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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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面前這位心機深遠的喚笙樓主,生怕一個眨眼就錯過對方的某個表情。 游蕭覆住他按在自己胸口的手,認真道:“我確實不知,你從不講給我聽,那時候我很小,也不知道要問這些。就算你跟我閑爹爹提起,也都是只說了你輾轉(zhuǎn)幾地,其他并未多言,我想那不過是尋常生活,你覺得沒什么好說的。畢竟人在江湖漂泊,去哪里可能都是一時興起。” “可能只是為了尋一條活路罷了,畢竟我身無長處,是吧?只不過會一些彈琴唱曲的本事,肯定多去煙花之地,難怪最后去了五陵渡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泵珞舷袷亲詥栕源?,臉上掛著揶揄的笑意,“沒準也與人虛與委蛇,以色侍人,反正五陵渡好什么的都有——” 游蕭不想看他這樣的表情,心里煎熬,抬起另一只手,蓋住了他的臉。 “別瞎想?!鄙倌甑穆曇艉荒o奈,“你琴藝高超,想聽你彈琴的人都要排長隊,找你學琴的人能把門檻踏破,根本不愁掙錢,那時候人家都叫我游小少爺,你從未讓我吃過苦。” 苗笙拉下他虛虛蓋著的手,拽著他的衣領(lǐng),將他拉到自己跟前,兩人鼻尖幾乎相抵,雙唇相聚不過寸余,兩雙漂亮的眼睛彼此對視,長睫毛幾乎要交織到一起去。 氣溫雖是涼了,可這里卻陡然熱了起來。 苗笙輕聲問道:“喚笙樓成立后,你沒想回去查一查?查你那黑心的爹現(xiàn)在怎么樣了,查我為何與你在紅玉樓相遇?” 游蕭目光低垂,落在那近在咫尺的唇上,明知道對方是在引誘和試探,卻還是忍不住心旌搖蕩。 “不要我的爹爹,我尋他做什么?給自己找氣受嗎?那時候我忙得很,沒有功夫去管他的死活?!彼H昵地蹭了蹭苗笙的鼻尖,“舅舅,我對你的過往其實沒有多大興趣,我只是喜歡你這個人而已。” 苗笙向后撤開少許,不讓他蹭自己:“既然對我這么周到,就沒想過我醒來會問你?” “想過,其實也查過,但你算不得是江湖名人,平素也不喜與人交往,能打探到的消息著實有限。而且那時喚笙樓成立沒幾年,人手不多,查來查去也沒有結(jié)果?!庇问捝袂闊o奈,“或許在五陵渡之前,你還用過別的名字生活,可惜我都不知道,如何去查?” 兩人離得遠了,呼吸相聞所激發(fā)的熱度被空氣中的涼意沖淡不少,氣氛也冷了下來。 苗笙倒是沒有面露不悅,只是定定地看了游蕭片刻,輕輕點頭:“對答如流,不知是事實,還是精心準備過的說辭?” “我為何要騙你?”游蕭嘆氣。 苗笙松開他的衣領(lǐng),幫他理平,意味不明地回答:“或許是我多疑,總覺得錦丘這段的身世也沒什么必要撒謊,你卻還是說了謊話?!?/br> “我并非是覺得你承受不起這個真相?!奔热粚Ψ街鲃犹崞穑问挶阋膊辉倩乇?,他知道這根刺扎在苗笙心里,不拔出來,對方始終心存芥蒂,“既然過去不能改變,真相也并不是那么能輕易查到,我就想為你編織一個過得去的往事,讓你……不至于因父母離世而覺得悲傷?!?/br>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是我淺薄了?!?/br> “你是一個活在幻夢中的人么?”苗笙覺得這番說辭還是哪里不對,“你從小經(jīng)歷這么多,應(yīng)當最明白什么是現(xiàn)實,為何執(zhí)著于為我編織這些?” 