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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166節(jié)

    “我想,大概因為胡三妹她從小就是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性子野,無拘無束的人吧?!?/br>
    季陵川怔怔的。

    這真是那個連大字都不識一個的老太太嗎?

    為什么聽上去那樣的陌生,那樣的……

    不可思議!

    “季府抄家的當(dāng)晚,我們見到了陳媽,見到陳媽后,我們連口氣都沒有喘,馬不停蹄的直奔南寧府。”

    晏三合想著那些驚險的過往,忍不住閉了下眼睛。

    “在南寧府,我們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找到吳關(guān)月的兒子吳書年,吳關(guān)月在兵敗后的四個月,就郁郁而死。

    其實吳書年也已經(jīng)是將死之人,但不知道是不是你母親在暗中保佑,我們在他死之前,終于找到了你母親一半的心魔?!?/br>
    季陵川的眼睛驟然瞪大,幾乎要瞪出眼眶。

    “一半,怎么只有一半?”

    第167章 坦承

    晏三合冷冷地看了季陵川一眼。

    “你不應(yīng)該問一下,你母親這一半的心魔是什么嗎?”

    “我不想知道。”

    季陵川偏頭啐掉口里的血沫,眼睛赤紅。

    “我只想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她另一半的心魔,讓她不再禍害季家兒孫?!?/br>
    “我卻必須要告訴你?!?/br>
    晏三合口氣非常堅定。

    “你母親一半的心魔是吳關(guān)月?!?/br>
    “我猜也是?!?/br>
    季陵川對老太太有說不出的怨對。

    “明明進了季家,明明錦衣玉食,明明是有夫之婦,卻對一個十惡不赦的男人念念不忘,愚婦,愚婦?。 ?/br>
    “季陵川,吳關(guān)月并非十惡不赦,若真要有個比較……”

    晏三合臉上露出nongnong的嘲諷。

    “十個你父親季春山,也比不過他一個?!?/br>
    季陵川呼吸一窒。

    “至于你……”

    晏三合再度冷笑。

    “以你的品性,自然是給吳關(guān)月提鞋都不配?!?/br>
    “你……”

    季陵川氣得幾乎要嘔出一口血來。

    “現(xiàn)在你母親的心魔還剩下一半,這一半心魔解不出來,死的不只是一個季十二,接下來我要問的問題……”

    晏三合伸出手,又一次揪住季陵川的前襟。

    “你必須老老實實,沒有半點隱瞞的回答我,否則以老太太的心魔,你們季家必定斷子絕孫,一個都活不成?!?/br>
    仿佛一道天雷從季陵川腦門劈下來,劈得他五臟六腑,四經(jīng)八脈沒有一處不痛的。

    真要斷子絕孫,他還有什么臉面去見季家的列祖列宗?

    他抖著身,顫著音,“你問。”

    晏三合松開手,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翻涌的情緒往下壓一壓。

    “老太太真正搬到竹院是什么時候,如果你記不得,可以回憶一下當(dāng)年京城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你們季家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季陵川神色十分茫然。

    晏三合看著他,緩緩又道:“又或者,她跟你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我,我想起來了?!?/br>
    季陵川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老太太真正搬進竹園是在……就在鄭家慘案發(fā)生后的幾個月?!?/br>
    晏三合:“你確定?”

    季陵川點點頭,然后又飛快的搖搖頭。

    “不對,應(yīng)該是鄭家案子的兇手,確定是吳關(guān)月父子以后?!?/br>
    晏三合變了臉色,又問了一遍,“你確定?”

    季陵川手重重的拍了下柵欄。

    這一下,他算是徹底想起來了。

    “剛開始,老太太聽說鄭家的案子后,只是唏噓感嘆了幾天?!?/br>
    “她唏噓感嘆什么?”

    “可憐啊,造孽啊,罵是哪個畜生做出這么喪盡天良的事情?!?/br>
    “后來呢?”

    “后來查出兇手是吳關(guān)月父子后,她就常常打聽,甚至還跑來問我?!?/br>
    “問你什么?”

    季陵川怔怔地看著晏三合,思緒拉出很遠。

    那天應(yīng)該是他的書房。

    他書房里還有客人。

    老太太就這么匆匆忙忙地闖了進來。

    整個季府都知道,季府大老爺、二老爺?shù)臅渴墙兀退闳?、四弟過來,都得事先派人通報一聲,更何況是內(nèi)宅女眷。

    他當(dāng)時臉就掛了下來,只是頂著一層孝道,并且當(dāng)著客人的面不好發(fā)作。

    他走過去,問她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顫顫巍巍地問道:“老爺,鄭府一族的滅門慘案,當(dāng)真是大齊國的吳關(guān)月父子做的嗎?”

    他皺眉:“母親問這個做什么?”

    她不僅沒有回答,反而又問道:“朝廷沒弄錯吧,怎么可能是吳關(guān)月父子呢,他們是大齊國的人,咱們四九城哪能讓大齊國的人跑進來?!?/br>
    他一聽這話,簡直怒從心頭起。

    婦道人家,打聽朝政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質(zhì)疑朝廷官員的判案?

    傳出去,豈不是要給同僚笑掉大牙?

    他毫不客氣地呵斥道:

    “母親安安分分過日子就行,朝堂大事你不懂,更無需懂。若母親實在閑著無事,就從外頭叫幾個戲子來家里唱唱戲。”

    話說得不夠重,他又補了一句。

    “或者去西山的寺廟里住幾天,念念佛,靜靜心,少管那些不該管的閑事!”

    她唇一動一動,又想說話,又不敢說話,兩只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他最恨她做出這副無辜又可憐的模樣,聲音一壓,冷冷道:“母親還有其他事情嗎?”

    “沒了,沒了,你忙吧,你忙你的。”

    她聽得懂他每一句的言外之意,轉(zhuǎn)過身,柱著拐杖一步一步往外走。

    他沒等她走出院子,便甩甩袖子,回了書房。

    季陵川聲音沙啞,“晏姑娘,我哪知道她和吳關(guān)月有那么一層關(guān)系?。 ?/br>
    晏三合:“她后來還向你打聽過嗎?”

    季陵川搖頭,“老太太是個知趣的人,拒了一次,她就不可能再湊上來問第二次?!?/br>
    晏三合:“二老爺那邊呢?”

    季陵川:“沒聽我二弟說起過。而且二弟和我是一條心,老太太那頭但凡有點什么事,他都會跑來和我說?!?/br>
    晏三合:“然后,老太太就搬去竹院住了?還是這中間又發(fā)生了些什么事情?”

    季陵川想了片刻,“沒有了,沒有什么事了?!?/br>
    “不對吧!”

    晏三合:“我聽陳媽說,老太太年紀(jì)大了,管得有些多,你們兩個大的都是養(yǎng)在嫡母跟前,豈是受她管的?”

    季陵川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晏三合。

    晏三合冷笑一聲。

    “陳媽這個話絕對是話中有話,只是她是個下人,說話做事極有分寸,已經(jīng)習(xí)慣了給主子留情面?!?/br>
    季陵川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沒有瞞,都是些小事,我沒把那些小事放心上?!?/br>
    “什么小事情?”

    “她,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糊涂了,還是嫉妒我嫡母,話里話外總讓我和我二弟離張家遠一點?!?/br>
    離張家遠一點?

    離張家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