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歡/嫁給紈绔世子爺 第28節(jié)
“時辰到了,擱筆?!?/br> 慵懶的嗓音從畫室門口傳來,楚引歌一抬眸,那張俊美無瑕的容顏就撞進了她的瞳仁里。 他怎么來了? 周遭的視線或戲謔或調(diào)笑如潮水般向她涌來。 “看什么呢?楚編修臉上有花是不是?收卷!” 原來他是被貴妃娘娘派來收畫卷的。 楚引歌覺得有些好笑,這人怎么收個畫卷都能這么矜傲,但好在那些人立馬老實了許多,紛紛交卷。 和她“不甚相熟”的宋譽也起了身,低語道:“世子爺又來接夫人下值了,羨煞我也。” 在楚引歌的眼神橫掃過來時,他早已逃之夭夭。 整個畫室頃刻間只余她和他,昨日剛罵完他登徒子,面對他時,楚引歌不由得有些窘迫。 白川舟的修指扣了扣書案,似笑非笑道:“這位考生,你再不交卷,爺就先走了?!?/br> 他好像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楚引歌枕筆起身,向他走去。 余暉灑落,她將畫卷放在他的手上。 他掃了眼,眸底是可見的欽賞,他的小夫人還真是畫功精湛,技藝了得。 抬眸見她,愣了一瞬,忍不住輕笑:“還真是臉上有花。” 楚引歌失語,畫室內(nèi)沒可照的銅鏡,她見不到所謂的花在哪里,拿出雪白帕子往臉上胡亂擦著,白皙的嬌顏瞬間被拭得泛了紅。 “不是那.....” 他似是看不下去她對自己的粗心,取過她手中的綢帕,正欲去抹那被墨染的唇角,卻不知怎么想到了昨晚的荒唐,還有那櫻唇的觸感,他從未嘗過這么綿甜之物,酥嫩柔軟。 白川舟的指腹有些發(fā)燙,喉結(jié)滾了滾,又將帕子重新塞回了她的手上,語氣微沉,“自己來?!?/br> 斂眸低眉,佯裝整理畫卷,輕咳了兩聲:“在唇邊,你輕點擦?!?/br> 楚引歌被這帕的一來一回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這爺怎么就突然正經(jīng)了? 不忍辜負他的好心提點,這回楚引歌倒是沒狠著勁,而是輕柔地擦著自己的唇,突然一頓,他不會被她罵了聲登徒子,就想改邪歸正了罷? 楚引歌抬眸看他,見他的耳根染了紅,就像犯了錯不諳世事的少年,她有些詫異,他竟會因她的一句話羞愧至此? 看來真是傷到他了。 “昨日出言不遜,世子爺別往心里去,”楚引歌歉然,“你人其實挺好的?!?/br> 白川舟見被她揩拭過后的嬌唇更顯妖嬈,翕合微啟,嫣如丹果,他的心緒更亂了。 昨日她對他說過那么些話,好聽的,刺耳的,他根本不知她指得是哪一句出言不遜。 但從那絳唇中吐出的每一句話,他都往心里去了,昨夜的種種,他也往心里去了。 他聽她又續(xù)哄道:“既然日后我們還要一起生活,這樣摩擦必不可少,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像昨日那般能翻篇就翻篇罷。" “不行?!?/br> 白川舟劍眉輕皺,雖知她是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拿著畫卷往外走去時,卻難得帶了點孩子氣性,“不能翻篇?!?/br> 昨日對他而言,很特殊,他得將發(fā)生的所有,她的味道,她的柔軟,她的香甜,都烙印在心上。 即便只有他一人記得,也不能翻篇。 楚引歌錯愕,這......這怎么還哄不好了?! 她根本不知他此刻的氣息都是凌亂的,只要一看到她的嬌唇,邪欲就肆意地往外蔓延。 她跟了上去:“那我就不在世子爺面前晃蕩了,卑職先行告退?!?/br> 卻驀然感到一沉,楚引歌的手中多了一半的畫卷,且聽他淡說道:“陪我去趟四皇子那兒?!?/br> “可評判官不能與考生相見,否則有賄賂之嫌?!?/br> 白川舟從鼻中溢出一絲笑,俯身看她,聲色懶懶:“世子夫人,你可以舅母之名去看他啊?!?/br> 楚引歌語塞,這人又恢復了痞狀,她剛剛就不該哄他。 “爺,這不妥,我還是......” 卻被白川舟打斷,只聽他聲色瑯瑯:“約法百章第一條,爺與吾乃是.......” 楚引歌忙單手捧卷,另一只纖手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將他的話哽在掌中,好言道:“陪你,陪你?!?