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瑤躺在沙發(fā)上和豐茹打電話，說自己困在朋友家里面了。

    黎之確在廚房搗鼓自熱米飯，他櫥柜里放著一些自熱食品，買了大半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吃，差點還到了熱水進去，好在掉出來一張說明紙，以往都不做飯，也懶得弄這些，還不如直接點外賣。

    “真的回不去，能回去我早走了，你也不要來送東西，不然你也黃碼了?！?/br>
    “嗯，我知道了，我包里有口罩的。

    “不知道，至少十四天吧，萬一這棟樓有人陽了，那估計更久吧?！?/br>
    “好吧，我也會想你的?！?/br>
    又聽了豐茹幾句叮囑，堯瑤聽完就掛了電話。

    “飯好了，你過來吃吧?！崩柚_說。

    堯瑤坐起身，望向廚房，黎之確已經(jīng)換了一身灰白家居服站在桌子前。

    “哪來的自熱米飯？”堯瑤問他。

    “之前買了，就一直放在櫥柜里?！彼f。

    堯瑤走到桌前，拉開椅子坐下，掀開冒著熱氣的蓋子，菜是土豆牛腩，土豆挺大塊的。

    她吃了兩口，然后抬頭看坐在對面的黎之確，猶豫了一下后說：“雖然我們這些天會住在一起，但我希望我們不會有什么越軌的行為?！?/br>
    “我們之前沒住過？”黎之確眼神淡淡地看向她。

    “我們現(xiàn)在和之前一樣？”堯瑤和他對視，臉不紅心不跳的，也不是什么青澀的懷春少女了。

    黎之確喝一口湯，湯是贈品，一碗用熱水泡開的紫菜蝦米湯，有一點咸味。

    “我家只有一床鵝絨被。”他說。

    “嗯，那給我蓋吧?！眻颥幰稽c也不客氣。

    “好。”他應(yīng)聲。

    堯瑤這還是第一次吃自熱米飯，可能因為肚子餓了，這一頓吃得還挺香的。

    “不知道下面那個小超市還能不能去，我們還能下樓嗎？”堯瑤想著買一些日用品，下午的時候沒想到，她記得那個超市是有日用品的，還有內(nèi)褲什么的，居民大多數(shù)都住家里，估計沒人買那些。

    “群里說了，只能進不能出。”黎之確說。

    “可是我什么都也沒有，我需要換洗的衣服?！眻颥庨_始郁悶。

    “我在業(yè)主群里問問，這樓里的業(yè)主有什么，大家東西都挺多的?！崩柚_看業(yè)主群的日常消息，經(jīng)常有一些女業(yè)主會出全新或者八成新的衣服或者化妝品之類的女性用品，很多穿一次或者用一次就不用了。

    “嗯?！眻颥幨帐笆Ｏ碌娘埡?，然后丟去垃圾桶。

    她有些不喜歡這種像是同居的感覺，覺得反感，她看向房間，問他：“我睡哪間房？”

    “那間。”黎之確手指向右邊里面那間房。

    “我進去躺一下?！眻颥幾哌^去。

    “我拿被子給你。”他說。

    堯瑤躺在床上，覺得很累，但是又不能安心閉上眼休息，好不習(xí)慣住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還和黎之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黎之確坐在外面，本來是想直接在業(yè)主群里問的，但是群里都是些和疫情相關(guān)的消息，不好插嘴進去問。

    于是，他就私聊了之前加的女鄰居紀(jì)月，他唯一加有的鄰居就是這位了，對方是一個醫(yī)美醫(yī)院的股東，她是在車庫加的黎之確微信，前面也在電梯里遇到過，她說想讓他去她們醫(yī)院做一次患者的模版，項目全免費。

    黎之確自然是沒有去的，只是象征性的加了微信，紀(jì)月倒是三天兩頭的就給發(fā)消息，一開始他會有禮貌地回復(fù)，后來干脆就不回復(fù)。

    黎之確想了一下，該怎么樣開口，想了想干脆直接一點。

    “你有沒有全新的睡衣？”

