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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第81節(jié)

    ……

    游蕭離他們約有一丈多遠(yuǎn)的距離,看著他的白月光慢慢變成紅月光,簡直忍不住要去砍人。

    只是苗笙雖然面色變得通紅,但還在咬牙忍著,并用眼神示意他別沖動,免得還沒說兩句就吵起來,甚至打起來。

    這陸東籬雖然在教人的時候還在羞辱人,但他說的一些問題確實存在,苗笙雖然氣得要死,也想把這人大卸八塊,但這畢竟是在向人請教,被人說中了缺點就急,顯得心胸狹窄,不大氣。

    苗公子也很要面子的!

    “其實單看你的文筆還不錯,每一個開頭也有想法,可惜你都堅持不下去,寫一段就放棄,這樣能寫出什么來?!”陸東籬看上去苦口婆心,聽起來卻非常欠扁。

    苗笙皺了皺眉:“你什么時候看過我寫的開頭?”

    陸東籬笑了笑:“地上撿的,你扔了多少信箋自己心里該清楚吧?”

    苗笙:“……”

    偷看別人的東西,倒還有理了?

    眼看面前大美人一直維持的耐心也終于告罄,陸東籬很識相地給對方順毛——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討人嫌,只不過懶得改罷了。

    “這都是緣分,不要在意,不然在包廂里我也聽不出來你就是制造那些廢紙的人?!彼戳斯创?,“再堅持堅持,找到你想表達(dá)的核心思想,再找到正確的講述方式,這個故事差不多就成了。”

    苗笙抿唇不語,被那句“你就是制造那些廢紙的人”給傷到了。

    陸東籬感覺到室內(nèi)令人窒息的氣氛已經(jīng)不再適合他再待下去,便站起身道:“想好之后,最好寫一個簡單的故事綱要,方便你捋清整個故事,寫得時候也會更清晰。好了,今天先到這兒,若再有疑惑歡迎隨時來找我?!?/br>
    走到門口,他又回頭看了眼游蕭,奉上一個假笑:“樓主,我那事兒,您可千萬上點心!”

    游蕭抬手釋放內(nèi)力,陸東籬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勁風(fēng)“推”了出去,然后房間的門“咣啷”一下子被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

    “笙兒,別同他一般見識。”見苗笙垂眸,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他趕緊坐過去把人抱在懷里哄,“等你把話本寫出來,我把他捆起來,讓你抽他一頓出出氣。”

    苗笙把臉埋在他肩膀上,小聲嘟囔:“那倒不至于?!?/br>
    游蕭輕撫他的后背:“是他活該——哎!”

    是苗笙越想越氣,偏過頭嗷嗚一口咬在了他的頸側(cè)。

    感覺那一小塊皮膚變得溫?zé)岢睗瘢信偶饫难例X叼住皮rou輕輕摩挲,微微刺痛,讓人心里發(fā)癢。

    游蕭的心情突然間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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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苗笙:我是個心胸寬廣又堅強的人,嗚嗚嗚嗚……

    游蕭:這個陸東籬一定有問題!

    陸東籬:誒嘿,你怎么知道。

    第79章 七九 頓悟

    苗笙咬了游蕭一小會兒, 才慢慢松了口,趴在他肩膀上長長嘆息。

    “我是不是寫不了話本?”他郁悶道,“以為自己看多了就能寫, 其實根本不是這塊料?!?/br>
    游蕭結(jié)結(jié)實實抱住他, 也把下巴支在他肩膀上:“倒也沒必要這么想, 萬一寫出來很受歡迎呢?我覺得不管怎么樣, 先寫出來再說,大不了再修改。”

    “嗯,我不該懷疑我自己?!泵珞系挂矝]糾結(jié),抬起頭來給自己加油打氣, “這就去把故事綱要寫出來?!?/br>
    他這一上頭, 就有了廢寢忘食的勁頭,晚飯的時候怎么叫都不應(yīng), 還是游蕭直接連人帶椅子直接搬到了飯桌前, 他這才勉強扒拉了幾口飯, 拖著椅子回去繼續(xù)頭懸梁錐刺股。

    這次倒是沒有寫完一段就扔紙團了,游蕭看著他時而抓耳撓腮, 時而下筆如飛, 臨睡前已經(jīng)寫出了一小摞稿紙。

    “進展很順利?”他走過去彎下腰, 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按著桌子, 把人虛虛攏在懷里。

    苗笙臉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弄上了一些墨跡,一塊塊的, 跟那白皙的皮膚相映成趣, 看起來像個可愛的花臉貓。

    “還行, 只是綱要罷了。”他把那摞信箋斂在一起遞給游蕭,“給你看?!?/br>
    游蕭接過來, 對著燭光細(xì)細(xì)看著,苗笙的字跟以前不太一樣,估計是生疏了又重新練習(xí),有了一些改變,但依舊是好看的,一手趙體楷書圓秀方正,看起來很舒服。

