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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時空的波動蕩漾?！h(huán)形山990’穿入屏障。

    ‘陽星’的目光第一時間看向遠處某個方向：“他在那里?？磥砟蔷褪恰恰姆较颉?/br>
    “‘星’……是你說的那個巨型文明？”雷礪驚了一下：“等等，你就那么信任他……呃，應(yīng)該說，你就那么自信？”

    “或許。”’陽星‘順口應(yīng)答。

    他并不準備糾結(jié)這個問題。

    就像他也不準備糾結(jié)‘到底誰跟雷礪說的復(fù)古主義者這回事’一樣。

    但這會兒，雷礪又不像在關(guān)于‘復(fù)古主義者’的話題上一樣追問了。

    沉默許久之后，他輕輕戳了戳那顆太陽一樣的、他甚至難以明晰其邊界的精神體。

    “呃……‘陽星’？”

    “怎么了？”

    “嗯……如果你們?nèi)诤狭?，你會消失嗎？?/br>
    “……？”

    好吧，對這樣疑似純粹出自感性的問題，‘陽星’沒有表現(xiàn)出不明白，或者其它什么意思。

    他只是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們都是‘雷廷’?！?/br>
    “我不太能明白?！笨档Z的表述波動很小。

    他的確不明白這究竟是怎樣的概念——把自我撕裂，然后合二為一？像他這樣的人，不明白才是正常的。

    即使他同樣是個強者，只是童年條件不算好，成年后又連年戰(zhàn)爭，讓他的狀態(tài)雖然已經(jīng)堪稱強大，卻還是比他應(yīng)有的水平更虛弱、思維也不那么敏捷——至少如果他獨自穿越時空，不可能通過星辰軌跡反推時間節(jié)點。

    ’陽星‘頭一次對現(xiàn)狀感到有些手足無措：他只是個純粹理性的分體，完全明白目前正在發(fā)生的這種親子關(guān)系事件不能以‘理性’來解決一切。

    為此，沒有感情的金屬之主用三秒鐘回憶了自己的前半生，隨后緩緩開口：“我知道你現(xiàn)在還不能理解，孩子。但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雷礪反問。他好像有些焦慮。

    “……相信我，還有你的另一個父親，伊文海勒·康?！边@一刻，在精神領(lǐng)域與星艦之上，那個應(yīng)當被稱為雷廷的靈魂輕聲道：“我們相愛，而且，我們都愛你。”

    康礪突然失去了他的語言能力。

    ‘陽星’沒有去探究他的想法，只是遙望遠方，在心中盤算往后計劃。

    實話說，他不想帶著雷礪做之后的一些事——殺戮，破壞，毀滅。雖然在雷礪這個年紀他早已把這些事做得爐火純青，并且從那時起就決定有朝一日一定會去主動接受審判……

    ……但就當是‘雷廷’這個人的感性思維在雙重標準對事吧。

    他不想讓雷礪接觸太多殘殺，更不想在對方面前那么做。

    而那又是唯一選項。是解決問題最快也最合適的途徑。

    “你剛才只提到了你自己……但你說過我爸爸和你在一起。那么，我爸爸呢？”康礪突然問。他好像正在試圖理解‘合二為一’這件事，并從稱呼開始做起了。

    “伊文海勒？”

    “還能是誰？”

    “確實?！薄栃恰f，“他不在這片時空，但沒有死。”

    “你能跨時空進行感知……？”雷礪都愣了。但旋即他又道：“如果你真的能，我也不太驚訝……”

    ‘陽星’：“……”

    他話頭都哽了一下，聽起來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當然不能。你把我想的好像有點太萬能了……

    “我那樣說，只是因為我了解自己：如果他死了，或者是因為某種不可抗力被迫和我分開，我的狀態(tài)一定不會那樣平和。

    “我也了解伊文：時至今日，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會拼盡全力與我相見?！?/br>
    ‘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會拼盡全力與我相見?！?/br>
    如此坦蕩的信任啊……

