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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被她裝到了[無限] 第216節(jié)

    見大家都沒有補充的點,姜厭說起第二種死亡條件。

    “這里很可能是一個精神污染,或者說,人設污染類副本?!?/br>
    “從沈歡歡和虞人晚的情況來看,大家應該在某些事情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本能反應,這是人設帶來的,那么合理推理,隨著我們在這個場內時間的拉長,我們的本能反應會越來越多?!?/br>
    “我們會越來越像自己的人設,也不再會觸發(fā)答題。”

    “到時這個副本將不再是答題類副本,而是純粹的沉浸式副本?!?/br>
    虞人晚遲疑道:“姜姜的意思是,當我們完全適應能量場給我們捏的人設,徹底成為副本里的角色后,我們會死?!?/br>
    “有概率,”姜厭點頭,“就和精神污染掉san值,直至清零一樣,當我們完全忘記自己到底是誰,我們很可能會成為副本里的新角色。”

    沈笑笑托腮想了想,十分自信道:“我肯定會記得自己是沈笑笑的!”

    “那可不一定,”瓶瓶撇撇嘴,“你當沈笑笑才17年,但是你可以當這個人設七八十年?!?/br>
    “當你完全融入這個世界,你還能記得哪個是真實的自己嗎?——沈笑笑說不定就是你做的一場夢。”

    沈笑笑一梗,佯裝憤怒地拍起桌子:“臭瓶瓶,你不要打擊我自信心!”

    瓶瓶把臉別開:“幼稚?!?/br>
    姜厭沒管兩人的斗嘴,徑直提出了第三種可能:

    “既然要在這里活這么多年,那我們的人設大概率是成長型人設,只有沉浸代入進去,才能理解她是怎么改變的,從而正確答題,而這種情況會加深我們對真實自己的模糊——但一切都有例外,假如我們直到走完人設線,都還記得自己只是在場內演戲呢?”

    “能量場會放我們出去嗎?”

    “我覺得不會,”瓶瓶說得很直接,“上支隊伍帶隊的蓬萊觀主是個老奶奶,年齡已經很大了,活得久,對自己的認知也更深刻,如果只是在這里活了幾十年,我覺得她不會忘了自己是誰,其他人我不確定,但她絕對不會?!?/br>
    姜厭:“所以這個副本很可能會重啟,或者采取輪回模式。”

    “能量場只是不會設置必死條件,但并沒有對通關時間的限定,因而如果開啟輪回模式,讓一個人在場內不斷成為固定人設,那她的真實人格就成了她輪回里的一站,由此活數(shù)百年,總有一天會忘記自己是誰?!?/br>
    沈笑笑:“……”

    她努力理解了下姜厭的意思,說話都變得有些磕巴了:“可這不就是在拖死我們嗎?”

    “這背后靈怎么作弊呀!”

    姜厭搖了搖頭:“所以應該有其他掙脫能量場的方法,只是需要我們自己去找?!?/br>
    “否則就只會在能量場里不?;?,不停成為原來人設,不停成為新鮮人設,最后忘記自己。”

    房間里陷入很長久的死寂。

    沈歡歡不免想起其他人的遭遇:“那該多絕望啊,真的好絕望啊…”

    她試圖去共情之前所有人的遭遇,輕聲道:

    “如果不去想,我就可以在這個副本里實現(xiàn)永生,但只要去想,就會發(fā)現(xiàn)我的人生只是一場接著一場的戲?!?/br>
    “我知道這場戲遲早會結束,卻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br>
    “我知道我們都會死,但不知道那天什么時候到來?!?/br>
    “如果真相就是這樣——”沈歡歡的聲音突然放得很低,“真的不會絕望到自殺嗎?”

    姜厭立即敲了沈歡歡的腦袋一下,打斷了她隨時隨地都可以開始的共情。

    “以上都是沒多少根據的推測?!?/br>
    “說不定真實情況要好很多,”姜厭說道,“總之大家先在這個副本里湊合活吧,先活個幾年,看看什么走向?!?/br>
    眾人:“……”

    誰用“年”來形容副本時間啊!

