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309節(jié)
話落,兄弟倆視線輕輕一碰,又輕輕散開,吊著的一顆心,這時才算落下來。 李正家的死,除了警告杜府外,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保住母親。 保住母親,也就意味著她知情也好,不知情也罷,父親都不會再追查下去了。 這不光光是家丑不可外揚;更重要的一點,是不讓杜家得逞;不讓二房看笑話。 謝而立還有什么可猶豫的,立刻道:“老三,晏姑娘你負責(zé)看好,老太太負責(zé)哄好,余下的事情你別管,都交給我!” 老三手往前一攤,嘴里迸出兩個字:“銀子?!?/br> “你……” “那宅子我是厚著臉皮問明亭買下來的,花了整整三千兩呢!” 三爺劍眉一耷拉:“晏姑娘那頭,我也不能說破,還得裝著是從外頭租來的,一個月只收她九十兩的租金,得倒貼進去多少?” “九十兩都不該收!” 謝道之看了眼垂首立在門邊的謝總管:“就說我說的,讓賬房支四千兩銀子給老三?!?/br> “是,老爺!” 謝總管轉(zhuǎn)身的同時,余光掃了眼三爺。 小崽子何止會擺臉色說狠話,還能做狠事,讓晏姑娘出府另住這一招,簡直就是釜底抽薪,這根“薪”讓二房圖謀晏姑娘的算盤,徹底落空。 釜底抽薪嗎? 謝知非可沒想過這個詞。 他讓晏三合這么快搬出去,只有一個目的:護好她。 謝道之發(fā)話,賬房哪敢耽擱,一盅茶的時間,四千兩銀子就落到了謝知非的口袋里。 事辦妥,錢到手,謝知非屁股就坐不住,就想跟去別院瞧瞧,可惜屁股剛要抬起來,就被自家老爹叫住。 “老三,嚴(yán)如賢的事情,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一個老太監(jiān)跟我有個屁關(guān)系?” “小畜生!” 謝道之在心里低罵了一句,目光向大兒子看過去,“老大,你說說?” 謝而立清楚父親不會平白無故問這話,反問道:“父親可是覺得哪里不對?” 謝道之點點頭。 “皇上已經(jīng)連著好幾日,上完朝甩甩袖子就走,往常下朝總要召我們議事的,便是沒有家國大事,君臣之間也會閑話幾句?!?/br> 最近皇上不僅沒有召他們,連上朝都有些心不在焉。 謝道之捋了捋最近朝廷發(fā)生的大事,認定是嚴(yán)如賢那一樁事,讓陛下心神不寧。 謝知非聽到這里,有話要說:“前幾日,我夜里被叫出去一趟,嚴(yán)喜為嚴(yán)如賢求情,惹得太孫大怒,東西都砸了?!?/br> 謝道之一聽這話,額頭上滲出一層薄汗。 第312章 河澗 為什么謝道之額頭上會滲出一層薄汗。 那是因為嚴(yán)喜是嚴(yán)如賢調(diào)教出來的,一言一行最有分寸,否則不可能侍候在太孫身邊。 連他都不管不顧的要為嚴(yán)如賢求情…… 難道說嚴(yán)如賢真是冤枉的? 謝道之總覺得心里有些不踏實,“老三,錦衣衛(wèi)和三部聯(lián)查,查出了些什么?” 三爺心說我哪知道,“爹讓我在家歇著,我最近沒打聽這事兒?!?/br> 是! 你小子就忙著逛勾欄了。 謝而立瞪了老三一眼,又問道:“父親,陸大人上朝了嗎?” 上朝就好了。 “說是染了重風(fēng)寒,病得連床都起不了?!?/br> 謝道之搖搖頭。 “前兩天碰到你裴叔,皺著個眉頭向我訴苦,說太醫(yī)院已經(jīng)派出五位杏林高手,都沒治好陸大人的病,再這樣下去,他們都得卷鋪蓋走人。” 能不卷鋪蓋走人嗎? 