的胳膊上。 晏三合:“為什么有碎石路?” “布陣擋煞用的。” 朱遠墨:“我們朱家的祖師爺是袁天罡,他老人家最擅長的有兩樣:一樣是風(fēng)鑒;另一樣就是稱骨算命?!?/br> 晏三合:“稱骨算命我知道,什么叫風(fēng)鑒?” 朱遠墨:“風(fēng)鑒就是光憑風(fēng)聲風(fēng)向,可斷兇吉。” 小裴爺忍不住感嘆:“厲害死算了?!?/br> 朱遠墨:“只可惜傳到我們這一代,風(fēng)鑒變成了一個傳說,朱家再厲害的人,也不會這一門手藝?!?/br> 晏三合:“這地方也是你們跟著朱老爺學(xué)手藝的地方?” “一半在我爹的書房,一半在這里,這里的時間更多一些?!?/br> 朱遠墨:“朱家兒孫,三歲啟蒙背天干地支,五歲入門拜見祖師爺,七歲一本周易就要倒背如流?!?/br> 晏三合:“這一行還是童子功?!?/br> “不僅是童子功,而且還要活到老,學(xué)到老,我爹沒有生病前,天天讀書到深夜,沒有一日荒廢的?!?/br> 朱遠墨說著,腳下一頓,指著前面黑漆漆的一處院子。 “晏姑娘,到了?!?/br> 第517章 請客 就算是在暗處,晏三合也察覺到這處院子很不起眼,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寒酸。 “進去之前,晏姑娘去趟如廁,一定要排干凈。” 朱遠墨手往邊上一指:“如廁就在那邊。” 晏三合:“為什么?” 朱遠墨:“人吃五谷雜糧,身上有一股濁氣,必須要把濁氣排干凈才行?!?/br> 晏三合:“你呢?” 朱遠墨:“我也要。” 小裴爺趕忙道:“那我們呢?!?/br> “你們不用?!?/br> 小裴爺“嘁”一聲,“那不巧了,我正好尿急!” 上完如廁,拿鎖開門,進院。 院里兩盞燈籠,被風(fēng)吹得七零八落。 進到正堂,朱遠墨拿火折子掌燈。 燈一亮,屋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間過分空空蕩蕩的屋子,根本沒有一點擺設(shè),只在正中間豎著袁天罡的牌位。 朱遠墨上前,從桌上拿起三根香,點燃,插進香爐; 接著又拿起三根。 三根點完,還有三根,一共點了九根香。 小裴爺用胳膊蹭蹭晏三合的,捂著嘴低聲問道:“人家要點九根,你怎么就一根?” 晏三合冷冷看他一眼:“一根是點給死人的。” 小裴爺灰溜溜的往后退了半步。 好吧。 當(dāng)我沒說! 九根香點完,朱遠墨進了西邊的廂房。 一進去,晏三合就感覺胸悶。 這屋里雖然沒有陣法,但一代一代傳承下來,其威力也不輸于陣法。 朱遠墨走到臉盆前開始凈手。 他洗得很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洗,洗完拿起邊上的白毛巾, 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 晏三合趁機打量這個屋子,布置的也很簡單,一個很大的書桌,桌上鋪著筆墨紙硯。 朱遠墨擦完手,就坐進太師椅里,從懷里掏出鑰匙,彎腰打開了最下面的那個抽屜。 從抽屜里拿出一張黃紙,用鎮(zhèn)紙壓住。 他開始磨墨。 那不叫墨,應(yīng)該是朱砂,比血還要紅。 他磨得很慢,嘴里還念念有詞,晏三合知道他念的是咒。 一通念咒,他把手指伸到嘴里,輕輕一咬,一滴血落進朱砂里。 “晏姑娘?”朱遠墨輕喚。 晏三合走上前,在原來手指的傷處用力一擠。 血落進朱砂的一瞬間,朱砂的顏色一下子暗沉了許多。 朱遠墨從筆筒里掏出一只細狼毫,將兩滴血與朱砂融在一起,融均勻了,便開始畫符。 他畫得很慢,每落一筆都似有千斤重。 晏三合已經(jīng)看不到了。 血落下的瞬間,她的人就倒下去,李不言守在她身后,一扶,一蹲,動作敏捷的把人背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