    綱要自然同正文不一樣,寫得十分粗略,隱隱能看出故事的雛形,流暢地記錄了天地青和江洛整個事件的始末。

    “如果不是要寫話本的話,這一篇已經(jīng)足夠拿去向江湖宣告無鋒的下落和事件的來龍去脈了。”他夸贊道,“雖然字?jǐn)?shù)不多,但寫得很清楚。”

    苗笙寫得手腕發(fā)僵,聽到他的評價,自信又不自信:“你可別昧著良心夸我?!?/br>
    “好就是好,不好我也不會硬夸?!庇问捳f得有理有據(jù),“若真不好,將來付梓售賣,聽到百姓的評價,豈不是更會讓你傷心?!?/br>
    “就是啊,一味護著我,最后只會更讓我傷心。”苗笙揉著手腕,突然話里有話。

    游蕭假裝沒聽見,把手里的信箋放在一旁,彎腰把人抱了起來,回了東廂房。

    給苗笙泡腳的時候,他才問道:“想在南軒府待多久?什么時候動身去萬山府?”

    “再待兩三日?”苗笙雙手向后撐在床鋪上,白皙的腳丫撥著水,若有所思道,“雁過拔毛,我的氣不能白受,等我多在陸東籬身上薅幾根毛再說?!?/br>
    游蕭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了笑,笑容看起來有點詭異。

    “你笑什么?”苗笙不爽地問。

    “沒笑你,我笑真是人有相似。當(dāng)年凌盟主也是混不吝,嘴上沒個把門的,見到我閑爹爹張口也是叫他‘小美人’?!庇问挵衙珞吓莺玫哪_抱在自己放了布巾的膝蓋上,包起來輕輕擦拭,“我閑爹爹那么一個和氣的人,當(dāng)年頂討厭他。”

    苗笙驚訝地眨了眨眼,想到卓應(yīng)閑那溫和的模樣,簡直不敢相信:“阿閑嗎?連他都會討厭的人,凌盟主得混賬成什么樣?”

    “凌盟主不是混賬,只是口無遮攔罷了,不像那陸東籬會故意扎人,而且當(dāng)了盟主之后莊重多了?!庇问捫Φ?,“我閑爹爹近些年和氣不少,其實當(dāng)年脾氣可不小,跟你差不多,他護著我阿爹,誰對我阿爹不好,他就跟誰過不去。”

    苗笙憤憤地蹬了他幾下:“說誰脾氣不???”但雙腳被包了起來,這幾下毫無殺傷力,“凌盟主怎么你阿爹了?”

    “當(dāng)時他們還不是朋友,凌盟主意外捅了我阿爹一刀,雖然傷不嚴(yán)重,但閑爹爹一直記著,現(xiàn)在他對所有人都好,唯獨對凌盟主連個笑臉都沒有,偶爾一句話說不好,還能打起來?!庇问捪肫痖L輩們的“恩怨”,覺得特別有意思。

    爹爹們也都是從那時候過來的??!

    苗笙卻深有同感:“自己看重的人,當(dāng)然要看顧得緊一些,若是有人傷了你,我也——”

    “你也怎么樣?”游蕭笑意盎然地看著他,“護著我嗎?現(xiàn)在我在你心里這么重要了?”

    苗笙:“……”

    就沒見過這么蹬鼻子上臉的。

    正好雙腳被松開了,他輕輕蹬了游蕭一下,利用反彈的力量迅速滾進了床里,裹上被子,后背對著人,悶聲道:“我又不會功夫,護不了你,你自己護好自己就行了?!?/br>
    游蕭轉(zhuǎn)身坐在床上,給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塞在脖子下面,這才笑著說:“放心吧笙兒,我不光能護好我自己,還能護好你?!?/br>
    第二天一早,苗笙吃過早飯,穿戴整齊,準(zhǔn)備親自去陸東籬那邊求教。

    他先差店伙計去天字二號房通傳一聲,免得直接上門太冒昧,然后又跟游蕭說:“我自己去就行,你別跟著我了。”

    “為什么?”游蕭不放心他跟那個欠扁的家伙單獨相處,“若是他對你不規(guī)矩怎么辦?”

    苗笙整理著自己寫的綱要,無奈道:“這怎么可能,他不怕你殺了他,也得怕你不幫他找那兩位兄長。”

    這倒也是,但游蕭就是放心不下:“為何不能讓我跟著你?”

    “我怕他口不擇言,惹你生氣?!逼鋵嵤亲约翰幌氘?dāng)著游蕭的面被人罵個狗血淋頭,苗笙無奈道,“我去去就回,絕不耽擱?!?/br>
    天字二號房就在樓下一層,若是苗笙有什么危險,喊一聲自己也能聽見,于是游蕭再三叮囑:“有什么事就喊我,千萬別委屈自己,若是他不好好教,我給你請十個先生來教你寫。”

    苗笙沖他笑笑:“我知道啦!”

