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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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 猛藥 以前要抱也就抱了,雖然是奇怪了點,但苗笙可以假裝不在意,畢竟自己病病歪歪,沒什么好逞強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知道了游蕭的心意,就不能再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因此現(xiàn)在他整個人都是大寫的僵硬,渾身每一寸肌rou都在繃緊。 苗笙考慮過掙扎,但游蕭肯定不會放他下來,別看這娃年紀輕輕,卻有主意得狠,想想上次“喂藥”事件,他還羞得不行。 院子里每走幾步就能遇上一個下人,下人都要和他們打招呼,從藏書齋到他的梅花齋,沒多遠的路,卻比他和向竹月來的時候要慢了許多。 游蕭抱著自己走這么一會兒都不氣喘,步速卻怎么這么慢? 這人一定是故意的! 苗笙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往外,會跟下人們看對眼,尷尬;往里,就會對上游蕭那深情款款的目光,尷尬加倍。 唉,還是忍一忍吧。 于是他長嘆一口氣,腦袋向后一垂,閉上了眼。 游蕭望著苗笙不由自主輕輕顫抖的眼皮,和同樣跟著顫啊顫的睫毛,忍不住又笑了。 現(xiàn)在的笙兒,竟是如此可愛。 多年前,他總是不開心,明明一張漂亮的臉,卻整日寫滿了哀怨,甚至是癲狂,當(dāng)時自己雖然年幼,但也總是為他擔(dān)憂。 現(xiàn)在總算好了,一切從頭來過,我不會讓那些煩惱再找上你。 進了梅花齋的主人房,游蕭把苗笙小心翼翼放在了床鋪上,給他蓋上被子。 苗笙現(xiàn)在不害冷了,方才倒是因為尷尬起了一身薄汗,睜開眼睛,自認為不著痕跡地把被子往外掀了掀。 游蕭注意到他這動作,眼皮一撩:“熱了嗎?”他握住對方細瘦的手腕號脈,“體內(nèi)是否還覺得寒涼?” 苗笙說不清楚自己的感覺,他從醒來就沒正常過,哪知道正常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 “還行吧。”他敷衍道,現(xiàn)在其實很想自己待會兒。 游蕭松開他的手腕,手伸進被子里,掌心覆蓋住他的小腹:“丹田處是熱的還是冷的?這幾日可有晨舉——” “沒有!”苗笙覺得自己的臉皮快被燒穿了,把他的手扒拉開,連連把被子往身上拉,“我很寒,寒得很!無緣無故怎么會那樣!” 雖說這幾天每日晨起確實有那么一些反應(yīng),方才看那些話本也有一點受到感染,但被人這么直接問到臉上,實在難以招架。 “我是你的大夫,你有什么癥狀定要告訴我。”游蕭無奈,“那是男子身體正常反應(yīng),沒必要忌諱?!?/br> 苗笙把臉埋在了被子里,甕聲甕氣道:“你不是神醫(yī)嗎?我身體什么情況,你號脈不就知道了?!?/br> “斷癥要講究望聞問切,切脈只是其中的一個步驟?!庇问捥统龊菇?,輕輕幫他拭去額角的汗液,溫聲道,“還需病人配合,說出自己哪里不舒服?!?/br> 苗笙躲了躲,下頜縮進被窩:“我覺得我還寒呢,出汗也是冷汗?!?/br> “也有這個可能。”游蕭沉吟道,“畢竟你在冰棺里十年,體質(zhì)與常人有所不同。” 苗笙點點頭:“嗯嗯,就是就是。” 游蕭嘆了口氣:“看來熱性湯藥還要繼續(xù)服用,今日你坐在地上又沾染了寒氣,需要酌情加量?!?/br> “嗯嗯,都聽你的?!?/br> “今夜睡前,我再為你用內(nèi)力疏導(dǎo)血脈,將熱氣多推送進你體內(nèi)些?!?/br> 苗笙:“……” 原本這個方法挺好,感覺到熱氣在自己的體內(nèi)四處游走非常舒服,他最喜歡這么治病了。 游蕭是健康的成年男子,運起功來只會更熱,常常一身大汗,最后只能赤膊上陣。 苗笙之前沒怎么在意,畢竟倆人都是男子,這實屬正常。 可現(xiàn)在,就太不正常了。 