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搞CP我決定攻略仙尊 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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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哭? 這哭聲隱隱約約的,但不知道為何,凌守夷一聽到這哭聲, 心臟便不自覺抽痛起來。 他不知哭聲的主人是誰, 卻隱隱覺察到這一定,一定是個對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使他強忍著痛楚,也必須要回歸人間。 “小凌!小凌!”夏連翹抱著懷中的凌守夷, 淚如雨下,她大腦恍惚,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又能說什么, 只知道不斷地呼喊著凌守夷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凌守夷此時已闔上眼。 她的眼淚落在他濃長的眼睫, 突然間,凌守夷的眼睫輕輕地動了動。 夏連翹沒有忽略這個細(xì)節(jié),她心臟一瞬間被難以言喻地狂喜填滿,抱著他又哭又笑,大聲叫出來,“小凌?。 ?/br> 在她身后,白濟安、李瑯?gòu)峙c姜毓玉三人幾乎不忍心目睹這一幕。 白濟安心里明白,凌守夷難救了。 此時睜眼,不過是回光返照。 李瑯?gòu)中闹幸彩潜措y當(dāng),“師尊……” 她與凌守夷這些年來雖不甚親密,對上凌守夷總是惴惴不安,但她敬重凌守夷日久,對凌守夷亦師亦兄的孺慕之情又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 昔日凌沖霄那個冷淡果決的白衣少年道人形象與凌守夷此時的形象又漸漸重合。 這一路走來,同伴之間一幕幕的回憶不斷在眼前浮現(xiàn)。 李瑯?gòu)謩e過頭,眼睫一顫,豆大的眼淚便又順著眼眶滾落下來。 雖然睜開眼,凌守夷的意識此時還是混亂的,并不清楚自己為何身在此處。 一抬眸,夏連翹破涕為笑,紅腫著一雙眼眶,又哭又笑的表情,令凌守夷不自覺微微一怔。 “連翹……” 他不知到底發(fā)生何事,更不知夏連翹為何會這樣看著他。 但她的guntang的淚水胡亂地滴落在他的臉上,燙得他心臟又一陣抽痛。 她胡亂地從芥子囊里掏出無數(shù)傷藥,想喂給他吃,可他雙唇緊閉,不論如何都喂不進去,她急得抱著他大哭起來,“小凌……小凌,你快吃?。 ?/br> 凌守夷輕輕搖頭,下意識地想拂去她眼角的淚水,讓她別哭,渾身上下卻重得抬不起胳膊,連動一動指尖這個簡單的動作此刻也顯得如此費力。 他的目光越過夏連翹望向遠(yuǎn)處的密密麻麻的世家子弟,又瞧見為首的元伯功,此時,他正驚疑不定地瞧著他。 元伯功心下驚駭,大吃一驚,未曾想這天罡神劍劍勢竟也能被一擋。 此一擊不中,想要再合千人之力馭使天罡神劍,無疑于天方夜譚。 霎時間,凌守夷便什么都想起來了。 李瑯?gòu)謴娬?,叫上白濟安與姜毓玉二人擋在夏連翹與凌守夷面前,替他二人攔下世家有可能的攻擊,留給他們短暫的喘息與道別之機。 “小凌……小凌……我這里……”夏連翹心里一驚,忙抓住凌守夷的手。 可剛一握住他的手,她就不由一呆,心底一涼。 他的手好冰。 實在太冰了。 她的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怕凌守夷看見,想要強忍下來,卻反倒嗚咽著流得更兇。 夏連翹的眼淚落在凌守夷的手背上。 凌守夷眼睫動了動,他想起來了一切,也意識到自己許是活不成了,如今不過因為修為深厚,強撐著一息生機未散。 他很想說些什么。 可是說什么? 他愛她? 臨死前說這一句,除了成她心魔,令她此后日日夜夜不得安眠,沉湎于回憶之中,困于這一段舊情,又有什么意義? 叫她不要傷心,好好活下去,日后再遇上一個知心人? 不,只要一想到這一幕,他心口的痛楚牽連著劍傷,呼吸便幾近停滯, 他還沒有這么偉大。 或許,或許在他心底,他自私地希望她能永永遠(yuǎn)遠(yuǎn)愛著他,念著他,此情至死不渝,直到海枯石爛。 最終,凌守夷只能低咳了幾聲,又牽連出許多血沫自唇角溢出,低聲道:“……不要難過……不要哭……” 可他一開口,夏連翹便抱緊他,淚水霎時間奪眶而出。 凌守夷還想在說些什么,可是方才這一句幾乎用盡他所有的力氣,便是他此時再有千言萬語,也再難說出了。 偏在此時,天門前的云海中,忽然飛上來一盞孔明燈。 