    這會兒店伙計也回來了,隔著門告訴他倆,說陸公子就在房間里恭候大駕,于是苗笙拿起自己的文稿,給游蕭使了個“你放心”的眼神,推開門出去了。

    可游蕭著實不放心,非得把人送到樓下才行。

    兩人走到天字二號房門口,苗笙抬手敲了幾下,陸東籬就像守在門口似地“嘩啦”一下把門打開,笑瞇瞇地跟他倆打招呼:“兩位早啊,昨晚睡得好嗎?我睡得不錯?!?/br>
    游蕭沉著臉,一言不發(fā),很怕一開口就是臟話,有損自己在苗笙面前的形象,于是輕輕拍拍他的腰,示意自己離開。

    苗笙沖他點點頭,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陸東籬:“東籬先生,進去吧?!?/br>
    “樓主不來嗎?他放心讓你和我單獨相處?”陸東籬驚訝地目送游蕭那步履絲毫不堅定的背影。

    “他有事要忙?!泵珞峡刹幌胱屗碳び问?,放棄禮數(shù),不等對方邀請就主動進了門,“你也不會對我怎么樣?!?/br>
    陸東籬雖然把門關(guān)上,但他知道游蕭在外邊能聽見,故意道:“我當(dāng)然不會把你怎么樣,但我教人很嚴(yán)格,萬一把你說哭了怎么辦?”

    苗笙:“……”

    沒有禮數(shù)的事做過第一次,就會有無數(shù)次,跟面前這個吊兒郎當(dāng)?shù)娜酥v禮數(shù)就是對牛彈琴。

    他把手里的信箋卷兒往桌上一扔,冷哼道:“你試試!”

    “哎,這就對了?!标憱|籬笑嘻嘻地走過來坐下,“你這人一看就不是那種哭唧唧的軟性子,何必跟我裝呢?!?/br>
    苗笙心道那不叫裝,那叫有家教,但見眼前這位仁兄顯然不會明白,便也懶得解釋。

    “這是我昨晚寫完的綱要,你看完提點意見吧?!彼膊淮蛩恪把b”了。

    “手還挺快,一晚上就寫完了?!标憱|籬一邊評價一邊拆開紙卷,展開看了幾眼,就撩起眼皮看苗笙,表情不怎么好。

    “怎么了?”苗笙有點緊張,很怕他像昨天一樣開噴。

    其實來之前他也反復(fù)衡量過,決定如果這人再不分青紅皂白就說自己,下回就不來了。

    學(xué)寫話本也不是非得跟這個人學(xué),游蕭都說了,給我請十個先生!

    陸東籬眉毛皺了皺,說出的話倒還算是人話:“你這個不叫故事綱要,這叫故事梗概。”

    “這……有什么區(qū)別嗎?”苗笙被他說得茫然,忘記了自己其實本來不想告訴他無鋒的來龍去脈,而這里邊寫得清清楚楚。

    “綱要應(yīng)該能看出你打算怎么處理這個故事,要講究一定的敘事手法,能看出主視角是誰,只不過比正文更簡潔,但是能給人看到你故事吸引人的地方在哪里,還有故事本身的結(jié)構(gòu)?!标憱|籬彈了彈手里的這摞紙,“故事梗概就是把故事大概總結(jié)了一下,看不出你想怎么來寫,這樣對你接下來展開寫毫無幫助?!?/br>
    苗笙怔了怔:“啊……是這樣的嗎?”

    難怪游蕭說現(xiàn)在寫的這篇可以拿去向江湖宣告無鋒的來龍去脈,原來這根本不是個故事。

    自己真的是對寫文章一無所知??!

    “想好主視角了嗎?”陸東籬又問,“還是從刀靈的視角來寫?”

    苗笙下意識地點點頭:“是啊,不好嗎?”

    “不是不好?!标憱|籬撓了撓腮幫子,“我這么問吧,你了解到這個故事之后,它最讓你感動的部分在哪?是刀靈的視角嗎?”

    苗笙想了想,陡然xiele氣:“不是。只覺得這樣能夠吸引別人來看,最感動我的,其實是霜雪海前輩,是他對天地青女俠的親情??蛇@跟無鋒關(guān)系不大?!?/br>
    “我看你是想岔劈了?!标憱|籬說,“喚笙樓要去向江湖宣告無鋒的情況,重點才在無鋒,而你要講一個好看、動人的故事,重點就未必在無鋒上邊,這兩個根本是兩種寫法。不一定只有怪力亂神的東西才能吸引人,一個溫馨感人的故事同樣有人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