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美人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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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澈,我想,如果蘇小姐醒來后體力恢復、愿意走動,可以到玉安書院來散散心?!?/br> “書院常年焚香,用的木料也都是養(yǎng)神定心、頗有裨益的。而且蘇小姐詠絮才高,應該會喜歡里面的氛圍?!?/br> 蘇棲禾睜眼的時候,李嬤嬤正守在床邊,抬手摸了摸女孩的頭發(fā)。 “蘇姑娘,醒啦,”嬤嬤嗓音輕柔,“現(xiàn)在感覺有力氣嗎?” 她模糊地感受了一下,只覺周身氣力恢復了很多,不再有如影隨形的虛弱感,手上身上的那些傷疤也愈合淡化得更快了。 “那是自然,因為給你用的是秦王開府時從宮中帶出來的,最好的藥。” 李嬤嬤的語氣添了幾分復雜,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臉上。 “如果不是殿下專門吩咐,我們肯定不敢拿來給你?!?/br> 蘇棲禾聽得懂她話里意味深長的暗示,睫毛顫了顫,目光躲閃,沒有說話。 她記得自己抱著奏折,滿懷期待地去找殿下,卻被冷言相對,不想看見她。 也記得他任由她倒在冰涼的地上,居高臨下坐視不管。 這種失落感名不正言不順,卻難以抵御,像一道冰冷的暗流,始終沖刷著少女破碎的心墻。 “對了,殿下說,如果姑娘想去玉安書院散心,隨時都可以去,不用跟他請示?!?/br> 蘇棲禾點點頭表示了解,抬手撐起身子就要下床。 “好,我馬上就去。 佚? ” 李嬤嬤還擔心她的身子沒恢復好,“就算想出府去玩,也不用這么急吧,姑娘很喜歡那書院?” 少女唇邊勾起一絲苦笑:“我想,既然殿下說了這句話,那肯定是想讓我去的?!?/br> 她自己的意愿根本不是值得參考的條件。 江尋澈想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程譽親自到玉安書院的大門外接上了蘇棲禾,寒暄之后,一邊帶著她往里走,一邊突然問道: “蘇小姐,你覺得尋澈這個人怎么樣?” 她心里一凜,猛然抬頭,而他沒有回身看她,只是繼續(xù)低聲說著,語氣模糊復雜,難以明辨真實情緒。 “他作為秦王,作為主子,作為朋友,作為男人的樣子,你都見過?!?/br> “你現(xiàn)在如何看待他?” 這個時候,是該說幾句客氣的套話,就像那些文采斐然的頌圣文章,還是將眼前人視作朋友,真誠坦然地討論一些看法? 他為什么要問她這些? 或許程譽作為秦王朋黨,在給她上眼藥說別產(chǎn)生異心;抑或是他在暗示她,別陷得太深。 但總之更重要的是,蘇棲禾想,自己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看待江尋澈。 心里塞著一團糾纏的亂麻,胸口也發(fā)緊,半天沒說出話。 好在程大少爺似乎并不需要她的答案,說完就很體貼地轉(zhuǎn)了話題,開始介紹起他家的書院。 玉安書院作為前內(nèi)閣輔臣開辦的講學之地,雖然名義上是私人辦學,但與朝廷官員還有不少聯(lián)系,算得上半個官學。 每逢春闈、秋闈的時候,書院都會敞開大門,容一些進京趕考的書生暫住,同時舉辦幾次“文會”作為模擬考試,讓考生們小試牛刀。 該生肚子里究竟有幾兩墨水,能否考中,從“文會”的結(jié)果便可窺知大半。 他帶她在書院里轉(zhuǎn)了一整圈,邊走邊講解,說到這里頗有些自豪。 “所以幾次文會我們都是公開張榜,全城的有心人都會關注?!?/br> 蘇棲禾問:“全城?” “方便榜下捉婿呀。真正的人才都非常搶手的,需要未雨綢繆,搶占先機?!?/br> 說罷,程譽引著她繼續(xù)往前,出了正門。 今天是秋闈前最后一次文會出結(jié)果的日子,張榜的地方是沿街的影壁,那里已經(jīng)圍了很多人。 蘇棲禾抬眼去看榜首的名字,看清之后,眉心倏地一跳。 程先生沒注意到她的表情,也去看了一眼,“毫不意外啊,又是黎徽?!?/br> “蘇小姐,要看看這位黎同學的卷子么?” “他今年還是第一次進京,卻表現(xiàn)驚人,連著幾場文會一舉奪魁,我們幾乎篤定他就是今年京城的解元?!?/br> “我甚至覺得,來年春闈,在各地趕考的舉人中,他說不定都能脫穎而出,位列三甲。” 少女垂眸頷首,順著他的話說:“能得程先生如此評價,想必一定是才華過人。” 正待跟著進去看卷子,有聲音從背后傳來,語氣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棲禾?” 