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綠茶不愛我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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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瀟還是第一次聽他用這么鄭重的語氣說話,一下子就笑了出來:“怎么,這就感動了?你這么容易感動可不行啊。我只是希望,你答應(yīng)我的空白支票,不要變成空頭支票?!?/br> 陸平川被她這幅有樣學(xué)樣的語氣逗笑了。他沉吟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岑瀟,我們現(xiàn)在……算是一條船上的人嗎?” 岑瀟一愣,還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又聽他說:“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大可以提出來。有些事,也沒必要瞞我?!?/br> 陸平川的這些話意有所指,岑瀟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又被他抓到了把柄。 不等她的回答,陸平川道了句“掛了”,便掐了電話,只留岑瀟站在樓梯間里,茫然地看著窗外的天色。 第31章 男人嘛,最抵擋不了就是枕邊風(fēng) 岑瀟交了住院費(fèi)和醫(yī)藥費(fèi),又給方倚梅找了個護(hù)工。忙完這些,天已經(jīng)徹底亮了,馬路上車來人往,b 市進(jìn)入一天最擁堵的早高峰。 她走出醫(yī)院,正盤算著是回家,還是干脆去趟 nana 美發(fā)沙龍的時候,手機(jī)又嗡嗡振了起來。 她掏出手機(jī),見是一個陌生的手機(jī)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內(nèi)容是:岑小姐,您好,冒昧打擾了。我是余總的秘書。余總想約您喝下午茶。時間:今天下午 3 點;地址:凱利大酒店二十三層,西點廳。謝謝。 岑瀟舉著手機(jī),橫看豎看了半晌,才逐漸消化了這條頤指氣使的短信。 余總是誰?余香嗎? 余香想約她一起喝下午茶,但是只派了個秘書來給她發(fā)短信。 這條短信看似措辭禮貌,可是從頭到尾就沒問過她今天下午有沒有空,且愿不愿意去喝這個下午茶。 余香這是在干什么?給公司的員工發(fā)通知嗎? 他們陸家人,是不是都這么喜歡自作主張? 不對,陸平川大概不愿意她把自己和余香之流放在一起。 岑瀟腹誹不斷,又對著手機(jī)發(fā)出一聲冷笑。她思忖片刻,最后還是在屏幕上快速敲打道:好呢,不見不散。 * 離開醫(yī)院以后,岑瀟先回公寓補(bǔ)了個覺。睡醒之后,她又慢悠悠地吃了個午飯,化了個妝,待她抵達(dá)凱利大酒店西點廳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半了。 期間,余香的秘書給她發(fā)了好幾條短信,又打了幾個電話,岑瀟權(quán)當(dāng)手機(jī)壞掉了,一概無視。 所以,當(dāng)她走進(jìn)西點廳包廂的時候,不出所料地看見余香黑著一張臉,正要離開的模樣。 “哎呀,陸伯母?!贬癁t一個健步攔在余香面前,“實在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余香面色不虞,沒有說話,她的秘書先開口了:“岑小姐,我們余總平時很忙,她從來沒有這么等過人?!?/br> 秘書說得咄咄逼人,其中不乏輕蔑與傲慢??舍癁t聽著,心道:既然余香這么忙,還愿意等她半小時,可見她要說的事情真的很重要。 這么想著,岑瀟摘下了墨鏡和遮陽帽,一臉歉意地看向余香:“今天是我做得不對,還希望陸伯母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瀟瀟計較了?!彼f著,十分苦惱地揉揉了自己的晴明xue,“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媽咪昨晚出了意外,大半夜被警察送到醫(yī)院。我一直在醫(yī)院照顧她,這才耽誤了?!?/br> 什么?方倚梅住院了?余香聽著,終于用正眼去看岑瀟,只是這一眼把她嚇了一跳—— 岑瀟特意用了最白色號的粉底,又化了個八字眉,不打腮紅,不擦口紅,整張臉上毫無血色,看在外人眼里,是實打?qū)嵉你俱病?/br> “怎么搞的?”余香下意識地問道,“方姐……我是說你媽咪,怎么突然就住院了?” “她發(fā)生了車禍,又被人打成了重傷?!贬癁t看了眼余香,說得小心翼翼,“她說……她昨晚去陸宅和您見過面,出來以后就被跟蹤了。她還說,是您找人……” “荒謬!”