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航被上級任命為中藥八廠的廠子兼黨高官，黨政一肩挑，全面負責八廠的工作。

    至于級別，因為八廠是副處級企業(yè)，林宇航在部隊的級別也是副處，但按照規(guī)定林宇航轉(zhuǎn)業(yè)后實際應該是按正科級別安置的，可由于八廠的特殊情況，上級部門考慮到林宇航戰(zhàn)斗英雄的身份，再加上實際情況，破例維持了林宇航原本在部隊的級別。

    上班第一天，林宇航穿上了中山裝，和穿軍裝一樣風紀扣系的緊緊的，下身是一條同色的西褲，一雙黑皮鞋再加一個黑色的公文包，顯得整個人很是精神。

    準時到達八廠，上級陪同上任的人已到了，雙方在廠門口碰頭寒暄握手，隨后一起進了廠里。

    走進廠區(qū)，林宇航的目光打量著八廠的內(nèi)部，由于是中藥廠，整個廠區(qū)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藥味，不習慣的人根本就聞不慣，但這對于林宇航來說不算什么，經(jīng)歷過硝煙的他還怕區(qū)區(qū)這些味道？

    廠房有些年頭了，據(jù)說是1952年廠子建成時修建的，雖然時間不短，但建筑卻很扎實?？烧麄€廠區(qū)看上去卻明顯呈現(xiàn)出一副蕭條的樣子，在廠區(qū)的那些職工們不是吊兒郎當就是無精打采，根本就沒任何精神氣。

    此外，林宇航還注意到廠區(qū)一些角落的垃圾多年都未打掃，廠區(qū)內(nèi)一些藥材原材料的運輸也是馬馬虎虎，地面上隨處可見散落的原料碎片，搬運時也是很是隨意，生產(chǎn)車間那邊還沒去看，可以小見大就能感覺出管理上的問題和浪費嚴重。

    對于這些，林宇航只是看在眼里記在心上，卻沒說什么。但他內(nèi)心深處卻已經(jīng)有了如何扭轉(zhuǎn)這些局面的想法，作為曾經(jīng)是軍人，而且還是軍事主官的林宇航，對于紀律的要求是非常嚴格的，同時也有信心改變這些。

    林宇航他們來到廠辦門口時，得知消息的廠領(lǐng)導帶人出來迎接，雙方握手說了幾句話，隨后進了廠辦會議室。

    八廠的廠辦人員配置完善，整個八廠現(xiàn)有職工133人，其中廠長一人，書記一人，副廠長兩人，辦公室五人（主任副主任兩人科員三人），勞資科四人（科長副科長各一人，科員兩人），后勤部三人，財務科五人（科長副科長各一人，科員三人），供銷科七人（科長副科長各一人，科員五人），保衛(wèi)科三人（科長一人，科員兩人），下屬三個車間，每個車間車間主任副主任各一人，車間統(tǒng)計員各一人，每個車間班組長各兩人……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整個八廠133名職工中坐辦公室或者有職務的人數(shù)居然高達近五十人，幾乎占了全廠職工人數(shù)的三分之一還多。

    在現(xiàn)廠領(lǐng)導的介紹下，林宇航一一和各部門人員握手問候，心里卻皺起了眉頭。

    八廠的效益已經(jīng)成這樣了，整個班子機構(gòu)卻是如此龐大，人浮于事，干活的少吃閑飯的多，這樣下去能搞得好？

    在會議室坐定，由上級部門派來的領(lǐng)導宣布了對林宇航的任命，當任命宣布之后會議室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但這些掌聲中有多少是真心誠意的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林宇航卻可以肯定，現(xiàn)廠子和書記的掌聲一定是真心誠意的，而且他們臉上的笑容也是真誠無比的。

    畢竟在他們而言，有林宇航接手八廠，他們就能順利脫身離開這個不怎么樣的單位，找個更好的企業(yè)繼續(xù)當他們的領(lǐng)導去。在這里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前途，每天都是犯愁和麻煩，越早離開越好，心里如何不高興呢？

    接下來是林宇航的說話時間，按照程序作為新任的廠子兼書記，林宇航應該長篇大論地說上一番官話套話，對此在場眾人也早就有了準備。

    可誰都沒有想到，林宇航只是簡簡單單介紹了下自己，并希望大家對他以后的工作支持，一起努力重現(xiàn)八廠以前的輝煌后就結(jié)束了講話，前后連五分鐘時間都不到，這聽慣了長篇大論官話套話的所有人頓時一愣，誰都沒想到新廠長會用這樣的方式完成講話，一時間會議室一片肅靜。

