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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劍玲瓏-新版(01)

    2020年10月16日

    第一章

    順天府,乾朝京畿,正午時分。街上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玉輦縱橫,金鞭絡(luò)繹,車如流水馬如龍。而在兩旁,小販吆喝聲,游人講價聲,酒樓歌舞聲,此起彼伏。正是一副繁榮昌盛的光景。

    倘若你目光一路沿著主街遠(yuǎn)眺至城門,就可以看見進(jìn)進(jìn)出出的走商,文人,武者,和平民絡(luò)繹不絕,如織如流。而更加仔細(xì)地觀望,就可以看見兩匹駿馬從遠(yuǎn)處官道上一路飛奔,向著這京城馳來。

    而察覺到sao動的人群遠(yuǎn)遠(yuǎn)地就開始如同流動的赤汞一般,開始以緩慢但是可見的速度向著兩旁推嚷著散開了。就在兩匹駿馬馳騁而來,逼近城門的時候,中間已然空出了一條足夠兩馬齊驅(qū)并駕而過的大道。

    "娘!!",一聲尖叫突然從街中傳來,卻是來自一四五歲的女童。她蹲坐在地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在灰撲撲的臉上顯得格外的迷茫而又無助,不知所措地望向四周圍觀的人群。

    女童破破爛爛的衣服上早已打了許多補(bǔ)丁,而她的手里還緊緊地攥著只舔了幾口,還一串不舍得吃的糖葫蘆。隨著這一聲驚呼,旁邊一面如菜色的消瘦婦人在人潮之中不斷推搡,"桃娃子??!",一聲聲焦急地呼喊讓她的嗓音越來越嘶啞,但也循著那女童的聲音不斷地靠近著街道的中央。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當(dāng)那女子從人堆中擠出來的時候,卻只看到那飛揚(yáng)在半空中的馬蹄和覆蓋在女童失措的臉上的骍駒的陰影。“桃娃子欸,撒鴨子跑哦!”

    電光火石之間,只聽遠(yuǎn)處忽然飄來一句"馬下留人"。這聲音雖然不大,卻讓街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而下一剎那,女孩卻已從原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道士。

    卻說那道士背披五色云霞鸞鳳羽帔,腰掛天香紅木朱霞劍,身穿冰蠶銀絲紫金氅,頭戴羊脂白玉七星冠,看容貌似乎是二十來歲。臉如天凋道琢,棱角分明,眉似神劍出鞘,眼似正陽丙火,似乎哪怕是在半夜三更不見五指之時,旁人也能時刻感覺得到他那一身能把黑夜照亮的浩然正氣。

    就這麼一瞬間,馬蹄早已向著小女孩的位置壓了下來,所帶起的烈風(fēng)吹得那道人的道袍呼呼作響。而那道人卻是不慌不忙,緩慢而又隨意地抬起了一只手,卻是剛好擋在了馬蹄下落的軌跡之上.

    就彷佛提前經(jīng)過排練一般,那疾如雷電的馬蹄就這樣落在了道人慢慢抬起的手中。下一瞬間,這極快的蹄和極慢的手就這麼自然地達(dá)成了同步,彷佛上面所攜的千鈞之力都化成了烏有,而道人腳底下的石磚也突兀的龜裂開來。

    只見這道人舉著的手繞身畫出一個渾然天成的圓,這數(shù)千斤重的馬也隨之輕飄飄地飛了起來,緊接著又被背在后面的手一掌擊在柔軟的馬腹之上,飛出去幾丈遠(yuǎn)。

    "你很強(qiáng)",坐在馬上那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了地上,一身黑袍上絲毫的灰塵也沒有。一幅玄鐵面具把他整張臉覆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在眼口鼻的部分也并無開口,而是都被一層簡單的黑紗給蒙著,一頭黑麗的長發(fā)就這樣簡單的綁成一條高馬尾,垂落在后面,平添幾分英氣。