余香的神情在聽到“陸宅”二字時就已經(jīng)變了,她不等岑瀟說完便大喝出聲,把岑瀟和秘書都嚇了一跳。 岑瀟悄悄打量余香,只見她面色潮紅,額角青筋暴跳,已然一副氣急攻心的模樣。她連忙勸慰道:“我也覺得她胡說八道。陸伯母這么溫柔和善,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呢?” 她說著,又拉著余香在椅子上坐下,“不過,我媽咪怎么會突然去陸宅找您?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記得,你們年輕的時候好像是……朋友吧?” 余香聽著,面色由紅轉(zhuǎn)白,她看了眼秘書,后者非常識相地退了出去。 這下,包房里只剩下岑瀟和余香,兩人一時無話,陷入沉默。 岑瀟掃了眼桌面,發(fā)現(xiàn)上面空空如也,沒有飲品,也沒有點心。想起自己還有“拿到余香 dna”的任務(wù),她笑道:“陸伯母,您先消消氣。想喝點什么?我叫服務(wù)生進(jìn)來點單?!?/br> 余香搖了搖頭,她起身坐到岑瀟對面的位置上,又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個保溫杯:“我身體不好,從來不吃外面的東西。你自己點吧,不用管我?!?/br> 她說著,擰開保溫瓶喝了口水。 岑瀟看著,心中的好奇更重了:什么人,能做到從來不在外用餐? 而且余香這幅模樣,也不像生了什么大病的樣子。 岑瀟思考著,臉上依舊是乖巧的笑:“伯母不點,那我也不點了。今天已經(jīng)耽誤伯母不少時間了,咱們不如直奔主題吧。伯母找我來……是有什么事嗎?” 余香看了岑瀟一眼,沉吟道:“其實,我找你,和你媽咪昨晚來找我有關(guān)?!?/br> 岑瀟驚訝地睜大眼睛,安靜地等余香說下去。 “你媽咪,非常反對你和平川在一起。在她看來,平川孤僻、散漫,每日在女人堆里打轉(zhuǎn),不務(wù)正業(yè)。”余香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推到岑瀟面前,“她昨天來找我,就是希望我能和她一起勸勸你?!?/br> 岑瀟聞言一怔——所以,余香這是要給她一張支票,讓她離開陸平川? 這是什么古早的霸總小說劇情? 她想著,余光從支票上快速掃過,數(shù)了數(shù)有幾個零。 五百萬?這個金額……有點少啊。 岑瀟腹誹著正要開口,又聽余香說道:“可是我覺得,你媽咪的這個想法不對。” 岑瀟神情一頓,臉上的驚訝是徹底藏不住了。她小口微張地看向余香,心想這位陸太太還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余香似乎對她的表情很滿意,清了清嗓子繼續(xù)道:“平川的mama很早就過世了,他從小缺乏生母的管教,性格有些乖張也很正常。我把他視為己出,但他對我很有敵意,不愿意和我親近?!?/br> 她說著,十分無奈地笑了一下,“岑小姐,你也知道我們做繼母的,對繼子那是打不得、罵不得。話說得稍微重一點,都會被人編排‘黑心肝’‘沒良心’。所以……哎,平川也就養(yǎng)成現(xiàn)在的個性。我看著現(xiàn)在的他,也常常覺得后悔。我總在想,如果我當(dāng)年狠心一點,不要那么在乎外人對我的看法,或許今天的平川也能和星河一樣優(yōu)秀?!?/br> 余香說得語重心長,這語重心長中又夾雜著明顯的愧疚,全然一副“天使后媽”的做派。 可岑瀟聽著,只想發(fā)出幾聲冷笑。 她終于明白,年輕時的余香為什么可以拿影后了。 此刻,她克制住自己想要嘲諷的念頭,體諒地笑道:“陸伯母不用太愧疚。平川哥哥每次和我說起您,都是十分感激的。他總說,都是因為您,他才有了‘家’的感覺?!?/br> 這是句多么真誠的奉承話??捎嘞銋s愣住了,她將信將疑地看向岑瀟,一點兒都無法想象,這是陸平川會說的話。 但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只笑:“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是個好女孩?!?/br> 她說著,又把支票往岑瀟面前推了推,“外頭有些關(guān)于你的傳言,我和你陸伯父都是不信的。我了解你媽咪——有她那樣一個親媽,你還不如沒有。這方面,你和平川一樣可憐。你們兩個能走到一起,或許是老天爺有意安排的。我看他對你挺上心的,你呢,乖巧懂事,說話也討人喜歡。從今以后,有你管著平川,我和他爸爸就都放心了?!?/br> 余香這些話,說得實在動情??舍癁t努力了半天,也沒能擠出兩行熱淚,只能佯裝出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樣,對余香說道:“伯母真是咽苦吐甘,您今天說的這些話,我一定會轉(zhuǎn)告平川哥哥的?!