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被她裝到了[無限] 第6節(jié)
一路無言,通往蠶村的只有一條路,因為夜里山里潮濕,小路泥濘不堪,每一步都要吞掉鞋跟。姜厭穿著程光帶來的登山鞋,因為不太合腳,她很快就落在了隊伍的最末。 姜厭扭過頭,視線在山間白霧掃過,似乎想看清霧里的細節(jié)。 “霧里有什么東西嗎?” 有人忽然問道。 姜厭轉(zhuǎn)過頭,“沒有。” “我也覺得,我剛剛用了張符,并沒有生效,所以霧里應(yīng)該是沒有東西?!鄙驓g歡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哪種鬼怪,希望它還沒在村里作亂?!?/br> 姜厭:“我也希望。” 沈笑笑小聲催促,“先別嘮了,都看不見大部隊啦?!?/br> 沈歡歡應(yīng)了一聲。 三人稍稍加快步伐,說著“看不見”,其實也就是追幾步遠的事情。只是霧太濃,兩米外就看不見人了。 在眾人走得精疲力盡的時候,王保民終于停下了步子。 “到了?!?/br> “可是到了,”程光長舒一口氣,往王保民跟前湊了湊,“哪呢,我沒看見村子啊?!?/br> 沈歡歡打開了手里的手電,四周照了照,“在那兒?!?/br> “喏,你看那里的石頭?!?/br> 程光順著光亮望去,一個人頭大小的石頭倒在不遠處,“蟲村”兩個大字刻在上面,用的是紅色油漆。 程光念了出來:“蟲——村?” 王保民:“是蠶村。村里沒外人來,漆掉了就沒補。” 程光胡亂點頭:“都行都行,啥名字都行。大哥,趕緊帶我們進村吧,晚上濕氣重,我們老師膝蓋又不好,白天怎么幫你們看蠶種啊?!?/br> 沈笑笑也想起幾人這次的身份,附和道:“是啊,我們老師可厲害了,身體倍值錢?!?/br> 大概也擔(dān)心“專家”的身體狀況,王保民的步伐明顯加快了,很快,他把幾人帶到村頭一棟兩層小樓面前。 他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聽見里面?zhèn)鱽砹死先说穆曇簦骸罢l?。俊?/br> “年叔,是我?!?/br> 門被從內(nèi)打開,里面走出來一位六七十多歲的老人。老人佝僂著身體,披著個軍綠色的厚棉襖,手里提著盞油燈, “這么多人啊?!崩先说吐暱人灾?,看向王保民身后的六人。 “嗯,個個很能說,一路說個不停。”王保民道。 程光覺得自己被吐槽了,并且有證據(jù)。 老人似乎想笑一下,但密集的咳嗽聲把他的笑容壓了下去,只剩下一臉病容。 天冷霧重,他沒再多說,低聲道:“我是這里的村長,村子好久沒來外鄉(xiāng)人,只收拾出一個房間,頂多住三個人,其余人…咳咳,保民,你帶著他們回家趕緊休息吧?!?/br> 王保民看向六人:“誰去我那?” 大家面面相覷。片刻,沈笑笑問道:“村長爺爺,房間里是一張床嗎?” 村長點頭。 沈笑笑走到姜厭旁邊:“jiejie,你和我們一起怎么樣?” 一邊說著,她一邊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歡歡。 姜厭無所謂:“好啊?!?/br> 于是分配就定了下來,三個女生住村長家,三個男生住王保民的家里。 村長提著那盞搖搖晃晃的煤油燈,轉(zhuǎn)身朝屋里走去。沈笑笑連忙跟上,見兩人走得慢,她還催促了兩聲,“快點啦,我都要站著睡過去了。” 村長給三人送進房間后,叮囑了幾句夜里風(fēng)大記得關(guān)窗,便離開了。 屋內(nèi)一片漆黑。 沈笑笑摸索著打開手電,照了照房間。這個房間很是老舊,說是收拾過,其實墻角和燈旁都滿是蜘蛛網(wǎng),屋子里還有一股讓人難受的味道,很像放久了的白rou發(fā)膩發(fā)酸的味兒。 “姐,還開燈嗎?”沈笑笑大致看完屋子后,問沈歡歡,“也不知道頭頂這燈還能不能用,燈罩都發(fā)霉發(fā)黑了。” 沈歡歡搖了搖頭:“算了,老人家大概心疼電,剛才還點著油燈呢?!?/br> 沈笑笑聳肩:“也是哎,那油燈可真有年代感?!?/br> 說完,三人再次用手電大致照了照房間,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后,沈笑笑打了個哈欠,坐在了床上。 沈歡歡:“趕緊睡吧,已經(jīng)很晚了。” 沈笑笑應(yīng)了聲,關(guān)掉手電,爬上床窩在了墻邊。她讓出了兩人的位置,“我實在忍不住了,先睡了?!?/br> “你們也趕緊睡啊。” 大概是真的困極,沈笑笑窩在那里后,很快就沒了聲。沈歡歡有些無奈地上前,把被子給沈笑笑蓋好,又關(guān)了直播。 