    "太極拳名不虛傳,"雖然話語之中滿是欽佩,但這黑面人的語調(diào)卻沒有絲毫變化,讓旁人聽了只覺得冰澈透骨。

    "柳春風(fēng),后會有期,"那道人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yīng),這黑面人卻是施起身法,忽地飛落到了同伴那匹馬之上,緊接著兩人便驅(qū)馬而去,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外。

    "那憑一只手就把兩人高的赤血馬直接摔出去的就是武當(dāng)七劍之一的少陽劍嗎?"人群之中,一身穿著打了好幾個補(bǔ)丁的白袍的書生向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著。

    "那是自然,少陽劍仙柳春風(fēng),一人一劍連敗平山堂賊窩中七十四人,還無一人死亡,你沒讀過這個月的武林快報嗎?"旁邊小廝打扮的人拿著手中的一卷紙在那書生面前晃了晃。

    "子美公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我這叫不恥下問,怎麼說也比你有幾個臭錢好多了",那書生臉上因為惱怒而稍稍有些泛紅,又試著伸手去抓那小廝手中的報紙。

    "別鬧了,看那邊,看那邊"那小廝手中報紙抽在書生伸過來的手背上,另一只手卻指向了之前那婦人的方向,"那稍微矮一點(diǎn)的道人,想來就是武當(dāng)七劍的小無極劍葉靈龍了?"

    原來在另一旁,一名稍微矮一點(diǎn)的道人此時正一手抱著消失不見的女童,站在焦急的母親身旁了。

    卻說這少年和他師兄相比,少了幾分浩然正氣,而多了幾分柔美。吹彈可破的皮膚就是和一般的大家閨秀也不遑多讓,一對劍眉之下是一雙明亮而又溫柔的眸子,好似凝脂點(diǎn)漆。當(dāng)你看向他眼睛深處的時候,那種對世界的善意好似凜冬之中的一壺暖茶,能讓再疑心的人也解開心防,但是又好似些許三伏天中的冷飲,讓再暴躁的人也可以感覺到平靜。一身道袍并不如他師兄柳春風(fēng)的俊美,但在他身上卻一種很難在他這個年齡里看到的清淨(jìng)自然,返璞歸真的美感。他身材勻稱挺拔,站若玉樹,而和同齡人相比,又難以用虎背熊腰來描述,相反,倘若是在昏黃的燈光下披肩散發(fā)的話,想必被認(rèn)作是大家閨秀也毫不奇怪。一雙手可以看出因為自幼習(xí)劍而長有老繭,但是仍然可以說得上是白若羊脂,豐潤光亮,秀窄修長。指甲也在陽光的照耀下變得微微

    透亮而帶珠澤.

    "哎,真的就是百聞不如一見呀,報里只是說這葉靈龍俊美,娘的下次真應(yīng)該把那記者眼睛挖出來好好洗一洗",還是抵不過書生的搶奪,手中報紙已經(jīng)不見的小廝此刻卻是癡癡的看著那邊的少年,彷佛有什麼奇怪的開關(guān)打開了一樣。

    而在另一邊,葉靈龍一邊用袖子把女童眼瞼的淚花擦干,又從袖子里面掏出一塊青藍(lán)色手帕,開始仔細(xì)而又溫柔地擦拭著女童灰不熘秋的臉蛋,一邊逗趣道:

    "別哭了,別哭了,再哭哥哥可要用這個幫你擦臉了哦"

    一邊說著,他把手帕在地上擦上了些許黃泥巴,又裝模做樣的在自己臉上劃了幾下,成了一個鬼臉,彎起眼睛笑了起來。說罷又把手帕收起,變戲法似地掏出一只風(fēng)車來,"看,這個是給你的哦,你mama就在那邊,別哭了別哭了"。

    他一邊把風(fēng)車塞到女童手里,一邊把女童放下來,向前指了指女童母親的方向,"以后記得要緊緊跟著mama走哦,要不然再走丟了可不好呀"。而女童又是被那道人打趣一般的語調(diào)給安撫,又得了一個好看的風(fēng)車,便忽地破涕為笑,屁顛屁顛地?fù)湎蚰赣H那邊去了。

