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為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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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話說道:李鴻章在日本遇刺,英國人查理找到了葚福縣縣令,與他共種罌粟,李鴻章得到各國同情少簽一億兩白銀,馬關(guān)條約簽訂后,緊接著英國將云南葚福縣等地劃分給了米牟。 一個人站在高臺上,他將手攥成拳頭,雙目炯炯有神,滿目淚光凝視著臺下每一個人,他的手放在講臺上,緊攥著,發(fā)抖著。 #孫文我們中國自古以來都是世界一等一的強國,我們千邦上貢,萬國來朝,現(xiàn)如今呢,我們被四面欺虐,這是因為什么呢! #孫文因為沒有民心,自古以來我們是強大的,而百姓沒有過到一天好日子,最可憐的是誰?王公貴族?那些為國痛哭滿清大臣? #孫文不!是我們的中國民眾,可憐吶!可憐吶!它清政府奴役我們的民眾,到了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他們想得還是朝內(nèi)的權(quán)術(shù),我曾經(jīng)去天津見李鴻章,我們未曾謀面前,這清政府就給我好好上了一課! #孫文腐??!人家打到家門口了!他們討論的是宴席該擺幾桌!我那會還沒剪去頭上那根辮子呢,坐在桌前,對面那幾個旗人,我就聽著他們互相道賀從清廷手中攬去多少白銀… 一個人手中捧著自己辮子,他滿臉鮮血靠在墻邊,哈哈大笑著看著那些清兵,一桿長矛對準他的后背,他仰起頭大聲喊道。 #孫文我就是孫文!你們這腐敗的政府不配讓我做你們的國民!今日不殺我!辮子我剪定了!不是中國人不愛國!那是不愛你們這無恥透頂?shù)恼?/br> 孫文拿起刀一下將手中的辮子一劃,四面人皆驚呼,清兵不知所措地看著他,驚呼逐漸變成了歡呼聲,孫文一撐墻壁直起身,他雙手捧著自己的辮子向天空拋去。 臺下的人紛紛笑了出來,孫文望著他們,他也笑了,他走下高臺走到兩側(cè)座位的中間過道,他左右看著。 #孫文這不好笑啊,同胞們,這是恐怖啊…就這樣的一個朝廷,我們留著它繼續(xù)破壞我們的國家,任其腐敗嗎?不…不…我們要推翻它,建立一個全新的政權(quán),不同于他們的思想,不同于他們的政策,不同于他們的理想。 孫文將手攥緊,他將拳頭舉起,一滴眼淚劃過他的臉頰,他看著門口盡頭的白光一個穿著長袍的人影搖搖欲墜,孫文瞪大眼睛大聲喊道。 #孫文驅(qū)除韃虜!復(fù)我中華! 一個人站在房子中央,他望著那房間的客廳立著山水的屏風,屏風后立著一個花瓶,花瓶里插著一枝干枯的紅梅花,黑色干癟的花瓣與屏風上的水墨畫融為一體,一個人走到那人身邊,他順著他的眼神看向屏風后的紅梅花,他笑了笑一聳肩。 #王升(青年)那棵樹枯了很久了,是魚安去山上采來的苗子種下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有一天突然開花就枯了。 那人側(cè)過頭望著王升,王升笑了笑,他嘆了口氣,他向前走了幾步,腳踏在臺階上,王升側(cè)過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那人。 #王升(青年)走啊,上來帶你換件衣服,你總不能穿著身舊衣服見人,多不禮貌。 那個人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長褂,他緩緩邁開步走向扶梯,扶梯一側(cè)凸出來的木板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罐子,只是都落灰了。 王升的手不時抬起,拂過扶梯的扶手,他的手指輕輕擦過又垂了下去,二人頭頂?shù)膾熘鴰妆K未點燃的火燭,隨著轉(zhuǎn)了幾圈二人走到一束白光下,窗外傳來一聲聲烏鴉的吼叫,二人的身子在空曠的房間形成重影,那個人的長褂垂在臺階上不時隨著微風起著漣漪。 