    雷礪不再糾結(jié)這些問題了。

    畢竟話至于此，實在要讓親爹告訴自己人家兩個是真愛自己是意外這件事的話，多少有點不太禮貌了……

    ………………

    …………

    ……

    “看來‘星’是想給所有外來者一個下馬威?！崩淄Ⅻc評著現(xiàn)狀。

    他正面對著一片輝光，那里頭是繁如群星的十字星艦，正對著他的武器通道里閃爍著刺眼紅光。

    對方動用了一個星區(qū)的十分之一……不，五分之一聯(lián)防駐軍來對付他，后續(xù)增兵還在路上。

    但沒關(guān)系。他會和他們聊聊。

    雷廷抬起手，輕輕打了個無聲的響指。

    整支艦團與遠方所有戰(zhàn)艦，同一時間斷開了對火控系統(tǒng)的所有cao作聯(lián)系。

    同時，雷廷微微低頭，向?qū)Ψ叫辛藗€人聯(lián)禮。

    三十分鐘后，他來到了一間禮拜堂般的巨大華麗會客室中，面前坐著臉上帶笑的‘人類’。

    ‘星’文明的人，除身高平均在五十米左右外，形貌與獵戶人……不，與人類高度相似。

    只需要用某種技術(shù)手段縮小身軀，就可以和雷廷平等對話。

    畢竟，他們想不平等也不行。

    在物質(zhì)宇宙中的文明，無論是發(fā)展哪種科技樹，都必然繞不過對金屬的應(yīng)用。

    而‘星’尤其如此——能建造出幾乎全金屬結(jié)構(gòu)的銀核武器的文明，在其它地方怎么可能少用金屬呢？

    第281章

    如果武器對準的目標可以用某種奇異的力量，在一秒內(nèi)讓你方的武器全線失效……那他就一定可以一秒內(nèi)讓你方所有人的生命結(jié)束。

    因此，無論是為了成本與效率，還是為了活下去，這樣一間專為獵戶人這樣大小的種族準備的會客室就順利啟用了。

    畢竟在他們明確表示出了敵意的前提下，雷廷單只是沒有摧毀這一切，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善意。

    更何況，他好像還行了個禮。

    在己方五個解限體紛紛表示對方于解限體中也是強者后，‘星’文明本星區(qū)的最高負責人親自坐在了這里。

    雙方都不愿對陌生文明給出己方語言庫，因此交談使用了某種精神力通訊轉(zhuǎn)化技術(shù)。

    這也證明了，對方對超能力量與精神力的研究十分深刻——或許這東西并不是從卡利甘炸開宇宙后才出現(xiàn)的，只是在那之后，它變得更加普及了而已。

    在后續(xù)交談與主觀感知中，雷廷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在對一樣技術(shù)的研究過程中，對它可能造成的后果進行評估，是重要的一環(huán)。

    因此，‘卡利甘’肯定早對后來被稱為‘靈之底’的那片無光世界建立了認知，甚至有一定的研究。

    而‘星’能和‘卡利甘’打得有來有回，證明了雙方的科技樹在某種意義上是持平的。

    在這個時代，的確存在有一些超能者。

    但和后來的區(qū)別在于，這個時代的超能者，無一例外是人造產(chǎn)物。

    通過科技手段約束來自宇宙之外的非理性力量，將其封裝并灌注進合適的幼體生命中，和它們一起成長……

    雖然死亡率不低，成長上限也不高，平均強度也不太行，遠不可能達到雷廷或那位黑洞創(chuàng)造者那樣隨意決定一場戰(zhàn)爭走向的地步。

    但在龐大的人口基數(shù)與成熟的基因工程基礎(chǔ)上，這樣的技術(shù)也被兩大文明玩出了花。

    ‘星’一方的超能技術(shù)讓受體容易突破限制，成為自身能量循環(huán)可以獨立于宇宙規(guī)則之外的‘解限體’。

    ‘卡利甘’的技術(shù)則具有傳染性與更穩(wěn)定的成長路線，只要一個超能者存在，附近其他非超能者的個體就可能被‘感染’，繼而進入痛苦的超能共生狀態(tài)，并可能進入覺醒階段。

    很難評價到底哪個更不做人一點。但在戰(zhàn)爭的前提下，它們似乎都有必要之處。

    雷廷搖了搖頭，道：“你們的行為會對宇宙造成巨大破壞?！?/br>
    “但我們沒有選擇?！睂Ψ狡届o地回答。

    戰(zhàn)爭就是這樣。他們不打敵人，敵人就要打過來。

    但說到底，受傷最深的永遠都是普通生命。

    雷廷不準備過多糾結(jié)早過去的歷史：“你們雙方是否存在針對對方文明的概念武器？”

    對方rou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顯然意識到了什么。

    “別緊張。對我的種族傷害最大的，不是你們。”雷廷說。

    他雙手交握，注視著不遠處墻壁上神似中文的方塊字。

    “我不準備插手你們的戰(zhàn)爭。至少現(xiàn)在如此?！彼f，“但我不保證以后的事，也不保證我會不會在戰(zhàn)爭之外做些什么。畢竟這于我而言，算自衛(wèi)反擊?！?/br>
    “……抱歉?！睂Ψ絿@息著。

    大家到了這個水平，誰也不會以為雷廷的態(tài)度應(yīng)當更加和緩：笑死，你們雙方打仗波及了第三方老家，這時候你們不覺得自己有問題。結(jié)果別人家強度離譜的大佬找上門來，你又覺得自己該被善待了？

    拜托，輸就輸?shù)睦湟稽c，好看一點，別胡攪蠻纏。

    精力這東西，最好還是拿來思考怎樣更好的保存己方有生力量，而不是試圖讓天克自己的敵人手下留情。

    “我需要你們給出你們的概念武器在物質(zhì)宇宙的坐標點，如果可以的話，卡利甘一方的也是?！崩淄⒄f，“或者，給出一個把某個目標文明或坐標劃入‘白名單’，讓它可以豁免打擊的方法?！?/br>
    他甚至不需要具體的關(guān)停方法——那些東西必然存在一個物質(zhì)基礎(chǔ)，只要有物質(zhì)基礎(chǔ)，什么都好說。

    至于對方會不會突然集火把他給秒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