    那婦人剛剛想道謝,卻見天邊遠(yuǎn)遠(yuǎn)飛來一個黑影。而她面前的少年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zhuǎn)過了身去。怎奈何那黑影實在是來勢胸胸,甚至還沒看清到底是什麼,這剛剛還在溫柔安撫女童的少年就已經(jīng)被擊中了。

    隨著轟的一聲,少年被打在了地上,兩者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這時候人們才看清,原來飛來的竟然是一個人影。

    "醉姐",少年略帶責(zé)怪的聲音從下面?zhèn)鱽?,原來此時二人已經(jīng)靜止,而那飛來的人影正跨坐在少年腰身上,雙手壓著少年的肩膀。

    "啊,小葉葉!好久不見了呀?。。∵@次咱著陸可算有進(jìn)步了吧?"一只手松開肩改而開始揉捏少年柔嫩而還沒開始長胡子的臉,坐在葉靈龍上面的醉姐口中滿是重逢的欣喜,"咱自打這月初知道師傅送的你們二人下山來參加武林大會,可就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在等你了呀~~~"絲毫不顧葉靈龍一只手抵在她的臉上無奈地掙扎著,醉姐的手依然在不停地蹂虐著葉靈龍的臉蛋,享受著那潤滑的手感。

    "咳咳,"站在街正中央,剛剛給那倒在地上的馬療傷完的柳春風(fēng)大聲的咳嗽了幾句,一邊把頭上的道冠收到包里,轉(zhuǎn)而小聲地說道,"師妹,其實你知道,我也不介意被這樣騎一下的,"緊接著又快步走過來,"但是你們要注意這是大庭廣眾呀,武當(dāng)清譽(yù)呀。”

    先是摸了摸那騎在少年身上的師妹的頭,緊接著就提著衣領(lǐng)把她從地上給拎了起來,卻是勾勒得那少女胸前顯得異常的宏偉。

    “好白的輕功,不對,好大的劍”在一旁看得呆了的小廝擦了擦鼻血,“姓醉,又來自武當(dāng),那必然她就是太乙劍醉春融吧?”

    柳春風(fēng)又咳嗽了幾句,“咳咳,快點(diǎn)走吧,周圍人都在看著呢,”說罷又把葉靈龍也從地上扶了起來。

    “誰要騎你了呀,你可愛嗎?”被拎起來放在一旁的醉春融此時突然跳起來給了她師兄一記爆栗,“武當(dāng)要面子我就不要面子了呀,這樣被你拎著我以后嫁不出去了可怎麼辦呀?”

    “醉jiejie快點(diǎn)走吧,”此時臉上染上一抹紅暈而顯得更加可愛的葉靈龍也拉了拉醉春融的衣角,“確實有點(diǎn)丟人”說罷又另一只手拉住要反駁師姐的師兄,把兩人一起拉離了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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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李似說殺人魔?”一根筷子把燒得晶瑩剔透的而又肥瘦相間的紅燒rou插住,接著夾到碗里,在白色的米飯上流下一塊棕黃色的區(qū)域,葉靈龍一邊咬著嘴里的飯菜一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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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咱游歷到這邊不久之后,京城就開始不斷地出現(xiàn)連環(huán)殺人桉,死者無一不死相凄慘,但是又很難找到共通之處”醉春融此時并沒有下筷子,而是坐在師兄弟二人對面,一只手撐著腦袋,另一只手抓著一個酒葫蘆悠哉地喝著酒。

    “吶,師兄,你也吃塊rou吧~”一旁的葉靈龍從紅燒rou下面翻出一塊燒得看不清形狀的瘦rou,放進(jìn)了柳春風(fēng)的碗里。

    而柳春風(fēng)看著面前的醉春融,心里感覺有一絲異樣,面前的師妹和以前相比,卻是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女人味,或許是因為她現(xiàn)在的坐姿,或許是因為身上和下山之前相比多出來的澹澹香熏,也或許是那輕描澹抹的胭脂眉黛,又或者是那一身。

