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臣 第59節(jié)
簡翊安放下手中的筆,無奈起身。 “怎么?殿下不繼續(xù)嗎?難不成是我打擾到殿下你了?!睂m晏平日里那簡翊安對其都是愛答不理,今日卻是一改反常。 “那日你給我的琴譜,我自己學(xué)了學(xué),竟是會了一點,今夜不是還早,愿不愿意聽我奏上一曲?”簡翊安掀開一旁的錦布,那把他早早備好的琴就這樣顯露在二人眼底。 簡翊安上前輕撫了一下琴身,竟是露出了一抹坦然的笑。 “還是說你不愿?” “翊安想為我彈曲,我怎么可能不愿?!?/br> 男人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興沖沖地幫簡翊安抱著琴就往外頭走去,一會兒又回來,取了件披風(fēng)披在簡翊安的身上。 “殿下可別著涼?!睂m晏將簡翊安裹得很緊,生怕簡翊安去到外頭受一點凍。 “我又不是弱柳扶風(fēng)之人,何需如此?”簡翊安覺得男人此舉沒有必要,這有點看輕他了。 宮晏也別辯解,反倒是整個人貼在簡翊安身上,黏糊得很。 “殿下要給我彈曲,我很高興。”男人輕聲道。 簡翊安只覺得對方得了便宜還賣乖,但也沒有出聲阻止。 兩人坐在院中,簡翊安伸手撫上那面琴。 其實要說撫琴,他并沒有自信,想來他學(xué)的也并不好,反倒是宮晏在外頭恐怕是聽過不少好曲。 “你上回給我那曲白手觀音,說實在的有些難,我也不知自己學(xué)的如何,只是你可別挑我錯?!?/br> 時至今日,簡翊安也不想聽那些叫自己不快活的話,他只想自己高興。 這要求男人自然是應(yīng)下,很是干脆。 “殿下彈的曲,在我這都是世間少有?!睂m晏說的話,簡翊安也早已習(xí)慣。 只是若真叫對方閉上那張嘴,這世間便又會少了許多趣味來。 “你坐我身后吧?!?/br> 簡翊安喚對方坐過來些,隨后便垂眸開始彈那曲白手觀音。 簡翊安的琴是上好的琉璃制成,也是他最為寶貴的東西。也沒別的緣由,只是因為這是他的母妃留給他的最后一件東西。 簡翊安的母妃實在是走的太早了,早到簡翊安都已經(jīng)忘了對方長什么模樣,唯有這面琴可以叫他稍稍憶起一些早已忘卻了的過去。 自寒月節(jié)回來,他想過許多。 母妃的死,嬤嬤說的那些話,都叫他夜夜輾轉(zhuǎn)反側(cè)。 嬤嬤的死是他當(dāng)初最為痛苦的事,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安穩(wěn)度日,卻不想自己連身側(cè)最親之人都護不住。 所以簡翊安有了往上爬的念頭,既然在無人見的陰暗之地也是一個死字,又為何不敢想那個對自己而言本該是奢望的皇位。 簡翊安一直都是這么覺得的,而他也確實也這么做了十多年,直到那日寒月節(jié),嬤嬤出現(xiàn),告訴他自己堅守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一刻,簡翊安從未這么可憐過自己。 而他也后悔自己為什么不是無心之人。 若是無心,便不會因此難過不堪。 母妃的死,嬤嬤的死,都是他心中過不去的一道坎,可如今卻有人同他說這一切都是騙他的,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 簡翊安又怎能輕易放下。 早就回不去了。 如今,簡翊安只要回頭,便是一個死字。 琴聲愈發(fā)急促,直到一根琴弦斷裂,男人的手從身后伸過,止住了他早已流血的手。 “別彈了,翊安?!?/br> 男人總會喊他的名,不知為何,對方吐出這兩字時簡翊安總會覺得無比安心,他任憑對方將自己的手握住,接著整個人便被對方抱在懷里。 “翊安,你若是覺得傷心難過,同我說便可?!?/br> 宮晏緊緊抱著簡翊安,莫名有些心疼。 自他進宮以來,他總會在某一剎那,從這位皇子臉上看到讓人心痛的悲憫。 不知是在悲憫他人,還是在憐憫自己。 “我沒事?!?/br> 簡翊安閉上眼,側(cè)過身子主動吻上了對方的唇。 宮晏身上的味道一直都很好聞,是一股竹子的清香。倒是與對方很適配。 容貌白璧無瑕,身形自在灑脫。 這一切簡翊安以前從未見過。 他抵上對方的唇瓣,肆意摩挲,男人像是沒想到他會這么做,愣了一下。