王升緩緩抬起手將門一推,那個人在走廊左右張望著,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后方空曠的地方,他心里不由感嘆著,宅邸之雄偉,面積之廣大,大到不管做什么發(fā)出動靜的事都能回攏至耳邊。 兩個人站在一面鏡子前,王升的手在衣柜里扒著,他拽出來一件嶄新的西服,他雙手拽著西服向著那個人撲面而來。 #陳華偉這衣服不好看。 長褂散落在二人腳下,陳華偉的手系著扣子神情復(fù)雜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王升看著陳華偉齊肩的頭發(fā),他張開嘴剛想說些什么,吐出半個字又閉上嘴,他笑著看著鏡子里的陳華偉。 王升彎下身將長褂扔在一旁的桌子上,他嘆了口氣點著頭。 #王升(青年)好多了,真的好多了,剛剛好,剛剛好啊…… 陳華偉看著王升,他呼出一口氣,他看了一眼被扔在桌上的舊衣服。 #陳華偉你要帶我見誰?莫非是朱皇帝的一支族人?讓我?guī)е麄円粔K回那個地方打出正統(tǒng)帝王的旗號參加反清熱潮? 王升皺了皺眉,他側(cè)過頭看著陳華偉,他抬起手將衣柜的門一關(guān),啪的一聲,久久回蕩。 #王升(青年)你說的那個地方,那又是個什么地方?。?/br> 陳華偉不時一拽西裝的袖子,他很不喜歡這種被不得體的衣服束縛的感受,可又不想掃了王升的興,他感覺到一種莫名的難過,在內(nèi)思想被束縛,在外rou體被束縛。 #陳華偉還能是哪里?當然是那個清國。 王升一臉不解,他搖著頭叉著腰一步一步走到一處窗戶旁邊,他顯得很沮喪,他的手指劃過窗戶框子,窗戶兩側(cè)的簾子不時被風吹起,模糊了王升的背影。 #王升(青年)華偉,我真想不明白,你為什么要用這種口吻來稱呼自己的祖國,你的祖國不是單一的清政府,還有歷代王朝一脈相承,你厭惡的應(yīng)該是那個政府,而不是你身處的國家,你搞錯了一個重點,清國,只是個政權(quán),而那個土地,是你的國,不論何時都是你的家。 陳華偉走到王升身邊,陳華偉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他對國的概念一直很模糊,以至于說出明朝結(jié)束國已亡這種話也顯得是那么順理成章,他靠在墻上不屑的笑了笑。 #陳華偉你們在外的人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在內(nèi)的人被所謂的政府和身處的國家折磨到水深火熱,宛如地獄,你們這是葚福,割出去十年了,你們的想念不過是長久未歸的游子,我們這些天天糜爛在那的人,可抱不來多大熱情。 王升一吸氣,他咬著牙抬手一砸窗戶框,嘣的一聲,一個人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旁,那個人的手中握著一根拐棍,他側(cè)過頭看向站在門口的人。 #李鴻章進來吧。 一個人邁開步走向李鴻章,李鴻章望著他,那個人一鞠躬,李鴻章笑了出來,他點了點頭站起身緩緩抬起手,那個年輕人心里有些驚喜,他連忙也將手伸出,二人的手逐漸握在一塊。 李鴻章松開手,他坐回椅子上,側(cè)過頭看了一眼桌子另一側(cè)的椅子,那個年輕人一點頭坐到桌子另一旁的椅子上。 遠處的鐘樓傳來一聲聲鐘聲,震得白鴿向著四面飛去,那個年輕人侃侃而談很久,卻看見李鴻章閉著眼睛,一副不在意,昏昏欲睡的模樣,他皺了皺眉,站起身走到李鴻章面前,他伸開雙臂,轟的一聲窗外的白鴿撲著翅膀呼嘯而過。 #孫文中堂大人是一位敢于革新的人,創(chuàng)造了許多個第一,北洋水師等等,可是我們?yōu)槭裁磿?,是因為我們中國?/br> 李鴻章皺了皺眉,他睜開眼睛扶著椅子扶手站起身抬起手打斷孫文的話,他看向一側(cè)的仆人。 #李鴻章我有一封書信要寄去碼頭,你代我郵寄。 見仆人拿著桌上的紙離去,李鴻章似乎是如釋重負一般,他坐回椅子上,孫文愣愣地看著他,李鴻章笑了笑,他一點頭。 #李鴻章嗯,你接著說吧。 孫文左右張望著,李鴻章拿起一旁的茶盞緩緩抬起手送到嘴邊,輕輕吸著,孫文在房間走了兩步,他看向李鴻章。 #孫文那是因為我們中國領(lǐng)路人太少了,即便有,也是在往錯誤的道路上引,中堂大人,您在這樣的思想體制下,也難以施展拳腳,而…錯…錯在整個腐朽的體制。