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吟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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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遠(yuǎn)了,盧湘回頭看了一眼,小聲八卦說:“我聽說,林思凝好像跟靳卓岐分手了,這下看,應(yīng)該是靳卓岐提的?!?/br> “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分了?!?/br> 聶召挑了挑眉,看她,忽然發(fā)問:“你有喜歡的嗎?駱禹尋?” 盧湘被嚇了一跳,猛地?fù)u頭:“我加上都沒怎么跟他聊過了?!?/br> 更準(zhǔn)確的說,對方好像也不太會聊天,有點(diǎn)笨,每次聊天的開題都是在干什么。 盧湘的回復(fù)倒也是絞盡腦汁的不重復(fù),為了讓對方覺得她沒有那么敷衍,且禮貌。 寫作業(yè),背單詞,做題,看書諸如此類。 對方也努力接下去,問:什么書?我好久沒看過書了。 盧湘回復(fù):《湯姆索亞歷險記》 大概是為了產(chǎn)生交集,即便不知道這是什么書的駱禹尋還是硬著頭皮回了一句:你看完能借給我看看嗎?這個名字聽起來還挺感興趣的。 他是某天在路上經(jīng)過看到盧湘的,以前從沒在這邊見過她,只是碰巧看到她跟聶召在那條路上走,之后就瞧見了聶召來了酒吧。 盧湘給人的感覺跟看上去一模一樣,恬靜乖巧,學(xué)習(xí)努力,看到她仿佛能看到一股韌勁兒,又不刺人,簡直完美符合駱禹尋的審美。 只是那一眼,就一頭撞在他的心口上了,即便知道倆人差距有點(diǎn)大可能很難聊下去,他還是想要試一試。 盧湘看到回復(fù),后來反思過自己,她說話大概有些直,只是當(dāng)時她就記得聶召說過,駱禹尋高中之后就輟學(xué)了,因?yàn)閷W(xué)習(xí)不好。 盧湘回了句:我買的是英文版的,你能看懂嗎?你去附近書店買就好了,很便宜,十幾塊錢一本。 駱禹尋:應(yīng)該是看不懂的,也行,我明天去買。 每次都草草的結(jié)束聊天,終于在這一天,駱禹尋沒再繼續(xù)給她發(fā)微信了。 “我大概是個無愛主義者,還有幾個月高考,我只想好好學(xué)習(xí),雖然我學(xué)習(xí)不好吧,但高考是我的命……你呢?你來這里是為了干什么?” 她對異性的抗拒與害怕到了骨子里。 她的命。 聶召思忖著這三個字,腦子里在想那個女人會不會也是靳卓岐的命,隔了大概兩秒她說:“還債吧?!?/br> 原本來這里,只是想知道到底誰在搞她,她死也要死個明白。 現(xiàn)在知道了之后反倒走不了了。 她欠靳卓岐的,這輩子續(xù)命也得還。 她說完,老遠(yuǎn)看到了一個女孩還有一個臉上滿是傷口的男生,應(yīng)該是昨晚上在的,聶召有點(diǎn)印象但叫不出名字,男生手里還拄著個拐杖,隔了老遠(yuǎn),肆無忌憚地用手指指了指聶召,一邊跟旁邊個頭高挑的女孩告狀。 女孩那雙媚媚的眼悠悠掃了過來,扯著嘴角滿是不屑,眼神交鋒之后。 聶召移開眼對盧湘說:“放學(xué)你自己回,我有事不跟你一起了,下次請你吃面。” 盧湘偏著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她忙不迭抓著她的衣服問:“你要干什么去?” 聶召賣著關(guān)子,眨了下眼語調(diào)輕松:“秘密?!?