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好學(xué)生。

    阿斯蒙德傾囊相授，她也咬緊牙關(guān)，一遍一遍融入黑夜，練習(xí)悲憫與莊重的邊界，優(yōu)雅與威嚴(yán)的重迭。

    她所做的實(shí)事也愈發(fā)亮眼，修繕貧民窟，掏空許多在當(dāng)?shù)刈魍鞲ＹF族的口袋。再沒有貴族與勛爵敢像利維公爵那樣大搖大擺地作惡。

    他們?nèi)绱丝謶郑谝惶熳隽藟氖?，第二天就會收到來自加蒙城的勒索信?/br>
    禮貌地表明身份，遺憾地表述教會掌握的證據(jù)，以及“我們會為你掩蓋掉這件事”，代價是——把你剛剛到手的那五百匹絲綢換作平民窟的草席。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y ehua2 .

    她暗中傳播圣母瑪利亞的福音，使得教會內(nèi)部崇拜圣母的風(fēng)潮傳開來。

    也由一場神圣的大公會議，正式確立圣母瑪利亞的神圣頭銜。她提到兩位一體，既是母親也為妻子，雖有小部分人并不贊同，但很快也“被圣女誠摯地說服”。

    讓娜傳播福音時，想到舊時環(huán)形走廊的玫瑰庭院，她隨口編的《玫瑰經(jīng)》也被圣座收集改編，第二年頒布《圣母圣詠》。

    讓娜聽到的時候氣了個半死，氣著氣著又笑了，那些老古板編撰的《圣母圣詠》一口一個“童貞”，一口一個“至貞至潔”。

    尤妮斯聽到了得笑仰過頭去。

    雖說不上多么生氣，但她依舊把圣座身份收歸己身，絕不能讓這些老學(xué)究又頒布些什么七七八八的出來。

    五六年時間里，她做了太多事情，雖然依舊以圣女之身代行教皇之責(zé)，但其實(shí)沒有人敢再提另立教皇的事。

    所有人都說她是上帝選中的女孩。

    多么諷刺。

    奧菲利亞走過陰暗的走廊，厚重的修女服之下，鞋跟與大理石地面接觸，發(fā)出“篤篤”的聲響。

    她與梅拉、提妮、艾瑞卡依舊是讓娜最親近的副手，只是原本的小女孩們，都已成長為獨(dú)當(dāng)一面的首席。

    奧菲利亞敲兩下門，擰開把手。

    她懶懶地靠在門框上，“東邊那伙人，又開始宣講了。最新的主題是‘圣女政績高于一切’?！?/br>
    為了阻擋她們的“劫富濟(jì)貧”計劃，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民眾被領(lǐng)袖鼓動，領(lǐng)袖收的卻是貴族老爺們的錢。

    讓娜冷笑一聲，“如果真為了政績，我就在那里修教堂了。”

    “懷柔的方法用過兩次，成效不顯著?！眾W菲利亞數(shù)著從前手段。

    “那就不要再用，”讓娜冷冷道，“那些人首領(lǐng)叫什么名字？”

    她剛問出口，又立即說，“無所謂叫什么，既然礙眼，就不要再讓他出現(xiàn)?！?/br>
    奧菲利亞勾勾嘴角，“得令?！?/br>
    門被奧菲利亞“砰”地一聲關(guān)上。

    房間里傳出輕緩的回聲。

    讓娜撐住桌子，以讓自己身體不會倒下。

    她如今已經(jīng)不需要借助阿斯蒙德的力量，就能完成刺殺。

    有自己人為她做臟活。

    她手上早為了完成統(tǒng)治而沾染無數(shù)鮮血。

    所有人都說她仁慈，即使是深諳政治的心腹輔臣也表示她行事過于柔和。

    可是……

    讓娜舉起雙手，方才用玫瑰花水洗過，干干凈凈，還沁出點(diǎn)點(diǎn)細(xì)密的玫瑰花香。

    她卻感覺手上全是血污。

    在她從前的人生里，從來不曾這么果斷地結(jié)束人的生命。

    長頸瓶里紅酒回旋，口舌之中好似正分泌毒液，將她自己毒得發(fā)暈。又是一年寒冬，她感到另一種身不由己。

    從前她以為至少死是可控的，如今連死也不再屬于自己。

    身體在下墜，不知何時才會墜到最底下。

    身后有人抱住她，她知道是誰，她熟悉那味道。

    回過頭去，眼前只有朦朧的面影。

    原來不知不覺時，眼淚早已落下。

    來人舔吻她的淚水，吻她的臉側(cè)。她貼過去，將他推倒床上，撕扯一般地將他的西服馬甲拉開，扣子散落一地。

    她解不開襯衫，索性不解了，手伸向男人的皮帶。

    阿斯蒙德目光不曾從她臉頰移開，他手一下一下?lián)崦屇群蟊?，像是為她順氣?/br>
    她將自己華麗的外袍匆忙扯下，層層迭迭的衣裙被她如同負(fù)擔(dān)脫下。

    她粗魯?shù)亍⑺埔б话愕匚巧夏腥说拇?，阿斯蒙德卻不若尋常那般侵襲。他溫柔地承接她的入侵，舌尖安撫式地與她小舌纏繞。

    一吻結(jié)束，她想把最后的睡裙也掀開，卻被男人按入懷中。

    他擁得極緊，手臂用力，手掌輕輕撫摸她的后頸。

    這讓她回想起從前，那些無助與絕望的日子。

    當(dāng)她成長為獨(dú)當(dāng)一面的圣女之后，她不再給他這樣抱她的機(jī)會。

    阿斯蒙德的擁抱讓她感到脆弱。

    “圣女的政治游戲玩累了，就休息吧?！彼撬陌l(fā)頂。

    她討厭他這樣，總是給她退路，總是告訴她還有另一種選擇，總是跟她說她可以退縮。

    這樣她要怎么堅定內(nèi)心呢？

    “阿斯蒙德，我還不行，我不能……”

    “定個日期，或者玩得再盡興一點(diǎn)，不要有壓力，我親愛的小羊犢。”他引著她。

    “你告訴過我，我需要為很多人負(fù)責(zé)?！?/br>
    “是的?！?/br>
    “為什么又讓我休息？”

    “你要我教你的政治，是執(zhí)政官說給野心勃勃的圣女聽的，”他按住她亂摸的手，“要你盡興的話，是阿斯蒙德說給讓娜聽的?！?/br>
    “這并不相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