我知道中堂大人一生都在追求如何讓國家更強大,我們中國自古以來在世界上都是遙遙領(lǐng)先的,西方列強之所以宛如牛犢不斷向前沖,這不單單只是科技發(fā)展,更在于思想的進步,他們做到無所不用其極,我們中國人自古以來都是這樣,溫良恭儉讓,不到最后關(guān)頭絕不做任何改變,說難聽了,這就是懦弱,中堂啊…是時候了,該改了。 #孫文我在法國就看見了一個更適合我們的道路,那里朝氣蓬勃,讓天下人都欣然向往,所有人都奮不顧身地沖進這浪漫的浪潮之中,而這件事在我們中國現(xiàn)在的體制很難實現(xiàn),任何人都做不到,就算他的地位在國內(nèi),在世界到達山頂,也無法做到。 #孫文在中國,不管哪任統(tǒng)治者想的都是駕馭萬民而不是讓人民擁有應(yīng)有的權(quán)力,讓人民參與進來,讓人民也感受到國家的溫度,可就算他一變再變,也永遠換湯不換藥。 李鴻章的神色有些難看,他猶豫一陣,眼珠的光澤轉(zhuǎn)動著,他側(cè)過頭看向?qū)O文。 #李鴻章你說的話總結(jié)出來的詞我是聽過的,這個詞應(yīng)該就是民主,可這樣的詞匯聽著很浪漫,但是它永遠是個空殼子,不可行…不可行。 孫文攥緊拳頭,他有些激動在地板走了個來回,他伸開雙臂。 #孫文那是因為在這個體制行不通,中堂大人!所以我們要革命! 孫文四面陷入黑暗,一束白光照在他的頭頂,他的身上變得西裝革履,后腦勺的辮子也沒了,他的身后響徹慷慨激昂的歌聲。 孫文一下轉(zhuǎn)過頭,他看著黑暗盡頭走來一群舉著紅旗的人,孫文熱淚盈眶,他轉(zhuǎn)過身大步奔向那群人,人群與他擦肩而過,他拍著一個人的肩膀。 #孫文你們干什么去! 幾個人見他問,紛紛停下腳步,說著法語,他們臉上洋溢著笑容,他們高聲喊道。 “我們革命去!” 說著所有人掠過孫文身邊,慷慨激昂唱著歌大步?jīng)_向前方,孫文眼中閃著淚光,白光依然盤旋在他的頭頂。 李鴻章瞳孔放大,一下抬起頭看向?qū)O文,他一拍桌子,茶杯顫抖一下,茶水洋洋灑灑地散出去幾滴。 #李鴻章你這個后生!不要太狂妄!我們聊不來,革什么?你快走吧,晚一步,你腦袋就沒了,快回吧。 孫文走到李鴻章面前,他嘴角發(fā)抖,大聲喊道。 #孫文中堂大人,我不怕,革命就是一件掉腦袋的事,如果我怕,我就不會來見您,您難道不對共和這樣的事,法國革命這樣的事,感到敬佩?感到心里一股暖流,滿腔熱血欲出? 李鴻章站起身,他一步一回頭,他看著孫文的背影,搖了搖頭。 #李鴻章不能革自己人的命,這是天下最逆反的事。 孫文一下轉(zhuǎn)過身,門外一陣陣白光閃爍著二人的身影,他抬起胳膊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遠方大聲喊道。 #孫文若他站在革命對立面,站在富強之路,人民權(quán)利,天下大勢的對立面,革掉不可惜! 孫文說完,四面陷入久久的寂靜,他看著站在門口的李鴻章,盡頭的白光閃爍著李鴻章的身影,孫文看不清李鴻章的神情,可他不知道盡頭的李鴻章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孫文看著一個身影走到李鴻章身邊,他在李鴻章耳邊竊竊私語一陣,白光盡頭的李鴻章一揮手,他轉(zhuǎn)過身與孫中山擦肩而過,李鴻章拿起靠在椅子上的拐杖。 #李鴻章后生,你走吧,我也該走了。 孫文愣愣地看著李鴻章的背影,李鴻章直起身,他轉(zhuǎn)過身走向門口。 #孫文您做什么去?我們之間還沒說完。 李鴻章在孫文身側(cè)放慢腳步,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繼續(xù)向前走著,邊走邊慢慢吞吞地說著。 #李鴻章我該去當漢jian,當賣國賊了。 孫文望著李鴻章漸行漸遠的身影,他嘆了口氣將帽子摘下,他手捧著帽子也一步一步走出大門。李鴻章的神情異常復(fù)雜,完全沒了與孫文交談時的泰然自若。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被人攙扶進轎子里,他閉上眼睛,嘴巴來回動著,他的頭靠在墻上,雙手撐著拐棍,夕陽將他轎子的影子拉長,李鴻章的胡須飄動著,他顫顫巍巍拿出袖口里的手帕抹了抹嘴。 