/br> *** 下課鈴聲打了,盧湘收拾書包時還看到聶召坐在后面玩手機(jī),好像一點(diǎn)都不著急的樣子,外面還下著雨,a市這段時間總是下雨,春雨連綿不斷。 她背上書包出教室門時聶召才開始從里面拿出了學(xué)生證掛在脖頸處。 “我走啦!”盧湘隔著窗戶揮手,又說,“你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手機(jī)都開著?!?/br> 聶召擺了擺手,又聽到盧湘自言自語似的說:“明天見。哎不對,明天周末,下周見吧?!?/br> 聶召又揮了揮手。 第9章 外面下了雨,聶召昨晚就被盧湘提醒今早要帶雨傘,雨傘是個透明的,上面印著很多小黑貓的印花,盧湘買的,說很像那只小貓。 聶召不像盧湘那樣背了很多書回去,手里只拿了一把鑰匙,還有一張學(xué)生證,口袋里放著新買的幾千塊錢的手機(jī),害怕被雨淋壞,扔進(jìn)口袋里了。 錢還是葛元凱轉(zhuǎn)給她的。 她按照往?;丶业穆纷?,腳步不快不慢,漂泊大雨看不清遠(yuǎn)處,視線很模糊,路上蕭條無人。 距離家還有一段距離,還沒過了那個鐵軌,所以這里算是富人區(qū)。 旁邊是前些年剛改好的小區(qū),高樓聳立,建設(shè)得跟市中心的別院一般豪華,聽盧湘說,大部分是些跑去香港致富之后,給老家人的安置之處。 她腳步一頓,撐起傘網(wǎng)上抬了抬,透明的雨傘之下露出女孩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眸,她仰著頭往小區(qū)樓上看。 模糊的雨幕中隱約能看到最高層套房的虛弱燈光,這條路背靠著小區(qū)樓房,抬頭往上只能看到一個個緊閉著的落地窗,看上去個個都是有錢的主兒,房主大概都是些達(dá)官顯貴的少爺。 手里的雨傘被驟然奪下,徑直砸在地面上,重力之下壓著濕漉漉的水坑,彈跳起很高的水花。 旁邊的路燈照得比別的地方都要亮,驟雨不停,地面像是黑夜炸起的煙花。 聶召倏然轉(zhuǎn)過身,沒了雨傘的遮擋,雨水從頭頂往身上灌,不時,她全身濕透。 微張著唇呼吸,雨水從睫毛下滴落,她瞇著眼往肇事者身上看,又掃了一眼被奪走暴力扔到地上的雨傘。 即便眼前是陌生的面孔,聶召也清楚對方是誰。 旁邊還站著幾個男生女生,最邊緣一個男生帶著黑色衛(wèi)衣帽子,低著頭抽煙,一眼也沒往這邊看。 聶召沒叫兆銳的名字,目光落在面前個頭比她要高了一頭孔武有力的男人身上。 寸頭,穿著一件黑色背心,臂膀的肌rou塊很大,臉上有道疤。 聶召有點(diǎn)想笑,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她看上去很會打架嗎? 兆銳沒跟他們說她根本不會打架? 她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男人沒過來,聶召是被另外幾個女生抓著頭發(fā)扯到旁邊一個房間的。 門被關(guān)上,房間只有身后很高的地方有一個通風(fēng)窗,只不過天色過于低沉陰暗,只照進(jìn)微弱的光,聶召卻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像是失了明。 如果不是因?yàn)檫@張臉太過陌生,聶召會懷疑這個女生跟她也有仇,頭發(fā)像是要從頭皮上撕扯下來一般疼,隨之而來的一巴掌打在側(cè)臉上,讓她有些耳鳴。 臉頰發(fā)麻,口腔里溢出了一絲血腥味,聶召一直閉著眼沒吭聲,不高不低的聲音壓在悶熱潮濕的雨水里,像是喘不過氣似的。 “我認(rèn)識你嗎?” 女孩笑嘻嘻地說:“不認(rèn)識吧,我畢業(yè)了,之前也是你們弘高的?!?