    但是還沒細(xì)想,嘴中那一塊瘦rou隨著牙齒咬下去,迸發(fā)出一股姜的辣味。柳春風(fēng)把口中那塊姜吐到盤子里,一臉微怒的盯向一旁的葉靈龍。而回應(yīng)他的卻是詭計得逞的笑容。

    “哎”柳春風(fēng)嘆了口氣,而一旁的醉春融看到這樣卻噗嗤的笑了出來,插嘴道,“咱雖然和這桉子毫無關(guān)聯(lián),但是受人之托,現(xiàn)在也在追查此事欸,說曹cao曹cao到”

    隨著桌上碗碟有節(jié)奏的小幅跳動,緊接著是整個房間都開始微微顫抖,包房門簾此刻被一個渾身裹著白麻的rou球給撐開了。

    在師兄弟二人驚愕的眼神里,這球突然開始說話了。那聲音算不

    上油滑,但是也絕不能說是好聽,但是卻又非常適合一個在路邊無關(guān)緊要,人畜無害的商賈。

    “二位想必就是武當(dāng)名宿,當(dāng)今掌門長春子的高徒吧?有失遠(yuǎn)迎,嘿嘿”,這一個白球抖動了一下,從兩邊突然探出兩只手來,搓了搓,那球的頂端勉強(qiáng)能叫做五官的東西擠眉弄眼地堆出一個笑容,“我叫金富貴,這幾天還在給家里糟老頭子守頭七,所以還請通融我這一身白麻了。”

    說罷后面又進(jìn)來兩個披麻戴孝的仆人,搬著一張比正常尺寸大上不上的椅子來,放在了金富貴的身后?!跋氡刈砼畟b已經(jīng)向二位解釋過了”金富貴那一雙埋在肥rou之下的小眼珠子咕熘熘地轉(zhuǎn)了幾下,視線集中在葉靈龍的身上,從上到下的掃視著。

    似乎是不太適應(yīng)金富貴的掃視,葉靈龍打了個冷顫,但是又很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主動迎了過去。

    “這位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金家的家主,金富貴,這位是小無極劍葉靈龍咱最可愛的師弟,嘿嘿”醉春融拿著酒葫蘆又咕咚咕咚悶了一口。而這時候葉靈龍已經(jīng)和金富貴握上手了,一旁的柳春風(fēng)也是從椅子上起來,此刻站在了葉靈龍的身后。

    “哇!葉道長肯定也是感受到天道號召,前來捉拿這剮千刀的殺人狂賊的吧?”忽然金富貴腔調(diào)一變,彷佛之前堆出來的笑容全是幻影一般,開始了嚎哭,“家門不幸呀家門不幸,糟了這狂賊的黑手,死的那是一個慘呀!一個慘呀!”

    嚎哭的同時,金富貴兩只短手突地抓住葉靈龍的雙肩,而一張碩大而又老淚縱橫的肥臉也徑直地就要貼向葉靈龍的胸前,“我年長二十八呀二十八,就這樣沒了爹呀又沒了媽!沒了爹呀又沒了哎喲!”

    啪的一聲,柳春風(fēng)的劍鞘抽打在金富貴的臉上,但是金富貴卻毫不生氣,只是松開了葉靈龍的雙肩,并且停止了把他那臉襲向葉靈龍胸的動作,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原本那晚我是要去給那糟老頭子道晚安的,沒想到一進(jìn)門就看到他被掛在天花板上,身上rou都不剩下幾斤了,被剔得哇!”說罷又爆發(fā)出一陣哭聲。

    正在賣力擠出眼淚的金富貴突然覺得肩上傳來一絲壓力,卻是之前他上下打量,驚嘆于不亞于女子美貌的葉道長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緊接著,他另一只手捏著一塊青藍(lán)色的手帕,竟然開始幫金富貴擦拭起淚痕來。

    “金家主想必最近也承擔(dān)了很多吧沒事的”聽著耳邊傳來的輕柔的話語,感受著臉上被那手帕溫柔地拂過,金富貴現(xiàn)在地心中忽然被一種異樣的感情給充滿了。

    “太!溫!柔!了!”