游蕭低聲道:“就是因為知道現(xiàn)實殘忍,我才不想讓你在重新活過后,再為往事心痛一次。” 聽了這話,苗笙沉默半晌,最后無聲地笑了笑。 “你說得有道理,倒是我妄執(zhí)了。” 他明白游蕭的擔心,不想再就這個話題繼續(xù)爭論下去,免得越說會越傷心。 還要相處呢,搞僵了大家都不自在。 當然他也并非質(zhì)疑游蕭的用心,歸根到底,對方確實是對自己好的,只是這事確實硌硌楞楞,讓人心里不是很舒服就是了。 游蕭見他這么說,心就像被極細的針反復戳著,細細密密地疼,上前一步將他抱在懷中。 “笙兒,別想這些,別想太多,也別責怪你自己?!彼麥芈暤?,“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的過去和出身都不能決定你是怎樣的,那些都不重要?!?/br> 苗笙心里想,這些確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而你不該用你的意志決定我該知道什么。 “嗯,我明白?!彼崎_游蕭,“我們收拾行李吧?!?/br> 也罷,繼續(xù)前行就是了,或許自己還能再看出一些端倪來。 苗笙想,既然游蕭不肯說,我只能試著用我的方法去尋找真相。 -------------------- 作者有話要說: 游蕭:洗腦包制造大師。 苗笙:一級偽裝大師。 大師vs大師的對決。 ---------- “不須玉杵千金聘,已許紅繩兩足纏”出自《醒世恒言·錢秀才錯占鳳凰儔》。 喪了好些天,今天專欄文突然中了限免,值得開心~等限免前一天我會在作話里告訴大家,感興趣的盆友可以去瞅一眼。 愛大家~今天來留言吧,有紅包掉落哦~嘿嘿~ 第71章 七一 頭禿 一輛馬車正在鄉(xiāng)野小路上不疾不徐地行駛著。 平小紅坐在車轅上, 一條腿曲起,一條腿耷拉在邊上,悠閑地晃悠著, 手里的韁繩套著兩匹高頭大馬。 小白兔娥影就揣在她胸口, 睡得十分安穩(wěn), 胖嘟嘟的小肚子一起一伏, 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做一個香甜的美夢。 但是跟這幅和諧畫面完全不搭的,是車廂里傳來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我想不出來!我想不出來!” “到底該怎么寫??!” “為什么人家都能寫得那么流暢!我寫的就是屎!” 說出這樣優(yōu)美語言的,不是“一介武夫”喚笙樓樓主游蕭,而是他那看起來溫文爾雅、但實際上暴躁的白月光苗笙苗公子。 從錦丘縣城往南軒府城原本沒有多遠, 平小紅用“翅”飛行, 一夜就能飛到,策馬不停的話, 大約三日, 駕馬車用正常速度前行, 七八天也能到了,可偏巧自苗笙游蕭一行人上路之后, 天氣轉(zhuǎn)涼, 秋風秋雨一場接一場, 氣溫驟降,苗笙身體明顯比之前差了許多。 他原本就體寒嚴重, 前幾個月狀態(tài)還不錯,是因為醒來后正逢春夏, 天氣逐漸炎熱, 能夠壓低他體內(nèi)的寒氣, 而現(xiàn)在天氣冷了,便給他原本就沒有多少熱氣的身體雪上加霜。 游蕭怕他冷, 在車廂里準備了好幾個手爐、腳爐,又買了好幾件皮裘,把所有的座位都墊好,又給苗笙裹得結(jié)結(jié)實實,腿上也蓋得密不透風。 這機關(guān)馬車哪里都好,結(jié)實又輕盈,只是金屬太涼,不如木質(zhì)結(jié)構(gòu)保暖,于是游蕭又買了一些薄被,將車壁內(nèi)側(cè)全部包了起來。 