她回過頭,看見剛才夸贊過的榜首本人就站在身后。 原來真的是他,不是重名。 黎徽算得上她在彬州唯一的同齡朋友,但兩人初識的場景卻并不愉快。 因為他的孤母是開酒肆的,而她父親不巧是那家小酒館的???。 那是她又一次出門嘗試將父親叫回家,輾轉(zhuǎn)一圈,最終找到那個破落不起眼的小店。 父親正在里面一杯接一杯地猛灌,右手摟著老板娘,兩人且醉且笑,如膠似漆。 當時女孩哪見過這般場景,腳下打了個趔趄,險些摔倒。 她轉(zhuǎn)身跑了出去,站在店外才覺得茫然無措,不敢再進去,也不敢回家給母親說,進退兩難,腦海一片空白。 “你怎么了?” 背后傳來清朗的少年音。 蘇棲禾回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酒肆門口坐了個年齡相仿的男孩,膝蓋上攤了本書,是她上個月才讀完的《大學章句》。 大概是自己來回的腳步干擾了他閱讀。 她抱歉道:“不好意思,里面那位是我的父親,我想來叫他回家,對不起打擾了你?!?/br> 黎徽彎起唇角,輕輕笑了一聲,卻不是出于快樂,而是無可奈何。 “哦,你看到的老板娘是我母親?!?/br> 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從此結(jié)識,偶爾在街上相遇還能寒暄幾句,說說最近讀的書。 黎徽白天和母親一起搬貨做工,只有晚上有機會學習。 可家中沒有燈油,只能就著酒館門外陳舊暗淡的燈籠,潦草讀上幾句,耳邊還要聽著母親在里面接客的調(diào)笑聲。 在蘇棲禾決意進京掙錢為母親治病的那天,黎徽是唯一一個來送她的。 彬州地界荒涼,黃沙漫天,不能折柳相贈,只能干巴巴地面對面站著。 他清楚她的難處,所以沒說任何挽留或者規(guī)勸的話,只是定神看進女孩的眼睛里。 “祝你一切如愿?!?/br> 現(xiàn)在驀然重逢故人,蘇棲禾恍惚地想起黎徽這句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難以回答,遇見秦王殿下的這段經(jīng)歷,到底是悲是喜、如愿與否。 作者有話說: 猜猜誰是男二嘿嘿。 第17章 巧遇 ◎他看見,她與別人站在一起?!?/br> 愣神間,黎徽已經(jīng)走到了面前。 少年周身樸素,青衫落拓,先對程譽恭敬地行了個禮,恭謹?shù)刂v了幾句承蒙栽培、感激不盡的話。 然后他轉(zhuǎn)向蘇棲禾,輕聲道:“好久不見?!?/br> 從眼神看,他真正想說的話是“沒想到你居然走到了這一步?!?/br> 畢竟現(xiàn)在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王府置辦的,面料不凡,款式復雜,耳邊墜著貴妃賞賜的東珠,還能和書院的主講少爺并肩而立。 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不是那個深夜跑遍全城、在破敗酒肆里哀求父親回家的小女孩了。 程譽這才知道他們竟然是同鄉(xiāng),寒暄客套之余,不覺又意味深長地看了黎徽一眼。 看出兩人久別重逢,大概有很多話要說,所以程大少爺只聊了兩句,就借口有事暫時離開,將他們留在書院影壁旁的小涼亭里。 黎徽想,女孩最關心的應該是母親的情況。 “前一陣子有一個很厲害的大夫帶著兩位醫(yī)女找到了伯母,給她治療。我上次去看望的時候,伯母已經(jīng)恢復很多了,臉色健康,甚至可以繞著屋子散步?!?/br> 蘇棲禾微微一笑,眉眼彎彎,剛要開口感謝他的記掛,前面剛走出兩步的程譽突然又回過頭來。 “對了蘇小姐,我已經(jīng)給書院里的車夫打過招呼了,你想回去的時候直接去找他們送你回王府。” “好,多謝程先生?!?/br> 黎徽捕捉到某個關鍵詞,有點訝然,“王府?” “是,我……僥幸承蒙秦王殿下賞識,現(xiàn)在住在秦王府里?!?/br> 眼前的少年明顯愣了一下,清澈瞳底閃過些許復雜。 他立馬想明白,“所以說那位給伯母治病的、很厲害的醫(yī)生,也是王爺請來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黎徽半側(cè)過身子,移開視線看向沿街的車馬人流,緩緩勾起唇角:“看來王爺對你還挺好的。” 蘇棲禾想他大概是誤會了,臉頰一紅,解釋道:“只是殿下的家臣而已?!?/br> 但皇家的事不便說太多,她轉(zhuǎn)而問起他的學業(yè):“方才聽程先生說,你連續(xù)幾次文會都名列前茅,應該對接下來的正式秋闈也能有信心吧。” “當時進京前承你吉言,現(xiàn)在我也衷心祝你一切如愿,金榜題名?!?/br> 黎徽淺淺笑了,“我會盡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