    “？”

    “現(xiàn)在需要一套全新的睡衣，如果有兩套更好?！?/br>
    “和女朋友一起隔離了？”紀(jì)月猜想。

    “嗯，可以多加錢，拜托你一下?！崩柚_回復(fù)。

    “一次性內(nèi)褲要不要？經(jīng)常出差，我有挺多?！奔o(jì)月問他。

    “要，多謝?！?/br>
    “原來你有女朋友啊?！奔o(jì)月后面帶了個“思考”的表情。

    “嗯，你還沒有男朋友？我可以介紹我們所的實習(xí)律師給你，工作和條件都可以?！崩柚_發(fā)送。

    “和你一樣帥嗎？不帥就別介紹了，我又沒有職業(yè)濾鏡?！?/br>
    “不是很帥。”

    “不帥你還介紹？你自己過來拿吧，Ａ６８４?！奔o(jì)月起身去衣柜里找。

    “好，多謝?！?/br>
    黎之確走去換鞋，準(zhǔn)備坐電梯去找紀(jì)月。

    樓層到了，他給紀(jì)月發(fā)消息說已經(jīng)在門口，等了兩分鐘，紀(jì)月打開門，手里領(lǐng)著一個大號的紙袋子。

    “你女朋友呢？”她問。

    “在家里待著。”

    紀(jì)月把袋子遞給他，然后說：“一千塊?！?/br>
    “好，現(xiàn)在就轉(zhuǎn)給你。”黎之確接過袋子，低頭用手機轉(zhuǎn)賬。

    “找你這種長相的需要什么條件?。课医佑|過那么多男人，你還真是頭一個五官那么真的?！奔o(jì)月笑笑。

    “需要緣分?！崩柚_把手機屏幕展示給她，顯示已經(jīng)轉(zhuǎn)賬八百元。

    “對了，里面是一條長袖的純棉睡裙，我沒有冬天的睡衣，這個是秋季的。”紀(jì)月說完，又問，“你有沒有兄弟?。繋洸粠?？”

    “我哥已經(jīng)結(jié)婚了?！?/br>
    “那好吧?！?/br>
    黎之確回到家，去敲堯瑤所在房間的門，敲了兩下，堯瑤就出來了。

    剛從床上起來頭發(fā)有些亂，堯瑤整個人懶洋洋的。

    “這里面是睡衣，睡衣是薄一點的裙子，里面還有一次性內(nèi)褲和旅行裝的護膚品?！彼f。

    “怎么這么齊全?！眻颥幗舆^袋子往里看。

    “是女鄰居給的，她比較懂你們女人吧?！崩柚_說。

    “那個女鄰居喜歡你吧？”堯瑤聽著他刻意強調(diào)女鄰居，怪刺耳的，聞到了這袋子還有一股香味，女孩子的味道。

    “是有點喜歡我?！崩柚_說著去看堯瑤的神情。

    堯瑤拿出那件睡裙說：“你鄰居品味真好，這條睡裙挺好看，我要洗澡了?！?/br>
    “嗯，你洗吧?！崩柚_說。

    還好客房是有一間浴室的，她可不想和黎之確公用一件浴室，暖暖的洗澡水剛剛淋下，已經(jīng)讓全身濕透了，堯瑤才記起沒有拿毛巾，也沒有沐浴露在這里。

    堯瑤用水洗了一把臉，嘆了一口氣，這才喊道：“黎之確。”

    “怎么了？”他正在冰箱里數(shù)著還剩多少瓶礦泉水，還夠喝多少天，畢竟家里沒有熱水壺。

    “沒有毛巾和沐浴露?！彼f。

    “我拿給你。”

    黎之確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從柜子里拿出一條白色毛巾，又從自己的浴室里拿出沐浴露。