    “算了,這都是我們自己選擇的,”瓶瓶從凳子上跳了下來,她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了,迫切想要吃飯。

    她說道:“這個副本的時間模式在一開始就告訴我們了,但我們還是選擇進入正式能量場?!?/br>
    “雖然當時沒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背后靈的確給出明確線索了,還給了我們退出的權力?!?/br>
    “所以現(xiàn)在也怨不得人家把時間線拉得這么長?!?/br>
    *

    瓶瓶的話沒有什么問題。

    這是個在一開始就給出選擇權的能量場,既然是自己愿意進來的,就相當于接受了一切運行模式。

    【此處生死難料,是禍非福?!?/br>
    能量場現(xiàn)在只是在貫徹入場前的這句提醒。

    是禍非福。

    飯菜已經上齊了,有個十四五歲的男孩來叫幾人吃飯,出門后,他說自己叫林小堂,是平時負責跑腿的奴仆,走到樓梯拐角了,他友好地叫住姜厭和沈笑笑,說下午會帶著兩人熟悉平時需要干的活,蕭叢也在這方面要求嚴格,不能有任何偷懶的地方。

    姜厭提到蕭叢也剛才安排的任務:“我下午要洗副班主的衣服。”

    “蕭班主提過了,”男孩說道,“以后你負責洗兩位班主還有燒春師姐的衣服,穿灰衣服的洗學徒們的衣服,到時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阿姨和你們一起,她洗戲服,戲服難洗,你們千萬別上手,弄壞了要被罰的?!?/br>
    沈笑笑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灰衣服,知曉了自己的分工,連忙應好。

    現(xiàn)在除了沈笑笑和瓶瓶,三人的主要接觸對象都很明白了,姜厭與蕭叢也,沈歡歡與呂燒春,虞人晚與奚決云。

    沈笑笑和瓶瓶還尚未觸發(fā)答題,但沈笑笑的主要接觸對象應該就在戲園里了,瓶瓶會被安排去其他地方,到了地方后她或許才會觸發(fā)答題。

    吃飯的地方在內廳二樓,這地方平時是貴客聽戲的地方,地方不大,不過三五個桌子。

    “有的老爺不喜歡和平民百姓坐在一起,覺得他們身上臭,沒資格和他看一場戲,就會花高價進入內廳?!绷中√玫吐暯o眾人解釋這地方的用處。

    姜厭問:“羚仁村里有多少個這種老爺?”

    林小堂不假思索伸出手,伸出五根手指:“五個?!?/br>
    “燒春師姐給我們講過,羚仁村除了這些老爺們,其他都只是穿得好些的流民,有的老爺要點臉,干腌臜事前還會問問對方看法,有的老爺壓根不要臉,看到好看的流民當天就會拖拽回去?!?/br>
    “就比如王老爺,”林小堂露出厭惡的表情,“他上個月還是八房姨太太,這個月?lián)屃巳齻€漂亮女人回家,他家里還是八房姨太太?!?/br>
    沈笑笑糾正道:“你數(shù)錯了,是十一房!”

    林小堂壓低了聲音:“沒數(shù)錯,就是八房,有一房被折磨死了,一房上吊了,還有一房偷跑了,那偷跑的平日里表現(xiàn)得特別善妒,還打壓其他房,王老爺?shù)靡獾靡?,覺得自己是個香餑餑,結果那人竟然找準時機跑了。”

    “王老爺氣得半死,讓人在村里和后山找了半個月,也不知道跑沒跑出去?!?/br>
    “總之咱們就在戲園里好好呆著就行,兩位班主都特別好,不會虧待咱們的?!?/br>
    說到這兒,林小堂看向姜厭,意有所指道,“你別看蕭班主看起來兇,平日里我們被客人欺負了都是她出面,她還特別愛干凈,每次吃飯前都要來來來回回擦三遍桌子,所以衣服上的鼻涕…”

    姜厭連忙打住了對方的話:“好好好。”

    林小堂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白凈的臉蛋滿是贊許:“你知道就好,你看起來就是個聰明的?!?/br>
    “…….”

