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歡/嫁給紈绔世子爺 第48節(jié)
她的目光漸漸落在謝夫人曼妙的背影上,由影判人,想必女子的氣質(zhì)非俗,也可想見謝師極愛自己的夫人,能畫的如此美得讓人心悸。 只是不知謝師死后,謝夫人如何了。 夏風(fēng)輕拂,燭火一搖,杯盞在謝夫人的衣角上落了點陰影。 楚引歌突然覺得這一幕好熟悉,她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唇齒間的微澀感讓她想到了那天在天語閣喝醉后,那個閣主也給她灌了茶,爾后將她倒掛在肩上,進入暗室前,她看到掛在墻上的那個母女的背影。 母親的袖中也有似陰影的一角,但那不是影,而是...... 她將杯中的茶一口飲盡,轉(zhuǎn)身從柜內(nèi)拿出劍師父給的面紗,手指卻不住的顫抖,影落在畫上,像飄飛的蝴蝶。 是了,那母親垂袖下露出了一角,她的衣袖內(nèi)藏著的是蝴蝶面紗。 那蝶紋,她沒記錯的話,和她手中的一模一樣。 而劍師父曾說過,這是小師妹給他的,小師妹每回下山,都會用這面紗遮顏,也曾給過他一個,就是眼下這幔。 楚引歌咽了咽口水,也就是說,謝昌的夫人是劍師父的小師妹?! 她突然悲從心來。 劍師父醉酒那回,說他的小師妹死了,死了啊。 怎么會是如此結(jié)局呢,楚引歌不愿相信,她懷疑是自己記錯了,這種感覺很強烈,她得去天語閣確認(rèn),那謝夫人的衣角肯定不是蝴蝶面紗,肯定是她記錯了。 她當(dāng)機立斷,收起畫卷,戴上蝴蝶面具,換上一身干練盡爽的夜行衣,在房脊上健步如飛,直奔華思樓的后門而去。 三扣兩敲,依然是水影開的門。 還沒待楚引歌開口,就聽對方說道:“貴主,天語閣已從半月前閉閣了?!?/br> “閉閣?”楚引歌詫異,“那閣主答應(yīng)的我的兩月之約豈不作廢了?” 她可是犧牲了色相,還主動勾了男人的手指,才費勁拿到的《賞蓮圖》,這黑心閣主怎么說不干就不干了?! 水影笑道:“貴主勿惱,閣主有言,在十月初六會靜待姑娘來,姑娘想知道的一切,那一日均會有答案?!?/br> 看來想知道謝夫人是不是小師妹一事,今晚是沒有著落了,只有等到十月初六,她倒是再仔細(xì)看看。 楚引歌正欲要走,但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地問上一句:“水姑娘,你們這天語閣如此賺錢,為何要閉閣?” 水影臉上的玉兔面具泛著柔和的笑意,她溫柔地看著楚引歌:“閣主說,他已經(jīng)找到要找的人了。” 楚引歌走出了很久,才想到,既然那閣主已是閉閣,想必是不忙了,那何不與他說將兩月之期往前提? 她又返了回去,卻發(fā)現(xiàn)那懸在檐下的燈籠,已全數(shù)滅了燭火。 她從未見過這兩盞燈火被滅,想必水姑娘也已下值,她將拍門的手又收了回來,咽了咽口水,罷了,還是不要麻煩人家了。 十月初六就初六罷。 但不愿意麻煩他人,就會麻煩自己。 楚引歌在第二日下值后的馬車上,已覺察到了這一點。 看著半月不見的男子,一身鴉青色素面刻絲直綴,眉如墨畫,眼瞼下的清灰都不復(fù)再,比之前更甚神清朗潤,眸底含笑,有幾分灼人。 她有些說不出口,大婚夜分房睡,似是殘忍了些。 白川舟見她一直盯著他,眼眉輕挑:“小夫人想我了?” 雖模樣更清越好看了些,但不要臉的程度還是一如既往。 楚引歌呷了口茶,掩飾慌亂:“爺別胡言。” “你剛剛分明是一副要將我拆骨入腹的眼神,”白川舟坐了過去,與她靠近幾許,懶懶地笑,“終于把持不住了?” “……” 與此同時,馬車遇小石塊,顛簸起伏了幾下。 只聽世子爺從喉間溢出一聲笑,上下打量著她:“想不到夫人竟喜歡刺激的?!?/br> “行罷,”他歪著頭看她,慢悠悠道,“夫人想先拆我哪里?” 他的語調(diào)似笑非笑,神情慵懶,修眸稍提,帶著任由她造作的暗示。 怎么……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楚引歌抿了抿唇,這哪是要拆他,分明是他要拆她,拆她的心防。 為了防止他得寸進尺,這冷水到了不得不潑的地步。 “咳,世子爺”,楚引歌轉(zhuǎn)身,對上他的視線,“我有事想跟你說?!?/br> 白川舟看她肅然,心中已對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了然幾分,輕笑了聲:“行,說罷,爺聽著?!?