忙完這些,她看向姜厭,商量道:“你在最外側(cè)睡可以嗎?笑笑睡覺不老實,喜歡踹人。” “可以?!苯獏掽c頭。 兩人摸著黑簡單洗漱了一下,先后上了床。 姜厭剛躺好,屋外就刮起一陣大風(fēng),不知道什么東西被吹得站不穩(wěn)腳,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她順著窗簾縫隙往外看去,白茫茫一片,就像雪。 也像雙胞胎姐妹的膚色。 沈歡歡有些睡不著,她翻了兩次身后,劃開手機,透過手機屏微弱的光亮去看周圍,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姜厭正在看自己。 一眨不眨的,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玩意。 沈歡歡小聲:“在看什么?” 姜厭:“你的膚色,像雪花?!?/br> 沈歡歡辨認了下姜厭的神色,輕聲道:“我和笑笑的直播間,叫白化?!闭f完,她很突然地笑了下,“我很喜歡雪,謝謝?!?/br> 姜厭神色不變:“不客氣?!?/br> 沈歡歡有些局促地抿了下唇,“沒嚇到你就好,”她小聲問姜厭:“你是剛注冊的通靈師嗎?以前沒在網(wǎng)站上見過你?!?/br> 姜厭心想自己沒有注冊過,也根本不是通靈師,但她還是“嗯”了一聲。 沈歡歡:“笑笑性格比較大大咧咧,本來應(yīng)該討論一下怎么睡的,結(jié)果她挑了床里側(cè)先睡了…下次你先挑吧?!?/br> 姜厭對視上沈歡歡:“最外側(cè)不是更容易跑嗎?” 沈歡歡微微一愣,片刻,她發(fā)出有些悶的笑:“也是?!?/br> 笑完,她輕聲催促:“趕緊睡吧,明天還要查這里能量紊亂的原因,這幾天我和笑笑會盡量帶著你行動的?!?/br> 姜厭想了一會兒,正想旁敲側(cè)擊一下怎么調(diào)查,卻聽到身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她扭頭看去,對方已經(jīng)睡得很沉了。 姜厭也跟著閉眼睡去。 半小時后,姜厭忽然睜開了雙眼。 大概是因為白天睡了太多,她一直沒醞釀出睡意,結(jié)果就在剛才,她聽到了水聲。 那聲音起初很像涓涓的細流在山間流淌,但由于水道越來越多,細流逐漸分成無數(shù)更加細小的分支,最終在某一點,悄然墜落于地。 ——“滴答?!?/br> 為了參加這個節(jié)目,姜厭看了幾本恐怖小說,她幾乎立刻就想到“天花板上的狗”那個故事。 孤身在家的女子因為夜晚莫名的水聲,而驚恐地把手伸向床下。每一次,她深愛的狗都會舔舐她的掌心,女子在不斷的舔舐中感受到安撫的力量,然而第二天清晨,她在天花板上看到了早已被吊死的,鮮血流干的狗。 所以現(xiàn)在的水聲也會是血嗎? 姜厭的眼珠緩緩轉(zhuǎn)動,窗外的霧已經(jīng)散去了,巨大的月亮高高掛在樹枝上,冷色的光落在屋內(nèi),屋內(nèi)的一切都像被罩了層紗。 她先是看向了左側(cè)。沈歡歡與沈笑笑都在床上,胸腔起伏平穩(wěn),明顯還活著。 所以水聲不是她們的血。 那么床下會有躲著的“狗”嗎? 姜厭沉默片刻,把手垂向了床底。 “………” 的確有。 第6章 油脂 濕潤的,黏膩的,令人不安的觸感。 姜厭迅速收回手:“誰?” 但房間一片死寂,除了呼吸聲什么都沒有。 “滴答。” 水聲再次傳來,但姜厭沒有管,她借著月光看了眼自己的手。 略顯蒼白的指尖上,此時沾了層水漬,像是被細密舔過。姜厭回憶了半秒剛才的觸感,否定了這個說法,她翻身下床,徑直掀開了垂到地面的床單。 果然,床底并沒有狗。 也沒有舔舐人指尖的人。 不知道從哪來的水,正從床底慢慢地往外滲,姜厭剛才就是碰到這流動的薄薄一層溫?zé)嵋后w,觸感極似被舌尖舔過。此時,微弱光亮下的液體泛著一層光,裹挾著不知名的碎屑與毛發(fā),散發(fā)著一股誘人的味道。 很香,是油脂。 可是床下為什么會有油?姜厭皺著眉彎腰往床底看去,視線所及處,幾滴油正從床下最內(nèi)側(cè)的墻體滲出,量很少,像墻體出的汗,滴答一聲落在地上。 姜厭是第二次見類似場景,墓里最不缺的就是棺材與尸油,尸油滲出棺木的場景她見過不知道多少回,但那味道極臭,遠沒有現(xiàn)在這個來得香。 姜厭有些好奇這是什么油了,她繞到沈笑笑那側(cè)正準(zhǔn)備近距離看看,身旁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翻身聲。 “姜厭?”是沈笑笑迷迷糊糊的聲音。 姜厭收回眼,看向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