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美人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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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剛才說到,皇上把平涼郡王當眾叱責了一通,說他竟敢冒用別人的作品來領賞,就知道那《青玉案》不是他這種庸才能寫得出來的?!?/br> 玉安書院的少爺拿起扇子輕輕一甩,“聽說太子殿下已經把平涼郡王送的書畫和美人都退回去了?!?/br> 朱興這一脈早已耗盡了祖上的榮光,只能靠站隊太子來獲取扶持。 現(xiàn)在太子決定與他割席,這無疑宣告了朱家的徹底失勢。 一個張狂討嫌的紈绔終于得了報應,就連向來溫潤優(yōu)雅的程譽,唇邊都忍不住噙了點笑意。 秦王本人卻沒什么表情,看上去毫不意外。 大概在他盯上朱興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此人今日的結局。 他差仆從去叫來管家:“那兩個人,可以處理了?!?/br> 上次宴會時朱興強送的那兩位舞姬,擺明了是平涼郡王和太子黨的耳目,要在他身邊埋釘子。 當時不便直接發(fā)難,可現(xiàn)在平涼郡王儼然倒臺,這兩個刺探消息的眼線也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通常的處理方式是干脆利落地抹殺,不過按照江尋澈的習慣,向來是要先查清對面的底細。 “出生地,身世,家庭,成長經歷,都查過了?” 管家點頭稱是:“回殿下,兩人都是貧寒的民女,為了給母親治病才習舞,十三歲時被豪紳買到府中為奴,后來經過幾家轉手加價,最后被賣到了朱家?!?/br> 出身寒微,家里有一個生病的母親,年紀輕輕就歷盡輾轉流離,其中萬般辛苦,唯有她們自己才知。 而秦王府中,也有一個經歷相似的人,哪怕自己失血到神智模糊,都擔心著母親的身體,不敢喊疼。 江尋澈眼神微頓,手指點了點杯壁,目光又下意識往窗外移去,可方才投來一睇的女孩早就走遠了。 本要說出口的抹殺指令突然變得滯澀,于是房間里有了片刻的沉默。 在秦王思考的時候,程譽和管家閑聊了一句:“老人家今天身上帶著幾分點心香氣,清香不凡,不知是城中哪一家的?” “回程先生,這是府中的蘇姑娘做的茶點?!?/br> “蘇棲禾做的茶點?” 程譽目光在兩人面前桌上一掃,又扭頭去看江尋澈,意思不言自明:你怎么沒有? 而王爺保持著面無表情。 瑣事而已,她愛把東西送給誰就送給誰,他都不關心。 何況秦王殿下天潢貴胄,吃穿用度都挑剔到極致,她就算給了,他也不會吃。 捏了捏眉心,把被打斷的思路糾偏回去,然后說出了一句與過去不同的指令: “如果確定沒有威脅的話,放了也行?!?/br> 也就是不殺了。 “改名換姓,告誡一下,然后讓她們回家去?!?/br> 管家領命告退后,程譽只手托腮,想了想,“尋澈,能不能問一下,你是因為什么才變得仁慈了?” 江尋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有看他:“為了將來著想,總要愛惜聲名。而且只是沒有威脅的弱女子,殺之,反而有可能畫蛇添足。” “就是出于這樣的考慮,與其他人無關?!?/br> 程大少爺沒再回答,而是撩起眼皮看了王爺一眼,唇邊的笑意無聲地逐漸擴大。 他可沒說與其他的誰有關,尋澈急著解釋什么呢。 作者有話說: 表面:我不關心什么茶點,你愛給誰給誰。 內心:為什么你不給我? 江尋澈大概還要好久,才能意識到自己的內心。 意識到之后還要好久,才能坦蕩地認栽。 (這么別扭,活該老婆要跑) 第7章 母妃 ◎既然秦王殿下喜歡。◎ 自八月十五中秋夜在飛云樓上初遇江尋澈,到如今寒露已過,天氣轉涼,蘇棲禾已經在秦王府住了快半月了。 養(yǎng)傷這幾日一直沒有新的任務,她便坐在偏殿的書房里讀書習字,還給彬州的母親寫了一封家書。 里面自然是拿出最輕快愉悅的語氣,說自己僥幸承蒙貴人賞識,現(xiàn)在住在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里,衣食不愁,周圍也有很多好心人照顧,過得很好,母親無需擔心。 然后問及母親的治病情況,請她代為問候那位杏林圣手駱止寒醫(yī)士,并拍著胸脯表示,如果需要錢或者什么東西,盡管來信給她。 隨信附上之前猜燈謎時殿下賞給她的三百兩銀票,蘇棲禾還猶豫了半天,要不要再給駱醫(yī)士備一些禮物寄過去,聊表謝意她家里肯定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來王府給她換藥的那位年輕御醫(yī)聽了她的考慮,笑道:“蘇姑娘,還是算了吧?!?/br> “那位駱大人家里幾代名士,見多識廣眼界極高,什么都不缺的。咱們好不容易籌措的東西,可能人家都看不上眼?!?/br> “再說了,駱大人遠赴彬州去給令堂治病,肯定也不是圖你們家什么報酬?!?/br> 他環(huán)顧四周,小聲道:“其實當時秦王殿下請駱大人出這一趟公差,整個太醫(yī)院都在猜這偌大的人情是為了誰,猜破腦袋,也沒人想到是蘇姑娘。” 