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23節(jié)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晏三合可以想象出這一封又一封的信傳到祖父手中,他是怎樣的痛不欲生。 可他沒有倒下,他還能讀書,還能畫畫,還能用足跡走遍云南府的山山水水。 由此可見,他的心結(jié)不是他們。 不是他們,又會是誰? 會不會是那個讓晏家被抄的下作門客。 但如果是他,又怎會是難以開口的? 這仇明明白白的擺在晏家和祖父的心口上啊。 晏三合生平第一次,感覺到那個和藹可親的老頭兒,其實(shí)和她隔了十萬八千層的肚皮。 一層肚皮一個秘密。 老頭兒,你真正的秘密在哪里? 謝知非并沒有走遠(yuǎn),雙手抱胸以一個十分慵懶的姿勢,盯著不遠(yuǎn)處的晏三合。 她就這么倚墻坐著,暗夜的風(fēng)吹起她的單衣,她絲毫沒有凍得瑟瑟發(fā)抖。 為什么呢? 謝三爺徹底看呆了。 這姑娘是少根筋還是怎么的? 她怎么就不覺得冷呢? …… 謝府。 太醫(yī)剛走,謝道之就躺不住,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謝總管忙上前扶住,“老爺?” 謝道之推開他的手,虛弱道:“大爺回來了?” “剛剛回府。” “叫他過來。” “是!” 片刻后,謝而立已經(jīng)站到謝道之跟前。 “父親?” “你讓老三跟著去了?” “是?!?/br> 謝道之遲疑片刻。 “光讓老三跟著還不夠,咱們家也得動起來,否則……” 謝而立想著季家的事,“父親,怎么個動法?” “沒想好?!?/br> 謝道之把臉埋進(jìn)掌心,“我腦子里一片亂?!?/br> “父親先別急,這事已然這樣了,咱們就得朝前看?!?/br> 謝而立安慰道:“明兒還要早朝,您先……” “不好了,老爺。” 謝總管突然推門進(jìn)來,“老太太燒起來?!?/br> 謝而立大吃一驚,“裴太醫(yī)呢?” “已經(jīng)走了。” “怎么突然燒起來?” “剛剛還好好的?!?/br> 謝道之一拍床沿,“拿著帖子再去請裴太醫(yī)來?!?/br> 謝總管:“是!” “父親先歇著,我去老太太那里看看……” “老大!” 謝道之一把抓住兒子的手,臉色發(fā)白,“你說,會不會是報(bào)應(yīng)來了?” 謝而立尾椎骨頓時升起一股寒氣。 “應(yīng)該不會吧,不是還有幾天的時間。” “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有什么一定?” 謝道之有氣無力,“萬一提前了呢?” 謝而立:“……” 足足過了好一會,父子二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他們聽見各自的心跳—— 砰! 砰! 砰! …… 晨曦的光,一點(diǎn)點(diǎn)透出來。 晏三合揉了揉坐麻的腿,等腿上的麻勁過了一點(diǎn),才走出巷子。 城門還沒開,但出城的馬車已經(jīng)開始排隊(duì)。 她跟在隊(duì)伍的最后面。 不遠(yuǎn)處,謝知非摸著下巴,“你們說,三爺我是臉皮還再厚點(diǎn)呢,還是動點(diǎn)歪門邪道?” 朱青一臉“爺,你饒了我吧”的神情。 丁一認(rèn)真思考了會,“歪門邪道吧,爺?shù)哪樒ひ呀?jīng)夠厚的了,也沒見管用!” 謝三爺手指沖丁一用力點(diǎn)幾下,扭頭沖朱青道:“扣他一個月月銀。” 朱青:“好!” 丁一:“……” 謝三爺不去看丁一快苦出水來的臉,正要走上前,余光一掃,卻見謝總管邁著兩條肥腿,直向他奔來。 “出了什么事?”他神色一變。 謝總管神色間掩飾不住的驚慌。 “三爺,老太太回去就病倒了,裴太醫(yī)說兇險?!?/br> “什么叫兇險?” “裴太醫(yī)文縐縐的說了一大堆,我也聽不明白,大爺說讓三爺抓緊點(diǎn)?!?/br> 謝三爺心頭一跳,“你的意思是……” 謝總管點(diǎn)點(diǎn)頭。 謝知非當(dāng)下愣在原地,面沉似水,季家的倒霉好像也是從哪個生病開始的。 “大爺還有什么話?” “大爺讓三爺凡事自個當(dāng)心?!?/br> 謝知非眼睛一睜,當(dāng)機(jī)立斷道:“朱青、丁一?” 二人忙上前:“爺?” 謝知非:“準(zhǔn)備出發(fā)。” 丁一手沖著晏三合背影一指:“那她呢?” “你不是讓爺用歪門邪道嗎?” 謝知非:“爺聽你的話。” 丁一:“……” 丁一:那我被扣的月銀呢? 謝知非快步走到晏三合面前,掏出腰牌,往前一舉。 “五城兵馬司辦案。” 他嗓音暗啞,但整個城門口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晏三合,你跟我走一趟吧?!?/br> “……” 晏三合愣了一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胳膊已經(jīng)被一只大手拽住。 “得罪了!” 謝知非把人拽出隊(duì)伍,一直拽到城門口,沖守城門的侍衛(wèi)又一舉腰牌。 那些人一瞧是謝府三爺,趕緊把厚重的朱門往邊上拉開。 朱青趕著馬車穿過城門,又“吁”的一聲勒住韁繩,停在路邊。 謝知非一指那車,“上車?!?/br> 晏三合沒動,低頭看了眼胳膊上的鬼爪子,眼神兒帶著勾刺。 “這么急,你們謝家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