    上級領(lǐng)導也愣住了，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林宇航，可見林宇航一副成竹在胸不亢不卑的樣子，心里有不由得為這個年輕人感慨。真是年輕人啊，就是有性格，不過也許這個年輕人還真能改變八廠的面貌，當即就為林宇航鼓起掌來。

    隨著掌聲打破了寧靜，很快其他人也熱烈鼓起掌來，一片熱烈的掌聲在會議室內(nèi)響徹。

    當送走上級領(lǐng)導后，林宇航正式上任，上任的第一天是工作交接，其實也沒什么可交接的，都是一些正常的程序什么的。不過林宇航還是拉著老廠子和老書記談了整整一日，聽取了他們對廠子的了解，并對八廠目前情況心里有了些概念。

    交接完畢，老廠長和老書記離開后，林宇航這才正式成為了八廠的一把手，可坐上了這個位置卻僅僅只是開始，還有許多問題要面臨。

    第二天一上班，林宇航就碰上了麻煩，勞資科長和財務科長一起送來一些資料，這些資料是下月在職職工和退休職工的工資表，此外還有不少文件要林宇航簽字，其中就有退休職工的醫(yī)藥費報銷等等。

    可當林宇航了解到廠子銀行賬面上的資金情況后才發(fā)現(xiàn)這字根本就不能簽，一旦簽字廠子里別說拿不出這筆錢來，就算能勉強拿出來，可以后怎么辦？沒了資金，廠子還怎么運行下去？

    林宇航讓他們把東西留下，人打發(fā)走，想了想去車間看了看生產(chǎn)情況，在車間呆了半天，林宇航回到辦公室又找來供銷科長，詢問應收款的回籠和采購計劃的調(diào)整。

    此外，林宇航還把后勤倉庫那邊找來，問了問庫存情況，一連一個星期林宇航都在調(diào)研這些事，以徹底摸清楚廠子的具體實際情況，可越摸底他的心里卻越?jīng)]底，原本以為八廠的問題僅僅只是管理問題，可實際情況卻比他預料的更糟糕，整個八廠已到了資不抵債的地步，庫存積壓了上百萬的產(chǎn)品沒有銷路，供銷科卻依舊按照原本的供銷模式采購囤積原料，車間不管銷售只負責生產(chǎn)計劃，每天都在生產(chǎn)，而銀行賬面上資金只剩下了幾千元錢，別說解決問題了，就連正常發(fā)工資都難。

    現(xiàn)實讓林宇航焦頭爛額，面對資金的缺乏他再有能力也無計可施，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馬上就到發(fā)工資的日子了，一旦工資發(fā)不出來，職工們鬧起來可不是小事。

    沒辦法，林宇航只能利用自己的關(guān)系帶著財務科長到處跑貸款，好不容易求爺爺告奶奶弄來了十萬元的貸款。

    這些貸款一到賬，先把工資給發(fā)了下去，同時解決了一部分醫(yī)藥費報銷，總算面前穩(wěn)住陣腳，同時也讓拿到錢的職工和退休職工們對這位年輕的新廠長有了好感看到了希望。

    解決了迫在眉睫的問題，林宇航開始大刀闊斧對工廠內(nèi)部的管理實施改變，作為軍人出身的林宇航直接把軍人管理的一套搬過來，并召開了全廠會議，在會議上正式公布了新的廠紀廠規(guī)，重申紀律，對大家承諾，只要大家遵守廠紀廠規(guī)，嚴格按照廠里的要求工作，至于其他的問題一律由林宇航來解決。

    在林宇航的鐵腕推行，再加上他之前跑貸款解決工資和醫(yī)藥費報銷的前提下，這第一把火終于燒了起來。

    同時林宇航在廠內(nèi)挑選了幾個老實本分的人作為“糾察”，隨時糾正和視察廠紀廠規(guī)的推行，第一次警告，第二次扣罰獎金，第三次直接扣工資，第四次停職調(diào)離原崗位。

    對于車間生產(chǎn)也做了調(diào)整，賣不出去的產(chǎn)品天天生產(chǎn)有必要么？不能為了完成所謂的生產(chǎn)計劃不顧銷售，這樣下去再多的家底也抗不住。

    至于供銷方面，采購同樣暫停，工作重心轉(zhuǎn)移到回款和銷售方面。安排好這些后，林宇航開始著重內(nèi)部。

    在林宇航的強力推行和鐵腕手段下，整個八廠內(nèi)部狀況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產(chǎn)生了改變，廠區(qū)的垃圾得到了清理，那些浪費也得到了改善，工人們的面貌也煥然一新，精神氣漸漸回到了他們身上，讓人看起來比之前的模樣改變了許多。