可惜就算是這樣,被武裝到牙齒的苗公子還是受了涼,一場風寒害得他連客棧的床都爬不起來,高燒了三天,天天比屋里的炭爐都燙,游蕭靠近他都覺得烤得慌——是有點夸張,但事實跟這也差不了多少。 看著心愛之人備受病痛折磨,他也很不好受,想用內(nèi)力為苗笙驅(qū)寒,可又不敢釋放太多,怕對方承受不住,但釋放少了,又沒什么效果,最后還是灌了幾天湯藥,總算是把燒給退了。 燒剛一退,苗笙就不肯喝了,生怕藥材對腹中胎兒不好,覺得男子懷胎本就逆天而行,好好養(yǎng)著還不知道生下來會是什么樣,再加上藥物毒性,萬一孩子生出來是個畸形怪胎怎么辦,就算沒這么可怕,先天不足或者腦子不好,那也是造孽。 為了生一個健康的崽崽,他決定能不喝藥就不喝藥,盡可能許給孩子一個健康的未來。 盡管游蕭已經(jīng)盡可能選擇沒什么毒性的藥材,可苗笙固執(zhí)起來誰也勸不動,只能隨他去了。 因此之后他們只選擇陽光晴好的日子上路,一來二去就耽誤了很多時間,現(xiàn)在半個多月過去了,才勉強靠近南軒府城。 但并非苗笙病好了之后就能一路順風,他心里惦記著要寫無鋒和三位大俠的故事,為了讓自己文筆通順、言之有物,他決定先把手上所有的話本都通讀一遍,給自己做好詞匯累積,又在心里打了腹稿,才準備動筆。 當然,刺激的那種是他每天晚上在床頭看的,看得手不釋卷,簡直有頭懸梁的勁頭,游蕭真的很懷疑他到底是在過癮還是在學習。 畢竟那一臉癡笑是叫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至于另外一些老少咸宜的話本,就要麻煩喚笙樓主在路上念給他聽。 吸取之前的經(jīng)驗,游蕭覺得光把苗笙裹成小狗熊是沒有用的,皮裘可以保暖,可這位病美人本身沒什么暖可保,捂得再多也是徒勞,因此他采取了新的策略——去掉沉重的皮裘,只給苗笙裹一件棉袍,一路將人抱在懷中,一方面用自己的體溫替對方保暖,一方面時不時地運些內(nèi)力,起到加溫的作用。 后來上路,他懷里抱著整天昏昏欲睡的心上人,手里捧著話本還要盡可能念得聲情并茂,一路上馬車搖晃,游大俠那雙炯炯有神的葡萄大眼簡直要患上眼疾。 但這樣似乎毫無用處,每當苗笙準備提筆寫作的時候,總是覺得言不成句、干干巴巴,連自己都讀不下去,遑論拿給別人看。 他越寫越急、越急越想盡快突破,于是陷入了一種焦躁不安的惡性循環(huán)中,這么多天過去了,以至于第一段都沒寫出來,越看自己寫的東西越像一坨屎,產(chǎn)生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身體不好加上寫作困境,生生把一個看起來端莊大方的周正公子逼得脾氣一日差似一日,于是便出現(xiàn)了開頭的那一幕。 平小紅對此已經(jīng)習慣了,只是要護著小兔子,免得它被主人發(fā)狂時候的模樣嚇到。 車廂里,游蕭抱著苗笙,溫柔地哄:“別急別急,萬事開頭難,只要把開頭寫好了,之后的就不難了?!?/br> “我都開頭開了七八天了!”苗笙向來梳得端莊的發(fā)髻現(xiàn)在已經(jīng)散落不少,一張俊臉黑氣沉沉,骨相極佳的圓腦殼前額明晃晃寫著“生人勿近”,后腦勺四個大字“我是垃圾”,郁悶地自我批評,“剛開蒙的小孩寫文章也未必這么困難!” 游蕭自從發(fā)現(xiàn)他頭發(fā)掉落比平時更多之后,很是心驚了一陣子,生怕這篇關(guān)于無鋒的故事還沒誕生,自己的白月光就先變禿了。 “剛開蒙的小朋友還不會做文章呢,怎么能比?!