一方面知道游蕭對自己的感情,另一方面——現(xiàn)在他只要閉上眼,就會見到話本里描述的畫面,那真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可是抗拒治療只會讓身體康復(fù)得更慢,距離跑路就遙遙無期,苗笙再度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一咬牙應(yīng)道:“好!你可以再多下點猛藥,我想好得更快些?!?/br> “我自然也是希望你能好得更快些,但治病不可心急,欲速則不達?!庇问挼Φ?。 苗笙“嗯嗯”點著頭,臉越藏越深:“確實確實?!?/br> 游蕭看得出來,對方明顯是在敷衍自己,甚至還想趕自己出去,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看到眼前人害羞發(fā)窘的模樣,突然就起了促狹心,想要逗他一逗。 或許是因為把心里的感情已經(jīng)向養(yǎng)父們剖白過,因此變得肆無忌憚。 苗笙藏著臉,但支棱著耳朵,聽游蕭什么時候離開,但他遲遲等不來對方離開的腳步聲,房間內(nèi)一片沉寂,沉寂得令他呼吸困難。 突然間,他聽見對方冷不丁開口,聲音里帶著淡淡笑意:“喜歡看風(fēng)月話本?” 苗笙:“……” 他腳趾蜷縮,差點把床板摳爛,又聽對方追加了一句:“若果真那么喜歡,我便把藏書齋的那些都給你送過來。” 苗笙忍無可忍,“嚯”地翻過身來,惡狠狠地瞪著他,揶揄道:“你怎么還收藏關(guān)于自己的那些?這么自戀么?” “這都是家中丫鬟們搜羅的,被我收繳罷了?!庇问捘樕闲σ飧?,“燒書有辱斯文,我便將它們束之高閣,從未曾看過?!?/br> 他低下頭,湊近苗笙的臉,眼里樂趣頗多:“舅舅,真那么好看嗎?那書里把我寫得如何?” 完了,游蕭這話一出,苗笙滿腦子又是那些入木三分的刻畫描寫,而主人公那“因欲望而泛紅的眼”、“因為禁欲而越發(fā)顯得誘人的臉”就在眼前,著實讓他浮想聯(lián)翩。 他慌忙把頭扭向一邊,避開對方的眼神:“我、我沒看那些,太不正經(jīng)了,我看的是正經(jīng)的那本!”他忙不迭地轉(zhuǎn)移話題,“那書上寫的都是真事?” 那本書把游蕭這十年的經(jīng)歷寫得神乎其神,八歲開始經(jīng)商,從在汀洲開第一家邸店萬客樓開始,慢慢越做越大,幾年間便分店開到了全國,貿(mào)易量也居于全國之首; 本人十八般武藝樣樣擅長,利用行商渠道創(chuàng)立了喚笙樓,在江湖情報這方面首屈一指,無人能與他爭鋒,據(jù)說連任多屆的武林四府盟盟主凌青壁與他過從甚密,甚至還曾親自傳授過他刀法; 醫(yī)術(shù)也是首屈一指,曾數(shù)次將別人束手無策的病患起死回生,爭著搶著想要以身相許報答他救命之恩的女子能站滿汀州府最長的街道,據(jù)說男子也不在少數(shù); 除此之外,他還擅長發(fā)明一些機關(guān)機括,據(jù)說能做出用于打仗的大型武器,但這都是民間傳聞,不可考究,寫書的人也不敢說得太死,畢竟如果是真的,朝廷肯定不會放過他。 不管這本書有多少夸張的成分,苗笙還是信了大半。 沒有原因,就是一種感覺,眼前這個人,雖然年輕,但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種能扛事兒的勁兒,無端就讓人想相信他。 游蕭從小到大被吹捧得都快沒了感覺,他向來不聽別人怎么說,聽多了容易迷失方向,只用自己的知識去衡量。 但是對他而言,苗笙是最重要的人,他希望對方為自己感覺驕傲。 “嗯,都是真的?!彼靡獾卣A苏Q郏B眉心紅痣都耀眼了不少,“經(jīng)商是跟你學(xué)的,我自己略有些天賦罷了,至于功夫、醫(yī)術(shù)還有機關(guān)秘技,都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先前跟你提過,我阿爹出身行伍,他同袍各有所長,我認了那些前輩做師父,把他們的本事都學(xué)來了?!?/br> “閑爹爹的師父、也就是我?guī)熥妫巧瞄L煉丹的道士,我跟他也學(xué)了不少,尤其是呼吸吐納、經(jīng)脈運行等等,與武林內(nèi)功秘籍結(jié)合,更有裨益……” 游蕭其實說得很簡單,沒有幾句話,但苗笙后邊的都沒聽見,他睡著了。 身子沒怎么好養(yǎng)是事實,下午多看一會兒不正經(jīng)的書就覺得累腦子,聽人多說幾句就覺得困乏,轉(zhuǎn)眼便沉沉墜入夢鄉(xiāng)。 