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李聿喊了?他一聲，“爸。”

    李景山腳步停下，回頭看他，“怎么了?？”

    李聿垂下眼，手指蜷縮在?兩側(cè)，淡淡說，“注意身體?！?/br>
    李景山一怔，倏地笑?了?：“知?道，上樓去休息吧?！?/br>
    李聿點?了?點?頭。

    -

    看著黑色轎車駛?cè)胍股?，李聿?原地站了?幾分鐘，跟虞青筠和任巖打了?聲招呼，然?后才回房洗漱準備休息。

    走到房間門口?，李聿注意到房門上一直貼著的那張紙，被人?撕下。他盯著干凈如新的房門，還有點?兒不?習(xí)慣。

    思及此，李聿將目光轉(zhuǎn)至旁邊房門緊閉的房間。他沒能從門縫處看到房間內(nèi)亮起的燈，因而在?手機上給?虞夏發(fā)了?條消息，問她是不?是睡著了?。

    發(fā)完，李聿等了?兩分鐘，沒等到回復(fù)，又補充地給?她說了?一句：「我先去洗澡了??！?/br>
    隔壁房間，李聿消息發(fā)來的時候，虞夏是真?在?睡覺。

    吃過晚飯回房間洗完澡后，虞夏本想等李聿從他外婆家回來再睡，可一躺上床，精神放松下來后，她不?知?不?覺地便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虞夏拿起枕頭旁邊的手機看了?眼，微信里有李聿一小時前發(fā)來的幾條消息。她愣了?下，猛地從床上坐起。

    把房間的燈打開，虞夏揉了?揉惺忪的雙眸，思考不?過三?秒，便給?李聿回了?信息：「我睡著了?。」

    消息發(fā)出，李聿秒回：「要不?要繼續(xù)睡？」

    虞夏瞪大眼：「你還沒睡？」

    李聿實話?實說：「感覺你半夜會醒。」

    看到這句話?，虞夏輕輕地眨了?下眼，隨即從床上爬起。

    走出房門之前，她先去了?趟浴室。頭發(fā)被睡得亂糟糟的，虞夏拿起梳子整理了?一下，余光瞥見洗漱臺上放置的，她十八歲生日時沈樂橙送給?她的粉色唇蜜時，她掙扎幾秒，拿起擰開，然?后對著鏡子，將唇蜜均勻地抹上唇，讓唇部看上去滋潤柔軟。

    做完這一切，虞夏壓了?壓自己怦怦亂跳的心?臟，走出浴室，走出房間，然?后敲響隔壁房間的門。

    沒等里面的人?出聲，虞夏推開門進去。

    聽到動靜，李聿從書桌旁回頭，目光筆直地看向她。

    兩人?視線交匯。

    虞夏手握著門把，眼眸忽閃忽閃地，“……你剛洗完澡？”

    她聞到房間里清冽的薄荷味。

    李聿穿著休閑短褲和淺白色的t恤，身形清瘦，靜靜地凝望著她，輕輕嗯了?聲：“不?睡了?？”

    虞夏搖了?搖頭：“暫時不?睡了??！?/br>
    李聿挑唇，正要抬腳往她走近，虞夏先出聲：“等一下。”

    李聿頓住。

    下一秒，虞夏把房間里的燈關(guān)了?。

    明亮的房間陷入昏暗，只有窗邊有一抹皎潔的月色透進房間。

    李聿有點?兒摸不?準虞夏套路，站在?原地注視著她，嗓音微沉，“怎么把燈關(guān)了?？”

    “……你別問?！庇菹牟?會承認，她是因為緊張，不?小心?關(guān)了?。

    關(guān)都關(guān)了?，她也沒有想要再把燈打開。

    她深呼吸著，慢吞吞地挪動步伐朝李聿靠近。

    漆黑的空間里，感知?會放大。

    李聿能感受到虞夏的靠近，他在?心?里默數(shù)，她還有幾步，就?要到自己面前。

    下一瞬，虞夏真?真?實實站定在?他面前，“李聿?！?/br>
    她嗓音輕顫，喚他名字。

    李聿喉結(jié)滾動，低低答應(yīng)：“我在?。”

    虞夏忽視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磕巴道：“我是來找你要畢業(yè)獎勵的?！?/br>
    李聿借著窗外月色看她，看她染上了?紅暈的雙頰，目光變得深邃：“我猜到了??！?/br>
    “……”

    房間內(nèi)又有幾秒的靜默。

    在?虞夏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時，李聿循循善誘：“想要的獎勵是什么？”