    他把毛巾和沐浴露放在門口，然后說：“給你放門口了?！?/br>
    堯瑤開門，露出一條門縫，蹲下身子把毛巾和沐浴露拿進去。

    洗完澡，堯瑤掀開被子進到被窩里，這里的暖氣還是不夠暖，南方都是空調(diào)制暖，比不上地?zé)帷?/br>
    在被窩的時間久了，身體暖和了起來，堯瑤突然想到這是黎之確每天都會蓋的被子，頓時又覺得有些不適。

    現(xiàn)在的黎之確還在書房工作，現(xiàn)在是居家辦公的模式，不管怎么樣還是得工作，這就是給人打工需要做的，客戶才不管你是個什么處境，就算坐在飛機上，也要工作。

    以前的黎之確坐飛機的時候，會看到有人拿著電腦在座位上工作，那時候很年輕，只是一個高中生，還會覺得有些羨慕，那樣好像就代表了完全成長為一個大人。

    直到自己也要在飛機上趕工作的時候，就覺得真的忙死了，力不從心。

    完成工作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黎之確想到堯瑤還在自己家里，就輕手輕腳的來到她的房間門口，然后又輕輕地擰開門把手開門。

    他看到堯瑤的背后，她是側(cè)躺著睡覺，頭發(fā)灑落在枕頭上，看上去睡得很安穩(wěn)。

    在結(jié)束工作的晚上，看到堯瑤安靜地睡著，撫平了他內(nèi)心某一處焦躁不安。

    堯瑤是被黎之確的敲門聲叫醒的，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睜開眼就是一間不熟悉的房間，對了，自己是住在別人家里。

    “要下樓做核酸了?！崩柚_在門外說。

    “哦?！?/br>
    堯瑤在床上發(fā)呆了幾分鐘，她看時間現(xiàn)在是七點四十五分，真早啊，伸了一個懶腰，然后起床去洗漱，刷完牙想梳頭，想到?jīng)]有梳子，就用手隨便理了一下。

    她出來的時候，看到黎之確套了一件棕色衛(wèi)衣坐在沙發(fā)上，好久沒有過這個場景，自己需要和他說早安嗎？說了尷尬，不說也有些尷尬。

    “現(xiàn)在直接下去做核酸？”她問。

    “嗯，我煮了雞蛋，你要不要吃？”黎之確問她。

    “不吃了?！彼f。

    堯瑤戴上口罩，換好鞋，黎之確站在門外等她。

    兩個人一起坐電梯下樓，出了電梯，走到外面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物業(yè)的工作人員在用喇叭宣傳注意事項。

    “做完核酸請立刻回家，不在外進行逗留?！?/br>
    一直在反反復(fù)復(fù)地說這一句話，堯瑤的腦子里也都是這句話。

    今天還降溫了，要比昨天冷，堯瑤的手都是冰涼的，前面還有五個人才到她，她一直搓著手。

    “等下回去穿一件我的棉服?！崩柚_在后面對她說。

    “不用，回去我就蓋被子?！眻颥幭胫簿屠湓谂抨牭臅r候。

    做完核酸，她和黎之確一起等電梯，后面走來了一個穿著熊貓大棉拖的女生同他們一起等電梯，那雙鞋子很扎眼。

    紀(jì)月看著堯瑤，堯瑤的打扮樸素，頭發(fā)貼著頭皮，還有些亂，眼皮還有些發(fā)腫，不過穿了一件e的棒球外套，不過看上去好像是假的，堯瑤發(fā)現(xiàn)紀(jì)月在看她，便回看了過去。

    “剛做完核酸？”紀(jì)月問黎之確。

    “嗯?！彼f。

    電梯門開，三個人一起進到電梯中，紀(jì)月突然問：“那條睡裙好穿嗎？”

    堯瑤愣了愣，才發(fā)現(xiàn)是再問她。

    “挺好看的。”

    紀(jì)月問堯瑤好不好穿，堯瑤回復(fù)的是好看，女人都喜歡被夸獎品味好。

    “那條裙子是個小眾牌子，那個牌子專門做睡衣的?！奔o(jì)月說完，看向黎之確，那人倒是淡定地站在一旁。

    是黎之確他們的樓層先到，堯瑤走之前還和紀(jì)月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