    可林宇航心里清楚，這只不過是表面的現(xiàn)象。這些紀律和面貌上的改變并不能成為改變整個八廠現(xiàn)狀的關(guān)鍵。

    要想改變八廠目前情況，關(guān)鍵還在于產(chǎn)品和銷售，要知道現(xiàn)在廠子的資金極其有限，根本支持不了幾個月，林宇航總不能老是靠著從銀行貸款來過日子吧？這不是長久之計。

    可面對一倉庫的滯銷產(chǎn)品，林宇航卻又沒什么太好辦法。他雖然已經(jīng)要求供銷科加大銷售力度，從科長到科員全部放出去跑醫(yī)院、藥房推銷產(chǎn)品，可這些產(chǎn)品原本在市場上就不是什么好銷的產(chǎn)品，八廠是中藥廠又不是食品廠，人天天要吃東西，可不能天天吃藥吧？是藥三分毒，藥可不是什么好東西，誰吃飽了沒事干每天弄點藥吃吃？這又不是太上老君的金丹。

    第260章 求助

    一個多星期下來，眼看著就要到春節(jié)了，供銷科那邊的成績差強人意，倉庫里的產(chǎn)品依舊堆積如山。

    倒是應收賬款好不容易討回了部分，這也算稍緩解了下工廠資金的問題，可是看著面前的財務報表，林宇航的眉頭依舊緊皺，因為根據(jù)他的計算，如果這個局面再不打開，廠子里繼續(xù)這么下去的話，等勞動節(jié)左右廠子里的資金就堅持不下去了。

    帶著一腔熱血來到這家工廠，林宇航可不想一事無成灰溜溜的離開。為此他想了許多辦法，可都無法解決面臨的困難。無奈之下，林宇航不得不承認術(shù)有專攻，許多工作不是靠熱血和激情就能做好的，現(xiàn)在他面臨的問題實在是拿不出好的辦法來。

    在辦公室抽著煙，面前的煙缸里堆滿了煙頭，過了好久林宇航站起身，穿上外套離開了辦公室，出了門騎上自行車，直接離開了工廠。

    京師大學，臨近春節(jié)，京師大學即將又要迎來寒假。

    這個寒假對于林燕來說是在京師大學最后一個寒期了，等過了暑假后77級大學生就要正式實習，等到年底她們就畢業(yè)了。

    隨著畢業(yè)的腳步來臨，林燕在學校的日子已經(jīng)進入了倒數(shù)計時，她不僅感慨這時間過的真快，當初在西北參加高考仿佛還在眼前，而現(xiàn)在一轉(zhuǎn)眼就要面臨畢業(yè)。

    最后大半年，林燕她們該學的都學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畢業(yè)考試和論文答辯，這些日子林燕一直泡在圖書館里翻閱著參考書籍，為自己的畢業(yè)論文做著準備。

    今天林燕和平日一樣，也在圖書館里看書，宋援朝不在身邊，他前一小時還在的，不過因為現(xiàn)在有課去上課去了，正當林燕聚精會神地抄錄著參考書上的內(nèi)容時，一個人快步朝她走來。

    “燕子！”

    “你怎么來了？”抬頭一看是舍友，林燕納悶地問。

    “你哥來找你，剛才去了宿舍你不在，我告訴他你可能在圖書館?！鄙嵊演p聲說道。

    “我哥來了？他人呢？”林燕站起身向?qū)Ψ缴砗笸送?，卻沒看見林宇航的身影。

    “他在外面呢，我?guī)退M來和你說一聲?！鄙嵊颜f著，同時又好奇地問：“對了燕子，怎么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你哥？你哥真帥，他多大了？有對象么？”

    林燕哭笑不得，這小妮子居然打起了林宇航的主意，不過林宇航的確很帥，而且當兵出身的林宇航身上有著一種常人沒有的陽剛之氣，而且現(xiàn)在是冬天，林宇航戴著手套掩飾了手指的殘缺，至于假眼不注意的話也不會那么明顯，粗粗一見這些思春的女孩的確很容易被這樣的男青年給吸引。

    “別琢磨了，我哥早就有對象了，我侄兒都快有了。”林燕笑著說道，她這么說自然是找個理由幫林宇航拒絕，畢竟林宇航和羅琳的事雙方父母已經(jīng)心照不宣，現(xiàn)在就等羅琳復員回來了。

