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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氏2017 第51節(jié)

    許冬見她臉色不好,便道:“今晚不找出口了,就在這兒休息吧,我煮點熱水給你洗澡。”

    他背囊里有伸縮桶,方便取水、裝水。

    兩人都好好洗了個澡,之后給身上的傷口噴藥,然后休息。

    就是沒帶睡袋,怎么躺都不舒服,他們只好用背囊和衣服鋪在石板上,蓋上沖鋒衣,互相依靠著睡下。

    今天體力耗的比較厲害,平時睡眠少的芳夏睡得很沉,而且一夜無夢,到第二天早上六點才醒。

    醒來后,吃了點壓縮餅干,他們出發(fā)往外找出口。

    走了半天,他們找到一個很小很小的洞,那個洞有光,應該可以通到外面去。

    但洞口太小,許冬進不去,芳夏說她來試試,就鉆進去了。

    結(jié)果芳夏才進去,許冬趴在洞口看著,卻聽見一聲慘叫傳來!

    “怎么了?”許冬緊張問道:“怎么了?芳夏!”

    “我腳……我左腳不知道被什么夾住了!”她聲音在顫抖。

    許冬知道她肯定很痛,不然以芳夏要強的個性,她不會表現(xiàn)出來。

    他咽了咽干澀的喉嚨,跪在洞口,伸手進去抓住她的手,擔心問道:“能動嗎?”

    “可以動。”芳夏痛的臉色慘白,她感覺骨頭都要斷了。

    許冬試著用力拉她,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她拉出來,結(jié)果一看,竟然是一個捕獵鐵夾夾住了她的左腳腳踝!

    鐵夾非常鋒利,穿過皮rou,差點插進骨頭里,幸好沒傷到神經(jīng)。

    這破地方怎么會有捕獵夾!

    腳上的血把襪子和鞋子都浸濕了,許冬趕緊給她處理傷口,看著血rou模糊的腳踝,許冬擔心傷到骨頭了,她這傷口沒有十天半個月靜心療養(yǎng)根本好不了。

    芳夏很懊惱,沒被怪獸和百魔復仇隊的人傷著,結(jié)果被一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捕獵夾給夾傷,真是太倒霉了!

    那個放了捕獵夾的口子是通向外面的,但芳夏受傷了,她自己一個人肯定上不去,而許冬的個頭又鉆不進去,兩人決定另找出口。

    就這樣,芳夏拄著伸縮棒走了一段,左腳實在痛的厲害,之后許冬又背著她走了一路,他們在地下河的下游終于找到了出口,并在出口不遠處的山洞里暫時安頓下來。

    山洞外應該還屬于尋花塢,一半是湖水,一半是花海。

    如果不是有目的的探險,而是在這樣的地方隱居,那應該是一件很愜意的事。

    當然,前提要有網(wǎng)絡。

    許冬找了很多樹枝樹葉和軟棉草回來,給芳夏鋪了一張軟和舒適的床。

    他道:“這幾天你乖乖養(yǎng)傷,我去找線索,西北方向的深坑,是吧?”

    芳夏靠在背囊上,臉色煞白,她點頭道:“那個人是這么說的,他說,西北方向的深坑,五百米往下……”

    許冬往西北方向找了一圈,并沒找到什么深坑。

    回來的路上,在湖邊蘆葦蕩抓了一只野鴨,他回到山洞,天已將黑,而芳夏還在睡覺。

    他走前去,蹲下來伸手貼了貼她的額頭,她發(fā)燒了,額頭燙的嚇人。

    她應該是傷口發(fā)炎引起的高燒。

    他們沒帶退燒藥,許冬拿濕毛巾給她貼在額頭上進行物理降溫,又找出阿莫西林哄著她吃了。

    許冬燉了野鴨湯,可芳夏沒胃口吃不下,今夜天晴無雨,圓圓的明月高掛山頭,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fā),道:“我們回去吧?!?/br>
    芳夏搖頭,已經(jīng)到這里了,她怎么能放棄?

    她聲音沙啞道:“明天就好了?!?/br>
    這場高燒讓芳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史無前例的粘人,晚上她都是粘著他睡的,她熱,而他脫了上衣后,身體是冰涼的,她額頭抵著他的胸,整個人舒服多了。

    她的身體素質(zhì)過硬,第二天如愿退燒,就是還沒有胃口,勉強喝了點湯就吃不下了。

    許冬出去找線索也沒敢走太遠,中午回來摘了好多山稔子。

    他把山稔子洗干凈放在碗里遞給她,芳夏吃了幾個,許冬問她:“好吃嗎?”

    芳夏乖乖點頭:“甜甜的,這是什么?”

    “山上的野果。能吃出甜味來,說明身體在好轉(zhuǎn),你多吃點,喜歡吃,我下午再去摘。”說完他站起身往外走。

    芳夏問他:“你去哪兒?”

    “我在湖邊抓了一尾鯽魚,我去把魚殺了。你不吃魚,我試試看能不能剁成丸子,魚丸我記得你吃的。”

    剁魚丸還挺麻煩,芳夏靠在山洞邊,曬著太陽,看他在湖邊殺魚去鱗,恍惚間有種錯覺,似乎他們已經(jīng)在這里平平淡淡地過了好多年。

    許冬把鯽魚內(nèi)臟扔給小毛怪:“小白!過來!”