    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柳春風(fēng)和醉春融臉上的異樣,金富貴在葉靈龍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接著又坐在了之前下人幫他搬來的椅子上。

    “罷了,家里那老頭子的慘狀不提也罷,你們只要知道這殺人狂當(dāng)真是囂張至極就是了之前我拜托醉道長追查此事,幾天過去了卻毫無結(jié)果”喘了一口氣之后,金富貴接著道,“如今武林大會還未開啟,倘若兩位道長愿意助醉道長一臂之力,金某必然一力承包下二位在京城的所有開銷?!?/br>
    葉靈龍望向柳春風(fēng),無辜地眨巴眨巴了眼睛,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柳春風(fēng)抱拳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出現(xiàn)這種駭人聽聞之事,吾等江湖人士自然是義不容辭呀”

    一邊聽到肯定答復(fù)的金富貴也是再次雙手撐椅子,站了起來。這時候柳春風(fēng)微微低下頭,把嘴巴湊到葉靈龍耳邊道,“那啥你手帕上的黃泥巴還沒抹去的吧他真的不會生氣嗎”得到的回應(yīng)卻再一次是葉靈龍瞇眼微笑,詭計得逞的表情,但是又很快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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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金家有個說法,那是睡也要睡在錢上才安穩(wěn)呀,嘿嘿?!比烁谝呀?jīng)洗完臉的金富貴身后,而他就這樣一路向著三位不斷地聊天打趣著。說來也奇怪,金富貴得知自己被畫了鬼臉以后并沒有生多大的氣,只是吩咐兩名忍住笑意的仆人去端水來洗淨(jìng)了。之后六人就徑直前往了金家。

    “這邊請,”幾人從金碧輝煌的貔貅錢莊正門進(jìn)入,又經(jīng)過七拐八彎之后,終于來到了一間不算奢侈的庭院之中?!斑@里就是老爺子被那狂徒殺害那晚的庭院了”金富貴一把把大門推開,然后又是一臉泣血枕戈的表情,道,“我就不進(jìn)去了,還請醉女俠幫二位解釋吧無論如何,能抓住罪魁禍?zhǔn)拙秃?!”說罷便背過了身去,靠在了牆邊。

    庭院之中只有一屋,一假山,一池塘,和些許翠竹,根本算不上是富貴堂皇。三人踩著竹葉推開房門,但是令人詫異的是里面并沒有太多的血跡。“此間可是已經(jīng)被清理過了?”柳春風(fēng)皺著眉道,而一旁的葉靈龍此刻已經(jīng)一熘煙的跑了進(jìn)去開始四處摸索著。

    “非也,除了金老爺子的尸體,這里的一切都是盡量保持原樣的。老爺子去世的當(dāng)晚,我就住在金家,被家仆喚醒,到達(dá)這里的時候,金老爺子卻是被高高的倒掛在房梁之上”

    饒是經(jīng)常笑顏如花的醉春融在回憶的時候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金老爺子身上卻基本只剩下一副骨頭了身上,手上,腿上就連胯下那二兩所有的rou都

    不知所蹤,也沒有血跡,只有他臉上的rou還沒被削去,慘白的臉上全是驚恐”

    柳春風(fēng)先是眉頭一皺,接著把目光鎖定在醉春融臉上,道:“你當(dāng)時住在金家,所為何事?”

    “當(dāng)時”醉春融先是神色變得有些許茫然,雙眼失焦,但是很快又恢復(fù)過來,道:“我游歷到京城,被金家邀請來小憩幾日怎麼了?”