    “??！這樣呀，太可惜了……”這妮子失望地說了一句，當話說出口后她猛然想起這種話太不矜持了，不好意思地向林燕吐了吐舌頭。

    林燕笑笑也沒說什么，整理了下桌上的東西對舍友道了聲謝，拿著書走到還書的地方先把書給還了，然后抱著筆記本什么的走出了圖書館。

    出了圖書館，一眼就看見林宇航站在門口不遠處，笑瞇瞇地向自己望來。

    “二哥，你怎么來了？”林燕蹦蹦跳跳地來到林宇航身邊，攬著林宇航的手臂問：“你不是在上班呢？怎么有空來我們大學了？對了，你還是頭一回來吧？走，我?guī)闳ス涔?，我們校園還是有很多風景的。”

    林宇航笑著點點頭，京師大學他的確是第一次來，單位里的麻煩事這些天弄的他頭都大了，前面想起林燕不是馬上要畢業(yè)了么，而且林燕讀的就是經(jīng)濟系，所以林宇航突然就起了來京師大學看看的心思，順便問問自己這個meimei對于廠子的問題有沒有什么解決的辦法。

    林燕帶著林宇航逛了會校園，最后走到湖邊找了個地方坐下。

    坐下后，林宇航點起一支煙，想了想把來意告訴了林燕，并且說了許多有關(guān)廠里的問題，詢問林燕的看法。

    認真聽完林宇航的話，林燕仔細思索了下，有些歉意道：“二哥，沒想到八廠現(xiàn)在的情況這么糟糕，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這個事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不過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大學生，雖然在學校學了一肚子的東西，可理論是一回事，實際是一回事，恐怕真幫不了太多忙，而且我也擔心說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在實際上不一定能行。”

    “這沒關(guān)系，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只是想聽聽別人的意見參考參考，具體怎么做我心里會有衡量?！绷钟詈叫χ卮鸬?。

    林燕說的這些他來前已經(jīng)考慮到了，不過他還是希望聽聽林燕的建議，就像他說的那樣，多個人出主意總是好的，說不定能給自己一點靈感呢。

    “你這樣想倒也是，那我肯定好好琢磨琢磨?！绷盅帱c點頭，可很快她突然又道：“對了二哥，其實你這事可以問問援朝呀！說不定他有辦法！”

    “援朝？他不是才剛剛大二么？”林宇航一愣。

    “你呀，連自己妹夫都不了解，你知道援朝考大學之前是干嘛的？”

    “干嘛的？你和他不都是知青么？知青還能干嘛？”雖然林宇航對宋援朝不陌生，兩人關(guān)系也不錯，可對于宋援朝的一些事林宇航還真不知道，僅僅只是知曉一些表面上的情況而已。

    見林宇航對宋援朝的情況一無所知，林燕忍不住就樂了，笑著這才把宋援朝之前的一些事挑了些告訴了林宇航，當然有些事，尤其關(guān)于香江盛華公司的事林燕沒有說，畢竟這是宋援朝的秘密，哪怕林宇航不是外人在沒有征得宋援朝同意之前林燕是絕對不會向任何人透露的。

    當?shù)弥约哼@個妹夫在考大學之前居然是滬海一家集體企業(yè)的車間主任，而且差一點就當上了這家企業(yè)的廠長。此外，在宋援朝的幫助下，這家企業(yè)如今已煥發(fā)了新生，不僅成立了騰飛服裝廠，同時還把產(chǎn)品遠銷海外，成了滬海乃至全國赫赫有名的企業(yè)時，林宇航整個人都有些蒙了。

    他怎么都沒想到宋援朝居然還有這個本事，鬧了半天真神一直在自己身邊卻不得知。既然宋援朝曾經(jīng)面臨過和自己現(xiàn)在類似的問題，那么宋援朝對此肯定是有經(jīng)驗的，說不定他還真有解決自己難題的辦法。

    想到這，林宇航哪里還坐得住，當即要林燕帶自己去找宋援朝聊聊。對于這個要求林燕自然不會拒絕，帶著林宇航就去了教學樓那邊，在教學樓門口等了會，片刻后宋援朝的課也結(jié)束了，同學們?nèi)齼蓛傻貜慕虒W樓走了出來。

