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198節(jié)
謝知非二話不說,腿一彎,乖乖跪了。 長兄如父。 對于謝知非而言,謝而立這個兄長雖然是半路得來的,但卻比真正的嚴父,還要對他負責。 母親的蠢,是老太太都承認的,為了避免兒女長于婦人之手,大哥五歲啟蒙時,父親就把人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大姐則交給老太太。 輪到三爺?shù)臅r候,教導他的重任就落在了謝而立的頭上。 謝而立對這個病歪歪的兄弟可沒有什么溺愛之心,該打打,該罵罵,寧可打完罵完自己一個人關(guān)起門來后悔,也絕不手軟。 謝知非永遠記得自己魂剛落下來的第一個月。 每個深夜,大哥總是偷偷摸摸的來,趴在他床前,一守就是一夜。 淮左已死,可三爺?shù)娜松€長。 他想:我得替他活下去,哪怕是為著床前趴著的這個人。 “謝知非,杜依云的事情,你有什么話要說?” 連名帶姓的叫,就代表大哥是真怒了. 謝知非收斂神色,認真道:“大哥,甘蔗沒有兩頭甜,總是要舍棄一頭的,太子居長居嫡,是正統(tǒng),更是萬民所歸?!?/br> “現(xiàn)在是舍棄的時機嗎?” “不是!” “為什么不是?” “季家的案子剛剛結(jié)束,漢王那頭不會善罷甘休,必定有所動作。這個時候舍棄,是給謝家樹敵?!?/br> “老三,看來你沒糊涂啊!” “但是大哥。” 謝知非抬起頭。 “杜依云再過幾個月就滿十七,十七歲的大姑娘正是談婚論嫁最好的時光,既然兩家不可能,何必再拖著她?” 謝而立冷笑,“你這是婦人之仁?!?/br> “大哥,男人之間的廝殺,拿矛也好,拿盾也好,都是男人的事,別扯著人家姑娘家?!?/br> 謝知非吸一口氣:“我和她相交一場,這點底線我得給她?!?/br> “那是她求之不得,心甘情愿的?!?/br> “那就更不行?!?/br> 謝知非聲音低下來,“糟蹋什么都可以,人的真心不能糟蹋?!?/br> “你……” 謝而立氣得七竅生煙,“你可知道父親因為你的這一舉動,要……” “要什么?” “要多生出多少事!” 謝知非垂下頭,不說話。 “老三啊!” 謝而立的聲音暗沉低啞,“謝家錦衣玉食地供著你,不是讓你肆意妄為的,別忘了你身后還有一大家子人?!?/br> 謝知非張了張嘴,喉嚨里卻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跪一個時辰,好好反省自己錯在何處?” 謝而立扔下這句話,頭也未回的甩袖而去。 書房里安靜極了,一絲風也沒有,可謝知非的耳朵卻有風聲鶴唳。 大哥,對不住了。 晏三合的性子,同情女子,對男子嚴苛,若不和杜依云交割干凈,我在她那頭就是負心漢。 她絕對不會出手相幫。 弟弟我任何事情都能以謝家為重,唯有在鄭家案子這件事上,沒有的商量。 正想著,朱青匆匆走進來,“爺?” 謝知非抬頭:“何事?” 朱青蹲下去,“太孫請你和小裴爺過去?!?/br> 這么晚? “可是病了?” 朱青點點頭。 “在別院?” 朱青又點點頭。 謝知非二話不說,撐著朱青的肩站起來,“走?!?/br> “萬一被大爺知道,爺沒有跪滿一個時辰……” “怕什么,爺回來補!” …… 別院里。 裴笑已經(jīng)等在二門那邊,見謝知非匆匆來,苦笑著上前打招呼,“嘿嘿,真巧,又見面了。” 謝知非不理會這人的不正經(jīng),“請?zhí)t(yī)了嗎?” 裴笑:“我爹剛走?!?/br> 謝知非:“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裴笑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謝知非眉頭一下子皺起來,“又挨打了?” 裴笑點點頭,道:“真不知道那位怎么想的,對著誰都是一張和善的臉,唯獨對自個兒子,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br> “別發(fā)牢sao,走,進去看看?!?/br> 兩人走到廂房,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面而來。 趙亦時側(cè)臥在塌上,裸著上半身,下半身搭著一條薄毯,正對著他們兩人淺笑。 謝知非走過去,伸手在他額頭一探,竟燙得嚇人。 “怎么燒起來了?” 趙亦時撥開他的手,指著對面新添的一張竹榻,答非所問,“陪我說說話?!?/br> “病了就好好歇著,說什么話?!?/br> 嘴上這么說,屁股卻坐了下去,還把裴笑也拉坐下來,“跟你說個事兒?!?/br> 趙亦時點頭,示意他說。 “我今兒個和杜依云徹底說開了?!?/br> “喲,舍得了?” “什么舍得不舍得,我心沒在她身上過。” “她怎么說?” “哭了?!敝x知非:“阿彌陀佛,都是我的罪過!” 裴笑沖趙亦時笑道:“我也跟你說個事兒?!?/br> 趙亦時:“我不記得你有姑娘喜歡啊?” 裴笑翻了個白眼:“就不允許我喜歡人姑娘??!” 趙亦時看向謝知非:“他動春心了?” 謝知非冷笑:“不是春心,是一顆發(fā)sao發(fā)賤發(fā)浪的心?!?/br> “浪個屁!” 裴笑笑罵,“我覺得我和她還是很有戲的。” 趙亦時好奇,“哪家的姑娘啊,能被我們小裴爺相中?” 裴笑害羞:“你認識的?!?/br> “誰?” “就是那個晏神婆。” 趙亦時黑深的眼睛淡悠悠地瞄向謝知非。 謝知非劍眉一挑,“懷仁,你就坦承說吧,他有沒有戲?” 趙亦時認真的想了想,“小裴爺?” “嗯?” “改個名吧?!?/br> “改啥?” “裴賤!” 謝知非再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還有臉笑!” 裴笑撲過去,掐住他的喉嚨,謝知非艱難的伸出一只手,掙扎道:“懷仁,救我!” “救?” 裴大人呲著牙,“那是不可能的了,說吧,今兒晚上從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