換藥完畢,小醫(yī)生理了理自己的小藥箱準備告辭,臨走看她一眼,帶著些許八卦的神情。 “所以最近老是有人圍著我打聽你,說蘇姑娘是什么模樣,能得到秦王的垂青?!?/br> 蘇棲禾臉一紅,半天沒說出話來。 家書就這樣寄了出去。 又過了半天,李嬤嬤拿來一些脂粉香膏,還有一套層層疊疊的綢緞羅裙。 “三日后便是九月初一,是當朝太子殿下的生辰,宮中會有大宴,貴妃娘娘和秦王殿下都要列席,抽不出空來。所以我估摸著,王爺帶你進宮,應該就是今明這兩天了?!?/br> 果然話音甫落,南風就過來了。 “殿下吩咐蘇姑娘午后在正殿候著,準備進宮去覲見李貴妃?!?/br> 李嬤嬤在旁問:“在正殿候著,那就是直接上馬車?殿下不過來看看么,萬一梳妝打扮得不合意,還來得及修改?!?/br> 年輕隨侍沉默著搖了搖頭,與老婦人交換了一個復雜的眼神。 王爺?shù)男乃计D深莫測,沒人能猜透。 蘇棲禾回憶起第一次出門前,就在偏殿的走廊上,江尋澈站在面前,視線灼灼,掌心扶著她的肩頭,替她擺正步搖。 大概那就是唯一的一次了本來就不是她這種家臣該得到的殊遇。 將自己收拾整齊,不給殿下丟臉,遵從命令,完成任務,這些都是她職責與本分。 就算不說什么誓言和忠誠,單看在殿下請人為母親治病的份上,她都該拿出最大的努力去完成。 午后,蘇棲禾被李嬤嬤化好妝,塞進那條繁復的裙子里,在正殿回廊之外站了半個時辰,終于等到江尋澈推門走出書房。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一碰,然后各自移開了目光,上車啟程后在車廂內也是各坐一邊,氣氛實在詭異。 蘇棲禾想起自己還沒道謝。 “那日是臣女能力不足,沒能讓趙侍郎信任,”她緩緩開口,早就斟酌好的言辭,說出來依舊吞吞吐吐,“總之謝過殿下?!?/br> 其實是謝他抱她回來但這話肯定不敢說。 “還有,多謝殿下帶我進宮?!彪m然不知道此舉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尋澈這才把視線從車窗外移了回來,卻依舊沒有看她,只是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凝視水面上的云翳。 蘇棲禾懸著心等待著,等了很久,才聽到他說了一句“不必?!?/br> 聲音疏冷,仿佛又回到中秋夜寒風習習的飛云樓上。也許這半個月兜兜轉轉的經歷,只在她一個人心中留下了滄海桑田的改變,在另一個人心中卻毫無波折。 她默默收回目光,心中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澀。 作為元熙帝后宮中最受寵的嬪妃,李貴妃所住的長春宮富麗堂皇,排場煊赫。 殿前設有漫長的白玉步道,沿路站滿衣著光鮮的宮女,每個人的眼睛都死死釘在蘇棲禾的臉上,帶著好奇、探詢和一些復雜的敵意。 宮中誰不知道秦王殿下冷情冷心,獨來獨往,二十余歲的年紀,身邊卻連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現(xiàn)在卻突然轉了性似地,挑中一個毫無背景的貧寒民女,甚至親自帶著入宮覲見,難不成想讓她當正牌王妃? 蘇棲禾沒有穿過這么復雜的裙子,也沒有面對過這么多人不善的目光,一時局促萬分,只能小心翼翼地抿著唇,努力裝出從容的樣子。 走著走著,在兩級白玉階上突然腳下一滑,險些被裙子上的綢帶絆倒。 江尋澈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又怕她搞出更大的失儀來,只能側過頭,壓低聲音命令道:“別緊張。” 是貼著她臉側說的話,雖然語氣還是冷的,但吐息卻帶著溫度,絲絲縷縷縈繞在耳邊,讓她耳尖一紅,情緒倒是真的舒緩了幾分。 兩旁宮女們眼睜睜看著他們這個親密的動作,眉頭高聳,還有人瞠目結舌。 李貴妃端坐在長春宮正殿的寶座之上,頭頂懸著元熙帝御筆親題的匾額,為“敬修內則[1]”四字。 她穿著一身花紋錦繡繁復的宮裝,滿頭珠翠,風姿綽約,確實不負“艷絕天下”的美譽。 江尋澈才堪堪邁進門檻,腳下就立住了,站在離母妃很遠的地方躬身行禮,語調平直:“參見貴妃娘娘。” “免禮吧?!崩钯F妃的回應也同樣淡漠客氣。 蘇棲禾跟著低頭,余光瞥見兩旁簾帳后都設有雕花錦榻,上面擺著軟枕小桌,還有香爐瓜果,顯然這才是平日最常待的地方。 但眼下貴妃選擇高居主座之上,與自己的親兒子一站一坐,隔著整個遼闊的正殿,互相拋接一些客套言辭,并沒有要請他們移步錦榻的意思。 是因為她這個陌生人在場的緣故,還是他們的關系一直這么疏離? “蘇小姐?!崩钯F妃緩緩道。 她奉命才敢抬頭,對上寵妃那雙漂亮的眼睛,眼尾的弧度與江尋澈非常相似,甚至同樣帶著漫不經心的威儀。 貴妃一言不發(fā)地盯了她片刻,直到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女孩頂不住壓力,眼睫開始顫抖,才移開了視線,轉向自己的兒子。 她一字一頓地說:“蘇小姐確實是漂亮清雅,既然秦王殿下喜歡,便收在王府中,本宮自然也沒有意見。” 江尋澈沉著臉,默不作聲,對她的用詞沒有半分反應,反倒是蘇棲禾愣了愣神,面頰開始發(fā)燙。 李貴妃又一擺手:“本宮看蘇小姐耳上沒有裝飾,便賜一副東珠耳環(huán)做見面禮罷。紫煙,去給蘇小姐戴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