/br> 他的眉目在她的小手之上彎彎,眼尾狹長上挑,眸底有可察的紅血絲,像只得逞的狐貍,多情妖魅。 話從她的柔荑中透出:“多謝夫人?!?/br> 他呼出的氣息皆噴灑在她的掌心,似夏日紛飛的柳絮在她手心撓著。 她的心一動,忙松了手。 四皇子還在上學堂修課業(yè),離宣安畫院倒是不遠,兩人捧卷在甬道內(nèi)走著,白川舟又不動聲色地將她手中的畫卷給接了過去。 “我可以自己……” “楚引歌,男子在逞能時莫要多言?!?/br> 她聽罷,笑了笑,這才松了手,這人倒愛顯現(xiàn),不過這樣倒是令她的左臂松快不少。 簇簇凌霄在宮墻上攀枝,從滿目蒼綠中顯現(xiàn),花影繽紛。 楚引歌想到他剛剛的朗聲盈耳,問道:“世子爺是將約法三章都看完了?” “是啊,”白川舟哂笑,“楚引歌,你那何止三章,就是約法百章,如此多條例,侯府的家規(guī)都沒這般繁復,爺?shù)难鄱伎聪沽??!?/br> 哦,原來他眸底泛紅,是在徹夜研讀她寫的章則啊。 楚引歌莫名心情大好,歪頭側(cè)目問道:“那爺可覺得哪條需修正?” “首條就錯謬地離譜?!?/br> “如何說?” 白川舟又完整地背出了第一條,語氣疏懶:“爺與吾乃互為利用,婚后,愿爺賜干凈小室住所一間,不必華奢,可遮風擋雨,容一人居之?!?/br> 楚引歌一陣面熱,她寫得時候尚未覺得如何,怎么被他這么散漫一讀,倒有些說不出味的怪異。 她硬著頭皮問道:“世子爺覺何處不妥?” 白川舟駐步,站在她面前,“我覺都不妥?!?/br> 他往前湊近,“楚引歌,你知登徒子最會作甚么?” 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寬袍,衣袂在晚風中吹動鼓起,仿若白日里見的流云,拂向她。 她的心咚咚作響,跳得有些過于快了,抬眸看白川舟,凌霄花瓣落在他的肩畔上,片片桔紅更襯他的眉目翩翩。 原來他對于登徒子這個詞這么耿耿于懷。 她又覺自己昨日是言重了,他其實對她很是不錯,除了言辭孟浪了些,也不曾像閣主那樣對她做出無恥狂妄之舉。 她對他有些心軟了。 明知他恐怕又會說出何戲謔之詞,還是忍不住地輕問:“登徒子會....會作甚?” 她想不出登徒子和她要獨住有何關聯(lián)。 白川舟見她說這詞之時,細頸又漫上了紅,惹人更想欺一欺。 他近她幾許,對上楚引歌的視線,深凝半晌。 爾后緩緩俯身,貼近她發(fā)燙的耳畔,聲色已染了啞意:“會暖榻,夫人不想試試?” 作者有話說: 祝棠棠和世子爺七夕快樂,祝小天使們七夕快樂啊。 第25章 摸劍痕 ——“會暖榻, 夫人不想試試?” 白川舟身上的木香隨著夏風拂傾,落在了她的心尖,還有他的衣擺, 輕輕擦過她垂袖的手背, 點點酥麻。 楚引歌覺得有一類人就是天生的壞痞, 比如他, 從骨子里就散溢著勾魂的陣法。 許是招架了多次,她已能穩(wěn)穩(wěn)地站在這聽他戲謔,不腿軟不發(fā)慌, 原來熟能生巧也適用于此。 總不能回回都落了下風, 楚引歌轉(zhuǎn)了身,直視著他:“爺,暖榻也是夫妻之道么?” 她的眸色明亮, 身后是余霞綺麗,在她墨綠裙衫上鍍了層淡淡的日輝,她站在光中, 不急不躁, 坦坦蕩蕩地看著他,用他教給她的話回懟他。 白川舟愣了一瞬, 忽而想到她在醉酒, 酩酊迷離時說得那句“我夫君啊”。 她應當是個很遵守契約盟誓之人, 一旦定了親, 就將他歸進了自己的生活里。 這倒有趣。 白川舟低笑道:“楚編修長能耐了啊, 孺子可教也。” “可我們不是表面夫妻么?那暖榻恐怕不合適罷, 日后你若有喜歡.......” 楚引歌本想說“你若有喜歡的姑娘”, 可轉(zhuǎn)念一想, 不用日后, 他這個紈绔,現(xiàn)在喜歡的姑娘應當也極多。 便改了口,“日后我若有心儀的男子,你開府的意圖也已達成,我對你也不大中用,我們自是要分道揚鑣。既如此,那不如從一開始便分房住為好,免得日后麻煩?!?/br> 原來是在這等著他。 白川舟氣笑,“楚編修好謀略,未嫁進侯府就已想好改嫁之路。” 他剛剛還想她會不會因契約從一而終,看來是不會,她現(xiàn)在就在找退路了,這姑娘還真是能氣人。 “虧爺對你這么好。” “我.......” “小白眼狼。” “.......” 楚引歌失語,怎么分房住就成小白眼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