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275節(jié)
趙亦時坐不住,起身打開窗戶。 立秋將至,夏風(fēng)帶著涼意撲面而來,將書房令人窒息的氣息一卷而空。 “若真如此,事情便不大好?!彼粗股p聲道。 三爺和小裴爺知道事情不好在哪里。 春闈三年一考,嚴如賢插手的不知道是哪一屆的考試,而太子曾做過一回春闈的主考官。 “先帝二十三年的時候,也曾出過一樁春闈舞弊之事,當(dāng)時的主考官是唐岐令?!?/br> 趙亦時聲音發(fā)沉:“據(jù)說也是與宮里太監(jiān)內(nèi)外勾結(jié)。” 謝知非瞄了裴笑一眼,“懷仁,你詳細和我說說先帝二十三年的那樁舞弊案?” 趙亦時轉(zhuǎn)過身,無奈道:“我就知道這么多?!?/br> 小裴爺本來還盼著他能多漏出幾句,“案卷都沒見過?” 趙亦時搖頭,“牽扯到前太子,事兒太敏感,據(jù)說這樁案子連同前太子的巫咒案的案卷,都封印起來了,憑他是誰,都不允許查閱。” 完了! 我牛皮吹大了! “這事你們兩個聽過就忘,千萬不要再提起?!?/br> 趙亦時伸出一根修長手指,指了指宮里的方向:“是那一位的逆鱗,半點都提不得,誰提誰死!” “誰,誰想提啊。” 裴笑嚇得心砰砰跳,趕緊把話岔開。 “得了,得了,不說這些杞人憂天的事。對了,那天花魁,懷仁你贏了還是敗了?” “贏了!” 小裴爺:“那快說說,花魁的滋味如何?” 第275章 翻墻 “只聊了聊詩詞歌賦,并未如何。” “你這是暴殄天物!” 小裴爺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我都替你臊得慌?!?/br> 你還好意思替我臊? 趙亦時朝謝知非遞了個眼色,“小裴爺,誰瞞著二老,跑謝家去提親了?” 落井下石的事情,三爺最喜歡做,“懷仁你說漏了,他還帶了個王媒婆呢!” 趙亦時:“這事臊不臊?” 謝知非摸摸鼻子:“他不臊,我臊?!?/br> 小裴爺:“……” 趙亦時:“對了,五十,人晏姑娘是怎么回他的?” 謝知非:“晏姑娘說‘請府上長輩出面,帶著媒人,挑個黃道吉日,拿著拜帖再來?!?/br> 趙亦時:“說人話?!?/br> 謝知非:“說人話就是——滾蛋吧,別禍害我了?!?/br> 戳心啊! 裴笑在心里“呸”一聲,“謝五十,做人要厚道,嘴上要積德,小心報應(yīng)到你頭上?!?/br> 謝知非一愣,“媽……的……” 裴笑剛一占上風(fēng),就得意洋洋,“你叫爹的也沒用。” 謝知非一腳踹過去,“姓裴的,你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裴笑機靈閃開:“姓謝的,你比茅坑里的石頭還不如,我雖然臭,但是硬,你硬嗎?” 謝知非足足愣了好一會,才明白這小子在挑釁他身為男人的尊嚴。 能忍嗎? 才怪! 謝知非一邊卷衣袖,一邊沖趙亦時嚷嚷:“懷仁,你閃開點,拳頭不長眼,小心誤傷友軍?!?/br> 小裴爺沖趙亦時伸出一只手,“懷仁,救我,這狗畜生要咬人,我才是你的友軍!” 趙懷仁沉了一晚上的嘴角弧度,徹底揚起來。 然而在他看不到的時候,三爺與小裴爺?shù)淖旖菂s沉了下來。 兩人暗戳戳地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擔(dān)心。 …… 靜思居里。 李不言慢慢揉著晏三合的傷腳,問:“感覺怎么樣?” “還疼?!?/br> “正常反應(yīng),以后每天我都替你揉一下,保證你再過半個月,就能在地上活蹦亂跳?!?/br> 李不言嗅嗅鼻子,“沈太醫(yī)的跌打膏果然是好的,好幾天了,這膏藥味兒還這么濃?!?/br> 一抬頭,發(fā)現(xiàn)晏三合虛著兩只眼睛,魂兒不知道飛去了哪里。 還能飛到哪? 多半是在想靜塵的事唄。 李不言輕輕把她的傷腳放下,起身吹滅燭火,剛要躺在竹榻上,忽的臉色一變,沖到窗邊,猛的一推窗,厲聲喝道:“誰?” 四目相對。 某個人嘿嘿干笑:“我,有事?!?/br> “小姐,窗外有個采花賊說有事。” 李不言重新把燭火點上,“放進來,還是不放進來?” “不用放。” 謝知非走到窗戶邊:“就幾句話?!?/br> 這話聽著很有幾分委屈。 晏三合撐著坐起來,“不言,給三爺?shù)贡瓬厮??!?/br> 這便是請他進來的意思。 謝知非從窗戶輕輕一躍,在屏風(fēng)外坐下,也不等李不言把溫水倒過來,便低低開口。 “剛剛得了個消息,二十三年那樁舞弊案的案卷,被封存了?!?/br> 怪不得大半夜的,他要翻墻進來。 “三爺大話說早了? “是!” 晏三合一怔。 她其實是故意想刺他一下,卻不想他坦坦蕩蕩應(yīng)了一聲“是”,這就好比拳頭伸出去,打在了棉花上,有力都沒處使。 “還有一個消息?!?/br> 謝知非接過李不言手上的溫水,喝一口,嗓音浸了水,一下子柔軟起來。 “據(jù)說也是與宮里的太監(jiān)內(nèi)外勾結(jié)?!?/br> 也? 晏三合十分敏銳道:“除了唐岐令外,還爆出過別的春闈舞弊?” 謝知非說一個“也”,就是故意勾著她往下問,好順勢說出嚴如賢的事。 晏三合聽罷,再坐不住,“不言,你抱我去屏風(fēng)外頭?!?/br> 李不言打橫把她抱到外面。 晏三合坐定,對上謝知非的目光:“嚴如賢的事,幾分真,幾分假?” 她穿著單衣,黑發(fā)散在耳邊,氣質(zhì)不再是冷冷清清,一下子變得溫溫淡淡。 謝知非想錯開目光,又有些舍不得,“真假不知道,但無風(fēng)不起浪,這事你心里有個數(shù)。” 晏三合這些日子在靜思居養(yǎng)傷,一座高墻,隔著兩方天地,外頭的天地是什么樣,她根本一無所知,更別說是關(guān)于宮里太監(jiān)的事。 此刻,她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謝知非和裴明亭這兩個人,對她化念解魔起了何等重要的作用。 季老太太的心魔,如果不是他們兩個在一旁幫襯,出人又出力,她不可能解得那么快。 靜塵的心魔也是。 地位的高低,決定了視線的高低,她一個孤女,能女扮男裝混進教坊司,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探得云端的事。 “三爺?!?/br> 她略笑笑:“有個稱呼我想送給你?!?/br> 他望著她,目光溫柔卻重而有力,“什么?” 晏三合抿了下唇,“謝好人。” “一個消息就讓謝風(fēng)流,謝紈绔變成謝好人了?” 他故意右手握成拳,低低咳嗽一聲,“晏姑娘,做人不能太現(xiàn)實?。 ?/br> 晏三合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