    虞夏抬眼，再一次對上他漆黑晶亮的眼眸。

    她心?臟跳動劇烈，到嘴邊的話?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要直接說自己的畢業(yè)獎勵是要一個男朋友嗎？還是再委婉一點?？

    可是都畢業(yè)了?，她好像也沒有委婉的必要吧。

    虞夏還沒想好到底要怎么開口?更合適，李聿突然?道：“還沒想好的話?，我能先提我的畢業(yè)心?愿嗎？”

    虞夏：“?。俊?/br>
    她呆了?呆，明知?故問地說：“是什么？”

    李聿輕笑?地盯著她，朝她走近。而后，他彎腰，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我的畢業(yè)心?愿是——”

    他直勾勾盯著虞夏，一字一句告訴她，“我想當?虞夏的男朋友，可以嗎？”

    虞夏呼吸微停，沒有想到他會先把這句話?說出口?，“你……”

    “我什么？”李聿打斷她，“你還沒有回答我，可不?可以？”

    虞夏心?跳漏了?一拍，在?李聿呼吸更近距離落在?她臉上時，緊張地說：“可以可以！”

    當?然?可以。

    聽到她的回答，李聿沒忍住，悶笑?出聲，“好，我知?道了?。你說一遍可以就?行，我聽得見?！?/br>
    “……”虞夏羞窘，深深覺得他在?取笑?自己。

    驀地，李聿抬手捏了?捏她鼻尖，壓著嗓音的笑?意：“我的心?愿說了?，你要的畢業(yè)獎勵，想好了?嗎？”

    提到這，虞夏有點?兒委屈，“你把我想要的畢業(yè)獎勵說完了??！?/br>
    李聿挑眉，倒也不?算意外。

    他壓了?壓眼瞳里浮現(xiàn)出來的笑?意，身體往她這邊靠近，和她鼻尖相貼，“那……要不?要換一個畢業(yè)獎勵？”

    虞夏眼睫顫動，下意識舔了?下唇，“換……換成什么？”

    注意到她的動作，李聿一笑?，嗓音沉沉道：“換這個。”

    黑夜中，他雙手捧住十八歲少女的臉，虔誠地吻上她的唇。

    那一刻，少男少女的心?跳值達到頂峰，余音顫動整個青春。

    第46章

    鼻尖相抵, 雙唇相貼的剎那，李聿的手有點兒發(fā)抖，虞夏亦是?, 她身體?緊繃得不像樣，手臂垂在大腿外側(cè), 完全不知道該怎么cao作。

    一開始，確實如此。

    漸漸地, 似乎是察覺到虞夏的不抗拒，李聿薄唇微動，在虞夏唇上吮了一下?。

    而后?, 他往后撤開。

    兩人呼吸在封閉地空間交匯, 交錯。

    六月上旬, 開著?空調(diào)的房間, 虞夏覺得有點?兒熱, 她羞赧抬眼, 撞進李聿那雙幽深的眼睛里。

    他還在灼灼地注視著?她。

    無?聲一霎, 虞夏嘴唇微動，伸手拉了拉李聿的衣擺，“要不要……再親一下?？”

    她好?像有點?喜歡和李聿接吻。

    聽到她的請求, 李聿輕笑出聲：“遵命。”

    第一次親她, 他不敢太過火, 怕她不喜歡。但虞夏主動提，李聿哪有不滿足她的道理。

    第二次親吻，李聿無?師自通地舔上她的唇，在她柔軟的, 沾染著?蜜桃味道從唇上吸|吮。

    這個吻持續(xù)的時間，比第一個要長很久很久。

    分開時, 兩人都有些?呼吸不暢。

    虞夏的臉紅了，耳朵紅了，甚至脖子?也泛起了紅暈。李聿比她稍微好?點?，可仔細去看，他耳根子?也是?紅通通的。

    平緩了一會?呼吸，李聿低頭，蹭著?虞夏的臉頰，聲音又低又啞，“虞夏，你是?故意的嗎？”

    “？”

    虞夏的腦袋還處于暈乎乎狀態(tài)，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李聿斂睫，將人輕輕地擁入懷里，“不能?再親了?！?/br>
    再親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虞夏眼睫一動，隱約知道他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

    她耳廓微熱，側(cè)著?臉貼在李聿胸膛。隔著?單薄的t恤，她聽見李聿跳動過快的心臟聲。

    和她的好?像。

    兩人面對面擁抱，在漆黑靜謐的房間里，傾聽著?起伏的，互相回應(yīng)的心跳聲。

    這一晚的時間好?像被無?限拉長。

    -

    虞夏不記得自己是?幾點?回房間睡覺的，她再次清醒的時候，是?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多。

    看到床頭柜上的鬧鐘顯示，虞夏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