    宋援朝是和羅陽、孫耀良他們一起出來的，剛出樓門一眼就看見了和林燕站在一起的林宇航。

    “二哥，您怎么來了？”宋援朝連忙上前問候，羅陽是認識林宇航的，更知道自己jiejie羅琳和林宇航的情況，今天一件林宇航意外之余很是高興，也連忙上前喊了一聲“林二哥?！?/br>
    “陽子，好久不見了。”林宇航微笑著和羅陽打著招呼，同時目光注意到了和他們在一起的孫耀良。

    “我介紹一下，我的同學和舍友，也是好朋友，孫耀良。耀良，這是燕子的二哥，你也稱呼他二哥吧。”

    “二哥好！”孫耀良連忙向林宇航打著招呼，林宇航微笑著和孫耀良握了握手：“今天也巧了，你們吃飯了沒？等會一起去吃個飯吧，我請客?！?/br>
    “不用了二哥，我等會還有事呢，您和燕子還是援朝一起吃吧?！绷_陽很有眼力勁，知道林宇航和林燕一起來肯定是找宋援朝有什么事。

    孫耀良也是個聰明人，羅陽這么一說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笑呵呵地說自己和羅陽等于有事已經(jīng)安排好了，這個飯以后有機會再吃什么的，接著就和林宇航他們打了聲招呼，兩人結(jié)伴離開。

    等他們走后，林宇航笑瞇瞇地問宋援朝，宋援朝自然不會推卻，當即點頭答應了下來。

    三人徑直出了校園，在離校園不遠處的小飯館點了幾個菜，又要了一瓶酒。

    菜都是些尋常菜，酒也不是什么太好的酒，就是普通的二鍋頭。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客氣，上了菜后宋援朝先敬了林宇航一杯酒，笑著說林宇航去八廠工作還沒來得及正式祝賀呢，今天這杯酒就借花獻佛以示慶祝了。

    林宇航是爽快人，當兵的也都是好酒量，當即抬手干了杯中的酒，亮亮杯底沖宋援朝笑了笑。

    先干了一杯，接下來就慢慢喝了，吃了幾筷子的菜，林燕替林宇航說起了找他的事，其實宋援朝看見林燕帶著林宇航來找自己的時候已經(jīng)猜到了一些，林宇航恐怕找自己有事，可他沒想到林宇航是因為廠子的事來找自己的。

    用目光向林燕那邊詢問，林燕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宋援朝心里明白林燕沒把自己的老底漏給林宇航，當即也放下心來。

    “二哥，您具體說說廠子的情況，我先聽完再看看有什么辦法?！奔热涣钟詈角蠼M自己，宋援朝自然不能袖手旁觀，當即遞了支煙說道。

    接過煙，林宇航?jīng)]馬上點起，神色有些凝重地點點頭，當即就說起了廠子的情況和所面臨的那些問題，隨著林宇航的講述，宋援朝在一旁認真地聽著，神色并沒有太多變化，也沒有插話打斷他的講述。

    第261章 三大問題

    宋援朝是一個好聽眾，靜靜聽著林宇航把想說的話全部一吐而快。

    聽得出來，林宇航是一個想做事也敢于做事的人，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把八廠內(nèi)部的士氣提起來，并改變廠內(nèi)原本那種散漫風氣，憑這點就能看出林宇航的能力之強。

    說句實話，宋援朝前世也是當過領(lǐng)導的人，他自然明白這樣的難度有多大。如果換成宋援朝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是肯定做不到林宇航的成績的，畢竟現(xiàn)在和后世不同，后世開除人是家常便飯，只要符合勞動法，當領(lǐng)導的對職工不滿意隨時可以調(diào)崗甚至開除。

    而現(xiàn)在，企業(yè)端的可都是鐵飯碗，處罰一個職工哪里有這么容易的？有些老油子或者一些不聽領(lǐng)導工作安排，平常就不安分的年輕職工很不好整，這也是導致國有企業(yè)體制僵化，失去競爭力的原因之一。

    也只有林宇航這樣的軍轉(zhuǎn)干部才有這樣的魄力的手段，要知道林宇航可是上過戰(zhàn)場出生入死的，連南邊的小鬼子都不怕，他會怕這些？這點讓宋援朝佩服不已。

    可管好人是一回事，管理一家企業(yè)又是另一回事。

    企業(yè)的生存關(guān)鍵在于效益，沒有效益光靠畫大餅不是長久之計。林宇航很清楚自己的短處，這也是他為之苦惱的，再加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有計劃的市場經(jīng)濟體制了，原本的計劃經(jīng)濟不斷為市場經(jīng)濟讓路，從而導致八廠本來的產(chǎn)銷系統(tǒng)在市場改變下面臨困局，這也是林宇航迫切要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