/br> “爺,十月初六我睡西廂,你睡東廂,可好?” 她倒是直接,什么都不繞,就那么干脆地說之于口。 白川舟直盯著她幾瞬,見她面不改色,坦坦蕩蕩,心中竟有點悶堵,她就這么不想和他一起過洞房花燭?連個借口都不屑于找? 雖然他知道這日子是他定下的,但他本想著只要她說出任何一個理由,無論多離譜,他都會答應(yīng)她分房睡。 反正那晚,她還是跟他待一塊。 無非是換了個閣主身份和她待一夜罷了。 可這姑娘滿臉就寫著“就這件事”的磊落光明樣,他突然有些好氣,輕嘖道:“楚引歌,你聽聽這是人話么?” “大婚夜你就要和我分房睡?” 楚引歌看他面色暗沉,想著這盆水果然潑得不輕,喉間被一噎,好像是過分了些。 她軟了聲音,隨意扯了個借口:“爺,我得適應(yīng)適應(yīng),畢竟我從來沒和男子一同生活過,心怯驚惶……” 她的聲色一軟,便如同出谷黃鶯,圓轉(zhuǎn)自如,如風(fēng)拂楊柳,聽得人心都往下塌陷。 楚引歌還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擺,一下又一下。 嗯?! 她還撒嬌……白川舟恨不得將心都捧給她,正欲答應(yīng),卻見她抬起了他的右手,在他的修腕上套了圈紅繩,上墜著一只精致的木雕小舟。 他長睫低垂,看著那只小舟輕晃,心軟得一塌糊涂。 “這紅繩是我之前去天佑寺求的平安繩,住持開過光,我看爺總是受傷,有這紅繩應(yīng)當(dāng)能穩(wěn)當(dāng)些?!?/br> 楚引歌見他一直低著頭,看不清眸底的情緒。 這還不行么?! 看來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 她咬了咬唇,小指勾了勾他的掌心,聲色軟軟糯糯:“夫君,行不行???” 那落于手心的撓勾,似沾了水的羽毛輕輕掃蕩,酥酥癢癢。 但都不及她的那一聲甜糯的“夫君”,白川舟的腦子一轟。 他雙手捧起她的臉,對上她的視線,漆眸黯深了幾許,喉結(jié)微滾,說出的話已冒著啞火:“棠棠,再喚一次?!?/br> 作者有話說: 棠棠:手鏈白送了,手心也白勾了,早知道第一招就先用這個了…… 世子爺:今天好賺! 第38章 命給你 ——“棠棠, 再喚一次?!?/br> 他的聲色低且啞,漾入耳畔,帶著不可名狀的魅欲, 燙得楚引歌的耳朵一陣酥麻。 她看向他, 她能感受到他的掌心炙熱, 將她的臉也灼燒了起來, 但也能察覺到他的小心,似在捧著一易碎的琉璃,那般輕柔。 這樣的珍重感, 讓引歌鴉羽般的長睫忍不住顫了顫。 “小夫人, 你的臉燙到我手了。” 他又開始賴皮了,明明是他的掌心先將她燙灼的。 但他說完這句后,楚引歌確實感受到了比之前更炙的面熱。 白川舟低笑著松了手。 她以為他要放過她了, 卻未想他的掌心挪到了她的腰間,她的呼吸一滯。 見他緩緩俯身,輕咬著她發(fā)紅的耳廓, 含糊不清:“乖, 再喚一次?!?/br> 不知是被他低蠱的那聲“乖”,還是被他齒尖的輕磨所震顫, 楚引歌似被雷擊, 整個人都僵著不敢動。 她不自覺地就抓住了白川舟放在腰側(cè)的皓腕:“爺......” 想說讓他別這樣, 可他卻打斷了她要說的話:“像剛剛那般叫我?!?/br> 他的語氣帶著些許霸道, 還有一絲輕哄, 讓她再喚他一次夫君。 溫?zé)岬臍庀姙⒃诙? 泛著潮乎乎的濕, 楚引歌的后脊?jié)L過一片麻意, 自己的身子在發(fā)軟,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也從未有過如此的慌亂。 她清晰地感覺到了失控,指甲不自知地深深掐進他的皮膚里。 馬車已經(jīng)停駐了幾息,但他的齒依然未松。 似乎唯有依他所言,才能將止住這樣的失控,楚引歌的嬌唇微啟,輕聲囁喏:“夫君。” 話宣之于口,她一愣,不敢相信這是從自己喉間溢出的聲色,圓轉(zhuǎn)嬌媚,她怎么會發(fā)出這樣的聲音? 可他依然沒放開她,她甚至感到白川舟落在耳廓的力道似還加重了些,她有些羞恥。 他的鴉青,她的墨綠,兩道衣擺糾葛。 明明這車廂內(nèi)不會有回聲,可楚引歌總覺得剛剛的那聲“夫君”在耳邊一次次的回蕩,所以他才愈發(fā)放肆。 她忙吞咽下口水,試圖讓自己的聲色聽上去正常些,用其他的話蓋過:“行不行???” 似乎作用不大,嗓音還是嬌滴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