彼f著,又瞟了眼支票,“那這支票是……” “平川很好,你跟著他不會受委屈,只有一點……”余香說著,嘆了口氣,“他和星河不一樣,雖然手里有他mama留給他的股份,但畢竟不是繼承人,以后大概也不會進(jìn)董事會。這張支票,就當(dāng)是我給你的補(bǔ)貼?!?/br> 岑瀟瞪大了眼睛,看似在強(qiáng)忍眼淚,實則是在控制自己想翻白眼的欲望。 五百萬?和陸氏集團(tuán)的日進(jìn)斗金相比,算個屁? 岑瀟這么想,但她沒有這么說。她挑了挑眉,只道:“其實,現(xiàn)在就說繼承人的事……是不是有些言之過早了?我看星河一心想從醫(yī),好像對陸氏沒什么想法。他如果不當(dāng)繼承人,那繼承人自然就是平川哥哥了呀?!?/br> 她說著,神情坦蕩地望向余香。而后者沒有接話,只是定睛看住她。 “星河還是個孩子,對很多事都不懂?!庇嘞愠聊艘粫?,笑著說道,“未來要從事什么工作,和什么樣的人結(jié)婚生子,才能保證他一生富貴、前程無憂,他又怎么會懂我們做父母的用心良苦?”她說著,目光若有似無地從岑瀟臉上劃過,“他年紀(jì)小,目光短淺,容易被那些徒有其表的美麗迷惑,我這個當(dāng)媽的,肯定不會放任不管?!?/br> 岑瀟聞言,面露難色,可心里卻在想:這才哪兒到哪兒呀?您就演不下去了? 這個余香,不僅擅長捅軟刀子,還喜歡說話只說一半——方倚梅反對岑瀟與陸平川在一起,那是因為她的目標(biāo)是陸星河;而余香把岑瀟約到這兒,苦口婆心地要她和陸平川好好相處,無非就是怕她吃著碗里的,又看著鍋里的,和陸星河牽扯不清。 她也是不容易,為了說這些,繞了這么大的彎子。 “這事……是不是輪不到我和您討論?”岑瀟說著,語帶為難,“星河要不要當(dāng)繼承人,您能替他說了算,可平川哥哥要不要當(dāng)繼承人,我不能替他說了算呀。” “你怎么不能替他說了算?”余香搶白道,“你很聰明,應(yīng)當(dāng)知道,男人嘛,最抵擋不了就是枕邊風(fēng)?!?/br> 岑瀟聽著也笑了——余香句句緊逼,她句句轉(zhuǎn)圜,兩個人還是把話題聊到了這兒。 再看此刻的余香,盡管臉上還有淺笑,可方才那幅慈母的模樣已經(jīng)不見了,眼角眉梢里都是收不住的老謀深算。 岑瀟在心里嘆了口氣,拿起那張支票打量了一會兒,隨后將它收進(jìn)包里。余香看著,立刻露出一個“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可岑瀟是“孺子”嗎?她從來就不是。 只見她拉好皮包拉鏈,對余香盈盈一笑道:“為了開這張支票,您還特別找了個殼公司,財務(wù)章和法人章都有,也是十分用心了” 她說著,見余香的表情不出意料地變了,于是繼續(xù)道:“可這區(qū)區(qū)五百萬,實在是配不上您的用心。這張支票我先收下了,就當(dāng)是個定金。伯母不妨再考慮考慮,自己的‘用心’到底值多少錢?然后,您準(zhǔn)備好贈與合同,我?guī)下蓭?,咱們再走一趟公證處,那才算皆大歡喜?!?/br> 第32章 你陪我們逍遙一晚上,要什么沒有? “你說什么?余香從來不吃外面的食物?” 毛娜的聲音從手機(jī)聽筒里傳來,岑瀟點了點頭:“對,你說奇不奇怪?” 此刻,b 市的天已經(jīng)全黑了,岑瀟正坐在一家便利店的門口,她將手機(jī)夾在耳朵與肩膀之間,兩手忙著拆冰棍的包裝。 毛娜沉吟片刻,然后說道:“這倒和店里打聽到消息對上了?!?/br> 岑瀟將冰棍抽出來舔了一口,又道:“展開說說。” “我交代過店員,這幾天特別注意和余香有關(guān)的消息,結(jié)果還真有?!泵日f著,不自覺地壓低音量,“據(jù)說這個余香嫁進(jìn)陸家以后,就性情大變了。從前,她也算個愛出風(fēng)頭的女明星,可變成‘陸太太’后,就徹底淡出社交圈了。不僅拒絕參加社交活動,就連平時的頭發(fā)養(yǎng)護(hù)、美容購物,都是請專人到陸宅去服務(wù)的?!?/br> 岑瀟聽著,咬了一大口冰棍在嘴里,冰涼的感覺刺激了牙口,也刺激了思緒。她齜牙咧嘴地嚼著冰棍,忍不住在想:女星嫁入豪門,淡出公眾視野的不在少數(shù)。但余香的這些cao作,是不是太夸張了? 她越是這么藏著掖著,就越說明她有問題—— 除了最直觀的血液,一個人的唾液、毛發(fā)和皮屑,都包含了 dna 信息。 她不在外面用餐,甚至不在外面剪發(fā),美容和購物,可見她非常在意自己的 dna。 岑瀟想了想,道:“看來得采取點兒非常手段,才能拿到她的 dna 了?!?/br> 毛娜應(yīng)了一聲,又問:“你在吃什么?冰棍嗎?” “是啊,”岑瀟好不容易把嘴里的冰棍嚼碎了,才口齒不清地說,“這天越來越熱了?!?/br> “你還敢吃冰棍?你不是懷了陸平川的孩子?”毛娜在電話那頭揶揄道,“孕婦要少吃涼的?!?/br> 什么鬼?岑瀟一聽就愣住了,反應(yīng)過后問道:“溫梓涵和你說的?” “是啊?!泵日f著,語氣十分無奈,“她三天兩頭地往店里跑,哭哭啼啼地說你搶了她男朋友。這下好了,連孩子都懷上了?!?/br> 岑瀟聽著,滿頭黑線,她問毛娜:“你不會信了吧?”