/br> 聶召感覺半張臉都要被打爛掉,腫脹著很高,衣服也沒扯得稀碎,風(fēng)吹的腦殼里面都疼。 她沒再吭聲,又聽到女孩說:“不過我聽過你,聶召是吧?!?/br> 聶召睜開眼,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仰頭看她,語調(diào)毫無起伏:“知道我就行,下次見了面記得打招呼。” 不冷不淡的一句話,女孩表情瞬間冷下來,她往旁邊掃了一眼,捏著一個棍棒悶在她后背上,旁邊倆挾持著她的人看著聶召吐了一口血出來,被嚇了一跳,忙不迭地?fù)踝×怂南乱话簟?/br> “嘉姐,別打死了?!?/br> 卜嘉穿著黑色皮鞋長靴,直接踹在另一個男生身上:“滾啊?!?/br> 說完一棍子打在聶召腿上。 勾著唇眼神陰冷看著聶召疼的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汗,身子好像有點(diǎn)止不住的顫栗,才半蹲著身子揪著她的長發(fā)迫使聶召仰著下顎看她,卜嘉湊到她耳邊,聲音輕柔說: “看來你mama沒教過你啊?!?/br> “新來的不懂事兒,就該知道知道規(guī)矩?!?/br> 話音落下,摁著腦袋往墻壁上狠狠砸了下去。 *** 李拓不知道從哪買來了一個牌桌,靳卓岐家大,放在某個落地窗前打牌。 靳卓岐坐在旁邊翻著興致缺缺,手里那盒軟中華抽了大半,客廳煙霧繚繞,悶得煩。 一個穿著吊帶長裙的女孩站在公共牌區(qū)前,河牌圈發(fā)出的分別是5h,7gs,queend,3c,她不太會玩,因此來了之后,目光一直偏頭有意無意地偷看靳卓岐。 翻牌后,靳卓岐掃了一眼面前的牌,他的手指依舊沒節(jié)奏地敲打著椅子扶手,輪到關(guān)煞位說話,靳卓岐百無聊賴地站起身放棄了手牌。 旁邊付坤掃了他一眼,咧著唇笑著問他:“你干什么?說好的輸了喝酒啊?!?/br> 靳卓岐從旁邊桌子上換了一盒煙,打火機(jī)滋滋的聲響在空氣中燃起,他咬著煙偏頭掃了他一眼,煙霧從唇齒溢出,雙手勾著落下一句:“你們玩,我出去透透氣?!?/br> 說完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付坤莫名其妙地盯著人背影看了兩眼,問旁邊李拓:“他沒事吧?” 李拓聳肩:“誰知道,他不一直這樣嗎?!?/br> 付坤癟唇,注意到旁邊女孩的目光,嘖了一聲,朗聲開玩笑。 “自己走就算了,把我們的可愛meimei的魂兒都勾走了?!?/br> 這屋里就一個女孩,聽到他說,臉頰瞬間紅透,低著頭不敢往門口偷瞄了。 女孩不知道是誰帶過來的,李拓掃了一圈,沒看到林思凝,“林思凝沒來?” 靳卓岐換女朋友的速度很快,對誰都一個樣,最長的就是那位乖乖女好學(xué)生,過去兩個月了,靳卓岐去哪都帶著她,跑去接人,帶她去吃飯,還跟人一起去看過電影。 身邊幾個朋友都說這是要安分了。 “快分了吧?!?/br> 付坤聽懂了李拓的意思,漫不經(jīng)心地一邊棄牌一邊開口:“這種乖meimei怎么可能降得住卓哥,遲早得分。” 他倏然抬頭看向李拓,一副很了解他的模樣笑著說:“你還是認(rèn)識卓哥太短,你知道他為什么會讓林思凝跟著嗎?” 李拓眼神一頓,問他:“為什么?” “卓哥是個掌控欲很強(qiáng)的人,他喜歡運(yùn)籌帷幄的感覺,也從來不棄牌?!备独し畔率掷锏呐?,靳卓岐一走,他也興致缺缺了,本來就是娛樂,跟其他人玩沒意思。 站起身繞過桌面,雙指捏著他剛壓下的兩張底牌,翻過來,撂明給所有人看。 ——一張5,一張king。 兩對,出現(xiàn)牌型的概率4.8%。 他們幾個最高的只有一對,還是個7。 這局他必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