但片刻后卻是肆意迎合。 要知道,簡翊安與男人的房事一直都是男人主動的。 宮晏也確確實實是個霸道的人,他想做什么,簡翊安都反抗不了。既然如此,簡翊安后頭便也不反抗了,可在床上被折騰狠了還是忍不住要踹上他一腳。 后來擔(dān)心自己上不了早朝,簡翊安便只能和宮晏說清楚,宮晏這才稍稍收斂了些。 “殿下,明日不是還有早朝嗎?若再這般下去,殿下是要付出代價的。” 宮晏輕捏住簡翊安的臉,想著先勸一勸,可誰知簡翊安卻好像不怕死一般,徑直將手伸向了他的腰間。 “宮晏,沒想到今晚你還挺會關(guān)心人?!?/br> 簡翊安說著挑釁的話語,隨后便看到男人低頭輕笑。 “也罷也罷,翊安,你真的不乖。” 宮晏說罷,直接便吻上了簡翊安的唇,手熟練地揉捏簡翊安身上的每個地,直到簡翊安再次招架不住,只能攀附于他的頸間他才輕松將其橫抱起。 簡翊安的頭埋在男人的懷中,不住輕喘。 離開之時,宮晏看到一旁站著的阿木,隨口下了命令:“去將殿下的琴收好?!?/br> 阿木沒應(yīng),但男人明顯也無暇顧及他。 看著兩人離開,阿木站在那,死死盯著男人脖間那兩只勾在一起的手。纖長白凈,仿若上好的玉雕琢而成。 “殿下......” 阿木喃喃出聲,隨即又捂著臉笑了起來,看上去真的很愉悅。 他甚至哼起了調(diào)子,走到那亭中放著的琴面前,接著跪在地上,顫抖著伸出手去撫摸琴身。 就好像它的主人那般,高不可攀。 唇緩緩落下,阿木低頭虔誠地親吻了那琉璃制成的琴身,接著才抱起琴朝著閣樓走去。 他緩緩張口,哼的調(diào)子在這寂靜的宅院格外清晰。 若是有人仔細去聽,便能聽出這便是簡翊安剛剛彈的那曲子。 到了閣樓,他沒有按照吩咐將這面琴收起,而是坐在屋內(nèi),就著昏暗的燭火,一遍又一遍的輕撫這面斷了弦的琴。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也是困倦了,于是趴在這面琴旁,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琴身。 琴身絲滑,手感溫潤,可他卻只是搖了搖頭,隨即微微一笑。 “真漂亮啊?!?/br> 阿木看著這面琴,笑容愈發(fā)燦爛。 ...... “殿下?!? 第60章 絕境 又是熟悉無比的臥房,簡翊安毫無顧忌地勾著對方的脖頸,強行將其扯到自己跟前,衣衫半解,風(fēng)光乍現(xiàn),男人的眸子在黑暗中閃爍。 “翊安,今夜你也不同,為何?” 宮晏將簡翊安亂動的手握住,啞著嗓音開口,可對方偏偏就是不答,反倒是將自己的腿攔腰勾上。 “你總會這么不顧后果的做事。” 宮晏嘆息一聲,俯下身子含住了簡翊安的脖間,懷中人輕吟了一聲,很快又將其壓滅。 手緩緩撫上宮晏的外袍,將其隨意扯下,丟到了床外。 借著窗縫中透進來的月色,簡翊安伸出手,細細描摹面前人那毫無瑕疵的面容,自眉眼緩緩?fù)拢钡酱介g,隨著對方眼底欲望的展露,指尖被其含住。 簡翊安的手被鉗制,就好像被蠱惑了一般,他沒有反抗,只是歪著頭癡迷一般。 強者本該仰望,就算簡翊安不在江湖,他也依舊慕強。 而男人確確實實是在至今見到過的,唯一一個可以叫他心底震顫之人。 又為何要拒絕...... 即便雌伏并不是簡翊安本意,即便他的尊嚴被一遍遍的踐踏,可他又有什么可以選擇的,若不是如此,也不過一個死字。 “你沒吃飯嗎?” 簡翊安側(cè)過臉不住喘息,又故意彎起眉眼說這么一句,男人頓了頓,接著便如他所愿的將他整個人撞到起伏不斷。 “殿下,殿下......喚我的名字。” 宮晏挑起簡翊安的下巴,輕聲引誘。 身下之人早早就被折騰的意識有些渙散,結(jié)果更引得男人有些不滿。 “還得專注一些才是,殿下?!?/br> 他將簡翊安環(huán)抱起,壓得更深,簡翊安難耐出聲,想要往后縮起,但整個人被禁錮在其身前,他動彈不得。 “宮晏,你是不是覺得這皇宮......唔,很無趣......” 簡翊安即便被折騰得厲害,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這皇宮,怎么可能關(guān)得住這看慣了外頭自由光景的飛鴉,他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