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36節(jié)
虞沛放緩了步子,悄聲上前。 等走到了毛團(tuán)兒身后,她蹲下身,戳了戳小刺猬。 “誒,你怎么啦?” 毛團(tuán)兒像受了驚的貓,渾身的毛炸得更厲害。 它倏地跳起,回過身。 看見是她,它先是一愣,然后哼哼唧唧地跳起來。 “嗷嗷嗷——!” 氣死了! 就沒見過這么討厭的人啊啊?。?/br> - ——“誒,你怎么啦?” 燭玉正用指腹摩挲著細(xì)竹的竹身,忽聽得這句。 他停下動作。余光里,月影從云間露出一角,灑下淡淡銀暉。 她又去找那玩意兒了? 銀闌雖在飲茶,注意力卻一直在他身上。 見他不動,他放下茶杯,力度不小,水面卻平穩(wěn)而不起一絲波瀾。 “白日里你一聲不吭,現(xiàn)下總該能動嘴了——銀弋到底在何處?” 燭玉神情不改,手中的竹管卻漸漸裂開一條細(xì)縫。 “我記得是你說她去了天域?qū)W宮,如今怎又來找我要人?!?/br> 銀闌冷笑:“她要真去了學(xué)宮,你會整日在這兒耗著?” “我去何處,在什么地方耗著,與你何干?!睜T玉慢條斯理道,“便是你父親,也無甚資格過問本君私事?!?/br> “如今便學(xué)著拿君臣那套壓我了?”銀闌臉上那一點(diǎn)兒作諷的笑意也斂得干凈,唯見兇戾,“倒是得了你父真?zhèn)鳌!?/br> 竹管猝然斷開,聲音脆響。 燭玉的指腹被斷竹扎出一點(diǎn)兒血珠,但他恍若未覺,只問:“你這話為何意?!?/br> “你心里清楚。銀弋拿你當(dāng)朋友,我尚且能容你幾分。但若你與那老糊涂一樣,將她視作小兒玩物,高興時哄她兩句,不高興了便拿權(quán)拿位壓她——那就離她遠(yuǎn)些。” 銀闌往后倚去,雙手環(huán)胸,每個字兒都像是打唇齒間硬磨出來的。 “若不然,我自會以刀劍伺候?!?/br> 燭玉雖不清楚他為何會說這些話,但也反應(yīng)過來,虞沛離開和絳海域前定發(fā)生過什么事。 她之所以提出分開,興許也與此相關(guān)。 他將那細(xì)竹攥得更緊,血液順著修長手指滑落,又消失不見。 “若要爭論,就將話說得更清楚些。” 銀闌瞇了瞇眼。 “爭論? “誰與你爭與你論?聽聞上月有鮫人求娶于她,那鮫人妖息屬木,對她有利無害。你也知曉她受罪于亂靈,卻非要來橫插一腳,究竟是何居心? “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姓燭,眼下又是站在什么立場上摻和進(jìn)我銀家私事。” 燭玉也不知那股翻騰在心底的怒火從何而來。 又或許他說的每個字兒,都叫他不快。 他棄了手中斷竹,笑容盡斂。 “聽你的意思,是想她與那鮫人成親——就算她不喜歡?” 成親兩字入耳,銀闌忽覺心被什么給刺了一下,叫他悶得慌。 但異樣來得快,走得也快。 他忍著那股不舒服的勁兒道:“一條鮫人罷了,她喜歡就當(dāng)玩意兒養(yǎng)著,不喜便丟開。本殿為她兄長,她要什么皆可允她。” 燭玉正欲駁他,額心忽傳來一點(diǎn)溫潤—— 是虞沛在碰那小毛團(tuán)子。 與此同時,他聽見虞沛道:“小毛團(tuán)兒,讓jiejie親親你,好不好?” 燭玉愣住。 滿心的怒火和戾氣被這句話給散得干凈。 他那如玉面龐瞬間染上淡淡的緋色,呼吸也僵凝了。 尺殊在旁冷冷出聲:“我請兩位來,似乎并非為了吵架。” 他和銀闌交好,知他來了歲洲,便邀他來云漣山小坐。 聽他說在找meimei,又想起上回燭玉來時說自己找著了銀弋,他便擅自做主把燭玉也叫來了。 不想竟鬧成這副場面。 打從見面開始,兩人就跟吃了火藥似的。 說話間,他又睨了眼僵坐不動的燭玉。 到底年歲小,臉都?xì)饧t成這樣。 - 虞沛看著毛團(tuán)兒一會兒蹦蹦跳跳,一會兒又伸出兩條霧狀的附足,對著空氣狠狠出拳。 表情很兇,但震懾力大概為零。 約等于一顆長了手的湯圓兒在打軍體拳。 發(fā)泄一通后,它又開始抽抽搭搭地流淚,就差能說話了。 天。 那大反派是得受了多大的氣啊,竟委屈成這樣。 虞沛伸出食指,小心翼翼戳了下它的額心。 蓬松柔軟,還有些暖和。 毛團(tuán)兒抬起附足不斷晃著。 “嘰——!” 它受欺負(fù)了。 要抱抱才能好。 虞沛攤開手,讓它跳到了掌心上,然后托起。 她盯著圓滾滾的毛團(tuán)兒,半晌,忽問:“小毛團(tuán)兒,讓jiejie親親你,好不好?” “歘——”一下,她便看見它頭頂?shù)哪鞘『诨ɑ盍诉^來,“昂首挺胸”地在腦袋上招來搖去。 毛團(tuán)兒又變成了虞沛熟悉的粉毛團(tuán)子。 “咕嘰咕嘰!”它高高躍起,然后重重砸下。 緊接著便開始在她掌心狂跳,蓬松的毛洋洋灑灑。 進(jìn)度有點(diǎn)快嗎? 虞沛撓了下面頰。 趁它跳得歡,她從懷中取出一樣?xùn)|西。 “上回與你說好的?!彼龑⒛侵σ败岳虻椭了媲埃八湍愕幕??!?/br> 毛團(tuán)兒緩緩?fù)O?,愣愣地盯著野茉莉?/br> 和隔著鏡子看時不一樣,此時它能清楚瞧見花瓣上的每一絲脈絡(luò),甚至是黃蕊上小到不能再小的茸毛。 “烏……洼……”它的嘴一張一合,學(xué)著她道。 它伸出一條附足,似想碰它,卻不敢碰。 是花。 和它頭頂上的不一樣。 鮮活又漂亮。 像是它永遠(yuǎn)見不著的天光。 而它的花呢? 它視線稍移,借著伏魔寶器看見了自己頭頂上的黑霧小花。 暗淡、單調(diào)。 和這石閣里所有的東西都差不多,蒙了層灰似的。 不漂亮。 也不討喜。 毛團(tuán)兒蔫噠噠地垂下附足,愣看著那朵花,不出聲了。 就連頭頂上的小花也跟枯萎了一樣,蜷縮起身。 虞沛瞧出它情緒不對。 她想了想,說:“咱倆換好不好?就換彼此喜歡的東西?!?/br> 毛團(tuán)兒可憐兮兮地吸了下鼻子。 “咕……” 它不知道她喜歡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