游蕭低頭看著苗笙的睡顏,忍不住緩緩湊近,望著他的紅唇怔了怔,才緩緩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隱忍的吻。 苗笙這一覺睡了大概一個時辰,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他被錦被包著出了一身汗,立刻把被子蹬掉散散熱氣。 睡醒一覺后身心舒暢,他想出去在院子里轉(zhuǎn)轉(zhuǎn),起身穿好掛在床邊的衣袍,搭眼便看見靠墻的書桌上放了兩摞話本,都是藏書齋那些不正經(jīng)的貨色。 苗笙:“……” 隱隱感覺游蕭像是故意在秀,不知道感覺對不對。 剛出房間,外邊候著的小丫鬟便迎了上來,對他福了一福:“苗公子可要用膳?” “用?!泵珞嫌X得肚子咕嚕咕嚕叫,頭一次感覺胃口大開,“有rou菜么?不必另做,沒有就算了?!?/br> 游蕭給他安排的飯菜偏素,偶有葷腥只是一點rou糜,免得吃了不消化。 小丫鬟點頭:“我去廚房看看,大少爺已經(jīng)吩咐廚子們備好了?!?/br> 這肯定還是素的,我想吃rou,苗笙想到這個字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要是有別的院子剩余的rou食,也沒關(guān)系,幫我順一點過來,如何?” 小丫鬟面露為難:“這……” “一兩口就行。”苗笙溫聲道,“只是打打牙祭?!?/br> 看著一個大美人露出央求的神色,只為吃一口rou,小丫鬟哪扛得住,連連點頭:“好的,聶老爺愛吃豬頭rou和豬耳朵下酒,可能廚房還有剩,我替你拿一些來。” “酒?!”苗笙眼睛立刻亮了,“什么酒,好不好喝?” 醒過來以后除了喝清水就是藥湯子,連口茶都沒喝過,嘴里真是淡出鳥來,要能喝一口酒也是好的。 小丫鬟道:“好喝的,是咱們云閑山莊特有的梅花釀,大少爺?shù)恼洳?,從不對外售賣,只給家人親友們品嘗?!?/br> 梅花釀?苗笙心道,肯定跟我有關(guān)。 “是不是為我釀的?”他問。 小丫鬟猶豫了一下:“的確聽說是苗公子您以前最愛喝的?!?/br> “能不能給我嘗嘗?”苗笙連忙道,“一小盅就行,吃rou不喝酒,感覺缺了些什么。” “應(yīng)該可以。梅花釀是甜酒,酒勁不大,只喝一小盅,應(yīng)當(dāng)無礙?!毙⊙诀邔嵲诓蝗叹芙^他,自己給自己找借口。 苗笙應(yīng)和:“我今日覺得身體不錯,肯定無礙。放心,我不會告訴你們大少爺?!?/br> 小丫鬟便不再猶豫,飛快跑去山莊的小廚房,端來了他的“病號飯”,順帶拿了一小碗rou湯、一小盞梅花釀。 病號飯果然是素的,連油星都少,相比之下那rou湯聞起來真是鮮香誘人,淺紅色梅花釀被裝在透明琉璃盞里,看著就很養(yǎng)眼。 “今天沒有下酒菜,聶老爺讓人做了枸杞羊rou湯,說要給卓老爺補補。我想著苗公子您也是體寒之癥,喝羊rou湯也算對癥。”小丫鬟飛快地說,“梅花性溫,我猜對您的身體應(yīng)當(dāng)沒有影響?!?/br> 那碗rou湯雖然沒多少,但實實在在裝了好幾大塊羊rou,苗笙吃得滿口生香,很快就打掃干凈,又舉起琉璃盞將梅花釀一飲而盡。 這酒果然是佳釀,口感清甜,從舌尖一直甜到心頭,渾身熱熱乎乎的,通體舒泰。 他才蘇醒不久,胃口不大,吃過羊rou湯之后,旁邊那些素菜和米飯沒吃幾口便飽了,讓小丫鬟端回了廚房。 小丫鬟做賊心虛,先將rou湯碗和琉璃盞扔進等待清洗的盆子里,然后才處理那些剩菜剩飯,這個時候,游蕭進來了。 “大少爺!”小丫鬟急急忙忙行禮。 游蕭是來看湯藥煎得如何,看到苗笙的食盤上菜肴剩了大半,不由皺起了眉,問道:“他今晚食欲不佳么?” “呃……”盡管小丫鬟覺得自己擅自加的那兩樣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但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低頭做難言狀。 游蕭嘆了口氣:“我知道了?!?/br> 看來今晚的湯藥,還得再調(diào)整調(diào)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