一個人站在他身邊,他側(cè)過頭望著李鴻章,抬起手指著各色高大的建筑。 #威廉您看看,這就是我們這的摩天大樓,別嫌棄不好看,論建筑藝術(shù)我們當然是比不過貴國的。 李鴻章站在馬路上,他神情復(fù)雜地左右張望著,看著入云的高樓大廈,身邊圍過來一群洋人竊竊私語著,李鴻章身上的黃馬褂與四面環(huán)境格格不入。 #李鴻章你們這的房子建得這么高,如果大風來了,塌了怎么辦?那可非常危險。 威廉一皺眉,他一下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鼻下,他勾住自己的嘴角,聲音發(fā)著抖。 #威廉哪?怎么會呢,它們牢固的很。 一雙手猛的伸向半空,他的手一下抓住一個人的肩膀,他目露兇光惡狠狠瞪著面前的人。 #王升(青年)你必須去,好歹聽一聽他的演講,我看中的就是你叛逆和堅持,代代相承的決心!你如果不去,荒廢了這大好時光!會后悔一生! 那個人掙扎著,身上的西服被王升的手指攥出褶皺,他的肩膀左右動著,他大聲喊道。 #陳華偉我和那群與洋鬼子思想一脈相承的人說不來話!你讓我去才是荒廢大好時光! 王升耳邊響起火車轟鳴的聲音,他一皺眉,不由分說地一下將陳華偉拽進車廂,陳華偉掙扎著,幾乎被王升拖著走,王升從兜里摸出兩張車票在列車員眼前一晃,列車員閃開一條路。 陳華偉瞳孔放大,他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車門,他一下仰起頭高聲喊道。 #陳華偉來人??!他綁架我!殺人了! 王升瞪大眼睛,他一下將西服一掀握住腰間槍托頂抽出手槍,他緩緩將手槍在陳華偉后腰上,陳華偉瞬間閉嘴,他顫顫巍巍側(cè)過頭看向身后的王升。 #王升(青年)我也不想演變成綁架,不要逼人太甚,你不會花一分錢聽一場免費的演講,不會有任何損失,你不要再排斥了。 陳華偉笑了,他被王升頂著一步一步向著二人的車廂走著,火車上的乘客捂著嘴目瞪口呆地看著在過道走路的二人,陳華偉小聲說著。 #陳華偉你果然是革命黨…清廷宣傳得果然沒錯,野蠻的革命黨殺人成性,人手一把手槍,殺人不眨眼。 王升眼珠左右動著,二人的腳步逐漸加快,王升緩緩將槍收回腰托,他的手一推陳華偉的肩膀,陳華偉瞳孔放大踉踉蹌蹌跌進車廂,王升一把拽起陳華偉的肩膀瞪著他的眼睛。 #王升(青年)不…我不是革命黨,來這里之前我就和你說了,我永遠夠不上這樣的職業(yè)。 陳華偉愣愣地看著王升,二人走到長椅上坐了下去,陳華偉看著坐在身邊的王升,他一皺眉,他小聲說道。 #陳華偉你不是革命黨,怎么會有槍?為什么我就沒有?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王升笑了,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列車員推著車子走了,他就腿翹起,身體靠在椅子上,雙手抱著胸口,他嘆了口氣。 #王升(青年)我和現(xiàn)在的革命黨有共同性,只不過他們很快就能見光,而我,永遠見不得光,這個世界上,除了明面的組織,還有一個暗處的組織,我家院外的花海就是罌粟,所以我是個販煙的。 一個人站在荒原中,遍地尸體,他神情嚴肅,天旋地轉(zhuǎn)著,他手中握著一桿長槍,炮火在他身邊炸響,槍管閃著火光,他大步向前走著。 陳華偉瞳孔放大,他的手一抖,屁股不自覺地向著窗戶邊挪動著,遠離著王升,他小聲喃喃著。 #陳華偉黑幫……我會去,只是希望出來后你我二人不要再見面了,我實在是不想和你們這種人扯上關(guān)系。 王升側(cè)過頭看著陳華偉,陳華偉將頭一扭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窗外一晃而過的風景,他腦袋上的汗珠成串的掉落。 王升和陳華偉四面陷入黑暗,二人哈哈大笑著,頭發(fā)上幾根發(fā)絲兒出現(xiàn)白色,一束白光照在二人頭頂,二人面對面坐著,白光掠過兩個人的笑容,兩個人握著一個杯子逐漸碰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