陸大人的病治不好,就不能上朝; 不上朝,皇帝就不能逼他拿出嚴(yán)如賢yin亂后宮的證據(jù); 證據(jù)拿不出來,四九城人人皆危,連野心勃勃的漢王也只能匆匆忙忙回封地避一避。 謝知非感嘆,“爹,陸大人以一己之力,把整個四九城都攪得天翻地覆,他可以??!” 謝道之白了兒子一眼,“你也不看看他師從何人?” “他師從何人?” 謝道之眼中暗芒一閃,嫌棄的擺擺手:“得了,滾蛋吧,這事和你沒什么關(guān)系?!?/br> 謝知非巴不得滾蛋,一個躍身跳起來,二話不說拍拍屁股就走。 晏三合今日喬遷之喜,他得過去道個喜,不過道喜之前,還得先把老祖宗哄好。 走出書房,謝知非直奔濨恩堂,剛到半路,朱青匆匆忙忙追過來。 “三爺,那兩人打聽到了。” 謝知非心跳驟然加快。 …… 七月十九,謝府發(fā)生兩件事情。 頭一件事情發(fā)生在白天,靜思居的晏姑娘離府; 第二件事情發(fā)生在夜里,太太的陪房李正家的不知什么原因,落水身亡,據(jù)說撈上來的時候,身子都僵了。 太太看一眼,直挺挺的暈了過去,嚇得一眾下人掐人中的掐人中,喊太醫(yī)的喊太醫(yī)。 蹊蹺的事,與謝家一向交好的裴太醫(yī)沒有來,謝總管只是去外頭請了個郎中來給太太看病。 氣得太太病中垂死驚坐起,指著謝總管的鼻子就罵。 剛罵幾句,老太太拄著拐杖來了。 謝總管把老太太扶進去,揮退下人,掩上房門。 沒人知道婆媳二人關(guān)起門來說了些什么,只知道老太太一走,太太獨自在房里哭了半宿,從此稱病不出。 謝府的紛紛亂亂,晏三合一概不知。 這會,她正和李不言在小別院里散著步,消食的同時,順便將這個宅子的東南西北都看一遍。 越看,兩人越心驚。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后院甚至還有一片花園。 這樣一幢宅子,一年租金只有九十兩,哪個大冤種做這種虧本買賣? 就在這時,湯圓急匆匆追來,“姑娘,三爺來了,說有急事。” 急事? 那就是褚、唐 二人找到了。 “走,回去!” 一進院,就見三爺背手站在燈籠下,正打量著院子的景致。 聽到動靜,他緩緩轉(zhuǎn)過身,臉在燈籠的光暈中,靜謐,沉默。 世人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其實俊俏的男子在燈下看,也一樣。 四目相對。 三爺?shù)哪抗馓^厚重深刻,壓得晏三合不由自主的想挪開視線。 謝知非沒有給她挪開的機會,開口便道:“人找到了,咱們進書房說?!?/br> 晏三合:“湯圓,燒水上茶。” 水燒好,茶端上,謝三爺桃花眼一瞇,落在晏三合的身上。 臉還是那張臉,但眉梢眼角卻似乎舒展了一些,看來她對這個宅子是滿意的。 “朱青?!?/br> 朱青上前一步,按著三爺?shù)姆愿?,問,“晏姑娘,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一個。” “壞的?!?/br> 晏三合說出這兩個字,余光敏感地掃見謝知非的嘴往上勾起一點。 他笑什么? 笑你和從前一樣,好消息、壞消息總會先選壞的聽,丁點沒變。 謝知非端起茶盅:“朱青,那就先說壞消息?!?/br> “壞消息是,諸公子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br> 晏三合的反應(yīng)極快,“那么好消息是,唐爺還活著。” “是?!?/br> 朱青細細道來:“褚公子全名叫褚言停,先帝三十二年進士,中二甲第八名?!?/br> 晏三合問:“他什么時候去世的?因何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