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278節(jié)
“三爺,請說?!?/br> “是關(guān)于唐家宅子的事情?!?/br> 謝知非:“唐家的宅子在走馬街,五進五出的大宅子,抄家后過了幾手,如今落到了嚴如賢的手里?!?/br> 嚴如賢? 晏三合靜了一瞬:“三爺這么說,一定是去探過了?” “聰明!” 謝知非毫不吝嗇自己的夸贊:“昨兒閑來無事,讓朱青和黃芪去探了探。” “怎樣?” “相當?shù)拈煔??!?/br> 謝知非冷笑一聲:“宅子里安置著老太監(jiān)的一妻四妾,每個都是嬌滴滴的美人兒?!?/br> 一個太監(jiān)還娶妻納妾,也難怪要被彈劾。 晏三合問:“還有嗎?” 謝知非搖搖頭:“沒有了,就這些?!?/br> “小裴爺白天喝茶,三爺夜探唐家舊宅,兩位……” 晏三合頓了頓:“當真一點都不怕嗎?” 第278章 搬開 何止聰明,簡直就是玲瓏剔透。 什么也瞞不過她。 三爺淺淺笑道:“怕的要死,但明亭說,不能讓晏姑娘一個人單打獨斗,好歹要暗戳戳的幫襯著。” “好好的提我做什么?” 小裴爺瞄了晏三合一眼,臉紅了,“你別聽謝五十亂說,他這人的嘴巴……” “裴明亭。” “?。俊?/br> 晏三合看著他,眼里有微光:“人和人從根上就不一樣,你的根在上面,我的根在下面,別只看到皮囊,看不到別的?!?/br> 我是那么膚淺的人嗎? 你冤枉我。 小裴爺撇撇嘴。 “我這人朋友不多,就李不言一個,小裴爺如果不嫌棄,委屈一下?” “你,你這是說的什么話?” 小裴爺一個白眼翻過去,“什么委屈不委屈,我……” “多謝你!” 晏三合眼神明亮,帶著誠實的情緒,“水月庵的事,教坊司的事,還有唐家的事?!?/br> 小裴爺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手和腳都不知道要怎么擺了。 誰他娘的受得了這個? 一個孤傲的,冷清的、眼睛長在頭頂?shù)呐?,突然和顏悅色的對他說這些話…… 這不是用刀往他小裴爺心上戳嗎? 得,得,得! 小裴爺咬咬唇,心說反正我也沒戲,就不做垂死掙扎了,“謝什么謝,咱們倆是什么交情?” 小裴爺一拍桌子,氣宇軒昂道:“過命的交情!” 晏三合端起茶盅:“以茶代酒,祝小裴爺前程似錦,花開富貴?!?/br> “干了?!?/br> 小裴爺拿杯子一碰,一飲而盡。 飲完,只覺得渾身說不出的痛快,連日來的憋屈,煩悶,痛苦,煎熬都一掃而空。 晏三合半個字都沒有說錯。 人和人從根上不一樣,他小裴爺怎么混都可以,但家業(yè)還得實打?qū)嵉膿纹饋怼?/br> 裴家在他父親手上,沒有亂;在他手上,也亂不得,否則,他有什么顏面,去見裴家的列祖列宗。 人活著,不只為男歡女愛這一件事,撞了南墻不回頭,那不是癡情,而是蠢。 “明亭。” 謝知非拍拍他的肩:“今兒晚上,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br>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裴爺一臉嫌棄地揮開這人的手,把頭湊過和他新認的晏meimei說話。 謝知非也不惱,身子懶洋洋地往后一靠,眼神一偏,正對上李不言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有種感覺,這根攪屎棍應(yīng)該什么都知道了。 沒錯,這就是他謝三爺?shù)闹\定而后動。 第一步,先把裴明亭這塊絆腳石挪開。 這挪,還得挪得有點水平,有點智慧。 明亭和他是好兄弟,兄弟兩同時喜歡上一個姑娘,說好聽點是眼光一致,說不好聽,是他偷窺兄弟的心上人。 古往今來,多少男人為了女人,與兄弟反目成仇。 見色起意,見色忘義不是他謝三爺?shù)淖雠?,他要一手抱美人,一手摟兄弟?/br> 于是,他掩下了自己的心事,不緊不慢地等著裴明亭碰個頭破血流,等著兩人面對面把話說開。 這樣,石頭才算是真正搬開。 第二步,是謝家。 謝家怎么擺平,他也有初步的打算,最關(guān)鍵的一點是晏三合心中要有他。 兩情相悅,再加上晏祖父對謝家的恩情,老太太和父親才有可能點頭應(yīng)下。 不能急,謝三爺在心里對自己說。 這事就像繡娘手里的針,得慢工出細活,一針一線都落到了實處,就不怕繡不出個花好月圓來。 想到這里,謝三爺主動對上李不言的眼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李不言回他一記冷眼,加外鼻子里呼出的兩道冷氣。 老狐貍! 我就不對三合挑明,就把話悶死在肚子里,我倒要看看,你謝三爺接下來要怎么做! …… 接下來幾天,謝三爺只做了一件事—— 每天和李大俠一道翻墻出門,然后各自往茶坊去;夜里再一道翻墻回來,在靜思居小坐上片刻。 別人不知道三爺?shù)挠靡?,李大俠一清二楚:他這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晏三合,三爺不光嘴是甜的,心也是實的。 很好! 謝三爺,請繼續(xù)保持下去! 可惜,一連幾天,都沒有打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嚴如賢的案子三司還在查,皇帝是保人,還是拿人,沒有流出丁點意思,朝堂上的人在觀望,書生們嗅著風聲,也一個個閉上了嘴巴。 轉(zhuǎn)眼就到了七月十三,三爺生辰的前一日。 這日傍晚,靜思居來了位誰也料想不到的客人。 晏三合看著面前的吳氏,神色淡淡。 如果不是念著三爺?shù)臒嵝模菓械门c吳氏這樣面對面,寡淡地坐著。 吳氏靜靜地呷著茶,半晌才艱難開口,“我今兒過來,是想和晏姑娘說幾句交心的話?!?/br> “太太,請說?!?/br> “姑娘在府里住了些日子,多少也聽說一些事情。” 吳氏聲音一哀,“若不是老太太護著,大爺、三爺有出息,我這太太的位置早就易了人?!?/br> 晏三合皺眉。 “我這人沒讀過書,就是個睜眼瞎,嘴又笨,也不會說話,什么本事也沒有,比不得那些讀過書的人,會說話,會做人。” “太太想說什么?” “晏姑娘,我沒有壞心。” 吳氏眼淚泛出來:“我就想老太太好好的,老爺好好的,兩個哥兒也好好的,還有晏姑娘在我們家,也好好的?!?/br> 晏三合沒有說話。 “從前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晏姑娘大人有大量,別與我計較,我也不往外頭去,也不知道外頭的天地,是什么天地。” 吳氏謹記著李正家的話,對晏三合拼命示弱,拼命討好。 “以后姑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我再不多說一句話?!?/br> 晏三合聽到這里,總算是明白過來,吳氏這一趟,是專程向她賠罪的。 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