緊跟著是第二盞,第三盞,第四盞…… 漫天的孔明燈漸次浮了上來,夏連翹一時愣住了。 白濟安、李瑯?gòu)趾徒褂褚踩滩蛔°蹲×恕?/br> 夏連翹一愣之下,忽然記起,距離她大年三十到現(xiàn)在為止…… 今日難道是元宵嗎? 她恍恍惚惚,淚水潸然而落。 凌守夷也看到了這些孔明燈。近處如拳,遠(yuǎn)處如豆,漸飛入天宮,沉入碧海,裁如星點,縹緲難尋。 人死之前,過往回憶總?cè)缱唏R燈一般歷歷轉(zhuǎn)過。 他想起許許多多。 想起曲滄風(fēng)笑著問他:“這是哪里來的小神仙?” 那時,小小的凌守夷當(dāng)真以為,他遇到了一個不計較他的冷淡,局促于生疏的朋友。 后來,小小的凌守夷無意中撞見他與飛升一脈的同僚說話。 “那孩子心防太重……” 那同僚道:“這孩子畢竟是天罡劍主,身世又這般凄苦,你此時好好待他,日后未必不成我飛升一脈的助力?!?/br> 曲滄風(fēng)靜默一瞬。 小凌守夷渾身發(fā)冷,等待著他的回答,他想等到曲滄風(fēng)一個義正言辭地駁斥。 孰料,曲滄風(fēng)隔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只是這般對一個孩子——” 這般對一個孩子—— 后面曲滄風(fēng)說些什么,小凌守夷已經(jīng)聽不見了,他慢慢地,靜靜地轉(zhuǎn)回身,回到自己所居的渡霄主殿。 接下來的日子里,他還是像從前那樣與曲滄風(fēng)來往,表現(xiàn)得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他與曲滄風(fēng)之間的感情十分復(fù)雜,后來二人挑明這一切,曲滄風(fēng)視他為親友,利用他,又對他滿懷愧疚。 這世上所有人待他也大概如此,李瑯?gòu)志粗厮?,卻也懼怕他。 仙門眾人畏懼他,議論他,甚至深恨他,卻又不得不臣服他。 小凌守夷早已習(xí)慣孤身一人,他也不再奢求仙門前的天燈會不會有一盞是為他浮起,在下界闔家歡慶的日子里,他自己折返回渡霄殿,孤獨地做一盞只為自己而做的月亮燈。 只是他畢竟沒有過經(jīng)驗,做到一半便無從下手,想找人問問,卻又無人可詢問,想翻閱書籍,臨到頭,卻又覺得無甚意思,索性就這樣掃入抽屜,擱置在偏殿深深處,一并掃入故物堆塵埃中的或許還有昔日小小的少年一顆柔軟的心。 如今再看到這些孔明燈,他心里一片平靜敞亮。 他知道,這些孔明燈并非為他燃起。 但已經(jīng)有人曾為他點起過這一盞燈。 “連翹。”凌守夷倏忽輕輕開口。 夏連翹鼻尖發(fā)酸,眼眶發(fā)酸,忙攥緊他的手,只能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她就在這里。 凌守夷看見她一雙強忍著悲傷的眼望過來,想忍住眼淚,偏眼里霧蒙蒙的,像是煙波浩渺,大雨之前湖上濛濛的雨霧。 他強撐著一息內(nèi)息不散,輕輕地,眉眼間清清淡淡的,“多謝你?!?/br> 他是太上真人,長生道君,十八年來,身佩神鋒,奉行正道,整敕神兵,監(jiān)察群仙,制御萬魔,馘滅邪仙,下攝魔靈,上威六天。 遇到她的是這十多年來,從未嘗過情愛滋味。如今始知情之一字,如此牽絆,摧折人心,卻又是人間至味。 “之前的那個賭約……”凌守夷靜了一秒,才道,“是我太過狂妄自大,遇見你,愛上你,是我畢生之幸,我不曾后悔?!?/br> 凌守夷沒有明言,可不知為何,夏連翹卻倏忽在此時與他心有靈犀。 是曾經(jīng)東海上空,那句賭約戲言。少年白衣英挺,神姿疏淡,烏黑如寒星般的雙眼,緊緊目注于她,薄唇輕啟,與她擊掌為誓。 那時他還是那般疏闊坦蕩,心如明月,通透無拘,朗照大地,一心只向大道,不為外物所擾,不為情之所牽。 她的眼淚又落下來,并不想要這個時候的心有靈犀。 她甚至想裝作不知,想拉著他,逼他說個清楚,他若說不清楚,她絕不會放手讓他離開。 若早知當(dāng)初那個冷傲果決的少年會為情而死,她又怎會如此輕浮擾亂他一顆道心,又怎會害他淪落到這個地步。 可凌守夷眉眼依舊疏淡平靜。 可是他對她說。 他不悔。遇見她是他此生大幸。 為愛而死,他可以無悔。 說完這一句,凌守夷連最后一絲氣力也消失了,他瞳孔一點點渙散,緩緩闔上眼。 臨死前,那個最冷峻冷淡孤傲孤僻的少年,此時卻如一個小小的蝦子一般蜷縮著身子,懵懵懂懂如襁褓中的孩童,那個小小的,孤寂的少年。 “爹……娘……” 喃喃著,下意識呼喚著至愛。 “……連翹……” 掌心的手猝然滑落,跌入血泊之中。 “連翹。”白濟安動了動唇,向來游戲人間,此時也紅了眼眶,走上前來,“他無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