彼恢圹E地按住苗笙下意識想撓頭的手,溫聲道,“其實你又不是一定上來就寫個話本,寫篇小故事也行,我們只是要把無鋒的來歷解釋清楚,并不需要像話本那樣高潮迭起、精彩紛呈——” 苗笙“嗖”地把腦袋轉(zhuǎn)向他,對他怒目而視:“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寫不出來?我不能退,不能降低對自己的要求,要是退了這一步,就只能步步退,最后只能寫打油詩了!” “那……打油詩也挺好啊,凌盟主跟唐公子成親的時候,還給他寫過一首打油詩。”游蕭覺得自己八百個心眼子,現(xiàn)在也有點不夠用。 苗笙果然更生氣了:“你腦子里只有唐公子!你給他寫打油詩去吧!” 游蕭:“……” 我笙兒腦子都氣糊涂了,這可咋辦。 “你念書的時候,先生都怎么教你寫文章?”苗笙氣鼓鼓地想了一會兒,又開始虛心請教,“我不記得我以前怎么念的書了,拿你的回憶來給我補補吧?!?/br> 游蕭這下也開始撓頭:“我不記得了?!?/br> 苗笙疑惑地看著他:“你不是神童么?” “也不是在各個領(lǐng)域都是神童?!庇问挓o奈道,“我又沒打算參加科舉,自然不用學好好寫文章。” 他那會兒滿腦子都是萬客樓的生意,想著怎么做大做強,根本坐不住,先生單給他一人講,他還會走神,回回寫的文章都能把老頭給氣得胡子翹上天。 但這種有損自身光輝的事兒,他就不打算講給苗笙聽了。 苗笙無奈地嘆氣:“恐怕你的師父當中,教你念書的這位最郁悶,沒辦法對外吹噓,‘喚笙樓主啊,他的文章可是我教的’!” 游蕭被他活靈活現(xiàn)的模仿逗得前仰后合:“笙兒你、你不寫文章也罷,將來可以去說書!” “我說個凳兒!”苗笙白他一眼,“別瞎給我安排出路!” 游蕭腦海里卻想出他一身說書人打扮,手持醒木,在喚笙樓中庭二層說書的模樣,那畫面過于美麗,不敢跟對方描述,只能自己偷偷樂。 苗笙可糟心壞了,他對自己要求甚高,肯定以前也是這樣,不然也不會被人發(fā)賣之后,勤學苦練出一手好琴藝,現(xiàn)在想學寫話本,也必須寫得自己看得過去才成,絕不會輕易放棄。 “不許笑!”他兩手抱住游蕭的臉,拇指按住對方唇角向下壓,“再笑我給你一個頭錘!” 怎么說呢,游蕭其實覺得抓狂的笙兒很是可愛,有一種清澈而暴躁的愚蠢,就連無理取鬧、胡攪蠻纏都透著一股喜慶勁兒。 但他也知道苗笙是真的著急,怕對方急壞了身體,便眨了眨眼,含混不清道:“不笑了,你別擔心,等到了南軒府城,我?guī)闳コ侵凶畲蟮臅?,再去多聽聽說書人說書,吸取多方精髓,保你之后文思如泉涌,再不會想不出東西來了?!?/br> 苗笙沉吟片刻,松開了手:“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游蕭松了口氣,捋順了他已經(jīng)散亂的長發(fā):“不如我們玩會兒雙陸,玩游戲可以讓思維更活躍,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這個主意在苗笙看來還不錯,他點頭道:“成,玩吧,反正路還遠著呢?!?/br> 游蕭起身,打開座位下邊的箱子,先映入眼簾的是自己在船上給苗笙買的古琴,突然遺憾地無聲嘆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聽到他的琴聲。 誰知道蘇醒后的笙兒會有寫話本這種新愛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