    趴在芳夏邊上的小白已經(jīng)聽得懂它的名字,它狗狗似的躥過去,作為一只雜食動物,給什么吃什么,吃什么都津津有味。

    處理好魚,把魚rou剁成泥,魚骨魚頭小火煎香,加水煮滾,油脂融進水里,熬出一鍋奶白色的湯,然后rou泥擠壓成小團放進湯里,稍微滾兩滾就熟了。

    除了鹽沒有其他調(diào)料,許冬自己先嘗了一口:“好喝,如果有胡椒和蔥花就更好了。你嘗嘗?!?/br>
    他舀了一個丸子,吹涼后遞給她,芳夏張嘴吃了,現(xiàn)殺現(xiàn)做的魚丸,味道真的很鮮。

    芳夏吃了四五個小丸子,而小白在旁邊來回走動著,它很著急,它很想吃。

    許冬把魚頭魚骨從湯里撈出來給小白吃,“怎么感覺像養(yǎng)了一只小狗啊?!?/br>
    芳夏笑道:“如果帶它回去,肯定會把我媽嚇壞,以為我們養(yǎng)了只什么怪物?!?/br>
    我們……

    芳夏說完馬上意識到了,她瞥向他,他在給她放涼第二碗的魚湯,此刻正嘴角微微上揚,他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頭跟她對視,那么的平和雋永,仿佛他們已經(jīng)在這兒呆了一輩子。

    吃過魚丸,又吃了消炎藥,芳夏躺床上休息,而許冬繼續(xù)出去尋找傳說中的深坑,但西北角包括東北角都找遍了,沒有找到半點深坑的影子。

    傍晚回到山洞,芳夏精神好了很多,她把木薯煨熟了,正逗小白玩。

    晚飯過后,許冬燒水給她洗臉洗腳,并給她腳上的傷口換藥。

    “還疼嗎?”

    芳夏點頭后馬上又搖頭:“不疼?!?/br>
    都紅腫成這樣了,怎么可能不疼。許冬知道她在嘴硬,他也不揭穿她,只是手上包扎的動作更輕柔了。

    “許冬……”

    “嗯?!彼ь^看她。

    “昨晚……是農(nóng)歷十五,月圓夜?!弊蛱煸聢A之夜,她高燒不退,但那個所謂的“愛情鳥之毒”沒有發(fā)作。

    她打心底開心,因為起碼她能暫時把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

    許冬只輕輕點頭笑了笑,“昨天是月圓夜?”

    “嗯?!彼蛲砀邿继嵝牡跄懙摹?/br>
    包扎好后,芳夏站起來試著運動運動。

    許冬抹了抹額頭,舌頭頂向后牙槽,他小聲喚她:“芳夏……”

    她應了一聲,微微提起腳尖。

    “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欺騙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雖然說這話的時候,他看起來好像很平淡,但他不是那種無緣無故無痛□□的人。

    芳夏心底一涼,喜悅瞬間一掃而空,像剛剛到嘴的糖,才咽下去,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

    “不會。”她不會原諒,“我會殺了你?!?/br>
    她要殺了他的話音剛落,他突然低頭吻過來,她頓感天旋地轉(zhuǎn),委屈奔涌而出。

    如果真是□□,那就一起沉淪,要死一起死。

    熱吻過后,她抵在他肩窩喘息。

    這個月的月經(jīng)推遲了一個星期還沒來,她心慌,手腳冰涼。

    許冬緊緊抱著她,與她摩挲著,偶爾親吻,一夜無話。

    看似平靜實則情緒跌宕起伏地又過了一天。

    還沒找到深坑的許冬,想起那張貼在廢墟下寫著“請走左邊墓道”的白紙,他懷疑百魔復仇隊的人在方位上習慣性說反方向。

    西北方的反方向是東南方。

    他往東南方向?qū)ふ遥伊舜蟀胩?,在他想要放棄的時候,在某座峽谷底部,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直徑大概五米的深坑。

    他下坑摸索著走了一段,發(fā)現(xiàn)這坑很深,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目的地。

    許冬回去把消息告訴芳夏,他想讓芳夏多休息一天。

    但芳夏高燒已退,精神狀態(tài)也好,主要是腳上的傷口導致行動不便,但那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痊愈的,她不想繼續(xù)浪費時間,兩人一番拉扯之后,決定天亮就出發(fā)。

    峽谷底部的這個深坑,下去比較麻煩,大概有六七十米深,只能打巖釘,滑繩下去。

    進去后是緩緩向下的巖洞,碎石滿地、大石鱗次櫛比,芳夏用伸縮棒拄拐,速度要比平時慢不少。

    往下走了大概三四公里,垂直深度也就100多米的樣子,但巖洞到頭,沒有路了。

    因為好幾次的出口都是在巖洞上方,許冬舉著手電筒往巖壁上找,轉(zhuǎn)了一圈,沒有找到口子或者裂縫,后來他們把石頭底下都翻找了一遍,但什么都沒找到。

    他們只能往回找,往地下城的口子,極有可能隱藏在路上某個不起眼的地方。

    一路往回找,上上下下找了個遍,任是一個口子都沒找到,花了一上午時間,回到了深坑的起點。

    他們坐在坑底,抬頭向上望去,坐井觀天般,滿滿都是無奈,芳夏重重嘆了一聲。

    許冬盯著她受傷的腿,今天芳夏走得很吃力,他反復思量后,還是勸道:“我們回家吧,你外婆和我爸應該都不在這里。”

    芳夏看向許冬:“為什么?你怎么判斷的?”

    許冬:“直覺?!?/br>
    芳夏昂著頭咬著唇?jīng)]說話,她現(xiàn)在是傷員,說不好聽的,她現(xiàn)在是許冬的負擔,她沒資格反對。

    她平時是很倔強,那是因為她有倔強的資本,當自己成為弱勢一方,成為累贅的時候,她也是識時務、講道理的。

    “我怕你身體受不了?!彼崧暤?。

    芳夏無奈嘆氣,眼神掃過深坑中段的石壁,那里生長著一大片箕草,箕草后面有一處黑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