    姜厭:“謝謝你的認可?!?/br>
    師父們有師父的一桌,學徒們有學徒的一桌,姜厭坐在仆從那桌上,左邊坐著狼吞虎咽的沈笑笑,右邊坐著林小堂,是絕佳打聽戲園信息的好時機,于是她扒拉了半碗飯后,趁林小堂舉杯喝水的時候,詢問起戲園在村里的地位。

    “平日里有很多客人鬧事嗎?”姜厭抿了下唇,“我沒處理過這種事情,有些害怕。”

    “有,但是不多?!?/br>
    林小堂悄悄翹起手指,隔空指了方敘語一下:“那是方老爺?shù)亩鹤?,方老爺大兒子早年出了事,不能有孩子,方老爺就兩個兒子,所以…”

    “戲園背后有方家?!苯獏捔巳?。

    林小堂點點頭:“對,不過這事也挺麻煩的,方老爺不滿咱們很久了,他覺得唱戲丟人,三師父讓他在村里抬不起頭,要不是三師父態(tài)度很堅決,方家傳宗接代又全靠著三師父,方老爺早就對戲園動手了。”

    但方敘語不可能唱一輩子戲。

    方老爺也遲早有耐心耗盡的一天。

    更甚者,為了讓自己兒子回歸“正途”,最便捷的方法其實就是毀了戲園。

    因而戲園看似安定,其實也只是亂世中的浮萍,隨時可能被水淹了。

    姜厭一邊思考,一邊往嘴里夾菜。

    因為大家都被餓狠了,所以這頓飯吃了很久,在饑餓本能的驅使下,沈笑笑不停往自己嘴里塞著饅頭,基本沒碰rou和菜,畢竟那些東西都沒有饅頭充饑。

    姜厭的胃也被餓得發(fā)酸,雖然知道吃太多一定會難受,甚至可能下不來床,但她根本無法打斷自己夾菜的動作。

    吃了兩碗飯后,蕭叢也皺著眉走了過來。

    “你們是餓死鬼投胎么?”

    姜厭捧著飯?zhí)鹉?,蕭叢也把她手里的碗抽走了,轉頭吩咐林小堂:“監(jiān)督這五個,再多吃一口就打死?!?/br>
    說完她對著奚決云微微躬身,甩開紫色衣袖,轉身回了屋。

    奚決云這時也吃完飯了,她現(xiàn)在卸下了戲服和濃妝,露出淺淡的,沒有任何攻擊性的眉眼。

    她給人的感覺就是淡,清白的臉,淺色的唇,穿著月白色的長衫,看誰的表情都一樣。

    她平靜地看向瓶瓶:“已經安排好了,吃完飯你跟著林小堂去花街,找月娘?!?/br>
    瓶瓶下意識點頭。

    但點頭后,她反應了幾秒,琢磨出點不對勁來,她問到:“花街是賣花的地方嗎?”

    奚決云:“那一條街都是開門接客的妓?!?/br>
    瓶瓶腦子瞬間陷入空白。

    奚決云大概也明白瓶瓶在想什么,緊接著便補充道:“月娘不一樣,你去了就知道了?!?/br>
    “我不會害你?!?/br>
    方敘語詳細解釋起來:“月娘是個奇女子,她一直想要個meimei,半年前她收留了一個流民,但那個流民看不起她,偷偷聯(lián)系上王老爺,跟著走了,后來不堪其辱上了吊?!?/br>
    “大師父已經安排好了,你去了就知道了,你會喜歡她的?!?/br>
    瓶瓶本身也沒拒絕的權利,而且被兩人這么一說來了興趣,咕嚕咕嚕灌了兩口水就要跟著林小堂走。

    林小堂本身也吃飽飯了,他在衣服上擦擦手上的油,要拉瓶瓶的小手。

    瓶瓶迅速把手背在身后。

    林小堂臉蛋一紅,他又在衣服上使勁擦了擦。

    “你還是讓我牽著吧,外面正趕流民呢,人多了容易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