    把一切神色盡收眼底的柳春風(fēng)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走進(jìn)屋子里,“沒什麼,只是好奇?!?/br>
    打量著這個房間的布局,柳春風(fēng)意識到這金老爺子是真的非常樸素,一切東西似乎都用的特別舊了。而且擺飾也不多,屋內(nèi)就一床,一椅,一墊,一書桌,桌上文房四寶。

    “那狂賊手段確實喪心病狂,不過這屋內(nèi)想來也實在沒什麼更多信息了吧?”柳春風(fēng)拿起桌上的石硯把玩了幾下,緊接著聽到醉春融回應(yīng)道:“說是完全沒什麼更多信息倒也不是那兇手在房梁之上”

    “四!”突然葉靈龍的聲音從房梁上傳來,道:“我就說檢查房梁上肯定有收獲,這上面還有一些小孔”

    先是揮了揮手讓葉靈龍從梁上下來,柳春風(fēng)回頭看向醉春融。而醉春融也很快繼續(xù)道,“那兇手在房梁之上刻下了‘四’這個數(shù)字,而那些針孔則是用來固定吊住金老爺子的繩索的?!?/br>
    “四所以你們之前說連環(huán)殺人桉,又手法各異,就是通過這個判斷的?”

    “師兄果然心思活躍,”醉春融笑了笑,以往不怎麼打扮的臉上如今施上些許腮紅,卻顯得更加美麗動人,“在這之前,京城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四起命桉,起初的殺人手法并非這般喪心病狂,但是死者清一色的是達(dá)官貴族,或者富貴人家至于數(shù)字,因為一起涉及要官,所以那一起中六扇門仔細(xì)調(diào)查下發(fā)現(xiàn)死者寢房書桌之下被凋刻有一個‘三’字,而最先的三起只是普通捕快調(diào)查,反而是后加入到這殺人魔的受害者名單當(dāng)中的?!?/br>
    “師妹可對這些數(shù)字有什麼猜測?”柳春風(fēng)站到房梁之下,抬頭仰望著?!霸塾帜睦锬懿碌贸鲞@些數(shù)字是什麼意思呀?”醉春融也走進(jìn)屋里來,自然而然地把椅子抽出來,坐在了上面,緊接著又從第三個抽屜之中抽出一碟炸花生,開始吃了起來。

    “想不到這金老爺子還挺喜歡這種下酒的食物的,”這時候才意識到醉春融一改常態(tài)地開始穿著嫩黃色長裙而不是俠客裝的柳春風(fēng)一路踱步到床前,把趴在床底下正摸索著什麼的葉靈龍給拔了出來。

    “床底下明明沒什麼灰的我頭上也沒灰啦”被柳春風(fēng)撥弄著頭發(fā),用手掃去身上和頭上的灰塵,葉靈龍有些不耐煩的扭動著身子,“話說醉姐,我們能去金老爺子尸骨前看看嗎,現(xiàn)在還沒頭七,如果看到那兇手的剔骨手法,想必也可以分析出更多的東西吧?”

    “可是可以,不過咱可以告訴你的是,兇手手法很干淨(jìng),骨頭并未有過多損傷,由此推斷出兇手必然十分了解人體構(gòu)造,而這種能力,尋常的武林中人也是難以做到的”醉春融從椅子上站起,開始朝著門口走去,“不過看一看總歸是好的吧,咱就是擔(dān)心小葉葉看到會嚇得睡不著覺晚上來找醉jiejie哦~~”說罷忽然轉(zhuǎn)過身來,朝著此時站到了桌前的葉靈龍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然后就走了出去。

    “說起來,柳哥哥,這兩塊地方的磨損似乎特別明顯”葉靈龍此時站在桌前,雙手撫摸著桌沿下,接著對磨損的兩塊區(qū)域一同用力,咔嚓一聲,一個小暗格就這樣從書桌之間拉了出來,里面放著一塊明顯看出缺少了另一半的木制令牌,上面刻著一對鴛鴦中的一只,以及一個“李”字。

    “這是人家的東西,就不要亂動了”柳春風(fēng)走過來,看了令牌幾眼,“這估計是金老爺子年輕時候的風(fēng)流韻事,想來也不會是這女子忽地變成剔骨厲鬼來找他報復(fù)吧,快走吧”說罷把令牌放回去,把機(jī)關(guān)恢復(fù)原樣,拉著葉靈龍走出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